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暑假,姜黎感觉过了个寂寞。
妈妈上班,沈川出国了,刚去新加坡,课业很忙,和姜黎聊天,也是跟家长一样,督促她学习。
沈川是一个不懂浪漫的人,从来不说甜言蜜语。
他不说,姜黎也就没有期待,不期待,就不失望。
尤其到了黄昏十分,姜黎感觉日子特别漫长。
姜黎做了一个特别的日历:730天的漫长日历。
她还做了一个手机提醒,在731天的时候提醒她——他该回来了。
姜黎多么希望,如同寝室里的人说过的那样,既然四年都弹指一挥间,那两年,就更快了。
这样想着,姜黎的心里便好受了许多。
姜黎心想,等开了学,去找个兼职做做,比如教教孩子们舞蹈什么的。
打发打发时间什么的。
倒是那天,俞起加上了她的微信,好友请求写的是:表哥让我加你的。
姜黎便加上他了。
奇怪,本来她不怎么喜欢俞起的,可自从知道他是沈川的表弟后,一种亲切之情油然而生,大概是爱屋及乌。
尤其现在,沈川不在,她更觉得俞起亲切了。
【你在南京拍完戏了吗?】姜黎问。
【早拍完了,我现在在高一上学呢。】
【给我讲讲你哥的事呗。】姜黎直言不讳。
【啧啧啧,中国和新加坡又没有时差,你直接问他呗。】
姜黎从俞起的话语中,就感觉出来俞起的打趣。
可她就是想问俞起。
一来,沈川那么高冷的人,肯定不会讲他小时候的事儿。
他连微信都很少发。
二来,沈川是当事人,就算他肯开金口,讲得肯定也不乐观。
所以,姜黎宁可问一个曾经自己不怎么待见的人,当然了,她现在对俞起挺待见的。
【不讲算了。】姜黎生气了。
不多时,沈川的国际长途就来了,直接问,“想知道我的什么事儿?”
“那我就是随便聊聊,不行吗?”姜黎反驳,心想着,俞起这个小叛徒,怎么什么都告诉他哥啊。
人见不到,还不许她问问啊。
“四级成绩出来了吗?”
“到十一月。”
“好好学习,看看有没有拍戏的机会,如果没有,好好学英语。”
“知道了。”
姜黎都能够想象出来他说话时候面无表情的高冷样子。
没情趣!
他就是没情趣!冷冰冰的!
很快大二就开学了。
大一的时候姜黎没事就去南大,现在没有动力了,也就不去了。
许年都说她太重色轻友了,沈川一走,南大对她没有任何吸引力了。
【还真是!】姜黎特没眼力见地回了一句。
【我这初中高中同学都比不过他这一年的同桌?】许年又恶狠狠地问,醋意十足。
【比不过!】
【……】许年彻底无语了。
她马上就把姜黎的话给沈川截图了。
沈川没回。
*
四级成绩还没下来,姜黎也没找到兼职,她又爱玩,就把日常去南大的功夫,都用在了打乒乓球上。
那天一边打乒乓球,周景打趣姜黎,“又在想你的异地恋男朋友?”
“没恋。”
本来就是么,沈川说要等到她十八岁的时候。
现在虽然没恋,但是在一起却是真的。
“不过他现在出国了,你也甭当真,哪有那么多从一而终的烈女啊,两年啊!手机都更新换代了好几代了。”周景说到。
这种时候,姜黎特别不想听这种丧气话。
她把乒乓球拍放到案子上,就走了。
回寝室的路上,她拿出手机看了一下,还有700多天。
才过了不到一个月,怎么这么慢?
四级成绩出来的那天,正好黎媚给姜黎买了一件外套。
姜黎正喜滋滋地在家试穿呢,许年的微信就来了:【四级成绩出来了,查了没有,多少分?】
这可真是个噩耗!
姜黎没有半点试衣服的心情了,打开了电脑。
不巧,她考了59分。
差一分!
差一分没过。
姜黎的心里,别提多丧了!
【我考了73,你呢,多少?】许年不依不饶地问。
【59。】姜黎回答得挺没好气的。
许年当时就把姜黎的分数告诉沈川了,还说沈川六级考了80。
80哎,高分80。
沈川的微信就过来了,【英语没过?】
肯定是许年告诉他的。
这种被两个学霸监视的感觉简直差极了。
【那我总去南大找你谈恋爱,能不耽误时间吗?】姜黎替自己辩驳。
【我也谈。】
言下之意:我也谈,我怎么就过了?
