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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女界先锋二三事(1 / 1)

这两天家里气氛不对,珍卿基本上不出房间,连三餐都在房里吃的。

谢董事长直不在家,据说她亲自赶到楚州,斡旋货物被扣的事情去了。

礼拜日的傍晚,胖妈把晚饭送到房间,兴匆匆地跟珍卿说:

“这件事到头来,还是着落到三少爷头上。三少爷出马,我看天大的事,也不成个事了。”

珍卿听得讶然:“是谁说动的三哥?”问完不由顿:就是谢董事长和吴二姐,才有这个面子吧。

但是,三哥不是到江州去了吗?这么快就能管到楚州的事?

胖妈唉声叹气地说:

“谁还需要说动他呢?太太和二小姐,才跟三少爷提,他二话不说就应了。

“不过,三少爷眼下在江州呢,说有个什么朋友死了,他帮着料理后事呢。他说丧事办落停,马上就到楚州帮太太奔走。

“……哼,大少爷就是嘴能耐,还说三少爷躲清闲,依我看,最清闲的就是他。整天跑上跑下的,到处吆五喝六,显得自己是个忙人……”

花仙子旗下的化妆品和色布,这两年来,在楚州打开了局面,生意做得非常之好——说白了就是挣钱得多。

现下花仙子几十万的货,被楚州标检局扣押着,旦处理不好,就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所以向镇定的吴大哥,完全失掉做兄长的风度。

为了谢董事长和二姐,三哥也不会坐视不理。

虽然,谢董事长和二姐经此役,对吴大哥的观感评价,必定会大大地跌落,吴大哥以后,未必能这么猖狂。

可是三哥是能者多劳,受苦受累的都是他啊。

好想有个金手指,有点灵泉神丹啥的,给三哥吃用点,他再忙也不会累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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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礼拜三的时候,荀淑卿学姐告诉珍卿她们,她和个朋友苏见贤——海宁女子师范的学生,起加入了基督教女青年会。

基督教女青年会的智育部,年初就有个重大计划——就是要在海宁的密集工厂区,建立教育女工的扫盲夜校。

本来培英女中的妇救会,也可以参与这个项目,但是总有人从中阻挠,弄来弄去就弄黄了。

之前的扫盲夜校招生计划,没有完全实现,所以现在又有新的招生计划。

荀学姐和女子师范的苏见贤,拟于这个周末,往本区工厂较密集的柳树浦区招生。

女青年会的女工扫盲夜校,完全是免费给女工扫盲,但是招生效果并不算好。

原因当然不止个。

比如很多厂子的女工,根本没有假期,她们充足的休息都不能保证,更遑论业余上什么夜校了。

而且女工们生存环境恶劣,对免费学校也深怀戒心,搞不清这夜校要弄什么名堂。

还有种很简单的原因,就是女工们愚昧混沌,像只会做活的牛马样,麻木得连思考都不会,认识不到上学的好处……

之前为了给夜校招生,女青年会的智育部,进行了广泛的宣讲动员,结果却收效甚,她们总结了三点教训:

、首先是语言不通。宣讲的人讲普通话,但柳树浦的纺织女工们,多是江越带的乡下人。女工们连你的话都不懂,怎么听得懂你宣讲什么?

二、之前的宣讲形式太单调,对于基本是文盲的女工来说,压根刺激不到她们的兴趣点。

三、然后就是时间不对。柳树浦的工厂女工,生活条件很不般,许多根本没有节假日。你想跟人家宣讲招生,都找不到她们的人——很多女工没有假期,天要工作十多个钟头呢。

荀淑卿学姐和苏见贤小姐,就决定动员自己的同学,找些会江越方言的同学做宣讲,而同时表演些节目,来引起女工们的兴趣。

她们女子师范的人,早在半个月以前,就把珍卿的《间屋子》,排练成了个独幕剧,在学校表演后反响很好。

此番给女青会的夜校招生,苏见贤大姐姐,把珍卿的《间层子》,也作为重要的表演剧目之。

荀淑卿学姐跟珍卿说,她也要负责宣讲的,所以要多备几份讲演的稿子,叫珍卿也帮着写份。

珍卿也不推辞,三下五除二,给荀学姐写了两篇。

荀学姐拿来看,当时就赞叹得不得了,抱着珍卿狂亲了几口。

她大夸珍卿的讲演稿通俗易懂,又辛辣得直刺人心,肯定能刺醒女工们麻木的心灵,引起不小的反响……

转眼就到了礼拜天,据说三哥赶到楚州,倚仗朋友多同学多,已经斡旋出点眉目来了。

礼拜天的上午,珍卿去了中古文艺书馆,慕江南先生跟她谈了很多,而后又带她参观他的藏品。

慕江南先生教导的话不多。

他就是再地交代珍卿,平时定要大量地写生,不可以躲懒懈怠。

有问题随时打电话问。如果他不在海宁,找她的师兄问也可。

他给她三个人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据说都算是她的师兄——慕江南先生,大约受佛教影响,让珍卿对师姐也律称师兄。

