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二点,王大娘和风铃不约而同地拿出几个红包。两人相视而笑,把红包分别先给了沈欢颜,然后才是俩双胞胎。沈欢颜这次没有推辞,过年能收到红包是种幸福。
几人都喝了碗银耳红枣汤才各自去睡。沈欢颜回到卧室里跪在床上双手合十祈祷前世的爷爷和韩城。不管今生能不能找到爷爷,她不会忘记前世的爷爷是用整个生命在爱她。而韩城在她最孤独无助的时候给她温暖的人。
本以为晚上会梦见爷爷或者韩城。结果竟然梦到了破铜锣嗓音的温中将,临死前那句“别怕。”让她的心温暖平静。
再次醒来,头顶上依然是那个一百瓦的大肚子电灯泡,睡的地方还是那个大炕,这是她生活三个月之久的地方。不管怎样,能活着,还是要感谢穿越大神给她的福利。
快速地洗漱完,穿上新衣服去隔壁。风铃她们也都是换上新衣,吃完早饭要去别人家拜年。早饭是沈建业做的,也就是热热昨天的剩饭剩菜。几人说说笑笑地吃完,简单收拾一下,把双胞胎扔给王大娘三人才开始出门拜年。
于情于理第一家都是要先去赵师长家。他们去时,赵师长两口子都回工作岗位不在家,家里除了赵爷爷方奶奶和赵翔,还有昨天搀扶着方奶奶的左右护法。新邻居和戴眼镜的小姑娘。
“你们挺早呀!孩子们怎么没带来?”方奶奶也是一身暗红色的新衣。见到他们来,上前一手拉住风铃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方奶奶,我现在没事了。就是王主任太大惊小怪,非让我多躺一个月。躺的我都要发霉了。正好来你家串串门子。”风铃顺着方奶奶一起坐下,笑着说。
“你别仗着年轻就不爱惜自己,如果真没问题,王怀谷那老家伙不会让你多休息一个月的。听方奶奶的,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先回去把身体养好再说。我也不留你了,建业,送你媳妇回家躺着,把燕子留下就行。”仔细看风铃脸色还有些腊黄,一直握着她的手,竟然连个热乎气也没有,还不如她个老婆子的手暖和。一看就是逞强,当下就直接吩咐沈建业送她回家休息。“赵翔,赵翡,送送你小铃姐他们。”
沈欢颜乖巧的坐在桌子前吃花生瓜子。新邻居和善地冲她微笑,她却打个冷战。原因是她的嘴唇薄而长,抿嘴笑嘴线拉的更长,像是要咧到耳根上去,让她想起那个血盆大口的梦。
很快赵翔和赵翡两人都回来了。不知为何,赵翡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频频向外看。连赵爷爷喊她好几声都没听到。这是别人家的事,沈欢颜装做没看见。而新邻居却若有所思,不动声色地打量赵翡很多眼。
方奶奶给两个小姑娘相互介绍,本来对沈欢颜爱理不理的赵翡听说她是沈建业的妹妹,就开始对她很热情。一个劲的给她端茶倒水,拿糖果给她吃。搞得她莫名其妙。而新邻居也过来凑热闹,说她叫白如玉,在这边一个人也不认识,和她们挺投缘,以后要多走动。她不动声色地奉承赵翡,让本来对她就有好感的赵翡更是把她当成知心姐姐。两人倒是聊的热络。
没多久,来赵师长家拜年的人越来越多,沈欢颜趁机告辞。先去了牛大娘家拜年,得到了一口袋的瓜子花生。
紧接着去陆大娘家。她去时,陈音正抱着一个痰盂吐的撕心裂肺,陈佳端着一杯水在旁给她拍背。而陆大娘阴沉着一张脸在骂:“没用的东西,才吃了半碗饭就全吐出来了。你想饿死呸呸呸,你饿着我大孙子怎么办?佳佳,你再去给你姐煮6个荷包蛋,等会儿让她吃完。”
沈欢颜一见这架势就想溜。谁知陈佳眼尖已经看到她了。最后两人一起去厨房煮荷包蛋。
“燕子,你说我姐这么好的人命怎么这么苦呢。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吃不下去东西不说,还整天吐,现在比没怀孕之前还要瘦。”陈佳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沈欢颜一见忙过去帮她擦眼泪:“别哭,我们老家有个说法。正月十五之前不能流眼泪生气,不然一年都过不好的。我二嫂之前也是吐的厉害,过几个月就好了。你别操心了,这孩子在肚子里折腾妈,这生出来以后就会心疼妈。你看我那俩侄女多乖,天天睡觉,还不吵人。大人带着多轻松。你还是去问问陈音姐有什么想吃的?这样或许她还能多吃点东西不是。”
陈佳是个很好哄的姑娘,听完立马破涕而笑。登登登跑去找她姐问。回来后双眼亮晶晶的。“我姐想吃你做的酱萝卜。我家的早吃完了,知道你家都是卖的也不好意思讨要。你可一定要帮我。”
“小事一桩。我家还有一坛子。最近家里有产妇,我们自己吃的也少。走,给你先装一碗,吃完再装。这个腌好后不能换地方。容易变味。你陪着你姐,我去装。”沈欢颜拿着一个碗回去装酱萝卜。想了想又装上一碗泡菜,这个酸酸脆脆的,也开胃。
回去后,陈音虚弱地躺在床上,小脸煞白。看见沈欢颜手里的酱萝卜,突然有种想流口水的感觉。陈佳给她盛了一碗白粥,陈音起身坐在桌子旁吃,吃了小半碗酱萝卜和泡菜,竟然把一碗粥都喝完了。吃完也没有任何不适。让陆大娘也惊喜不已。拉着沈欢颜的手:“燕子,大娘谢谢你啊。这是你陈音姐这段时间吃的最多的一次饭。你家还有这些菜吗?能不能多给我们一些啊?”