【那你不辅导我。】
【还想让我怎么辅导你?下次直接替你考?】
姜黎无语了。
她趴在桌子上,不说话了。
沈川虽然不让她有压力,可和他在一起,她就难免比较,越比较,就越焦虑。
尤其是现在,她情况越来越差,而他,一直在往上走。
本来,姜黎的自卑是隐隐的,现在,自卑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沈川还不在身边,信息不对称,更让姜黎焦虑了。
看起来,这次姜黎肯定要走上复考之路了。
太沮丧了。
正沮丧着呢,妈妈端了一碗红糖银耳进了姜黎的房间,“心心,妈妈给你做了一碗汤,你趁热喝了。”
“没胃口。”姜黎回答。
沈川走了以后,姜黎的胃又开始不好,总是吃不下东西。
偶尔想到沈川的时候,胃会痉挛。
她也不晓得自己的胃怎么会痉挛,就是一想到沈川将来会走得很高很远,她就喘不上来气,胃皱得如同一个核桃,刮蹭着她的五脏六腑,有时候,压迫得她都想哭出来,可能也有些神经性紧张,觉得自己这辈子要和沈川错过了。
每次痛得难受的时候,她都捂着肚子,靠在桌子上哭起来。
妈妈不知道,她没跟妈妈说,怕她会担心。
也没跟沈川说。
这大概就是小女孩自己的秘密,藏在她的心里。
也可能没有人给姜黎带四喜丸子,红烧鱼这些硬菜了,她又没有胃口吃东西了。
虽然妈妈的厨艺在进步,但也有限。
姜黎的手机响起来,响了好久,她还是趴在桌子上,不接。
黎媚看了一眼姜黎的手机,是沈川,她接起来了。
“沈川啊,姜黎她最近胃不好,可能天冷了,胃寒,也可能我手艺差……”黎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
“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年底?哦,我知道了,我告诉心心。”
……
姜黎闭着眼睛,不说话。
刚才沈川的一番话,让她心里堵。
打完电话,妈妈让姜黎最近别弄那个兼职了,还有也别进剧组了,剧组老吃盒饭,胃哪能受得了?
“听见了吗?”黎媚拍了一下姜黎的肩膀。
“听见了。”
姜黎感觉,自己和沈川的差距,那简直不是一星半点啊。
正沮丧着呢,许年的微信又来了,她给姜黎发了一张照片,是沈川。
沈川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在做报告,屏幕上都是英文,这些单词当中,姜黎也就认识一个单词:eic。
他风度翩翩演讲的样子,简直帅呆了,极有领袖风范。
怎么姜黎看到这张照片,不像上次看到沈川过了华锦杯物理竞赛那么荣耀了?
看到这样的照片,她只觉得,她离沈川越来越远。
姜黎要放大了看原图,可放大了,像素还是那么低。
【你从哪弄的?我怎么放大不了?】姜黎问。
这种照片,沈川从来没有给她发过。
大概他怕刺激姜黎。
【我们辅导员给我们的,这是我从投影仪上拍的,你当然放大不了。好像沈川在新加坡成绩特别优秀,老师要直接让他念研究生呢。他现在是我们整个年级的骄傲。这是老师给我们举例呢。】
姜黎静静地看着这张照片。
【哦,对了,夏暖暖这个心机婊的奖学金也申请下来了。】
今天,姜黎可真是太丧了,没一件开心的事儿!
姜黎拿出她做的那个730天倒计时表,呆呆地看着。
要是念研究生的话,还不知道要加多少天!
门铃响。
妈妈去开门,是快递。
姜黎听到妈妈和快递员说了些话,至于说的什么,她没注意。
就听到妈妈说什么“冷链配送”“从沅江寄来”之类的……
妈妈又敲姜黎的门。
“心心,有人从老家给我们寄来了好些吃的,冷链配送,宫保鸡丁,四喜丸子之类的,热热就能吃,你要不要吃点?”
姜黎没心情,摇了摇头。
再说,印象中最好吃的四喜丸子和宫保鸡丁是沈川的妈妈做的。
冷链配送的,肯定都是流水作业,能好吃到哪?
妈妈在门口犹豫了片刻,“你说寄东西的人,我也不认识,会不会有人想毒死我?”
姜黎转过身子,看到妈妈低垂着眼睑,站在那里,在很认真地研究食物。
“妈,你想多了,你也不是集团总裁,也不是国家重点项目负责人的,毒死了你,人家还得负责任。太划不来了。”
黎媚白了姜黎一眼,“还是留个心眼好。等我知道是谁送的,再吃。安全第一。”
姜黎根本没听见。
隔了一天,姜黎在南艺四教复习英语。
有个人坐到了她身边,侧身一看,是周景。
“你怎么来了?”姜黎嫌弃地问到。
周景很帅,富二代,身边围着的莺莺燕燕很多。
可姜黎不喜欢他在自己身边。
“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起复习呗。”
“你四级也没过?”
“过了还叫沦落人吗?”
姜黎没说什么,教室也不是她的,她管不着。
不过,她想起来周景曾经说过她买两本四级考题、要考两次的事情,气就不打一处来。
“都怪你!”姜黎说到。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蒙着一层雾气,看起来朦朦胧胧的,楚楚可怜,而且,她的年纪,比起一般同学要小两三岁,所以,看姜黎说话,即使是气势汹汹地说话,也是一种享受。
她生气地跟周景说话,对周景来说,就是挠他的痒痒,让他心里特别舒服。
就见周景唇角翘了起来,“怪我什么?”
“怪你咒我考两次啊,我就还差一分,差一分,你说我冤不冤哪!”姜黎挺着小胸脯,义愤填膺地跟周景辩驳。
“那就怪我喽,我补偿,陪你复习四级,不好么?”周景问。
姜黎便哑口无言了,她不想让周景陪她复习,可她也不想要什么补偿。
就见她的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周景看到她这副样子,特想笑。
小女孩,无端地想让人保护,不让她受伤。
姜黎哑口无言,说不出来话了,要学习。
转身的时候,胳膊不小心碰了周景的手一下,周景一下攥住了她的手腕。
姜黎急得面红耳赤,“你干什么,放开我!”