但纠正完珍卿以后,他又说连“师兄”也可不叫,大家平等地相处称呼也行。

这个礼拜天的下午,荀学姐把珍卿她们,拉到柳树浦的兴盛纺织厂外,看女子师范的学生,在简陋的场地上表演。

这兴盛纺织厂的厂主,还是比较有人性的,所以礼拜天给女工下午半天放假。

女子师范的学生们,打听到这个细节,就早过来等她们下工。

看到女工们有出来的,她们就开始表演节目,先来吸引她们的注意。

果然生活单调的女工,很多都被吸引过来,停住了匆匆回家的脚步。路边围了三四层的人,在那观看她们的话剧。

她们是同厂子的人,都穿着灰突突的棉布工装,多是身形瘠瘦、面色菜黄。

她们天长日久地,被繁重的工作摧残,她们的神情态度,已变得寡淡而麻木。

《间屋子》正表演到,女人的儿子在房内敲打,女儿想管教下弟弟,却被女人说教顿。

珍卿反倒没有看表演,而是拿出速写本子,从不同的角度,描画起这帮女工的群像来。

这些女工都是干瘦的,他们年轻却沧桑的脸上,看不到太生动的表情,但她们的眼神还会闪动。

她们这种底层的女孩子,生存空间,处处为家中的兄弟挤占,想必十有八九的情况。

《间屋子》里的情节,是能够让她们共情的。

但几乎看不到有人哭,即便是被剧情触动的,她们的情绪还是微弱的。

有个女工看了阵,没什么反应就匆匆走了;像她这样匆匆走的,并不在少数。

有人甚至看都不看,就埋着头行色匆匆地走了。

这个兴盛纺织厂的女工,已经比其他厂的工人幸运,她们至少还有半天的休息功夫。

但就是这么点时间,她们也未必能拿来休息,大概率还要料理家务、照料弟妹的。

所以,有的女工不会在路上盲目地耽搁。

但总的来说,停下来看热闹者,还是比离开的人多很多。

荀淑卿学姐见人多了,这么简陋的表演场地,根本架不住那么多人围看。

站在外头的女工们,压根看不清,里面在表演什么。

荀学姐就招呼米月和乐嫣,现在起唱首歌,把外围女工的兴趣,吸引到她们那里去。

米月、乐嫣商量了半分钟,决定唱首《教我如何不想他》。

她们教会学校的学生,都受过很好的声乐训练,而且大庭广众之下表演,那是点儿不带怯场的。

就见米月和乐嫣,两个伶俐漂亮的女孩儿,在人前摆出架势,那清灵美妙的歌声,还有缠/绵忧郁的情调,立刻吸引了不少女工的注意。

对娱乐匮乏的女工来说,这歌声简直太美妙动听了。

好多女工被迷得不得了,看着米月和乐嫣然两人,简直像是看见仙女样。

等她们唱完了遍,原木表情麻木的,像木头人样的女工,都嚷着叫她们再唱遍。

等到这遍唱完了,还叫米月、乐嫣再唱遍。

米月和乐嫣干脆说,她们教大家学唱这首歌吧。

这些像被唤醒自我的女工,个露出笑容,人都变得鲜活起来了。

而女子师范的苏见贤,见大家对歌曲很有兴趣,她们这边也组织人唱起歌来。

还有对唱歌兴趣不大的,问她们这些女先生,会不会讲故事。

苏见贤讲了个,大家反响并不大;荀学姐说,苏的故事讲得不够浅俗,女工们听得不对胃口。

裴俊瞩也讲了个,但她不太会讲江越话,大家都没有太听懂。

结果,正在沉迷写生的珍卿,就被拉过来给大家讲。

陆三哥、陆/四姐,小时候都在江越长大,珍卿听三哥讲的国语,都带点那边的音。

谢公馆的吴大嫂,讲的就是江越话,她跟她的老丫鬟方姐,还有她的三个孩子,经常叽里咕噜地讲江越话。

所以还算有语言天赋的珍卿,耳濡目染也能讲点江越话。

珍卿有肚子的故事,要说什么故事接地气,就是那些因果报应、神话传说最接地气了。

珍卿先给大家讲的,就是《眉间尺》的故事。

她从前写作文,还改写过《眉间尺》故事。

对故事情节烂熟于心,她用贴切的语言描述情节的同时,对人物的表情、语气、心理,也有非常生动的演绎——有点类似于于说书先生。

