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抱歉。”孟深闻顺势收回了自己的手,“眠眠很黏我。”
邱临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没关系，猫嘛,总是任性的。”
沈秋眠不爽地“喵”了一声。
头上传来孟深闻掌心的热度,“眠眠,要有礼貌。”
孟深闻一边抚摸着沈秋眠柔滑的毛发,一边道，“邱先生，您之前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是的。”邱临点点头，却没有说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转而道,“孟哥，不如先点点儿东西？我们边吃边聊。”
其实对于孟深闻愿意应邀,邱临是十分惊喜的,在决定打出那个电话的时候，邱临就已经做好了被拒绝，被挂断电话的准备！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孟深闻居然真的答应了下来！
这让他和他的经纪人都是狂喜。
说实话,《太和王朝》这部剧对于邱临来说十分重要！而且制作班底真的很靠谱,将来有很大的可能会上星,如果因为资金链断裂不得不流产,那就太可惜了！
只不过，在为《太和王朝》这部正剧扼腕叹息的时候，邱临似乎并没有考虑过，他们整个《太和王朝》都拿着沈秋眠涮的事情。
***
听到邱临提出来要一起吃饭,沈秋眠抬起脑袋，咬上了孟深闻的手腕，当然，只是用牙齿在手腕上磨了磨，连皮都没有擦破。
喉咙里还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如果你敢留下来吃饭的话，就别怪我真的咬破皮了！
然而，邱临却忽然尖叫一声，伸出手就想把沈秋眠给揪着后颈拎起来，“孟哥小心！”
孟深闻眸色一寒，脚步微错，带着沈秋眠躲了开去。
“邱先生，”孟深闻冷着脸道，“请自重。”
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把事情给搞砸了，邱临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青白，但仍旧坚持解释道，“我……我只是担心你，孟哥，猫这种动物真的脾气不太好……”
孟深闻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他只觉得自己来见邱临的这个决定做的无比错误。
“邱先生，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这就告辞了。”
说完，孟深闻转身就走。
“等等！孟哥！”邱临着急之下，连忙伸手去抓孟深闻的手臂，但孟深闻早就防着他的动作，灵巧地闪避了开来！
“孟哥！我真的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和盛冕娱乐有关！”
看着孟深闻停下了脚步，邱临也松了一口气，他害怕孟深闻嫌弃自己说的太慢，立刻离开，连忙接着道，“孟哥，焦融集团这一次虽然算是元气大伤，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就不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吗？”
孟深闻转身，意味深长地道，“还记得你寄过来的东西吗？”
“什么？”邱临一愣。
见邱临脸上的疑惑与茫然不似作假，沈秋眠和孟深闻立刻意识到，那一份录音不是邱临寄过来的！
沈秋眠在心里默默道，这才对嘛，什么人会把对自己不利的证据送给别人？
不过，邱临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孟哥，是不是有人假借我的名义寄去了什么危险的东西？”邱临着急地辩解道，“请相信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那就是有害我的意思了？
沈秋眠默默在心里吐槽道。
见邱临已经误会，孟深闻也无意再说出那录音的事情，直接默认了邱临所猜测的。
“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邱先生。”孟深闻礼貌地开口，抬手揉了揉沈秋眠的下巴，“眠眠不喜欢。”
