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1 / 1)

季俏对陆冉冉并不避讳,一开始就让她知道了有关人骨的事情,他反而可以大大方方领她进入地下室中,看他是如何雕刻人骨的。

忽略这些人骨的来源,单纯看季俏认真雕刻的模样,不得不说,认真的人是最美的,本来就过分美丽的季俏在这种时候简直是能够诱得妖魔俯首的圣僧,哪怕是明知道他为恶的陆冉冉,看着他也生不出半分的厌烦。

可,也就是不厌烦而已。

“你自己忙吧,我要出去转转。”

知道这是地下室之后,无论这里布置得多么舒适温馨,都让陆冉冉感觉到压抑,她到底还是喜欢阳光雨露的自然空气的。

季俏瞥了她一眼,把身上的钥匙给了她:“所有的房间你都可以进,随便你转。”

笑容中好似潜藏了了然,看透了陆冉冉要做什么一样。

陆冉冉大方接了钥匙,直接问:“哪个是保险柜的,我要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像是玩笑,又像是直白地索要,完全不见陌生和客气。

这种坦然的态度,让季俏笑得更开心了,“你可以随便找,找到了就能看到,找不到,我也不会告诉你。”

“好,那我找到了,你可不要反悔。”

陆冉冉直接应下,拿着钥匙就走,走到那一端光线昏暗的通道的时候,还不忘高声抱怨:“你什么时候修一下灯啊,黑咕隆咚的!”

清脆的声音之外是从容的脚步声,季俏没有马上拿起刻刀投入工作,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听着那脚步声,不错一分不偏一分,那一端黑暗通道不算长,可这样的平稳从容,她可不是真的怕黑。

“冉冉,你想要做什么?”

季俏睁开眼,面前还是白玉瑜的白骨,可他眼中所见仿佛已经是陆冉冉,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好似不怀好意,可对这些白骨的处变不惊,对他爱好的平常视之,不似怀有敌意恶意,可若说好意,又有什么好意呢?

当选择投身黑暗,就当有一种觉悟,这黑暗森林之中,无一友人,举世皆敌。

短暂的相处,季俏已经能够看出来陆冉冉的一些性子,好逸恶劳,她当然不会是官方的人,不代表正义,同样,也不适合那些久处黑暗之中的职业。

她就好像是被娇养在玻璃房中的花朵,日照不能增一分减一分,甘霖不能多一分少一分,连土壤都要娇气地用上配比精准的营养土,如此才能够肆意而天真地做出任何莽撞的举动来,全不怕没有人兜底的样子。

如果给她兜底的是旁人,季俏可能还会更多戒心,可看陆冉冉的样子,衣食住行全都依附在自己这里,好像无牵无挂来到世间,只能让他兜底所有一般。

可,有这样的人吗?

又、为什么呢?

她凭什么这样一无所有地依靠过来呢?连所知的底牌都早早暴露,她就如此信任自己不会与她反目,还是说信任自己不会成为下一堆白骨?

日常而普通的相处,反而因为他们那初见而陌生的关系,显得尤为不平常了。

已经走出地下室的陆冉冉可没季俏那么多想法,晃悠着手上的钥匙串,听着那几枚钥匙发出的响声,其中一枚是大门钥匙,一枚是书房钥匙,一枚是白玉瑜住过的那个客房的钥匙,剩下的一枚就应该是保险柜的钥匙了,可惜,保险柜在哪里还不知道,需要找一找。

陆冉冉从不深究反派为什么对自己好,她只知道自己这次寻找是得了授权的,让本来想要偷偷找点儿证据的她少了几分做坏事的刺激感,却也更多了几分欣喜,顺顺当当,总是好的。

不过,反派太过体察心意也着实是麻烦了些,她都什么还没说,对方就已经察觉到了,做到了前头,显得心有怀疑的她是个小人似的。

‘要不是我真的看到了他杀死白玉瑜的影像,恐怕就会被迷惑了,以为他真的纯白无辜呐。’

如果说第一个世界的时候还对系统有所怀疑,觉得它所展现出来的反派资料片未必都是正确的,但,任谦后来的作恶像是一种印证,难免也会让陆冉冉感觉到一些挫败感,好像怀疑系统的自己枉做小人。

最关键的是,她的紧迫盯人法竟然不管用,难道是她错了吗?

不,思路不是错的,错误的还是方法吧。

‘上一次是我疏忽了,这一次绝对不会。白骨就在那里摆着,我现在要找的是证据!’