女工们听得如痴如醉,仿佛到达另个世界,纷纷神往叹息不已。

讲完个《眉间尺》,她们就是不让珍卿走开,不约而同地叫她继续讲。

珍卿紧接着,又讲了《女娲补天》《鲧禹治水》。

后世耳熟能详的故事,这里十几二十岁的女工,竟然听得惊乍、痴痴迷迷的。

她们竟然从来没有听过这些。

珍卿讲《鲧禹治水》,讲鲧从天上偷来息壤,息止了肆虐人间的洪水。但天帝杀死了鲧,把他压在山下三年,他三年尸身不腐,然后肚子突然裂开,生出他的儿子禹……

女工们简直听傻了,这世界上,竟还有这样神奇的故事,叫人听得神魂颠倒的。

她们这么大的反应,倒弄得珍卿纳闷得很——这时底层群众之间,神话的普及率也太低了吧。

怪不得她的《葫芦七子》,这么受世人追捧呢!

……

演话剧、唱歌、讲故事,把兴盛厂女工的兴趣,极大地调动起来,苏见贤趁热打铁,用江越方言开始讲演:

“女工朋友们,你们整天做死做活,不觉得心情苦闷吗?不觉得苦闷的日子,永远看不到头吗?

“那就来我们的扫盲夜校吧!

“在我们的夜校里,你可以学识字、学算术,还可以学唱歌,学做操。

“夜校里有很多和你们样,觉得日子苦难无聊的人,你们闷在心里的痛苦,你们可以相互讲讲……

“等你们在学校里,学会了认字,就认得外头店铺、电车的文字,去买东西就不会,总被人讥笑是乡下人,也不会坐电车错了站,识不得东南西北,只能靠着电线杆哭……”

其实这扫盲夜校,可以教给女工的,比苏见贤说出来的更多。

但现在宣讲招生之时,不宜讲得太深太多,只告诉她们可免费上学,有可供娱乐的课程就行了。

其他的文化知识和生活常识,都要在以后的学习中,点点教给她们的。

原本散漫麻木的女工,不少听得大为心动,挤上前来热切地问,真的不花钱就能识字,真的不花钱就教唱歌、讲故事吗?

苏大姐和荀学姐,带着来招生的同学们,遍遍耐心地解说是真的。

并且遍遍地解说,他们的女工扫盲夜校,地址在什么地方,个礼拜上几次课,都学的有哪些科目,等等。

女工们了解详情后,想上夜校的还挺多的——说明她们对美好生活,还是非常向往的。以前招生情况不乐观,大多是女工们,不理解这夜校是干啥的。

珍卿她们在兴盛纺织厂附近,招了近三十名学生,如此收获不可谓不丰。

这兴盛工厂的女工,正好是周末放假,她们过来招生,可以在女工们必经之路上,开展表演以吸引人。

但其他工厂的女工,下午三四点的光景,还被关在厂子里做工呢。

她们这些招生的,压根见不到她们的,表演节目也不好演。

当然,苏大姐和荀学姐也早有准备。

她们备了个扩音喇叭,在柳树浦的工厂区,来回绕着发表讲演。

这会儿,是荀学姐在讲演,还是珍卿给她写的稿子。

荀学姐讲得慷慨激昂,还真是颇具煽动性的:

“……亲爱的女工朋友们,我是海宁基督教女青年会的干事,今天站在这里,要告诉你们件,对你们至关紧要的事。

“你们从生下来开始,就遭受了莫大的冤屈。每个人的冤屈,都沉重的说不出。

“你们的第个名字,都叫叫赔钱货。

“明明是同个爹,同个娘,你们却做得多吃得少,哥哥弟弟有上学的机会,你们连学堂的门槛儿,都从来没有跨进去过。

“哥哥弟弟生了病,哥哥弟弟要娶妻,你们就成了,可以买卖的货物。

“卖方是你们的父母,买方是你们的丈夫。

“既然是花钱买来的,你的公婆丈夫,甚至你的小姑子、小叔子,理所当然地,要把你当成牲口牛马,把你们当成做活的奴婢……

“你们在自己的家里,从来不晓得,是什么叫疼爱,什么叫幸福。

“背井离乡来挣钱,卖命地做死做活。

“你们赚得了几个钱?你们吃得是什么饭?生病了给你们看病吗?他们拿你们当人吗?你们想过自己的出路吗?……”

