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一脸好奇的看着客厅中多出来的沈崇,抬头望向自己的妈妈。
妻子不知道该如何对女儿介绍索性直接说：“这是沈叔叔。”
沈崇：“……”其实我可以是哥哥的。
小女孩对着沈崇脆生生叫道：“沈叔叔。”说完,她注意到桌上的娃娃，或者说她的眼睛从进门后就一直放在娃娃身上。
她跑过来,抓住娃娃：“露西。”
丈夫脸色难看：“菁菁，将露西放下好吗？”
小女孩一脸茫然：“爸爸,怎么了？露西怎么了？”
“一个小孩子，她摔倒在地上。”
“一群小孩子,围在旁边嬉笑。”
“一个布娃娃，它眨了眨眼。”
“所有人都围着它做游戏。”
属于小孩子雌雄莫辩的童音，在沈崇的的脑海中响起，他四处张望，小女孩抱着娃娃,微笑看着娃娃没有说话,她手上的娃娃直勾勾看着小女孩,体内怨气不断涌动。
唱歌的声音是娃娃的。
“爸爸，你听到了吗？刚刚露西唱歌了,真好听。”
说着小女孩更是哼起了沈崇刚刚听见的歌声,小女孩声音和娃娃发出的声音极像,有一瞬，沈崇以为小女孩的歌声就是娃娃的歌声。
夫妻俩的脸色极为难看,身体甚至颤抖起来。
“真好听。露西有点脏了，我和妈妈想将它洗一洗，所以将露西给爸爸，好不好？”
小女孩盯着爸爸看,又低头看手中的露西：“菁菁听话，给爸爸，爸爸妈妈要对露西轻轻的。”
“好，轻轻的。”
夫妻俩将视线转向沈崇，沈崇则看着安静吃着小蛋糕的小女孩。
小女孩天真纯洁，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一双杏眼大大的，笑得时候是一轮弯月，干净得仿佛小天使。她发现了沈崇的目光，将手边的糖递过去：“沈叔叔也吃。”
“露西是什么时候眨眼睛的？”沈崇接过小女孩递来的糖果，眼睛注视她问道。
小女孩歪头想了想：“露西一直都能眨眼睛啊。”脸上是一副你真笨的表情。
“大师？”
“这样啊。”沈崇抱起娃娃，“那露西告诉我，好不好。”
沈崇手缠在娃娃头发上，但是他什么都没听见，一向无往不利的通灵竟然失效了。
“沈叔叔让露西说什么？”小女孩仿佛什么都不懂，“沈叔叔也能听见露西说话吗？”一双眼睛中闪烁着好奇。
“一个光头带来两个骗子。”
“三口之家中有两个瞎子。”
“五人客厅，是谁在唱歌？”
“为什么要唱歌？”小女孩眨眼睛看着沈崇手中的露西，她的声音盖过了露西的歌声，“沈叔叔，为什么露西会唱歌？”
“因为娃娃在中西方的能量体系中都有一种能力，他们知道一切，却不会直接说出来，但是会以唱歌或者其他的方式告诉其他人秘密。”沈崇不仅是对小女孩解释，更是对刘氏父母解释。
“那为什么只有我能听见，爸爸妈妈都听不见吗？”
沈崇点头：“只有它们的主人能听见。”当然也有例外，比如他体质特殊能听见，而其他的术士却听不见，或者说除了主人以外，只要娃娃肯，他就什么都能听见。
“一个光头，菁菁是不是遇到过一个光头的叔叔？”
“叔叔也能听见？”小女孩疑惑了。
沈崇并没有解释，而是接着道：“乖孩子从来都不会隐瞒和说谎哦。”
小女孩抿嘴盯着沈崇好一会儿后才回忆，良久后才点头：“好像有个光头的叔叔，那天我摔倒了，然后他陪我玩了。”
“然后露西眨眼睛了。”沈崇接着道。
“沈叔叔，露西一直都能眨眼睛。”
“露西你在撒谎，撒谎的孩子是要接受惩罚的。”
“露西从来不说谎。”小女孩反驳。
沈崇似笑非笑看着小女孩：“那是菁菁在撒谎吗？”
“菁菁喜欢撒谎。”
沈崇：“露西不会撒谎，那露西告诉我菁菁是谁？”
小女孩漆黑的眼睛平静的看着沈崇：“菁菁是菁菁。”
“五人客厅是谁在唱歌。五人客厅还有个人是谁？究竟是谁在唱歌？”沈崇手一直搭在娃娃的头发上，通灵术一直保持开启，“还是让不撒谎的露西告诉我。”
“菁菁在客厅，露西在唱歌。”小女孩依旧是平静的看着沈崇，眼睛宛如死水般冷静。
沈崇看着小女孩：“露西真乖。”说着他用刚刚在小女孩衣服上取下的头发缠住手上的娃娃。
“爸爸，我不能动了！”小女孩一脸惊恐看向爸爸，哭起来。
“大师，大师？”丈夫看着沈崇，听了刚刚女儿和沈崇的对话后，他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他身前的确实是他的女儿。
沈崇反而问道：“刘先生您女儿究竟叫露西还是叫菁菁？”
“菁菁，是菁菁！”妻子尖叫，“露西是那个娃娃！菁菁才是我的女儿。”
“不，我才是你们的女儿！”小女孩尖叫，哭着看女人，“妈妈，你不是说最喜欢我了吗？最喜欢看我弹钢琴了，而且还说要带我去游乐园的。”
“大师，你是不是错了？”
沈崇感觉娃娃体内怨气更多了，也更加悲凉。
“一个光头带来两个骗子，三口之家中有两个瞎子，五人客厅，是谁在唱歌？”沈崇看向这对父母，“这是娃娃告诉我的。”
“万一娃娃在说谎呢？”妻子忙说道。
沈崇低头顺着娃娃的头发摸下去：“你们心中不是有所猜想吗？”
“菁菁这几天一直都很好，成绩也有提高，还是和以前一样乖，钢琴老师说，能静下心了，没有其他的变化。”妻子道，“你是个骗子！”
“梅子！”丈夫低声吼道，“是我们对菁菁不够关心，忽视了她，没有认出她来。”
