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朵朵觉得自己儿子,厉害啊真厉害。
听容玄讲了之后,忍不住佩服安安,连媳妇都能半路上捡到,这种设定也是没谁了。
两个人聊了许久,多日未见的话,极尽努力的想要在一天说完。
说着说着,方朵朵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声越来越浅,容玄侧过头,唇瓣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盈的吻。
那吻就像羽毛一样轻,只有他知道,心里有多么的珍视她。
容玄把她抱在怀里,静静的抱着,见房间里的蜡烛还燃烧着,他将小厮灰扑扑的外衫脱掉,随后一扬,整个房间立刻陷入一种沉默的黑暗之中。
什么都看不见的环境里,人的其他感官,却格外的敏锐。
他听见方朵朵的细微呻吟,听见她的心跳,只是这么听着,就感受到了极大幸福。
那种幸福无法用言语明说,就像是他完完全全拥有了她一样。
容玄没有睡意。
手中的温软,美好的像是不真实,就着外头投射进来的月光,容玄半垂下视线,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
方朵朵,他的女人,他永远不会松手的女人。
关于后天的计划,他要带她走,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有什么突发情况,容玄也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安然无恙的解决掉。
都说时间是一把刀,不是杀人的刀,而是让人成长的刀。
这把刀割在人身上,谁都不可避免,有的人觉得,岁月的雕琢实在是太疼了,痛彻心扉痛入骨髓,痛的简直无法忍受,所以他拒绝了雕琢,任其发展。
而有的人,咬牙熬过那些最艰难的岁月,时光一刀一刀的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因此他变得更加沉稳,更加深刻,更加的适应这个时代。
容玄闭上眼睛。
他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他。
不是那个什么都不能做,被自以为是的爱恨困在囚笼,不惜和恶魔做交易的萧景玄。
不是那个搅动风云,大仇得报,掏心掏肺任劳任怨任人宰割的萧景玄。
他现在,手握重兵,还有烈火重炮,他肩上扛着的是责任,手中抱着的是妻儿。
他身后,还有跟随着的万千将士,万千条鲜活的生命,万千条奔腾的热血。
他要带领他们,为了生存而战,或者是实现他们所期待的梦想。
再也不用怕的。
面对大燕国的贺兰悠也好,还是大梁国的萧景淳,他都有必胜的信念。
容玄捏紧了拳头,缓缓闭上眼睛。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再度醒来,想到现在的身份,容玄轻手轻脚的放开方朵朵,下床,穿好衣服,打开后窗户,四下环顾后,跳了出去。
尽管再加小心,还是被一个路过的小厮看到。
那小厮觉得好奇,不过并没有多想,只当是有下人手脚不干净,趁着主子睡觉的时候,进主子的房间偷东西。
这种事情,在哪个府上都有过的,主子们大概也知道,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既然主子都是这种态度,小厮看见了,又只装作没看见,紧紧的闭着嘴巴。
容玄回房间眯了会后,就开始跟着头头干杂活。
他本可以不进到府上来,即便不进来,也会有下属主动替他乔装进来,守护着方朵朵。
可容玄拒绝了。
他的女人,没道理要假以他人的手,他既然还活着,还有力气,就应该对自己的女人负责。
哪怕只有一分钟。
容玄做这些粗活,倒是有些得心应手。
之前鬼医帮她削骨塑脸之后,养伤期间,他经常被阿娟打发做各种各样喂猪喂牛的事情。
那些干活的管事,瞧他动作熟稔,就算是想找茬都找不出来。
一上午安然无恙。
到了下午,方朵朵才悠然转醒。
醒来后被贺兰悠拉着吃饭,吃完了饭,又说要带她出门听小曲。
方朵朵想到明天就要离开,可不想在临走前,闹出什么幺蛾子,尽量一切都顺着贺兰悠。
大概是由于她难得的配合,贺兰悠整整一天,都合不拢嘴。
不仅合不拢嘴,合不拢手,他在戏院里面,可没少花钱。
方朵朵偶尔会说几句话逗逗他开心,他一高兴,就要赏那些唱戏的银子,可把方朵朵给气坏了。
明明是她说了讨巧的话,关那些臭唱戏的什么事情,凭什么总给他们钱不给她钱呢?
贺兰悠脑子有病。
对!
得出这个结论后,方朵朵越想越觉得合理。
贺兰悠没有病的话,怎么会把她回家,贺兰悠没病的话,干嘛她明明不给他好脸色,以他的条件,完全可以再找一个,做什么非要往她身上挑呢?
