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棠与家汇,其实早在两年前就有些暧昧。
起初,家汇只当她是方延的妹妹,倒不是他先开的这个头,他又不缺女人。
是有晚,他跑到方家通宵达旦打游戏,困了就往方延床上一躺,迷糊间双唇被人覆上,他以为是在做那种梦,伸出舌头回应,对方却不动了。
疑惑地睁开眼,就见方晓棠脸色一片通红。
不等家汇说话,她便难堪地逃回自己的房间中,锁上门,连午饭都是让人送上楼,不肯下楼面对家汇。
这种事,家汇哪里会和方延讲,只觉得她偷偷亲他,大约是喜欢他吧,他是个豁达的人,喜欢不是人之本能,他又不会去嘲笑她。
他问心无愧,叫方晓棠一个人独自尴尬了好久,开始避着他,要是实在无意碰见,也会立马跑开。
家汇平白叫她冷落,有时远远地看她与方延、蔡力有说有笑,他心中不岔,干脆也不再理她。
简直无理取闹,被亲的可是他,怎生她还成了受害者一般?
方晓棠是喜欢家汇的,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动了心,送出初吻,却没等到他的任何表态,她本就憋闷得慌,又见他谈的女朋友中不乏高矮胖瘦,自问凭什么她不可以?
一天,她实在忍不住,在放学的路上把人拉到了后操场告白,其间不乏捶打痛骂指责他。
家汇像小时候那样,拿手帕给她擦眼泪鼻涕,很是搞不懂她的脑回路。
他又不是她的,和谁交往是他的自由。
两人不欢而散,方晓棠嘴上说不要再喜欢他这个花心大萝卜,可看到他在台上拉小提琴,又对他生出克制不住地喜欢。
这种喜欢让她在之后的时光里愈发卑微,为了让他注意到自己,她报班调整身型,学着穿搭化妆,肉眼可见地漂亮起来。
到了去年圣诞,家汇在提前订好的居酒屋包厢,叫高三的学姐扇了一耳光。
蔡力、方延、方晓棠都在场,涉及男人尊严,家汇虽表现的无动于衷,实则还是失了面子。
无奈学姐也没说错,他打算过完圣诞就结束这两个月的感情关系,高三的女孩,一心只有学习,没有他的位置,还是算了,就让今天成为两人最后的美好回忆。
学姐也委屈,她好好念书有什么错,考不上大学,就只能去国外,要想在一起,她必须努力留在上海,这样他们就不至于以异地恋分手而告终。
学姐是动了真心的,甚至连未来都规划好了,谁知家汇就是玩玩而已。
包厢的帘子重新放下,家汇干吞了半瓶清酒,喝醉了自然不敢送回徐家,是方延同徐盛年打得电话。
方父是上海著名的律所高人,为人严谨,教出的孩子方延亦是品学兼优的典范,值得来往,徐盛年爽快应允。
家汇被带回方家睡下,晓棠看到他脸颊上的巴掌印,于心不忍,趁哥哥在卫生间洗澡时,包了冰块来替他消肿。
家汇被冻醒,在昏黄的灯光下静静地看着她,微舔了舔唇,也不说话,末了,他鬼使神差地仰起脖子,在方延的床上,吻住了他的妹妹。
晓棠怕得要命,不敢发出丁点声响。
家汇身经百战,吻得她身子发软,酒意让他少了平时的很多顾忌,手掌探到她的裙摆里,弄得她反射性地想逃。
直到水声停止,家汇才松开她,躺倒在床上再次看着她逃。
一觉醒来后,他理智回归,看着饭桌对面方延的脸,又生出了几分后悔。
要确认关系再分手,他与方延还能做回兄弟么?他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何况,他也不喜欢方晓棠。
这回,换成家汇不敢面对她了,有她出席的场合一律借口推脱。
方晓棠也明白他那晚是酒精作祟,放下身段和他发了条消息,说她没有放在心上,不至于此。
家汇这才释怀,还觉得晓棠挺好的,很懂事,知进退,在她生日那天,他精心为她挑了条项链,用了他大半个月的零花钱。
晓棠几度绝望,想忘记那个叫徐家汇的男孩,收到这份礼物,又生出了不该有的幻想。
她总是一个不经意间就让她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来回游荡。
家汇可没想那么多,他的荷尔蒙无处安放,太多女生都被他诱惑,管他滥情不滥情,都想和他试试看,来弥补整个青春的遗憾。
晓棠暗自咒骂她们不要脸,可没几天,她却心甘情愿,让家汇褪下了身上最后的那件遮挡物。
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在逼仄的男厕所里,没有正当的名分,纯属好奇心作祟……
司机将车开到徐家大宅的边侧,晓棠洗了澡又重新化了妆,戴得项链就是家汇送给她的那条,她拎着纸袋,往密道里跨进去,不时听见家汇房中的嬉笑声。
“现在你最喜欢的人是谁?”是蔡力的声音。
方晓棠扶着□□爬上去,想快点加入他们,喊道:“哥哥,我把东西送来了,你来拉我一把。”
方延听了,立马开门,将她抱到阳台上,“带的是什么?”
“蒂芙尼的手链。”包装盒上的蝴蝶结还在,是她上周买的最新款。
方延没拎进去,柳静姝被家汇叫来了,到时又落单一个,还是待会等她走了再给阿琅也不迟。
方晓棠越过他,已然看到了柳静姝,她眼神如刀,家汇追她追了快三个月,招惹上王家那个,全都是因为她这个祸害,怎么还要喜欢她呢!
房内,柳静姝今天无论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都很点背,抬手撩了把头发,她那对清亮的眼眸望向了家汇。
柳静姝原先是烦他的,觉得他花心透顶,追自己,也是带着炫耀成分。
但那天,班级聚餐,不是家汇,她恐怕已叫那个姓王的拖走,会发生什么,她半点都不敢想。
家汇是所有同学中最早发现她离席时间过长的一个,他去找她,看到了她被两名成年男子堵在角落欺负。
他想也没想,就冲了上来,将对方踹翻,拳头送到他们脸上,鼻血飞溅才罢手,他半点不惧,掏出手拍为她拭泪,又打电话,叫家中的人过来善后。
原本以为,一切都会过去,怎么说,也是他们犯事在先。
哪里知道,他打的其中一位,是个难缠的二世祖,对家汇放下狠话,说绝对要让人打断他的腿,让他落得终身残废。
徐盛年为此东奔西顾,赔礼道歉之余,还是不敢放心,禁了他的足。
这都是因她而起。
柳静姝很感激他,动了动唇,正欲开口,方晓棠走进去打断她,“家汇哥哥,你怎么都不喊我过来玩?有了柳姐姐,我都成多余的了。”
家汇玩到现在就是为了那句话,被她打断,他眼露不耐,白天才见过她,她想干嘛?又在得寸进尺了。
阿琅在他身侧,原是抱着本书在看,听到方晓棠的声音,她抬眸,觉得这关系还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