“娘,这是燕子要卖的。我们不好白要。”陈音听完急着说。她可知道这些菜都是卖的。陈佳曾经带回来一小坛子都吃完了,最后她也不好意思再讨要。
“陈音姐,你太见外了。这些都是我留给自己家吃的。还有一坛子,都给你吧。不过,陈音姐,你现在身体和往日不同,不能吃太多的盐,那些菜你少吃点。还是尽量多吃新鲜的。”沈欢颜不在意地摆摆手。
“这那行?”陈佳急了,站起来说。
“怎么不行啦?咱俩这关系谁和谁啊。再说你当初还帮我做了呢。我可没付你工钱,现在这些正好抵你的工钱。”沈欢颜开玩笑。
“还是燕子这孩子大气。那大娘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咱们来日方长。”陆大娘笑呵呵地接过话。
“走,陈佳,我们一起把坛子抬过来。”沈欢颜拉着陈佳的说,和她们打个招呼后就溜走了。
离中午还早,两个人手拉手在家属院里逛逛。到处都是穿着新衣拜年的人,虽然少了男人们,女人们和孩子们还是会自己找乐子。
“凭啥大过年的我们男人都出任务了,她家男人不用出?还不是仗着她是军长家闺女,就让上面的人走后门,危险的事不做,立功的活抢着上。哼,就会欺负我们这些啥关系没有的大头兵。”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在说风铃和沈建业。沈欢颜两人对视一眼,隐身在墙角听。这是个陌生的声音,她们都不知道是谁。
“黄嫂子,你要理解。风大夫立了那么大的功,现在身体还没有养好。俩孩子才满月,这么危险的任务肯定不能让沈建业去啊。”安慰的声音就熟悉了,是新邻居白如玉。这么快就和军属达成一片啦。不顾安慰人的话怎么这么不对味呢。
“她家孩子才满月,我家老大都十三了,也就和他爹过个两个年。当军属的,谁家容易啊。”这声音就熟悉了,就是上次和她借卤水的军嫂。
之后又有两个人加入话题,不过是对男人们出紧急任务的担心。有指导员媳妇在这里,她们也是想打探下消息。陈佳拉着沈欢颜原路返回。两人都有些沉默。哪个军人都不容易,每个人的功劳都是用命拼来的,每一份功都建立在鲜血之上。听她们背后这样诋毁一个热血军人,怎么不让人心寒。他们战友之间被这些女人一搅和,战友情还能纯粹吗?幸好沈建业他们没有听到,其实就算听到也无所谓吧。任何的诋毁和误解也挡不住他们对国家的奉献。
陈佳默默地轻拍沈欢颜的手臂安慰。两人默默地往前走。前面的巷子里有些嘈杂,两人本想越过去,却听到一个孩子大喊:“小瘸子,你不在家孵蛋,跑出来干嘛呀?”这声音不是万大宝吗?怎么来这里了?
“大宝哥,你看小瘸子口袋这么鼓,肯定是好吃的。他家和燕子姑姑很熟,燕子姑姑天天做好吃的,她那么大方会不给他?”这个声音她也很熟,是大伟,那个说话头都不敢抬的腼腆男孩?
“搜他口袋。大伟帮我按住他。咦,竟然是大白兔奶糖?给我,都给我。”万大宝兴奋地大叫。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速度太慢,一天一更没存稿的日子太难熬了。下一章是番外,韩城和沈妍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