这个讲演稿是珍卿写的,写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听起来,这么像革命/宣传。

荀学姐这慷慨激昂的劲儿,简直像要组织工人暴/动样。

实际上,她们不过要给扫盲夜校招生罢了。

荀学姐议论抒情完了,她说起扫盲夜校招生的事——这才是正题呢。

她们在片片围墙外面,不晓得有多少人在听,也不晓得多少人被打动了。

她们头回来工厂招生,不晓得工厂里机器开,说话就要靠喊的了。

荀学姐讲了好几遍,直是媚眼做给瞎子看。

就是工厂雇来的打手,还有看门扫地的杂工,约略听到她们说了什么。

而她们真正要唤醒的对象,却根本没听到她们的激情演讲。

她们绕着四周演讲,绕到第二周的时候,就看着些穿短打的闲人,站在工厂门外,瞅着她们这帮女学生,虎视眈眈很不友善。

女生们多少有点发怵,米月小声问荀学姐:

“他们会不会打我们?要不还是先走吧?女工也出不来……”

苏大姐和荀学姐也觉得,带着帮娇滴滴的小姑娘,还是不要犯险的好。这帮流氓地痞坏着呢!

谁晓得,正当她们绕出这片区域,巡捕房的人气汹汹地来了。

然后珍卿她们背后,就跑来个穿白褂,手里拿着细长棍的人。

这个满脸肥膘的男人,点头哈腰地跟警察说:“小的是昌远纺织厂的拿摩温——”

然后他忽地声气转,恶狠狠地指着珍卿她们,说:

“这帮女学生伢,不晓得犯的恁么疯病,拿个叫丧的大喇叭,绕来绕去的喊话,撺掇工人们造反,……

“她们要闹革/命造反不说,还吵得我们厂的女工,不能好好地做工哦,有个女的,叫她们吵得分神,把手都轧断了哦……”

说得女孩子们大吃惊,不由得相顾失色。事情若真如这拿摩温所说,那她们的罪过可大了……

苏大姐和荀学姐,先走上去交涉:

“我们不是闹革命造反,我们是基督教女青年会的干事,为女工扫盲学校招生来的。

“如果真是因为我们,让你厂里的女工断了手,我们决不会推诿,保证拿钱给她治伤,你现在带我们去看,严重的话赶紧送医院。”

那满脸横肉的拿摩温,恶声恶气地说:

“你们拿着大喇叭,在外面捣鬼念丧,都害了我们个人,你们再到我们厂里,还不晓得坏掉多少事?!直接赔钱吧……”

荀学姐据理力争:“不管进不进你的厂,你既说工人的手轧坏了,就把她送到医院去,是否因为我们的缘故,警察到时候问就知了……”

伙人推来撕去的,差点成了打群架了。巡警的话也没人听了。

后来,珍卿她们十个女生,还有那个见鬼的拿摩温,股脑都被带到巡捕房去了。

十个女孩子特别配合,个人都没有跑——她们没做出格的事所以问心无愧。而且警察要是抓了她们,那是给自己找倒霉的。

她们才被带到巡捕房,裴俊瞩、米月、乐嫣,下子亮了长辈身份。

他们那位姓萧的探长,时间慌得满头大汗,迭连声地给女生们赔情道歉。

当场把带她们来的巡警,每人打了几个脆声的,说裴次长的千金,你们这酒囊饭袋也敢随便拿。

而那个状告她们的拿摩温,反倒被关到铁栅栏后头,罪名是诬告无辜学生,破坏辖区内的慈善活动……

于是,既没有人坐堂询问,珍卿她们也没有关到监牢里去,还被被奉到上座,备了茶点奉上。

萧探长堆了满脸的笑,殷勤小意地跟珍卿她们说:

“现在天色晚了,外头还下雨了。若由各位小姐自己回家,出了事对谁也不好交代。不如稍坐会儿,用些茶点,静候各位家长来接……”

现在杜教授也出差,谢公馆压根没人,珍卿给众仁医院打电话,交代了下情况,叫二姐来捞下她。

没过半个钟头,吴二姐就带着——两个男人来了。

其中位珍卿也认得,就是帮她立合同的傅律师。

傅律师正要跟萧探长交涉,他句话还未道出,那萧探长点头哈腰地上来,跟吴二姐和傅律师,连鞠三个九十度大躬,迭连声道歉认错。

他说是有人混淆事实,恶意举报,抓错了人,他当时问清楚,就把这诬告的人,拘押起来以待后审……

傅律师言辞铿锵地问:“诬告我当事人的人在哪儿?”