沈秋眠顺势呲了呲牙，也不知道是对邱临还是对孟深闻。
***
驾车离开银乐餐厅后，沈秋眠见四周无人，干脆在副驾驶上恢复了人形，“孟哥，事情不对头啊。”
到底是谁在向他们通风报信？
孟深闻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我想，我或许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嗯？”
沈秋眠看着外面茂盛的竹林，“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带你揭开谜底。”
这片竹林沈秋眠还有些印象，竹林的旁边就是之前和柳照柳老先生见面时的小餐馆，唤做君再来的那个。
晚上九点半的淮宁市仍旧活跃，隔壁“君再来”还有几桌聚餐的人没散掉。
然而，和对面红红火火的餐厅比较起来，这片竹林就静谧地过分，时近寒冬，这茂盛的竹子仍旧苍翠欲滴，带着勃勃生机。
掩映在竹影中的是一扇仿古的大门，兽首衔着门环，安静地注视着所有试图靠近的人。
孟深闻抬手，在门上轻轻敲了三声。
三秒钟后，大门缓缓打开，然而，门后空无一人。
踏进大门，一条青石板路蜿蜒向前，小路两边是完全不该在这个时节生长的蔬菜。
小径的尽头是一座茅草屋，一个一身青衣的男子正执棋而坐，也不见他转头，只抬手，轻轻示意了对面的位置。
孟深闻毫不客气的在对面坐下，和这青衣男人痛痛快快地“杀”了一局之后，方猜到，“浮筠，你的棋艺还是这样臭。”
被唤做浮筠的男子也不生气，只一颗一颗地把棋子收进了棋篓中。
收完后，他忽然看向了沈秋眠，“你也要试一试吗？”
沈秋眠看着他的眼睛，眸子里闪过了几丝疑惑，不过，他并没有开口再说什么，而是默默地坐到了孟深闻让开的位置。
比起孟深闻下棋时候的大杀四方，沈秋眠的棋路更加温和一些。
方才看了一局，沈秋眠已经对这位青衣男子的下棋水平有了了解，因此执棋的时候，也没有一上来就直接把人给掀翻。
一局过后，已经过去十五分钟。
青衣男子轻轻舒了一口气，冲着沈秋眠微微点头，“你，很好。”
沈秋眠同样回礼，“你下得也很好。”
听到这里，那青衣男子神情微微激动，“你真的这样觉得吗？”
沈秋眠被反问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平心而论，这青衣男子的下棋水平说一句臭棋篓子都不为过，只是沈秋眠绝不可能这般说。
他只好含糊地道，“还不错。”
然而，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对面那青衣男子高兴了起来，他直起身，递给了沈秋眠，“谢谢你陪我下棋。”
那是一截青竹，被打磨得光滑无比，隐隐有灵气溢出，对于沈秋眠来说不算什么，但联系到如今日渐稀薄的天地灵气，这份礼物，已经足够算得上是贵重了
沈秋眠正欲拒绝，就听旁边的孟深闻开口，“眠眠，收下就好。”
那青衣男子也连连点头，“如果不喜欢的话……”
“不。”沈秋眠担心自己执意不收对方会伤心，连忙道，“谢谢，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
那青衣男子又看向了孟深闻，“孟处长此来，可是有事？”
“确实有事。”孟深闻点头，将那个保存了焦安和邱临谈话内容的内存卡拿了出来，“此物，你可认识？”
沈秋眠正觉得孟深闻胡闹的时候，就看见那青衣男子点头道，“我认识。看来，你们是看完了里面的内容了。”
“这……这录音是你记录下来的？”沈秋眠惊讶不已。
青衣男子点头，“是啊，这很奇怪吗？”
这难道不奇怪吗？
沈秋眠在心里呐喊！
“我原本也以为是邱临送过来的，直到我想起来一件事情。”孟深闻食指和中指飞快地转动着那枚小小的内存卡，“盛冕娱乐的内部很喜欢养竹子，取节节高升之意。而这世上，所有的竹子都能成为浮筠的耳目。”
至于是如何将那段谈话内容放进内存卡里的，身为一只竹子精，浮筠总有自己的手段。
孟深闻也是感慨，“之前我曾经托浮筠留意你的消息，大概……是焦安和邱临的谈话内容提起了你，这才引起了浮筠的注意。”
浮筠点头，“就是这样。”
说完，他又去牵沈秋眠的手，“我们再下一局吧！”
想到自己绞尽脑汁试图让对方多走几步的心路历程，沈秋眠是真的很想拒绝对方，但……看浮筠好不容易寻到了棋友的欢喜模样，拒绝的话根本就说不出口啊！