周景一直盯着姜黎的眼睛,就是不放开。
姜黎急了,她一脚踩在周景的脚下,然后奶凶奶凶地对周景说,“说了,让你放手,你不挨一脚不知道锅是铁打的。”
周景放手了。
姜黎专心致志地看起书来。
周景侧脸看着这个小女孩,他更有兴趣了。
大概人有了奋斗的目标以后,会知耻而后勇。
姜黎自从看到许年给她的照片上,沈川背后那些她不认识的英语单词以后,姜黎决定,势必要把英语啃下来。
如果语言都不通,那完啦,连他跟人说什么都听不懂了。
姜黎在低头默读一篇阅读理解的时候,感觉到一个黑影落在了书上。
抬起头来,才看到俞起。
自从沈川去了新加坡,姜黎看俞起越来越顺眼。
大概因为他们表兄弟的缘故。
“你怎么来了?不上课吗?”姜黎惊喜地说到。
俞起已经十五岁了,姜黎每见俞起一回,就觉得他又蹿了一头,眼看着马上要一米八,先前的婴儿肥马上要褪去,皮相骨相都越来越好看。
一副巨星相,女粉丝越来越多。
“我舅妈做的菜好吃吗?”俞起反坐在姜黎前面的椅子上,目光揶揄了旁边的周景一眼。
“你舅妈?”姜黎皱眉,“我……我认识吗?”
姜黎家没那么多亲戚,对这些亲戚的称呼,自然生疏一些。
“再说你不认识,夏梦。”俞起说到。
姜黎这才恍然大悟,“是是,阿姨做得菜自然是好吃的,可我都好久没吃了。”
俞起毕竟是明星,好几个女同学从他们身边走,都交头接耳地打量俞起。
俞起来劲了,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你是俞起?”一个女生问。
俞起点了点头,挺傲娇的模样。
“和姜黎讨论拍戏的事儿?”
虽然姜黎好久不拍戏了,但同学们都以为是她自己不拍,不知道内幕。
“哦,不,亲戚,我们亲戚。”俞起回答。
姜黎嘀咕,“谁跟你亲戚?”
“这不早晚的事儿嘛。还没说呢,我舅妈做的饭,味道如何?”
“她没给我做啊。”
“我舅妈说了,冷链配送给你的,你不知道?”俞起皱着眉头说到。
啊?!
姜黎恍然大悟,那天妈妈收到的是沈川妈妈的快递?
她错过了!
“我……我回去尝尝。等我尝完了,再微信告诉你味道。”姜黎挺愧疚的。
怎么浪费了阿姨的一番心意呢?
“得,白来了,走了。”俞起站起来就走了。
走到教室门口,俞起就给沈川发微信:【舅妈做的饭,姜黎没吃;还有,姜黎和一个男生一起学习,我偷拍了他俩的照片,给你发过去。】
这张照片是俞起刚进教室,他们还没看到他时拍的。
周景的手紧紧地抓着姜黎的手腕,不知道在说什么。
沈川没回。
*
知道菜是沈川妈妈做的以后,姜黎在学校呆不下去了,跟火烧了屁股似的,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幸亏妈妈没扔,都放在了冰箱里,姜黎都拿了出来。
阿姨好细心啊,把每种调料都贴心地装了起来,还写了做法和步骤。
姜黎看着,眼睛都要湿润了呢。
都怪她那天心情不好,差点浪费了阿姨的一番心意。
妈妈回来,姜黎就跟黎媚说了,这是夏梦给她做的。
“沈川妈?”黎媚拿着包装饭菜的锡纸,“不错么。晚上我给你热热,倒省得做饭了。”
今天晚上,姜黎吃得肚皮滚圆。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
大概阿姨怕冷链配送,时间长了会不好吃,做得特别用心。
姜黎特意问了俞起夏梦阿姨的微信号,要亲自跟夏梦阿姨道谢。
【你婆婆的微信号,你不知道?】俞起天经地义地问到。
【我就知道沈川的。】
【如果连自家老公的微信号都不知道,那你可就太过分了。】
姜黎盯着“婆婆”和“老公”这两个字眼,脸慢慢地泛红。
可她的心里,好甜哪。
她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老公……老公。
好亲切地称呼。
【谢谢阿姨,您做的饭我吃了,特别好吃。】姜黎给夏梦发微信,后面还缀上了好几个馋嘴的表情。
【喜欢就好。川说你最近胃口不好,让我给你做点好吃的。】夏梦阿姨说。
此时,姜黎的心,完全泡在蜜罐里了,胃也不痉挛了。
沈川想着她。沈川想着她。
没有比这个更振奋人心的啦。
夏梦的这顿饭,就像糖衣炮弹,给姜黎打了鸡血。
给姜黎的感觉是这样的:虽然沈川人在新加坡,可他的亲人,在关心着她。
他们是一家人!
姜黎心里的焦虑,神经性紧张,缓解了许多。
整个秋天,甚至到了冬天,姜黎的心,都是暖暖的。
十二月二十九,又是姜黎的生日,过了这一天,姜黎就十八岁了。
那天早晨,她早早地醒了。
她站在写字台前,一边刷牙,一边盯着730天的倒计时牌。
姜黎心里想的是:我十八岁,可以谈恋爱了,你在哪?
