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久美子也顾不得幕后黑手是谁。她本想把智司带去医院,却被他拒绝了。
好在智司并没有真的被巨大的钢板砸中,只是前额被地上的碎片给划破,虽然看着吓人,但伤口并不是很深。
看着近在咫尺的久美子,智司觉得恍如隔世。
她比两年前还要瘦上几分,原本圆润的下颚线变得愈发明显,手腕都不到他的一半粗,却比两年前多了一种成熟的气质。
或许是因为刚刚才哭过,漂亮的眼睛里带了些血丝,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水迹,嘴唇也被咬得有些发白。
棉签轻柔地划过他的伤口,把他弄得有些痒,忍不住眉头微皱。
“疼吗?”久美子的手顿了顿。
他摇了摇头,“不疼。”
“又骗人。”她却认为他在逞强,显得有些不高兴,动作变得愈发小心,很快就帮他把药给上完了。
趁着久美子将药箱收进柜子的时候,智司终于有机会观察起她住了近两年的地方。
屋子里颇有生活气息,客厅的沙发上堆着不少没来得及洗的衣服,厨房却干干净净,一看就知道极少做饭。
阳台上的烟灰缸早已装满了烟头,旁边还有不少空的易拉罐,清一色都是咖啡之类的提神饮料。
根本就没好好照顾自己,所以才这么瘦。
智司胸口有些闷疼,正准备拉住久美子,却看见她握着“嗡嗡”作响的手机走向阳台,紧紧合上了推拉门。
不一会,他便嗅到一股淡淡的尼古丁味,阳台上已经是烟雾袅袅,不由得眉头紧蹙。
也不知道这么晚,在给谁打电话。
智司心中多了几分焦躁,抬眼看向阳台,却只能看到久美子的背影。
她随意地倚在栏杆上,简单的黑色吊带包裹着曼妙的身躯,显得腰肢不堪一握。黑色的长发绕过纤细的后颈,披散在一侧的肩头,衬得皮肤愈发白皙发亮,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白玫瑰。
想要抱住她的欲望愈发强烈,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玻璃门的后面,距离她不到一尺的地方。
久美子注意到了他,愣了几秒,迅速掐灭了手上的烟,把满满当当的烟灰缸往角落里藏了藏。
“抱歉,我还有点事,”她指着手上的电话,“水应该放好了,你先去洗澡吧?”
本想伸出的手僵在了原处。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敛去了脸上的情绪,转身走向了浴室。
……
挂掉了自家大哥打来的电话,久美子将自己挂在阳台的栏杆上,深深地叹了口气,等到身上的烟味散尽,才转身回了房间。
沙发背上挂着属于智司的衣服。
她依稀能辨认出,那是很久之前两人一起买的,现在已经被洗得有些褪色,袖口早已脱线,衣领也起了球。
两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盼着智司回到她身边,却没想到他就这样出现,甚至又一次为她受了伤。
想到这,她鼻尖再次涌上一阵酸意,将衣服捏在手里细细摩挲着。
衣服胸前的口袋里,掉出了一张硬卡片。
——那是属于自己的学生证。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泛起波澜,泪水瞬间涌上眼眶。
“笨蛋智司……”
倏地,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了她,带着湿润的水汽和沐浴液的香,粗粝滚烫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拭去了上面的水迹。
“为什么又哭了?”
看到她的泪水,智司的胸口便像针扎一般,语气也多了几分无奈和懊恼。
“才没有。”
她吸了吸鼻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推了一下他,却被一股更大的力量狠狠地摁进了怀里,仿佛要把她的身体揉碎一般。
“怎么搞的,这么瘦。”
他沉声质问着,还将鼻尖凑近了她的耳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颇为不满道:“还抽那么多烟。”
“抱歉,”她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般,语气也变得有些委屈,“我马上去洗……”
说着,再次推了推智司。
接二连三地被推开,又联想到先前的态度,智司面色愈沉,环住她的手劲又大了几分,“你该不是想逃跑了吧?”