堵了屋子的黑皮警察,连忙像潮水样,像两边散了出去,现出了铁栅栏后面,像个白皮大□□样,蹲在地上脸无辜的昌远厂拿摩温……

这拿摩温生平头回,被这么多大人物的眼睛,这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点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个拿摩温虽不聪明,他敏感地意识到,这帮子警察反把她关起来,是定没想给他好果子吃。

傅律师就着巡捕房的电话,跟昌远纺织厂打电话,说明了情况以后,说他要确定受伤女工的情况。

如果受伤跟女孩子们有关系,他要联系厂主和当事人,商讨相关的赔偿的事宜;若是没有关系,他就要反告拿摩温的诬告行为。

就傅律师这专业范儿,把警察和女生们,震得是愣愣的。

而那个昌远厂的拿摩温,却开始害怕起来了。

他身上的层层肥膘,也像以肚脐为中心,发了三级地震样,疯狂地颤抖起来了。

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看看那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看看这个,心里慌得不止不批,他赶紧扒着栅栏,伸手想扯着个巡捕,慌乱地嚷:

“九哥,你可要救救我了——”

他喊的那位九哥,拿着警棍杵他下,狠狠瞪了他眼。

但傅律师打完了电话,眼神不善地看这拿摩温,说他们厂长明确地说,女工被轧断手,根本不是女孩子的宣讲造成。

而是这位拿摩温胡乱打人,让那个女工惊恐之下,跌在了机器上,于是才轧断了手——拿摩温诬告的罪名,已经可以坐实了,现在就等着上庭吧。

没过多大会儿,珍卿的同班同学们,裴俊瞩、乐嫣、米月、熊楚行,她们的家长也络绎来了。

熊楚行的哥哥,也带了律师过来。

后来家长们致决定,后续的事交给两位律师处理。他们到时候听结果就行。

珍卿她们的家长,客气地寒暄着。

珍卿跟同伴相互安慰,然后道别,大家就都出了巡捕房。

人潮拨拨散了,原本吵嚷的小屋子,也变得像坟地样死寂。

根本没人搭理铁栅栏后面的拿摩温。

这拿摩温害怕极了,他扒着这铁栅栏,从左边第根铁栅子,挨到右边第根栅子,又从右边第根栅子,又挨到左边第根铁栅子。

作恶多端的拿摩温,在铁窗后面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他不就想糊俩钱吗?他不就想糊俩钱吗?

他看那帮女学生们,个个光着脖子手腕,也没戴啥值钱的东西,为什么都是有钱人啊?

柳树浦巡捕房外面。

苏见贤跟荀淑卿叹说:“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人,竟然跟我们混到处,真是奇事啊。”

荀淑卿看珍卿坐进车子,她家的车子渐渐驰远了。她的眼神有些深远,也叹气说道:

“富贵人家的孩子,未必都是坏的。

“我很喜欢珍卿,她出身名门,却不骄横,才华横溢,却不傲慢。

“见贤,我请珍卿做我的《主笔》,我觉得成功半了。”

苏见贤把手伸出去,接着傍晚的捧微雨,声音里有种坚毅:

“我的志向,还在于教育救国。

“那么多适龄儿童,虚度光阴,没有学上;

“两万万的女性,是大字不识的文盲,不知知识为何物。

“我每每想起,都觉得痛心疾首。

“我能教出千个文盲,让他们,变成千个有用的人,我的人生就是有价值的。”

荀淑卿也笑着伸出手,冰凉的雨滴砸在手上,感觉这雨下得大了:

“中国有四万万人,你却说两万万女性是文盲,莫非我们也在文盲之内?”

苏见贤没有撑伞,大步地跨下台阶,走到淅沥沥的雨中,回头大声跟荀淑卿说:

“非文盲的女性,基数还是太少。所以,我并不看好你的报纸。我倒觉得,该先发展女性教育,教出更多能读报的女人来……”

荀淑卿也步下台阶,跟她起在路边等车,她不在意地跟苏见贤说:

“扫盲本是你师范生的事,我欲改造女青年的思想,跟你的志向不同。”

她们在雨中笑着:“那我们各赴所志,各尽其能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写了好多,没想到才七千多,我就当是爆更了……

设防盗比例的事,我跟阿编商量一下,听听专业人士啥意见……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请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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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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