以往这个时候,姜淮安会给姜黎安排盛大的生日晚会。
那时候,来捧她的人也多,都夸她是小公主,多漂亮多漂亮云云,将来的影后……
现在,时移世易。
不过,姜黎吃了妈妈做的长寿面,也觉得好幸福。
虽然妈妈的手艺并没有提高。
姜黎以前拍戏,戏里有句台词: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没时莫强求。
既然她这辈子注定当不了明星,那就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也挺好的。
至于沈川,那就随缘吧。
虽然姜黎很想很想得到沈川,可她也明白,两个人的缘分,不是说想要就要的,除了相互喜欢,还要看很多的方面,比如两个人的出身,两个人的发展。
她现在和沈川发展得很不平衡,正在南辕北辙,她知道。
所以,姜黎要努力做好准备,免得分手那天来的时候,她承受不住。
当然,如果在一起,就开开心心的,要不然,这场恋爱不是白谈了吗?
她定期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妈妈说让姜黎晚上早点回来,吃蛋糕。
姜黎应了,虽然幸福,但还是不怎么开心,因为沈川不在。
一天的课上得都心不在焉的。
许年给她发:【心心,祝你生日快乐哦。】
姜黎回:【谢谢。】
今天课多,上到下午,已经饥肠辘辘。
冬天天黑得早,五点多,天就擦黑。
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鹅毛大雪,公交车开得很慢。
南京并不常见到雪,可是今年,下了。
姜黎便想起那天去北京考试,她想,若是在故宫,下了雪就更美了。
若是沈川也在,那就圆满了。
下公交车的时候,六点多。
姜黎走到单元门口。
“姜黎。”
声音低沉,极有磁性。
像是沈川。
姜黎以为自己幻听。
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往家里走。
想让这种幻听继续出现。
“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姜黎的心顿时跳了起来。
沈川的声音,她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侧头,看到了他。
单元门前的灯不算亮,但她能看到他。
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不臃肿,身材很修长。
沈川还是面目清隽的模样,却成熟了不少。
反正比起他走的时候,感觉变了很多,至于哪里变了,她又看不出来。
看到姜黎,他的唇角上扬了一下。
“听得出来。”姜黎背着包,看着他。
姜黎再次看到了他滚动的喉结。
她记得她想摸一摸。
现在,她还是想摸一摸。
姜黎慢慢地走到他身前,手抬起来,要摸。
却被他整个人抱住,他的唇就落在了姜黎的唇上。
初吻哎。
这一年,姜黎十八,沈川二十。
姜黎觉得,他的唇好甜。
可沈川的这个吻,带着点儿报复的味道,很霸道,也很强硬。
报复姜黎和那个男生离得那么近,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她和别的男生,关系那么亲近,那个男生攥着她的手腕……
沈川嫉妒,也因为自己不在南京而心不安,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姜黎就飞出了他的手掌心。
刚开始,她一直睁着眼睛,可是她看到他闭着眼睛,她也闭上了。
虽然下着雪,可姜黎觉得春暖花开。
姜黎学了好多年的舞蹈,腰很细很软。
等到沈川吻够了,她的腰还在他的臂弯里,和他的距离很近很近。
他身上像是一个小火炉一样,即使他穿着羽绒服,可在他身边,姜黎都觉得暖烘烘的。
姜黎的脸烫得难受,她的双手也缠住沈川的腰,抬头看着他。
“回来待几天啊?”姜黎眼神发亮,逡巡沈川。
“两天,过几天就走。”
“那还回来干什么啊?来回多折腾。这么冷……”
“我回来干什么,你不知道吗?”沈川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
“因为我生日吗?”
“对,你十八了。”
姜黎靠在了沈川的怀里,好温暖。
两个人在楼下待了好久,其实也没什么话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觉得时光在他们身边飞逝,而他们在一起。
可能异地恋的人,心思都非常敏感,反正今天傍晚的姜黎,就是动不动想哭,可眼泪冲到眼底,又被她逼回去了。
“走吧,去我家吃饭。”姜黎拉着沈川的手,本能地和他十指相扣。
电梯里的镜子,照出了姜黎绯红的脸庞,她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沈川看着镜子里的她,长大了,愈发迷人了,沈川也知道,凭她这幅长相,不晓得能吸引多少男人。
夏梦都曾经跟沈川说过,姜黎很漂亮,长大了会是倾国倾城的,性格也好,挺腻歪的,这种性格会不自觉地勾引男人。
当时妈这么说的时候,沈川没说话,在玩游戏。
可他知道,妈说得是实情,当时他心里也是一紧。
“你看什么呀?”姜黎低嗔。
沈川在看十八岁的姜黎,如同含苞欲放的花一样。
那么好看,那么羞怯。
“没看什么。学校里有玩得好的男生吗?”沈川又问。
姜黎的脸一下又红了,“那人家以前在高中都没有玩得好的男生,现在就有了?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刚打开门,姜黎就闻到一阵糊味儿。
姜黎皱了皱眉头,心想,妈妈好不给力啊,今天沈川来家里,她饭都做糊。
黎媚听到门响,说到,“好闺女,妈刚才本来想给你做个可乐鸡翅的,可惜,糊了……”
她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了沈川。
黎媚眼睛一亮,“沈川?你不是在新加坡吗?怎么回来了?”