久美子瞪大了眼。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哑,“要是后悔的话……”
但话没说完,两片柔软温凉的唇瓣覆上了他的唇,轻柔地舔舐着,又赌气似的,重重地咬了一口。
“别说这种傻话,”她声音很轻,还有带着些哭腔,“我没后悔过。”
怀中的真实触感和唇上的一阵钝痛,让智司心中所有的不安和迷茫瞬间消失殆尽,空荡荡的胸口像是被填满一般,心脏也变得柔软万分。
看着怀里泪眼朦胧的久美子,他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欲望,俯身含住了她的唇,将其拆吃入腹,吞噬殆尽。
……
两人翻来覆去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虽然早已精疲力尽,久美子却依旧迎合着智司,直至每一寸肌肤都留下了属于他的痕迹,两人才停了下来,此时天色已近破晓。
智司终于将朝思暮想的人紧紧拥在怀里,沉沉睡去。
再一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
身下的床单早已换上了新的,地上的一片狼藉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久美子看着躺在自己身侧的男人,无奈道:“你哪来的精力啊。”
话一出口,就是一片沙哑。
智司一脸关切:“要喝水吗?我给你倒。”
她软绵绵地应了一声,在他颊上啄了一下。喝了水,久美子彻底清醒了过来,却依旧躺在床上不肯动弹,还时不时用手揉捏着智司身上的肌肉。
被她撩拨得又有抬头的趋势,智司一把抓住她乱动的手:“还有力气?”
“现在肯定比不过你,但是过个十年可就说不定了。”她虽然嘴上逞强,但有气无力的样子却没什么说服力。
智司哑然失笑,威吓似的,在她的肩头轻轻地咬了一口,“不可能,我一直都有在锻炼。”
迫于他的淫威,久美子只能乖乖地收了手,却又开口问道:“要不要换个大床?”
现在的床是单人的,智司不得不将她整个人团在怀里,才能勉强挤下两人。但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还把她的身体拉得更加贴近自己。
对智司的想法心知肚明,久美子笑得一脸狡黠,顺势环住他的腰。
“但是衣服,手机这些还是要买的,”她虽然是一副正经的语气,手也老老实实地缠在智司的腰上,脑袋却不停地蹭着他的胸口,把他弄得心痒万分。
“对了,还有代步车……”
“不用,”智司一个翻身,再次压住了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低声说道:“我哪里也不去。”
感受到他又有抬头的趋势,久美子终于怂了,小声抱怨道:“我请了一周假,今天就放过我吧。”
听到智司低笑的“嗯”声,她刚想松一口气,却再一次被他的吻彻彻底底给淹没了。
……
没日没夜地缠绵了好几天,智司终于放了久美子一条生路。她被折腾得彻底没了脾气,躺在床上根本睁不开眼,而始作俑者却依旧起了个大早。
他刚刚冲完澡,从浴室里走出,便听到门铃响起。
门外那人似乎挺着急,摁了一次,见没人立即开门,又连着摁了许多次。
智司蹙额,用浴巾擦了擦头发,随意地围在腰间,径直走向了玄关。
门外是一张他有过一面之缘的脸。
他眉头愈紧,“你来干什么?”
雨宫广斗抱着胸,嘴里衔着根烟,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智司,看到他身上淡淡的指甲印和咬痕,轻嗤出声。
智司鼻子灵,竟然发现烟的味道跟久美子抽的有几分相似,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有话快说。”话音还未落,他作势就要合上门。
靴子的鞋尖顶在了门缝间。
“注意下你的态度。”广斗扒开门,从上衣的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摁在了智司的胸口,“点一下。”
“这是什么?”
因为嘴里叼着烟,广斗的声音有些含糊,但智司还是隐约能听到“房租,三个月”几个字,眉间的褶皱淡了几分,“要我叫她吗?”
“你清楚就行了。”广斗白了他一眼,将烟吐向另一侧,神色不耐。
智司彻底放下了心,当着他的面清点了房租,冷道:“以后转账吧,没必要专门跑一趟。”
回给他的只有一声轻哼和一个冷漠的背影。
……
但就在当天下午,久美子就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她匆匆给自己套了件衣服,囫囵吞枣地解决了午饭,临走之前,还不忘给智司的口袋里塞了张银行卡。
“抱歉,手机你只能自己去配了。”
“你去哪?”
智司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眉头微皱。
“山王那边说是有九龙的消息,”她踮起脚,安抚似的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我就去一趟,马上回来。”
说完,她便拉开了智司攥着她的手,毫不犹豫地转身出了门。
听到楼下传来的摩托发动的声音,智司攥紧了口袋里的银行卡,面色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