“爸爸，爸爸？”小女孩疑惑的看着男人，“你不要我了吗？昨天我拿回满分试卷的时候，你说菁菁，你好棒！”
“可是你不是菁菁呀。”
沈崇：“一个光头带来两个骗子，这句话说，这样的交换不止一次了，从光头来了之后，就开始了对不对？”问这句话时，他的脸色并不好。
夫妻俩的脸色首先缓和下来，再才变得难看，缓和是因为交换一早就开始，并非他们没有对女儿更多的关心，难看是因为交换竟然一早就开始了，而他们却不知道。
小女孩知道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索性也都摊开来说：“有一个光头叔叔来了，他对我说启智，我便有灵智，菁菁在学校里没有朋友，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很孤单，当我能说话的时候，她很高兴。”
“有一天，她说她不想去练钢琴，说如果我能代替她去就好了，然后我成了她，我们交换了身体，我将电视开着，她在家里看电视，到了晚上我们又换回来了。”
“后来，她在学校被欺负了，不想上学，我替她去学校，和那些人成了朋友。”
“我总是在帮她，她总是享受本应该被我得到的东西，被妈妈带去游乐场，和朋友一起玩，吃零食。”
“一出事情，她就和我交换，上次奶奶家的花瓶明明就是她打碎的，可是为什么受到惩罚的是我？”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能够控制住了交换。我想要永远的做爸爸妈妈的孩子，想要和妈妈一起去游乐场，想和我的朋友一起聊天一起玩，明明钢琴是我弹得好，朋友也是我交的，我有什么错？”
妻子大声哭起来。
沈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说一切的根源就是原罪，原罪是帮娃娃启智的光头。
“五人客厅，是谁在唱歌？你已经和她融合了对吧？”沈崇轻声问道。
小女孩冷笑：“她的身体已经是我的，已经换不回来了，如果不是你多管闲事，爸爸妈妈就永远不会知道，她也会被普通的术士带回去度化。可是已经无法换回来了。”
丈夫紧张问道：“什么叫换不回来了？”
沈崇：“您女儿和露西交换太多次，每次都会失去一些东西，知道完全被取代。”
“所以，我的女儿就一直在娃娃里面了？！”丈夫不敢相信，妻子只是无声的哭泣。
“没有其他方法了吗？”丈夫喃喃。
沈崇：“我很抱歉。”
“既然没有办法，那你又为何告诉我们！”妻子厉声质问。
沈崇不说话，在之前他也只是猜测娃娃和小女孩不太对，不能换回来也只是他后来才想到的，可是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我觉得，你们有必要知道真相。”
“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真相！”
“梅子，你清醒一点，清醒一点。”
沈崇觉得这事情已经超出他业务范围了，直接同道基会打电话讲明这里的情况，等人来后，他将事情全部讲清后就走了。
走在太阳下，他才感觉全身寒气褪去暖洋洋起来，想着刚刚的事情。
人都有私心，可，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那么那个光头想要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回到宿舍，上完课，沈崇洗完澡就接到了道基会打来的电话，他本还想问一问事情的后续，没想到他们先打来电话。
只是他们没说起那家人的事情反而道：“娃娃被人偷走了。”
“是个光头吗？”
“不，是妖。”
沈崇想到秦正容昨天还是前天同他说的，最近妖气厉害，让他小心。
他手捏着手机，可是妖将娃娃劫走了，同他说是做什么？
“沈大师在刘家有感觉到妖气吗？”
沈崇回忆：“没有，什么都没有。其实你可以问露西，就是藏有露西灵体的菁菁。”
“不过，那对父母究竟是怎样决定的？”
“他们决定搬家，似乎想要生二胎，不过让我们想想办法将原本的小女孩释放出来，我们还没开始研究，娃娃就不见了。”
“那露西呢？”沈崇问。
“刘氏父母似乎并不想见到她，不过沈大师不要自责，普通人和露西这样的待久了其实并不好，您告诉他们真相也是为了他们好。其实要不是沈大师，换个术士只怕这事就得糊涂解决了。”
沈崇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安慰到，不过他总觉得后面还会有大麻烦，心中也不曾轻松。
“你瞧着老四这苦大仇深的模样。”王季磊指着沈崇笑道，“小心少年白头。”
“医学依旧告诉我们，少年白头非病理，乃正常现象。”沈崇开口就顶。
“对了，黎校花找人问了你的聊天方式，你收到好友没？”
沈崇打开聊天软件并看见了好友申请，一连发了三个，说实话，他并不是很想同意，不过想到又是校友又是校花还想请他帮忙，还是同意了。
如果吵得话就屏蔽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