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人多,大家提议一起包饺子吃。人多就有些众口难调,有要吃虾仁陷的,有要韮菜鸡蛋陷的,鲜肉陷的,。曹健和曹平主动请请缨去买菜,王大娘和曹师娘和面。沈欢颜拿出相机,趁着还有夕阳,赶紧给大家拍照。重点是沈建业一家四口。
温梁一直想找机会和沈欢颜说说话,无奈对方连个眼神都不舍施给他。使的眼色都被她忽略。家里人太多,他又不能强拉她出门。急的温梁看向她的目光越发哀怨。
沈欢颜在泡发木耳,准备再包个三鲜馅的饺子。家里还有虾皮,放进去特别鲜。这个时代所有的食物都是自然生长的,没有摧熟剂,是食物的的天然味道。所以感觉什么食物都好吃。
买菜的人还没有回来,巷子外倒是有不少小贩在叫卖,有冰棒,凉糕,驴打滚等。温梁一股脑都买了回来。中午饭没吃的陈佳和沈欢颜毫不客气地吃了不少,等饺子包好到吃到嘴里怎么也要两个小时,先垫垫。
“剃头咧,剃头咧。五毛钱一个头,不好看不要钱。”
这个叫卖声听得风铃噗嗤一乐,放下手里正忙的活儿走出院门。“剃头的,半岁多的孩子会剃吗?”
“上到百岁老人,下到满月孩童,都会剃。大妹子,你放心,俺这是祖传的手艺,保证让孩子没来得及哭就剃完了。”剃头的是个三十多岁有些瘸的汉子。他担着装满剃头工具的担子,身边跟着一个八九岁穿着很多补丁衣服的小女孩,一双大眼睛渴望地看着风铃,她希望今天能做成这单生意。
“那行,我家是两个双胞胎。进来吧。”风铃看到了小女孩的眼神,心里一软,就把他们领进来了。
“风铃,孩子头发这么少,还剃什么呀?”沈建业瞅瞅自家俩闺女的脑袋,不赞同的说。承平和太平已经八个月了,头发不是很多,还有点黄。再剃不就成秃瓢了。
那汉子进门一见这么多人,有些局促。听沈建业那么说,搓着手对他赔笑道:“老弟,你这就不懂了吧。小孩子小时候就得多剃几次头,以后头发才能长的好。”
“真的?”沈建业半信半疑。
“这还能骗你?不信你看我闺女的头发,没满周岁为给她剃了有五次,你看她现在头发多好。”那汉子见他还怀疑就把自己闺女推到前面。
一下子被推出来,那小女孩有些害羞,红着脸站在那里。她瘦弱矮小,却有把和她身形不相称的乌黑浓密的头发。当下沈建业就信了一半,他也想两个闺女长大了都有把好头发。当下就去准备热水毛巾。
那汉子一看生意上门,就把担子打开,拿出小板凳,白布,盆,剃刀,磨刀布等工具。小女孩安安静静的在旁帮忙递东西,看到有井,就问能不能打水上来。陆鸣见她乖巧懂事,从井里打上来一桶水给她用。陈佳见他们热的满头大汗的,进屋给他们端了一杯水。那汉子推脱一下,实在是渴了,一口把水喝完。小女孩见父亲喝了才秀气的小口小口喝水。
那汉子把磨剃刀的布挂在桃树枝上,沾水开始磨到。那块布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已经光滑如镜。剃刀在上面蹭了一会儿,就感觉很锐利闪着寒光。沈建业觉得那刀瘆得慌,不由得紧紧抱住孩子,仿佛那剃刀是个吃人的老虎。很想反悔说不剃了。
“大叔,剃头不疼的。我爹可会给小孩剃头了,一会儿就好了,真的不疼。”那个小女孩敏感地察觉到了沈建业的抗拒,走上前甜甜地安慰他。
这时候可没有电动理发器,只有吓人的剃刀。最后还是曹主任看不下去了,抱着脖子上围一圈毛巾的承平剃头。那汉子的手艺像他说的,动作轻柔又迅速。承平本又是很乖巧的孩子,任他在自己头上动刀子,还裂开长了四颗小牙的嘴笑起来。这时正好那汉子把她脑门中间剃光了,雪白的头皮在黑色的头发中间特别明显。长长的地中海,配上笑出的四颗乳牙,沈欢颜就把此刻定格在相机中。以后就成了沈承平同志的黑历史。
买菜的两兄弟回来了,闲着的人帮忙剥虾皮,摘菜,剁肉馅。两个孩子剃头,沈欢颜就不断地给她们拍照,用了两盒胶卷。把风铃心疼坏了,胶卷一盒就要十四块钱,洗照片还要不少钱,这败家丫头真会烧钱。虽是抱怨,嘴角的笑意却没断过。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曹师娘听完,看着青春靓丽的沈欢颜,若有所思。这丫头真的完全不像是农村出来的。花钱的速度像是那钱跟大风刮来似的。每次见到她,穿的衣服就没重样过,什么时候来这边家里总是不断零嘴,水果,顿顿都有肉。风铃她了解,苦日子过来的,就算是生完孩子要喂奶也不敢这么花钱。肯定都是沈欢颜的主意,风铃对这个小姑子言听计从。现在看来,这姑娘真不适合做儿媳妇。她家就是比普通人好一点儿,曹平到现在还没有找工作,花钱也是如流水。这两人真要结了婚,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想完,就歇了撮合曹平和沈欢颜的心了。
此时曹平和沈欢颜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继被乱点鸳鸯谱后又被拆散。就算知道也都会暗自松口气吧。