“浮筠。”孟深闻忽然开口，“你若是想找人下棋，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浮筠显然被吸引了，“什么法子？”
“我最近正在筹划一部电视剧，你来当演员，如何？”
“我不……”
“拍戏的时候有很多人，你可以教他们下棋，教会了他们，你就能找到更多的棋友了。”
浮筠立刻改口，“我觉得不错！”
沈秋眠：？？？？？
见孟深闻已经开始和浮筠商量合同的事情，沈秋眠忍不住扯了扯孟深闻的袖子，“孟哥，你这样骗人不太好吧？”
“就算是剧组里的人，也不一定愿意学下棋啊。”
“会的。”孟深闻淡淡地道，“因为浮筠好看。”
沈秋眠接下来的话顿时就被噎在了嘴里。
浮筠确实很好看，说是美也不过分，都说君子如竹，若是浮筠不抱着棋篓子到处找人下棋，只往那边一站，就是活脱脱的君子形象。
“可……”沈秋眠还想反驳，就听孟深闻道，“方才，浮筠找你下棋，你拒绝了吗？”
沈秋眠：……
也是哦。
“而且，这附近你也呆不长了。”孟深闻又道，“这地方很快就要拆迁。”
“拆迁？”浮筠显然不太明白这个词语的意思，他已经在这里定居几百年了，在他的护佑下，这一片区域连车祸都很少发生，就算是发生了，也都是轻伤。
“再过几个月，就会有文件发下来，这附近会全部拆除。”孟深闻解释道，“包括你现在住的这片竹林。”
浮筠立刻紧张了起来，“为什么要拆掉？”
“有新的规划。”孟深闻没有深入解释，“所以，如果你签约我的工作室的话，我会再为你安排一处新的住处。”
“可……”浮筠坐直了身体，“我还是不明白。”
他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偶尔自己和自己下棋的间隙，就会去周围四处走走，看看人间烟火。
“那……”浮筠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又着急了起来，“那他们呢？我周围的邻居，如果被拆掉，他们怎么办？”
“安心。”孟深闻安慰他道，“他们都有拆迁款。”
“那就好。”浮筠舒了一口气，“那我……”
“但是你没有。”
浮筠：？？？？？
“因为你现在居住的这片竹林，并没有被登记过，属于公共财产。”孟深闻道，“再加上你常年施加的障眼法，这里就更不会有人过来登记了。”
“可……”浮筠道，“我也登记了，就在妖口管理处，我还有身份证呢。”
说着，浮筠手在半空中一摸，一张居民身份证就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只不过和普通人的居民身份证不同，妖族的妖民身份证有特殊的标记，就和少数民族聚居区的身份证是双语的一样。
这下倒是换孟深闻怔愣了，确实，他倒是忘记这一点了。
“所以，我能拿拆迁款吗？”浮筠认真问道，“我看中了几块白玉和翡翠，准备拿来雕刻棋子儿，但我没钱买。”
孟深闻也认真地回答道，“你当了演员，能赚得更多。”
“所以我还是拿不到是吗？”
孟深闻：……
他有些后悔自己提前告知对方这个消息了，叹了一口气，孟深闻终于妥协，“放心，这件事，我会让妖口管理处去交涉。”
得到了孟深闻的承诺，浮筠也不含糊，抱起自己的棋篓子，“那我们可以走了。”
***
再次回到工作室的时候，曹夕就被吓了一跳，他几乎是一把拉过孟深闻，“我说，老孟啊，你这又是从哪儿拐来的人啊？”
孟深闻挑了挑眉，“老曹，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闻秋工作室即将新增加的成员，浮筠。”
浮筠有些生疏地抬起手晃了晃，“你好。”
浮筠灵智开启的时间很早，但化人却只是最近几百年之间的事情，又宅在竹林里，所以对于现代社会十分不熟悉，就连打招呼，也是沈秋眠现教的呢！
“合同参照盛冕娱乐之前的拟定，给他a级合同。”孟深闻又叮嘱了一句。
曹夕仔细地观察了一番正抱着棋篓子好奇地四处打量的浮筠，不得不感慨对方的气质，嘟囔道，“也不知道老孟是从哪里找到的苗子。”
“我以前住在君再来的旁边。”浮筠却以为曹夕是在问自己住在那里，便回答道。
曹夕：……
他总觉得这个叫做浮筠的青衣男人哪里有不对劲儿的地方，等对方签合同的时候找自己要笔墨纸砚，看着对方写字的动作，曹夕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的眼睛！
因为浮筠的所有动作都十分自然流畅，以至于，要不是曹夕注意到了他那有些涣散的目光，压根就不会怀疑对方是一个盲人！