“回学校有点儿事儿,阿姨,我来吧。”说完,沈川就脱了外套,穿着一件很薄的灰色羊绒衫,进了厨房。
“你刚来,哪能让你……”黎媚也进了厨房。
不过,沈川已经上手了。
黎媚插不上手,耗在厨房也确实不是她所长。
姜黎去自己的房间放包,换衣服。
在自己的房间里停留了片刻,她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唇娇艳欲滴,想起刚才沈川的霸道,内心便充满了蜜,看着自己如水般的眼睛。
姜黎想起一句话:恋爱中的女人最美!
果然所言不虚。
姜黎换了家居服,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沈川正往桌子上端菜。
才不多久的功夫,他炒了好几道菜。
看到姜黎从房间出来,他说了句,“坐下,吃饭。”
弄得黎媚特像一个电灯泡,坐在那里都感觉如坐针毡。
她打开了蛋糕,给姜黎戴上生日帽。
“祝我女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啊。”黎媚说到。
如果天天这样,人生可就圆满了。
姜黎的眼睛都笑弯了。
她偷眼看向沈川,沈川也看着她。
在姜黎看来,两年过去了,她十八了,可以谈恋爱了,而且,这两年里,她也没看上别人。
她并不知晓沈川心里的不安。
就如同沈川也不知晓她的焦虑。
“你还会做饭?”姜黎低头吃饭,顺便嘀咕了一句。
“怕将来成家了会挨饿。”沈川淡淡地说到。
“成家了让你太太做呀。”黎媚每次看到沈川,心底里就全都是笑,她在开玩笑。
沈川少年老成,让人放心。
“她不会。”沈川说到。
黎媚便又看了姜黎一眼,又笑了。
她心想:孩子大了,也该谈恋爱了。
找一个会做饭,哪儿哪儿都好的女婿,挺好。
这两个人,蛮好。
单元楼下,沈川说他明天陪姜黎去一天学校,后天一早就回新加坡了。
“听说你要在新加坡念研究生了,是真的吗?”姜黎问。
姜黎和沈川还是十指相扣。
“还不清楚,看情况。”
姜黎点点头,心想,那么遥远的事儿,以后再说。
第二天,沈川陪姜黎去了学校。
今天课不多,姜黎就在教室里上自习,复习英语。
“我四级没考过。”姜黎丧丧地说到。
“知道。你再把去年的真题做一遍,找一下自己的弱项,集中复习。”
“可我将来是想当翻译的,这样应考,对提高能力好吗?”姜黎的手插进沈川的臂弯里。
她和他,以前从未这样腻歪过。
沈川看了姜黎一眼,“听我的。”
姜黎只“哦”了一声。
他是神,自然每一种说法都是正确的。
今天,沈川在南艺的曝光率非常高,几乎和姜黎转遍了南艺的每一个角落。
沈川来南艺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周景的耳朵里。
“他从新加坡回来了?”周景问舍友。
“嗯,不过应该就是暂时的。”
“行啊,你们消息挺灵通的么。”周景打趣。
“南大的高材生,又帅又有型的,谁不认识?不像咱……”
“像咱怎么了?”周景正在到处找脏衣服。
“学艺术的。”
“学艺术怎么了?”周景是学习摄影的。
他端着脏衣服,去了洗漱室。
周景的脑子里总是浮现着那句话:学艺术的。
学艺术的活该低人一等吗?
*
晚上吃饭的时候,姜黎和沈川说起来俞起。
“俞起长得好高啊,他现在上高中了吧,将来想考哪啊?”姜黎在食堂里,还是吃水果沙拉。
她胃不好,挑食得很。
“不知道。”沈川答。
“你自己的亲表弟,你都不知道?”
