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翎不想多谈儿女情长的事。转移了话题。“我给你们带来十五套生化服,是目前防有害辐射等级最高的,也是我们研究所能提供生化服的极限。行动时你们冲在最前面,比我们这些在身后的更需要。”
“多谢,有了这些,也是给我们这些战士多些保障。”陆鸣喜形于色。
他是最先到郭大夫那间治疗室,被普及到关于核辐射方面的知识后,惊出一身冷汗。原来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核辐射危害这么大。一个不注意,可就交代在那个地方了。因为预算原因,潜龙基地满打满算才十套生化服。还不知道防护效果怎么样。赵翎能一次支援十五套,研究所出品必出精品。这样出任务的兄弟们的生命就又多了一层保障。
“自家兄弟,不用这么客气。”赵翎摆摆手不在意的说。其他人绝对想不到,他顶着多大的压力,才能把研究所压箱底的宝贝都拿了出来。
“政治的事交给苏明君,让他协调。我和潜龙的兄弟负责行动。你们研究所负责铀矿的接收。所有人一起配合好,不然有害物质外泄,那一方国土和世世代代在里面生存的老百姓都要遭殃。”温梁把他们三组人的各项任务分配完,让赵翎先休息,站起来集合队伍。
生化服一共二十五套,温梁准备亲自带队,再挑选出二十四名战士作为冲锋的战斗人员。这二十四个人员名单,与陆鸣商量选那些人合适。
“温梁,这次任务我来带队。没人比你更清楚具体情况,你更适合在后方部署指挥。”陆鸣听他的意思打算亲自上阵,提出反对意见。
“不行,不亲眼看到里面的情况,我不放心。这是我这么多年的心愿,你不要劝我了。”温梁摇头。困扰他多年的谜题即将要揭秘,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真相。
陆鸣想再劝,看到他坚定的神情作罢。
算算时间,苏明君那边大概在中午前有消息传来。温梁这边做好机动出发和战斗前一切准备,这样一旦命令下达,就能即刻启程前往新省。即将执行的任务危险重重,他把所有知道的事,全都一字不漏地交代给陆鸣。两人又叫来各自的警卫员和吩咐一番,这才走向训练场。
他吹响紧急集合的哨声不过三分钟,基地内所有的战斗人员,全副武装的从四面八方集结在训练场。不到十秒钟,已全部列队站好,对温梁和陆鸣行注目礼。他们身姿挺拔,精神抖擞,一个个就像出鞘的利剑,随时刺向敌人。
“小伙子们。我们将要执行一项可能有去无回的任务。老规矩,给大家三十分钟时间,写好遗书,再次检查你们的武器装备,我们不要无畏的牺牲。”温梁扫过一张纸年轻的脸孔,心中微痛。
这次任务后,不知有多少战友再也回不到这个基地。但是他别无选择,把他们训练成国家的尖刀利刃,给他们武器就是为了打击敌人,保护国家和人民。就算为此牺牲他们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对于任务,温梁没有多说一句。但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凝重。一早,已经有两架武装直升机降落到基地。还有一架直升机来了又去。所有人员都是步履匆匆,神色凝重。这是潜龙基地成立三年多来,从未有过的。对即将要参加的任务,战士们既兴奋又有些紧张。
解散前,陆鸣和温梁对视一眼,只有两人知道其中蕴含的意义。他跨出一步道:“这次任务有些特殊,需要二十四名战士穿生化服作战。点到名字的出列。李虎,刘长江,叶明。。。”
被念到名字的战士,不断地从整齐的队伍中站到前面来。而温梁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所有战士的脸,经过某几个人后停留不过半秒,又不动声色地看向其他的战士。
陆鸣带领那二十四名战士去找郭大夫,其他人原地解散。温梁站在偌大的训练场上,看向远方的高山,像是入定般,一动不动。他的表情很复杂,有些痛心又有些释然。
“报告,二队战士陈诚去二号岗附近放纸条时被抓获,纸条也被截获。请指示。”陆鸣的警卫员大踏步跑过来,把截获的小纸条递给温梁。
温梁眉眼都没有动一下,接过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字:“生化服”。
他“嗯”一声,偏头打量被押送过来的陈诚。鼻梁被打断,满脸的血,嘴角更是青紫一片。已被卸掉全部武器,连身上的军装都被扯掉,穿一件背心,在冷风里瑟瑟发抖。此时他耷拉着脑袋不敢和任何人对视。