一下午胡思乱想,打发起来时间,竟然也过得非常快。
到了晚上,回去的路上,贺兰悠一路跟她商量,说是要一起睡。
“朵朵啊。”贺兰悠道,“我的那个房间下雨了往里面灌水,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今晚没下雨。”方朵朵呵呵笑,“麻烦你找一个高明点的理由。”
“哦,是我记错了。我的那个房间吧,刮风总往里面漏风,今晚要不要一起睡?”
“今晚没有风。”方朵朵保持优雅,“无雨无风,月明星稀。”
贺兰悠脸皮厚,连着被拆穿两次,依然笑呵呵的,腆着脸继续道,“朵朵!”
“……”方朵朵睨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再从你嘴里冒出来什么象牙,我都不会惊讶一样。
贺兰悠不以为意。
他的人生信条就是,人活着嘛最重要的就是脸皮要厚啦。
再接再厉,越挫越勇,说的就是他。
“朵朵,你看今天的夜色多么的好,所以,你要不要看一看我的**?”
“不要。”
“我知道你一个人睡觉,孤单寂寞冷,所以我大发慈悲的,决定今晚宠幸你。”
“……”方朵朵扭过头来,各种无语的拜了拜,诚恳的请求道,“这位大哥,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贺兰悠挠了挠头,眸底飞快的闪过一丝阴鸷。
那抹情绪太快,谁也没有捕捉到。
他很快又恢复了如常的神色,懒洋洋的道,“朵朵,不跟我一起睡,难道是因为你屋里金屋藏娇?有别的男人吗?”
咯噔——
方朵朵下意识的垂眸,深吸口气,怕被看出来,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她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看着他,夸张的呵呵,“对!就是啊!你不服吗!我藏的男人,比你帅比你温柔!”
“是么?”贺兰悠看的出来,她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玩笑的口吻。
方朵朵平常看着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不过该聪明的时候,还是很聪明的。
比如这种问题,换做心理素质稍微差点的,可能就会直接否认。
而方朵朵反其道而行之,她故意肯定,相当夸张的肯定,看似玩笑,实际上…不是。
贺兰悠挑了挑眉。
他知道容玄到来了,也知道他会趁着明天要把方朵朵带走,不过,能不能带走,要看容玄的本事。
“当然啦!”方朵朵不知道贺兰悠心中的念头,还在倾尽全力的表演着。
贺兰悠及时收住,没再继续下去,方朵朵低下视线之后,悄然的松了口气。
这天晚上,洗漱过后,好不容赶走贺兰悠,方朵朵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跟在烙饼一样。
直到从后窗处再次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她坐起来,托腮等待容玄来到跟前。
看到容玄,担忧了一晚上的方朵朵,立刻把贺兰悠的话,说给容玄听。
“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你的存在了?”方朵朵有点担忧的问。
贺兰悠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用一些手段,来阻止他们离开。
“知道又如何。”容玄笑,当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要什么没什么,被束手就擒吗?
他揉了揉方朵朵的头发,笑的狂傲而绮丽,“放心,我会带你回家,无论风雨,不惧各路妖魔。”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方朵朵担忧忐忑了一晚上,直到后半夜才入睡。
结果大早上就被女婢摇醒,说是要让她欢送世子爷进宫。
进宫还要欢送,方朵朵心情复杂的不想说话。
她任由女婢折腾,随后晕乎乎的被带到门口,站了大半天,侯来了贺兰悠。
贺兰悠临行前,在她额头上点了点,“等我回来。”
“好啊。”才怪。
方朵朵嘴角微微上扬,她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贺兰悠不说话,只把她的一切小动作,不动声色的收进眼底。
他拍拍她的肩膀,意有所指的道,“乖乖的,别乱跑。”
贺兰悠走了。
容玄的后续部队缓缓到来,刚过正午,容玄就来敲响了方朵朵的房门。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眉眼之间都是矜贵和傲然。
“朵朵。”容玄站在门口,身后是倾泻而下的光,他美好的像是画中人。
方朵朵蹦蹦跳跳过去,问他,“我们怎么出去?”
“就这么出去。”容玄笑,将她的勾住自己的胳膊,“拥着我。”
容玄来之前,府上一切都打点好了,拿钱收买的自然早收买了,至于那些用钱打动不了的,他用的是拳头。
好在他们的骨头不怎么硬,不然容玄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打点过后,一路顺畅的走到门口,眼看着不多时就要出府,忽然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露出贺兰悠那张俊朗的脸。
他双手环胸,施施然笑着,在看到贺兰悠之后,一点都不意外。
贺兰悠看看方朵朵,又看看容玄,笑的摇曳生姿,很难想象,一个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糙汉子,笑起来也是这么要命。
他半歪着头,眼尾上翘,“哟!您二位这是去哪里?要走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朵朵,怎么不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