“他主意多,说改就改。”
其实俞起想考哪,早就跟沈川说过——中戏。
还说如果考不上中戏,就复读。
不过沈川没说,毕竟,姜黎没考上中戏。
吃过饭,沈川要回南大的寝室,说明儿一早就走,这次回来,都没回沅江,学业很忙,他也是忙里偷闲。
“你回来,叔叔阿姨还都不知道吗?那他们得多怨我。”姜黎说到。
“怨你什么?”沈川手拿起来,弹了姜黎的头一下。
姜黎捂着头,嘟着嘴说,“怨我把你抢走了啊。”
“不会。他们理解。生儿子都有‘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的思想准备。”
“哦。”
姜黎的脸慢慢泛红,娶了媳妇……
她还不是他媳妇呢。
沈川走了以后,姜黎感觉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气神。
冬天了,寝室的女生都偷摸地在寝室里给男朋友织围巾。
这年代,戴围巾的人少了,大家织的是一份情怀。
姜黎竟然不知道,宿舍里的各位小姐姐们,都有了男朋友。
连尹白也有了,是体育系的一个男生。
尹白原本打算追周景的,没追上,退而求其次,答应了体育系的那个男生。
“你都谈上恋爱了啊?”那天晚上,姜黎泡脚,有些诧异地说到。
尹白也在跟风织围巾,“大学,不谈恋爱,浪费时光。打发时间。”
姜黎没想到,尹白这么想得开。
“你不考研了吗?”姜黎可是记得,尹白大一就抱着考研书看。
“不考了,导演也没什么出路,娱乐圈都黑。我家也没背景,再说,我现在演电视,虽然有了点儿人脉,但和人家大演员比起来,咱是小巫见大巫,再说,咱也不像别的女演员那样,豁得出去,肯潜规则。没戏,我将来要回家乡了。”尹白随口说。
对演戏的事情,姜黎早就不放在心上。
只是听尹白这么一说,感觉特别惨淡。
姜黎是觉得谈恋爱不是打发时间的,感情付出去了,想收回来,可就难了。
她喜欢沈川,很喜欢很喜欢。
她也决定给沈川织围巾。
姜黎从网上挑了最贵的特等山羊绒毛线,五百块一斤。
她想要灰色的,可姜黎织围巾是零基础。
姜黎从网上询问店家:【请问你们赠送教程吗?】
【亲准备织什么?】店家特别热情。
【围巾。】
【亲是给男朋友织的吗?】
姜黎的双唇很愉快地抿了抿,【嗯。】
【教程送的哟,织围巾的话,差不多要八两线左右,建议亲买一斤吧。还有啊,送给男朋友的,你可以挑一个有图案的教程,亲是第一次织吗?】
【嗯。】
【把你‘处女织’给自己的男朋友,想想都浪漫。亲可以挑战一下。】
姜黎选来选去,看到一个围巾后面有两颗心的教程。
心。心。
她叫心心。
姜黎一下便心动了。
她选了这个,买了一斤顶级山羊绒。
等待毛线到的日子,她也怂恿许年买。
【姐没男朋友,姐是准备要考研的人。话说新加坡一年四季都是夏天,你织了给谁戴?】
姜黎愣了一下,【可以等他回国再戴啊。】
【你省省吧,回国,等到猴年马月。】
【没劲。】姜黎嘀咕了一句。
【告诉你一件更有劲的事,夏暖暖去新加坡国立大学的申请,通过了。】
姜黎一口气没喘上来。
夏暖暖这人多没劲啊,人家不喜欢她,她死缠烂打也没用啊。
但夏暖暖为了沈川,如此有上进心,太难得了。
想想姜黎自己,四级都没过。
以前在高中,她和沈川是同桌,夏暖暖只有在语文班吃醋的劲儿。
现在呢,夏暖暖和沈川一个学校了,可姜黎只能在南艺,等着“夏暖暖要去新加坡”这个结果。
晚上,姜黎回家,家里有一个陌生人。
一个叔叔,看起来四十几岁的样子,挺帅。
这次妈妈特别贤惠,做了好几道菜,像模像样的。
黎媚说他是公司的副总,叫孙海安。
孙海安挺好的,主动和姜黎说话,问她学校的情况。
“还想拍戏吗,小童星,如果还想拍戏的话,叔叔帮你起来。”孙海安特别和蔼地说到。
姜黎回答,“谢谢叔叔,我对演艺圈没那么热切。”
姜黎知道,孙海安是妈妈的第二春。
虽然自从姜淮安有了外遇,姜黎就对爸爸有微词,可一旦有人要顶替爸爸的位置了,姜黎又很不开心,总之心里不舒服。
吃饭的时候,黎媚在努力地讨好姜黎,给她夹菜。
那位孙叔叔也想给姜黎夹菜的,可他没好意思动弹。
说实话,姜黎觉得妈妈挺有本事的,这个孙海安,又帅又有钱,就算是一婚,也有大把的女人跟。
不过,姜黎心里还是不舒服。
孙海安一来,黎媚的全副心思都放在孙海安身上了。
姜黎像是一个多余的。
虽然妈妈对她的爱没有变,可姜黎不想和别人分享妈妈,尤其是孙海安这样一个陌生人。
虽然她知道,自己应该替妈妈开心。
这点儿扭捏,姜黎只跟许年说了。
【娘大不由儿。没办法啊。】姜黎发。
【看开点。有了第二春是好事,我都替阿姨开心。】
让姜黎没想到的是,孙海安今天晚上竟然没走……
妈妈的房间里总是传出来动静。
姜黎大跌眼镜。
中年人都这么开放了吗?