押送他的战士同仇敌忾,眼中□□裸地写着:他不配穿这身军装。
温梁又看了陈诚一眼,然后收回目光,继续站在那里看远方。其他人都屏住呼吸,噤若寒蝉。刚才温梁那记目光太过杀气凛然,就算知道不是针对他们,还是让在场所有人的后背迅速激起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只有陈诚一直低着头,似对温梁的目光无所觉。但是仔细看,却发现他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温梁那一眼还是给他造成很大的压力。这个基地不管是里面的各种设施还是训练方法,都是温梁一手促成的,所以温梁在整个基地的威信无人能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陆续有准备好的战士前来集合。从最早来的战友口中得知陈诚做的事。所有人对他鄙夷不已,恨不得当场打死他。比起穷凶极恶的敌人,来自亲密战友的背叛更让他们无法接受。
等所有人全都到齐了,温梁还是没有动。
“报告,行动大队全部人员二百五十五人,现到场一百七十八人,七十七人缺席。请首长指示。”行动大队一中队长整完队后,向温梁敬礼报告。
潜龙基地行动大队所有战士,四十人在外执行任务,二十四人在熟悉生化服作战,四人正在京城接受核辐射的治疗,还有八人在新省监视那座铀矿。至于最后那一个人就是陈诚。就算他此时正站在大家面前,也没有人把他算进去。
早在陈诚背叛誓言,背叛祖国的那一刻,他已经被曾经的所有战友遗弃。从此他再也不配称为军人。他所有战士心中,他已经算不是潜龙大队的人了。
“全体稍息。”温梁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再次巡视在场所有战士们的脸。他的目光平静,没有一点儿波动。“刚才的半个小时是给有些人,通风报信的机会。才抓到一个,太少了,我们再等二十分钟再解散。”
碍于纪律,在场的所有战士不敢说话,但是骨碌碌乱转的眼珠子,代表所有人内心的不安定。大队长这是什么意思?还有叛徒?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抓到一个叛徒,已经是极度耻辱。再来一个,这。。。他们还有什么脸面称自己陆军最强?
战士们的这些心思很好理解,都写在脸上。温梁陪着他们罚站,所有人站在冬日的太阳下,一动不动地等着。当所有人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行政楼跑来。所有人的眼珠子都随着那道由远而近的矫健身影转动。
直到他停在温梁面前,大声汇报:“报告,军委三号档案室半小时前,突发大火。消防赶去途中发生车祸,赶到军委三号档案室已经烧完。里面的资料全部烧光。”
“哗。”
“真的还有?”
“怎么可能?”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
来人的话如同水入热油,现场直接沸腾了。有人惊呼,有人质疑,有人不解。温梁没有解释。遥遥望向办公室的方向,他的办公室窗前有个人影,对着他打手势。
“三中队留下,剩余的人全部都有,跑步到停机坪。飞行中队已经准备完毕,等待起飞通知。祝你们好运。”温梁说完这些话,给所有人珍重行了一个礼。头也不回地向行政楼走去。
那些战士不知道,温梁却很清楚。军委三号档案室里封存的都是近二三十年的绝密文档,温少将等人执行绝密任务和牺牲始末就在其中。这时候发生火灾,所有资料都被付之一炬,个中缘由令人不得不多想。
“苏明君打来电话让我们稍安勿躁。等待出发的命令。”刚才给温梁打手势的人就是赵翔。见到面沉入水的温梁,告知他刚得到的消息。
“好。”温梁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从暖瓶里倒出两杯水,递给赵翎一杯。赵翎眼不离手上的资料,接过一饮而尽。
这时尚政委推门而入。对着温梁扬扬手里的一条黑色的线,笑起来:“呵呵,这次收获很大,一共三个人,总算连根拔起。”
温梁直到现在才真正释然。从白言玉摸到他们基地附近潜伏开始,他就知道基地里有对方的人。他不愿意怀疑基地里任何一个战士。这些战士都是他和陆鸣一个一个从基层挑选出来,费尽心血培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