系统给出的资料片是以反派为中心的,也就是说在反派少有涉足的地方,系统也不会过多“观看”,白玉瑜的来历就是个迷。

作为前一阵儿的热点新闻,不知道多少人在探究白玉瑜的来历,想要深挖一下做个更爆、炸的新闻,奈何白玉瑜的来历实在是众说纷纭,没有一个足够可信的依据。

第一种说法就是孤儿院说,说是季俏通过合法的手续从孤儿院领养了白玉瑜,以今年白玉瑜十九岁算,三年前季俏领养她的时候,他自己才二十九岁,单身,未婚,男青年,这样的条件,正规手续领养一个十六岁少女,开什么玩笑。

哪国的法律都不可能吧,这不明摆着瓜田李下吗?为了未成年少女的安全,怎么也不可能被同意的。

第二种说法就是父母双亡说,大意就是白玉瑜的父母可能跟季俏认识,然后他们出了什么事故,只留下这一个女儿,托孤一样托付给了季俏,如此就能绕过年龄不合理的问题了,毕竟十六岁,差两年就成人了,找个朋友充当两年监护人,是情理可能的事情。

但这种无中生友,实在是太难查证,三年前,可还没什么人关注季俏。

第三种说法就是弃养说,这种说法最不靠谱的地方就在于直接把白玉瑜说成了弃婴,而季俏是从她婴儿时候就养着她的。

先不说按照年龄算,那个时候季俏也就是个十九岁的少年,脑子进水了才会养一个婴儿,就说季俏这种洁癖性格,能够伺候好一个婴儿吗?哪儿来的耐性呢?怕不是早早就会动刀子拆了婴儿的骨头了吧。

第四种说法就是有人巴结季俏,把女儿送来让季俏收为养女,这种说法可信又不可信。

季俏的确有钱,但不算这三年的增值部分,三年前,他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有钱人,不是什么富豪级别的人物,什么样的人家,既然要舍弃一个漂亮女儿,还不去找更好的买家,随便就交给季俏了?

再有,白玉瑜的事情曝光后,很多人都非议季俏为何要养一个这样年龄的养女,还有人想过采访白玉瑜的父母,就是没找到人,如果真的是巴结的话,为什么这会儿没有露头出声,哪怕是为季俏辩解一二也好啊!或者直接声讨季俏,想办法出个名?

总之,白玉瑜的父母从来没出现过,更没有所谓的亲朋之说,同学更是没有,新闻报道出来的都是季俏的说辞,说是白玉瑜自闭,函授学习之类的,后来他送对方出国读书,自然也有让她出国看病之意。

这似乎又能给某些说法佐证,摊上这样有病的女儿,一般人家还真的养不起,说不定为了女儿能健康活下来,就直接舍给别人当养女了。

于是,白玉瑜十六岁之前的记录几乎没有,也就不奇怪了,说不定是一直养在哪里了。

那么,该如何证明那些白骨是白玉瑜的呢?

凭着季俏亲口承认吗?

如果不能证明白骨是白玉瑜的,不能证明白玉瑜是死了的,不能证明白玉瑜死于他杀,那么,死了一个人,或者多了一堆白骨,就是季俏的罪名吗?

正如他之前对陆冉冉说的,捐献书公证书什么的都有,这种骨殖转让的事情,不涉及钱财,难道就非法了吗?

有些人还爱取下自己的肋骨做首饰呢?警察管得着吗?

情理上可能一些人无法接受,但法理上,呵呵,愿打愿挨,又不交易,谈不上非法所得,又有哪一条法律写着收藏人骨有罪了?

这种暴露出去可能会受到一定非议的事情,碍于季俏艺术家的身份,可能也未必会惹来口诛笔伐,艺术家嘛,总有些行为怪诞的,有个什么收藏怪癖,也好像是情理之中。

当今社会,太过包容,这种爱好上的事情,有钱有闲,收藏木乃伊都不是什么难以宣之于口的毛病,何况是被雕刻得漂漂亮亮的人骨呢?说是艺术品,又有几个人会探究它的材质到底是什么?

所以,要证明季俏有罪,首先要证明确实存在白玉瑜这样一个人,并且这个人被季俏杀了。

‘人骨之中可能还有dna存在,呃,现在的侦查技术能够检测dna了吗?就算是能够检测,没有数据库什么的,是不是也不能论证是哪个人的,其次就是白玉瑜了,不知道白玉瑜曾经住过的房间有没有什么毛发存在,可以验证dna,做一下匹配的,若能和人骨匹配上了……’

保险柜还不知道在哪里,找起来太过浪费时间,而白玉瑜的房间,陆冉冉第一天就知道了,季俏还说她能够睡在那里来着。

一把把钥匙试过,有一把插入了门锁之中,转动门把手,陆冉冉悄然走入,就让她看看这房间里是不是有什么能够当证据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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