“你……”曹夕小心翼翼地开口，“眼睛看不见吗？”
浮筠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需要回避的问题，十分自然地点头，“是啊。”
但浮筠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自有另外一双“眼睛”，除了眼睛看向某处会显得涣散之外，他和明眼人没有任何区别。
曹夕一时间五味陈杂，说实话，如果孟深闻最开始就和他说明白浮筠看不见的话，他可能不会答应得这么干脆利落。
但现在，合同都签好了，能怎么办？只能凉拌了。
***
浮筠的合同签好后，孟深闻便将对方交给了曹夕，让他教导浮筠一些现代社会最基本的知识。
“孟哥，你就不担心吓着曹哥吗？”沈秋眠看着正带领着浮筠认识工作室各种电器的曹夕，有些担忧地道。
“早晚都要经历的。”孟深闻却表现得很淡定，“之后我们还要签下不少其他的妖族，曹夕作为他们的经纪人，总不好连他们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
沈秋眠想了想一切真相大白时，曹夕可能会有的反应，忍不住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脸，“希望曹哥到时候能坚强一点儿。”
***
将浮筠“拐”进闻秋工作室后，孟深闻也没时间再去“拐”其他的妖族，因为《心疾》开机了。
聂柏所执导的剧组，气氛十分轻快，但这一切都只维持到拍摄开始之前。
一旦进入拍摄，聂柏的好脾气顿时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沈秋眠对比了一下自己所合作过的几位导演，最终给聂柏按上了细节狂魔的称号。
“卡！”聂柏抬起手，“老孟，你刚才的情绪有点儿过，轻快一点儿。”
“卡！手甩动的幅度太大，稍微收一些。”
“卡！眼睛……”
“卡！”
说实话，这还是沈秋眠第一次看孟深闻拍摄电影，虽然在《载酒行》里，孟深闻有客串过一个出场几秒钟的角色，但那时的孟深闻在沈秋眠眼里的形象截然不同！
镜头中的孟深闻，是一个患有人格分裂的疯子，而这一部影片的名字《心疾》，即是暗示了主角徐成的精神分裂症，同时又暗示了徐成变成精神分裂症的原因。
目前对于精神分裂症的普遍看法，是有一定的遗传因素，但后期，环境、疾病、压力、心理等因素也会引起精神分裂症。
故事的开始，是徐成无意间发现，自己昨天摆好的一只拖鞋不见了。
***
沈秋眠正专心致志地看着镜头中的孟深闻，却忽然，垫在身下的背包里，手机无声地振动了起来，把沈秋眠给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是谁打电话过来的。
沈秋眠扒开背包，发现来电话的人是赵青。
也就是沈秋眠签到闻秋工作室之前，和他同住的那个黄毛年轻人。
他打电话找自己做什么？
沈秋眠盯着正不停振动的手机，没有第一时间接起电话，而且，以他现在的状态也不合适。
待手机因为长时间无人接通而停止了震动，沈秋眠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孟深闻的身上，迅速叼起手机跑远了。
***
沈秋眠摸到一个废弃的卫生间里，化成人形后，正准备给赵青拨回去，就听见了脚步声。
有人？！
但很快沈秋眠就疑惑了起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人过来？
而更巧合的是，就在沈秋眠疑惑的时候，那道脚步声在沈秋眠这个隔间的门外停了下来。
不。
这不会是巧合。
沈秋眠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对方是跟着自己过来的。
“砰！”
剧烈的砸门声响起，本就不怎么厚实的门板，立刻就被砸得凹陷了进去一块。
沈秋眠变成原形，轻巧地落在了水箱上，整个人，不，整只猫都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在房门被彻底砸开后，沈秋眠立刻瞅准空隙，飞快地钻了出去！
隔间里空间太小，根本让人施展不开！
然而，窜出去后，沈秋眠才发现，门外居然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
沈秋眠跃到洗手台上，盯着那扇被砸坏的大门细细思索，鼻翼翕动了几下，试图找到之前那人残留的痕迹。