沈家新出炉两个小光头,白嫩地圆脑袋,配上四颗小乳牙,可爱的能把人的心都萌化了。沈欢颜想起前世那些萌蠢萌蠢的网红小和尚们。这俩穿上僧衣,在外面走一圈肯定又是吸引无数的目光。决定了,这两天就给她们做和尚服。
风铃给那个汉子一块钱,又给了那个小姑娘一些零嘴。两人推辞不过,小姑娘不断道谢才收下。走时还说明天给她们带些自家种的菜来。
“穷人孩子早当家,那小姑娘一定舍不得吃那些零嘴,指不定都给了弟妹。”曹师娘边擀面皮边说,其实燕子能把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改掉,真是一个好媳妇人选。忍不住那话敲打沈欢颜。“燕子,咱现在日子比其他人好过些,这有了好日子的时候要想想以后,不能只顾眼前享受。要居安思危,眼光放长远。你们现在还年轻,这以后要是有了家庭,有个孩子,整天的柴米油酱醋茶,那样不要钱?”
“真是苦日子过多了,怕再过回去。燕子,你师娘也是好意,你别介意啊。”曹主任接过话:“你呀,就是想的多。现在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以后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呵呵,年龄大了就喜欢啰嗦几句,你们别介意啊。”听出老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的想法,曹师娘面上笑呵呵的皆过此事。
“没事,我手里就是存不住钱。有曹大娘提醒以后会注意勤俭节约的。”沈欢颜心神都不在这里,随口应道。至于以后该怎么做,继续我行我素呗。
晚上有三种馅儿的饺子,素三鲜,黄瓜鸡蛋虾仁,羊肉大葱,还有纯鲜肉的馄饨。沈欢颜之前泡的各种小菜,切出来四份,拍个黄瓜,炒个花生米凑成六个菜。因为几个军人都在休假中,曹主任让曹健从家里搬出六瓶二锅头,大笑着说:“饺子就酒,什么都有。”非要不醉不归。
双胞胎在大家要吃饭的时候睡着了,就把他们放在桃树下的摇篮里。院子里开了两桌,男人们一桌推杯换盏,女人们一桌边吃边聊。都很是惬意。
温梁专门选择了和沈欢颜背对而坐的位置,就算对方不理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也是好的。沈欢颜对温梁的动作不躲不避也不接受,只是安静地在吃饭。沈欢颜现在心里只想着找到爷爷他们,根本不想别的。至于温梁,她现在心里很乱,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所以只能无视他。
吃完晚饭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六瓶白酒都被男人们喝完了。曹家一家人先告辞离开,走之前曹健走到沈欢颜面前叮嘱她要记得喝药。陆鸣一直看温梁,温梁装作没看到,就是赖着不走。暗暗叹口气站起来告辞:“建业,太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温梁,走吧。”
“要不晚上在我家挤挤?还有屋睡得下。”沈建业挽留。
“不用,我们开车来的,反正离的也不远。”陆鸣摇头拒绝。
“你们都喝酒了,开的还是军车。影响不好,还是在这里凑合一晚吧。”虽然现在酒驾不查,不管是为自己还是别人的安全都不能让他们这样上路。沈欢颜和陈佳收拾完碗筷,正好听到反驳。
陆鸣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见温梁向他使眼色就顺势同意了。
家里没有多余的床,但是有凉席。王大娘都刷洗的很干净。打开后在空房间的地上一铺就可以睡了。现在是夏天,又都是军人,什么艰苦的环境没睡过?至少现在头有片瓦,身下还有凉席。
好不容易终于找到沈欢颜落单的机会,温梁蹭上前低声下气地说:“燕子,我有话想和你说。你等一下再回去。”
“我不想和你说,而且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沈欢颜头也不抬,端起水就要出去。
“沈妍妍,我认为我们有很多话可以说。”温梁抓住她的一只胳膊,使出杀手锏。“谈完,我希望你能好受些。”
沈欢颜震惊地抬头看他,他难道也重生回来了?想完慌乱地低下头,心里也是乱糟糟的。甩开他的钳制伤人的话脱口而出:“只要你离我远点我就会好起来。”说完直接跑走了。
温梁被她的话刺的心口疼,深吸一口气后给自己打气。追媳妇哪儿有这么轻松的,既然你不和我好好说话,那我就使出杀手锏。
作者有话要说: 这五章偏离大纲,写的很痛苦,写的很不在状态,想拐回来因为又有了新想法就任其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