李云焉误以为院长对她的话感兴趣,跟个小喇叭似的,话霹雳吧啦往外放:“院长,你平常日理万机可能不清楚,温医生这段时间在医院的风评并不好,不论是患者还是同事,都觉得她可能不太适副院长这一职位。”
医院才多大,那些流言蜚语也传到院长耳里过,但他一直都没当回事,倒是对李云焉说温言喻坏话的事感到新奇。
他当院长有几年了,见过的事情很多,为了职位勾心斗角打小报告到他这里的人也不少,这次他属意温言喻当副院长,也有人表示不满,但在他的印象中,李云焉和温言喻是好朋友,前段时间还看见她们手挽手的一起走,现在却变成这番模样。
他只能说这姐妹变仇人的速度也太快了。
“温医生的为人我清楚,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具体的情况上面会调查。”
院长下意识选择相信温言喻,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眼见着只差临门一腿,李云焉不想轻易放弃,干脆用了美人计:“院长,你难道就不能想想别人吗!”
“温言喻能为你带来什么,你竟然这么维护她,难不成我就这么差,明明比她资历深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要挑上她。”
她的尾音上扬,听起来很嗲,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那手还试探着往院长手臂上勾。院长欲拒还迎,眉宇间的神色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嘴上却道:“我会考虑考虑。”
李云焉一听嘴咧得更开了。
副院长这职位,她得不到,温言喻也休想得到,平日里温言喻处处压她一头,这次她断然不能让她得逞。
相对于李云焉的狠毒,温言喻此刻却对刚那个白血病的男孩念念不忘,这种情况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她却头一次见这样的父亲。
就刚刚男人那德行,肯定会男孩等死,他还这么小,怎么能失去看这个世界的机会。温言喻共情能力强,立马联想到自家宝贝。
要是他们生病了,她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治好他们的。
楚熙司醒了一会了,跑到她身边,晃着她的手臂:“妈妈,你不开心吗?和小司说说,我替你赶走不开心。”
或许是有心理感应,楚熙司能察觉到她微弱的反应,有时候温言喻都会震惊。
她将他抱在身前,替他整好睡乱的衣服,眼神很柔:“妈妈刚碰到一个小朋友,他只比小司大一点,现在生了很严重的病,妈妈在想要不要资助他,替他度过这次难关。”
温言喻的语言简单易懂,楚熙司get到她的点,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妈妈,别人会看你漂亮而欺负你,照你这性格以后迟早会吃亏,你还是多想想吧。”
实际上楚熙司却乐开了花,这还是温言喻第一次自称他妈妈呢,再过不久说不定他们都能会睡在一块了。
温言喻又问:“难道小司不觉得他可怜?想要帮助他吗?”
楚熙司撇撇嘴:“爸爸说过,帮人之前一定要谨慎,不然会被人倒打一耙,妈妈,你心太软了,应该像爸爸讨教经验。”
温言喻听完,自知是这个道理,但是心里怎么都放不下,心里纠结得像要拧成一团麻花,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楚暮寒的脸出现在她两人面前。
楚暮寒估计是跑过来的,不仅口气带喘,就连平时一丝不苟的西装有些凌乱,完全不像之前那个冷若冰霜的总裁。
只是这么着急干嘛,孩子放这又没事,温言喻想不通,干脆问出声:“楚先生,你这么着急,是出事什么了吗?”
被叫的人稳住身形,确定温言喻没事后,状似云淡风轻的开口:“没事,就是过来这边看看孩子。”
温言喻总觉得这话怪怪的。
实际上是保镖打电话通知了楚暮寒,说温言喻遇到麻烦了,要不要帮忙处理,楚暮寒让他看着办,再看文件时却有点看不进去,最后还是开车过来看看。
这会却不想承认。
但楚熙司将楚暮寒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毫不留情的拆穿他的谎言:“爸爸,你骗鬼呢,你才不是因为想我们,想妈妈就直说,你比我大那么多,还没我勇敢呢。”
“喜欢妈妈就直说,拖拖拉拉的,妈妈早就要被别人追走了,到时候你别来找我哭。”
楚熙司说完特别神色,他觉得他的愿望就要实现了,连忙从温言喻身上跳下来,跑到楚熙舞面前和她分享这件事。楚熙舞也高兴得跳了起来,手舞足蹈的。
而被戳穿的楚暮寒现在极其尴尬,但他是那种情绪不外显的人,面上根本看不出来,倒是另一当事人温言喻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两人隔空对望了很久。
最终温言喻打破僵局:“楚先生,虽然说小舞是我的病人,但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保持距离,现在因为你的关系,已经严重影响到我工作,我不希望和你再传什么流言蜚语。”
和楚暮寒传流言蜚语,那是多少人巴不得的事,温言喻却说她不愿意,要是其他人知道,估计是要被气死。
但温言喻这么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在她看来她和楚暮寒并不是那种关系,但在其他人眼中却不是那么回事,他们只会把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不断扩大。
何况还有李云焉那颗定时炸弹,她不想等到局面收不回时才后悔。
楚暮寒对温言喻的话感到意外,脸上表情却不怎么好,熟悉的人都知道他不开心了。
那种微弱的情绪就像针扎了一下,不疼,却让人浑身不舒服。
而温言喻这么做的原因,也好容易猜到,楚暮寒想了想:“如果这是温医生所希望的,那我如你所愿。”
明明是自己提出来的,但听到楚暮寒答应时,温言喻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她不可能收回来。
“那多谢楚先生了。”
这客套得让楚暮寒头疼,再待下去怕是要心肌梗塞,干脆找了个理由,先一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