但，除了被砸坏的门板之外，之前的脚步声和砸门的人，似乎已经彻底消失了。
沈秋眠碧色的眸子里满是凝重，若真的是有人、妖、魔，在这里经过，沈秋眠不会察觉到不到一丝的痕迹，那么剩下的可能就只有一个，鬼。
鬼和魔完全是不同的物种，但对于魔而言，厉鬼冤魂所产生的怨气却是极为美味的食物。
所以，在沈秋眠的前一世，不乏有魔故意的制造冤魂厉鬼，豢养起来，当作“储备粮”。
而此处的空气里，并没有怨气的味道。
沈秋眠疑惑地将整个破旧的卫生间都找了一遍，仍旧没有丝毫的鬼影子。
所以，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就只是吓一吓自己吗？
“眠眠！”
远处，孟深闻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他刚刚拍摄完一幕后，却看到原本位置上的沈秋眠不见了！
虽然知道沈秋眠并不是一只普通的黑猫，但是看到空荡荡的椅子那一瞬间，孟深闻仍旧心里一紧。
好在，他们两人之间有着道侣契约，孟深闻循着指引，立刻找来了这里。
而在孟深闻的身后还有不少帮忙找猫的工作人员，见孟深闻激动地抱起了一只小黑猫后，纷纷松了口气。
“这个卫生间可是废弃很久了。”一个剃了光头的大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也不知道这只小黑猫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虽然剧组里的人都知道这只小黑猫叫眠眠，但是敢真的和孟深闻一样叫眠眠的人，几乎没有。
反正剧组里就只有这么一只小黑猫，大家提起的时候，便只有那只小黑猫代替，反正大家都知道说的是谁。
孟深闻安抚地摸着沈秋眠顺滑的皮毛，正准备返回的时候，却听见了隔间里传来了手机震动的声音。
“卧槽！”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手机？”
“不是我的！”
“也不是我的！”
“听起来，似乎是从隔间里传出来的。”
“这……这隔间里……不会……”
在场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那个剃了光头的大汉鼓起勇气，“这……这样，我去看一看……”
但孟深闻先他一步，走进隔间，从马桶的一侧拿到了那个正在不停震动的手机。
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又是赵青。
见孟深闻将手机拿出来，那个光头壮汉不由得吓了一跳，“居然还真的有手机！”
“还是最新款的爱疯！”
“妈呀，这不会是真的闹鬼了吧？”
“不用担心。”孟深闻淡淡地道，“这手机应该是被眠眠叼来这里的。”
说着，他还把手机转过去，递给身后的人看，“上面还有眠眠的牙印呢。”
光头壮汉把手机接过来一看，还真是！
“乖乖，这小黑猫的咬合力可真不是盖的！”
虽然只是后壳上几个浅浅的牙印，但手机的硬度也是经过了不少测试的，不然的话，试试徒手掰手机，看看到底能不能掰断！
“但……”孟深闻语气又转折了一下，“这隔间的门，却是真的被人用拳头砸坏的。”
“而且看着和断茬，十分新鲜，想来那个砸门的人应该刚离开不久。”
“这……这……”光头大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孟哥，你的意思是，刚才确实有人在这里？”
“嗯。”孟深闻点了点头，“目的不明。”
“嘶——”光头硬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那……是不是剧组里有人装神弄鬼？”
为了找沈秋眠，他们剧组里的人也是分散开来的，万一是其他人先找到了这里，然后又砸坏了门……
咦——
“也不对啊。”光头大汉嘟囔着，“孟哥你找过来的时候，几乎没有停顿……”
“哦。”孟深闻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疏漏，他摸了摸沈秋眠的脖子，那上面套着一个颈圈，上面缀着一个圆环。
“这上面有定位器，但我的手机也被眠眠带走了，幸好还有手环。”
孟深闻既然如此解释了，众人自然不会再多嘴什么。
“这一次麻烦大家了。”回到片场后，孟深闻歉意地道，“我让助理订了雨味斋的外卖，今晚请大家吃大餐！”
