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昧同样是个演员,虽然没有慕时名气那么大,但微博粉丝也有千万。
江昧和苏潭同是清冷挂,眉目清秀,眉眼间仿佛笼着薄薄一层霜雪。
他粉丝说他是“遗世独立的冰山美人”,但正因为这样,和苏潭有点撞型,两家的粉丝之间不是太友好。
江昧本人给人的清冷感更加强烈,用冰肌玉骨来形容都不过分,可能正是因为气质太凛冽,给人种难以接近的感觉,他的戏路才比较窄,发展也不如慕时好。
“江昧是梅花。”慕时介绍道,“因为种族的问题,话比较少,不代表他讨厌你,别多想。”
苏潭点头,冲江昧伸手:“你好,我是昙花。”
江昧浅浅勾了下嘴角,或许是因为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太冷淡,他干脆伸两只手攥住了苏潭的手,跟他问好。
一天到晚迷迷瞪瞪的苏潭愣了下:“不必行此大礼。”
三无冰美男江昧:“可以的。”
一旁深谙人情世故只是平时懒得配合的慕时:“……”
要是朴英在边上的话,朴英一定会恍然大悟为什么江昧是慕时唯一的圈内好友,甚至跟慕时被组成跋扈小王爷vs清冷俏书生的cp,慕时都没有亲自下场怼人,因为他们是同族。
但苏潭不关心八卦,也不知道这个cp,自然就失去了八卦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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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寒暄过后,三个人一块下楼去找陆导,今天《机关师》就要正式开机拍摄。
陆导见到江昧非常热情,介绍江昧是扮演一号反派手下的大将,大将南渊,这是个非常重要的刷脸角色。
原本请了慕时以后,片酬这块的预算不够再请江昧,但江昧受慕时的邀请而来,两个人都在片酬上让一步,才成就了这么豪华的阵容。
一行人驱车到山里,江昧扮的这个角色虽然是存在感很高的刷脸角色,但其实镜头不是很多,既然他来组里了,那么就先拍有他出场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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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拍摄的片场在一个山沟沟里,苏潭一眼就看到不远处有个破庙。
他第一次试戏,试的就是一段破庙里的戏,之前也看过剧本,机关师带着机关人偶在破庙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是电影中后期的剧情。
陆云岐安排工作人员布置器材,之后拿着个大喇叭反复宣读:“首先拍摄第四十二到四十九场,全体人员准备第第四十二场,第四十二场。”
江昧饰演的角色出场的时候其实已经很靠后,是电影的最高/潮部分。
一上来就直接演这部分,对演员挑战很大,但慕时是影帝,江昧也演技过硬,他们两个的专业能力不需要怀疑。
天空飘着薄薄雪花,山路上有一点积雪未化,天空泛着没什么生气的灰白色。
这样阴郁的天气让陆云岐喜不自胜,他大喊着这样的天气简直完美诠释今天的戏,并且兴奋到苍蝇搓手。
演员全部化妆完毕后,拍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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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潭虽然演戏技艺不精,但态度很认真,昨天陆导说过今天拍哪几场之后,他便认真读了剧本。
四十二到四十七场,是慕时与江昧饰演的南渊将军初次对决,除了丰富的打戏以外,还有南渊劝机关师投诚,机关师坚决不应允,还有机关师回到庙里,和人偶讲话的片段。
“先拍打戏吧。”陆云岐建议道,“两位老师热一下身。”
不需要他说,慕时和江昧已经各自在活动筋骨,他们都换上了戏服在那压腿,已自成一道风景线。群演都在偷偷看他们俩。
苏潭扮演个木偶人,不需要动,懒洋洋躺在道具木柴堆下面,举高了手机拍他俩背影。
苍白的日光照着两个人的背影,慕时穿一身绣着金线的长衫,为营造机关师亡命天涯的落魄感,这身长衫被刻意做旧到衣衫褴褛,但日光的照耀下仍然带着淡淡反光,如同诉说机关师往日的尊贵身份。
江昧则是一身亮银色铠甲,修身版型勾勒出他颀长的身材,江昧手中拿一把作为道具的长剑,反手背在背后,潇洒随意。
慕时跟江昧在对台词,他们俩之间隔着大概一人的距离,阳光从头顶高处洒下来,影子在地上拉得好长。
苏潭按下拍摄键,画面定格在慕时侧头看江昧,江昧负手而立也转过头的一瞬间。
地面因为融有积雪是斑驳的黑白相间,远处光秃秃的山石是黑色,日光照耀下,远处山石上的积雪宛若一条条金带。
这样的景象竟给了苏潭一种既视感,仿佛这场面在哪里见过。
但他盯着照片看了很久,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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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戏不需要过多酝酿感情,是帮助演员入戏的好方式,两人都热好身后,陆云岐一声令下,拍摄开始。
慕时能成为影帝,除了感情戏演得高超外,一大原因就是他打戏也很厉害,据传他是塔沟武校出身,但从未得到任何证明。
江昧同样是出名的打星,他们两个都不用武替,先近身以长剑对弈,剑风飒飒,犹如行云流水。
慕时剑招华丽明艳,江昧简洁利落,一时之间众人都看呆了,忘记是在拍电影,只道真是有两位高人在此较剑。
最后陆云岐如梦方醒地喊“卡”,和慕时江昧两个人感觉打太久了自己停手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看多了武替和一帧一帧扣动作的拍电影现场,哪儿见过这么行云流水的打戏,全场演职员都化身观众送上热烈掌声。
“跟真的似的!”陆云岐带头喝彩。
慕时和江昧相视一眼,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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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戏当然是一条过,和江昧的一些对手戏之后,就到了今天拍摄的重头戏,机关师对机关人偶的独白。
对慕时的演技,没有什么可以要求的地方,陆云岐给他说了遍戏之后就让他自行发挥。
到苏潭这边陆云岐就有点紧张,因为等于是苏潭要面无表情地听完慕时的大段独白,他反复嘱咐苏潭让他不要笑场。
等到黄昏时分,拍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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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潭还像刚才一样窝在道具木柴堆下,当然姿势变美了点,在镜头里他的眼神很空洞,面容却绝美。
昏暗的光线,机关师走进来,他在庙门口点起小小的,用于取暖的火堆,火光里可以看到他的脸上手上,有着白天和南渊将军战斗时留下的伤口。
机关师对着火堆发了会儿呆,转过脸去看机关人偶。
回忆起白天的战斗和现在身上的累累伤痕,对自己一向自信满满的机关师突然有了些彷徨。
映在苏潭眼里慕时的脸还是那样好看,但转过身的一瞬间那双眼睛便写满了与机关师同气连心的迷茫。
那样的眼神照在苏潭眼里,苏潭自认不是一个对情绪很敏感的人,却仿佛读出了慕时此刻心中的不舍和痛楚。
“你为什么还不醒过来。”机关师低声说。
人偶不语,只有哔哔啵啵的木柴剥裂声,烟灰像死亡的小光点,在镜头前飞舞。
“我今天又遇到了南渊,我可能不是他的对手。”机关师说。
“如果有一天……”
机关师没说下去,他声音哽咽了下,他转过脸。
那瞬间苏潭眼里只剩下一个苍凉的背影,连同着凄冷的寺庙和外面的空山,以及那团象征着唯一希望的跳动的火。
那场面突然好熟悉,熟悉得如同一场骤然涌起的梦境。
那个梦境里有冷白色的大地和黑色金色混杂的墙面,这片让他每次回想起就悲伤不已的场景里第一次出现了模糊的人影——
“如果有一天,我要和你说再见怎么办。”
苏潭听到脑海中自己的声音,和眼前慕时的声音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