今天没走,以后肯定也常来。
第二天早晨,看妈妈的神情,满面红光,容光焕发。
这个孙叔叔的本事可真大。
姜黎又想起了沈川。
……
他说过年底会回来的,现在可就快年底了。
山羊绒线到了,姜黎晚上便少回家,她是新手,织起来比较困难,有不懂的地方,和同寝室的人切磋一下,比起读书,用功得多。
妈妈问起来,她最近怎么总是不回家,她就说,“我给你们俩多留点儿时间,便于你们交流感情。不好吗?您可别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说实在的,姜黎也是怕见到孙叔叔,怕妈妈的房间里传出来那种动静。
眼看着就要织到二分之一了,马上就要勾一个心。
姜黎用了深褐色的毛线把心勾出来,勾的时候虽然盯着教程,但她也一直问尹白,生怕勾错。
尹白想要动手给她勾一针,姜黎拒绝了。
“哦,我明白了,给男朋友织的围巾,必须每一张每一线都是你自己勾的,理解。那你自个儿慢慢琢磨去吧。”尹白又泡着脚,继续勾上了,“沈川倒是好福气,这个周景啊,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关周景什么事儿?”姜黎慢慢一遍一遍地回放教程,问尹白。
“周景追你,你没看出来?”尹白抬起头来,“你一颗心都放在沈川身上了。”
姜黎便又骄傲地笑了。
正说着呢,沈川的视频就响起来了。
姜黎火速把围巾收起来,把英语书拿出来。
“在忙什么?”沈川问她。
“学习啊。”
沈川看了看姜黎的身后,她竟然在寝室。
“怎么今天没回家?”沈川问她。
“嗯……”姜黎支吾着。
按理说,妈妈找了第二春,是件好事。
可姜黎总是想起那天早晨,她去沈川家,叫他去图书馆,他们家里的欢声笑语,父母恩爱……
而她,连爸爸都不是亲的啦~~
姜黎抿了双唇,“没什么,想在寝室住了呗。明天早起有课,我也不是天天回家。”
“今年回沅江吗?”他又问。
“我不知道,取决于我妈。”
“如果不回,我回国以后,先去南京看你。”沈川说到。
姜黎点了点头。
在他的心里,她是第一位的。
“这次四级考过了?”他又问。
“嗯,65分呢。”姜黎眼里发光,像是邀功。
沈川忍不住笑,“65分?很高?”
“不少啊,虽然比不过你。”
“我的心心,长大了。”
姜黎觉得,沈川说话好苏啊,就这一句话,就让她的心颤得不要不要的。
虽然这种话,他很少说。
姜黎的脸上,便浮现着特别开心的笑容。
沈川还有事,便先挂了视频。
“啧啧,这碗狗粮,齁死我了,‘我的心心’,这情话说的……”尹白边织围巾,边打趣,“明儿我就去告诉周景,他彻底没戏了。”
反正姜黎的心,好甜。
她想快点织围巾,等沈川回来的时候,她争取能织完。
两颗心的图案,在围巾的正中间,快放寒假的时候,她只织完了其中的一颗心,另外一颗心,刚刚开始。
放寒假的前一天,姜黎收到了一条意外的微信:【姜黎,有空吗?聊聊。】
夏暖暖。
姜黎知道,只要夏暖暖找她,肯定和沈川有关,姜黎不想去。
【放假了,事多。没空。】
【我要去新加坡了,国立大学,需要给沈川带东西吗?】
姜黎盯着“新加坡国立大学”这几个字。
她心想:夏暖暖真能耐啊,竟然能够去成这么顶尖的大学,也是沈川的学校。
【沈川哥哥过年就回来了,他说了,先来南京看我。不需要带什么。】
一句话,就噎得夏暖暖没了下文。
寒假第三天,沈川的微信来了:【我明天中午去看你,在哪?】
姜黎想了想:【在家。】
放假了,姜黎只能每天都在家呆着,可每天下午,孙叔叔都会跟妈妈一起回来。
姜黎不想让沈川知道,自己有了后爸。
确切地说,现在不想让他知道。
她学习不好,上了二本,还是表演专业不怎么厉害的二本,她四级考了两次才考了六十五分,唯一还有个家庭,可现在就连这个家庭,也变成凑合了。
凑合就凑合吧,关键妈妈和孙叔叔还没领结婚证……等于同居。
吃晚饭的时候,孙叔叔也在,姜黎没好意思开口。
孙叔叔洗碗的时候,她把妈妈叫到自己的房间去说的。
“妈,明天沈川要来看我,能不能让孙叔叔先别来?”
黎媚有些尴尬,知道孩子大了,有羞耻心。
大概在心心的眼里,她和孙叔叔的感情是见不得人的。
姜黎从未见过妈妈这样过,有心想收回刚才的话。
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妈妈已经多心了。
“好,他来待几天啊?”
“还不知道,他是不在家里住的,可能,就一天……”
黎媚出去了,关上了姜黎房间的门,不多时,姜黎就听到妈妈和孙叔叔说话的动静。
姜黎的围巾的第二颗心已经开始了,刚刚织了一丁点。
她以为沈川来看她,会提前跟她打个招呼的,可没有。
直到妈妈去开门,姜黎才知道,原来沈川来了。
沈川进了她的房间,姜黎的围巾还在床上放着。
围巾上的那颗一颗半心先进了沈川的眼。
“心心在织什么?”
姜黎火速把没织好的围巾放到了收纳盒里。
“没……没织什么啊,你看错了。”姜黎说到。
“给我织的?”
“呵,新加坡那么热,我给你织什么劲儿啊,捂汗啊?”姜黎得逞地说到。
这是当初许年说她的词儿。
沈川心知肚明,知道她没织完,便也没继续问。
可能就是想留个惊喜。
“两个人先聊。”说完,妈妈就把门阖上了。
姜黎从床上站起来,就扑到了沈川的怀里。
他的怀抱像是一个小火炉,暖极了。
沈川低头便吻姜黎,两个人紧紧地抱着。
姜黎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天昏地暗。
吻完了姜黎,沈川的头低着,和姜黎的头碰在一起,“想我没有?”
“想了,很想很想。”姜黎环住沈川的腰,仰头看他。
他脸上一丝赘肉都没有,冷峻刀削,每见他一次,就感觉他又成熟了很多。
那些看不见的成熟的过程,姜黎没有看到。
她觉得挺遗憾的,不像以前同桌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她都知道。
“那你想我了没有?”姜黎抬头又问他。
“恨不得每天都从新加坡飞回来。”
因为沈川今天来,黎媚特意做了好几道菜,还特意做了粥。
做粥,这是沈川告诉她的,对姜黎的胃好。
吃饭的时候,黎媚又觉得自己好多余。
姜黎的十八岁,多么美好,应该有一段光明正大的恋爱,恋爱的男孩子,也该是像沈川这样的,高大英俊,处处体贴优秀。
相比较,她和孙海安这样的还没领证的半路夫妻,确实有点儿进不了姜黎的眼。
姜黎吃饭的时候,眼睛里亮晶晶的,总是抬头看沈川。
沈川能第一时间感受到姜黎的注视,回应她。
沈川今天晚上在姜黎家里睡的,另外一个卧室。
第二天两个人一起去逛街。在夫子庙吃饭。
旁边坐着的是两个外国女人,在用外语流利地聊天。
姜黎听不懂是什么语,反正不是英语。
她悄悄地对沈川说,“那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听起来好气愤的。”
“嗯。大概在说家长里短。”
这种明明听见别人说话,却不懂在说什么的感觉,真是太让人抓狂了。
姜黎听到他们的对话中一直有个词,出现的频率很高。
她皱着眉头用中文把这个单词跟沈川重复了一下。
听起来,有点儿像——枣汁。
“这个词什么意思?”
“再说一遍。”
“什么?”
“再重复一遍。”
姜黎便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枣汁。”
“不知道什么意思。”
“不知道那你让我重复?”
“等我将来告诉你。”
姜黎不依不饶地拉着沈川的衣袖,“那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还是回去给我查什么意思?”
“留个悬念,免得我下次回来以前,你把我忘了。”
姜黎便继续攀住他的胳膊,两个人在南京的大街上逛起来了。
沈川在南京待了三天,他说过了年他就回新加坡去了,可能不会来南京了。
“那你在新加坡念研究生的事情,定住了吗?”
“还没有。我想去清华念。”
“还是北京?”
“对。”
“那你新加坡的研究生也是保送吗?”
“对。”
呃,他果然是一个喜欢挑战的人。
他有一个难圆的北京梦。
沈川走了以后,姜黎的世界倏然安静了下来,照例和沈川微信往来。
就是普普通通的异地恋。
姜黎的英语报名了六级。
沈川问她这次的六级考试报名了吗。
“没。”姜黎支吾着。
“没报?”
“嗯。”
“怎么没报?”
“信心不足,想好好学习,下次考。”
其实姜黎这次报了。
不过她怕万一考不过的话,跟沈川没法交代。
她是这样想的:反正沈川也以为她没报,如果没考过,他自然也不会问,如果考过了,那不就是天大的惊喜吗。
简直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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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流女星六亲不认》文案:
管桐在谭时年提的价格上加了一个“零”,和谭时年睡了一夜。
那一夜,她很乖很温柔,痛也化成了唇边笑,缱绻又甜蜜。
很得谭时年的心。
谭时年要再加一个“零”,包她一个月。
管桐的食指抵在谭时年的唇上,“谭总,再加一个零,那是十天的价钱哦。”
谭时年攥住她的手指,“就十天。以后再加。”
管桐笑笑,“谭总,我就是一个打工的,靠男人,我觉得人生不真实。”
谭时年一觉醒来,她就跑了,当然,拿走了一百万的支票。
有了这一百万,管桐就能上最好的演艺学校,她本来是职高毕业。
管桐去以艺校进修了两年,摇身一变,成了最当红的明星。
她有多红,就有多黑,网上对她,恶评如潮:
顶流女星忘恩负义,把六十岁的老母亲扔在街头~~管桐说:那个人不是我妈
顶流女星毕业于名不见经传的八十线的护校~~管桐说:我是英国的皇家艺术学院~~肆业
有昔日老同学来找管桐,被她乱棍打了出去。
坊间传闻:顶流女星六亲不认。
直到有一天,管桐在酒局上碰到了谭时年。
“久违了,管小姐,别来无恙?”谭时年杯中红酒摇曳~~
眼看要在一众投资人面前出丑,管桐扶了扶太阳穴,“这位先生可能不知道,我失忆过一阵子,有一年的事情,我记不得了,就是我刚刚打工那一年,可能太痛苦了,后来又发生了车祸。”
“怎么忘记的偏偏是这一年?”
管桐礼貌得体地笑笑,“鬼知道呢!”
“看起来我不太走运。”谭时年轻晃着红酒,犀利的目光锁着眼前如同狐狸一般的女子。
管桐讨厌男人纠缠,更不想提起那场一夜情。
这对顶流女星来说,简直是耻辱!
面对铺天盖地的诽谤和传言,团队无力应付,经纪人说,“要不然你认个有权势的干爹吧。或者找个能替你消灾的大佬。我看谭时年就不错。”
管桐翻了个白眼,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那怎么会再次把自己送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