“雨味斋？妈耶，是我知道的那个雨味斋吗？”
立刻有人尖叫了起来，“妈耶，吃一顿，人均一千到两千，我从来不知道雨味斋居然还会送外卖。”
“啊啊啊啊！孟哥我们爱你！”
“哇，今天晚上终于可以一饱口福了！”
孟深闻只是笑了笑，“大家吃得开心就好。”
“孟哥万岁！”
***
等晚上收工后，回到酒店，孟深闻才有机会问出口，“眠眠，怎么回事？”
沈秋眠严肃地坐在床上，“孟哥，我怀疑，剧组里有人养小鬼。”
“小鬼？”孟深闻也眯起了眼睛。
娱乐圈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大染缸，各类手段层出不穷，养小鬼也算是比较普遍的一件事情。
然而……
“如果是被人炼化的小鬼，我不可能察觉到不到那其中的戾气。”沈秋眠一面思索，一面道，“除非，那个小鬼是自愿被炼化的。”
但这种可能性也很小，养小鬼并不单单是养而已，在养之前，总要先确定这小鬼不能伤害到它的主人才是。
当然，大部分半吊子才不会在乎小鬼是不是会伤害自己的主人，大不了下一个禁制就是了。
也有追求完美的人，会在开始炼化之前就有意识地从那人的身边挑选，如果有人自愿成为小鬼，那自然是最好的，但，在被炼化的时候，那小鬼所遭受的痛楚非常人可及，就算死之前确实是自愿的，在炼化的过程里不愿意的事情也很常见，而一旦不愿意，自然会生出戾气。
像是之前在那个破旧的卫生间里，完全察觉不到一丝戾气的小鬼，说是绝世罕见也不为过。
“找不到遗留的力气，就无法确定到底是谁在驭使小鬼。”沈秋眠叹了一口气，“唯一的办法，就是我再自己跑出去，然后把对方给引出来。”
“不行！”孟深闻立刻就否定了这个办法，“你想都不要想。”
沈秋眠甩了甩尾巴，“但这个人如果不能揪出来，到底是一个隐患，万一他对剧组里的其他人起了恶意呢？”
“那也不行！”孟深闻斩钉截铁地道，“你之后就跟在我的身边，不要乱跑。”
沈秋眠没有吭声，显然，并没有答应的意思。
孟深闻正想和他约法三章，但沈秋眠已经用爪子拨了拨手机，“孟哥，你说，我现在打给赵青，他会不会接？”
不等孟深闻吭声，沈秋眠已经拿着手机，扑倒在了孟深闻的床上，上衣翻起，露出了一截劲瘦的腰线。
“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嗡——”
铃声响了三遍后，对面终于接起了电话，声音有气无力的，“喂？”
“小青，是我。”沈秋眠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之前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忙，没有听见，有什么事吗？”
赵青往日里说话就慢腾腾的，在电话里也同样如此，他反应了一会儿后，才慢慢地道，“秋眠。”
“嗯？”
“我能找你借钱吗？”
“借钱？”沈秋眠一愣，“我能问问是为什么吗？”
“我想出专辑。”这句话，赵青说得极慢，但是咬字十分清晰，“但是卓哥不许。”
自己的前经纪人？
沈秋眠知道他的性格，如今整个华国的唱片市场都不景气，只有拍戏。
然而，以赵青的性子，就算真的去演戏……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太慢了，说话慢吞吞，写歌编曲的时候也是慢吞吞。
能拯救他的，只有音乐。
当旋律一起，他整个人就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一时间从0.5倍速进入了2.0倍速。
在没有被签到闻秋工作室的时候，沈秋眠听过对方的几首domo。
该如何形容呢，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好听，大概属于那种喜欢的人爱到死，不喜欢的人恨到死的那种好听。
以沈秋眠的经验，赵青这样的性子和曲风，应该是能在乐坛中杀出一条路来的。
但卓懿轩对于一个人的投入和产出比例十分看重。
在他看来，就算赵青的专辑销量不错，但是和拍剧的进项比较起来，根本就是毛毛雨，所以，在接手了赵青之后，他就一直试图把赵青给塞进影视剧里，奈何，赵青比沈秋眠更加不争气。
只不过，沈秋眠被孟深闻捞走，而赵青却还留在了卓懿轩的手里。
听到赵青的求助，沈秋眠一瞬间想了很多。
沈秋眠已经很久都没关注卓懿轩的消息了，能把赵青逼到想自己独立出专辑的地步，想来，卓懿轩和赵青算是彻底闹翻了。
想到这里，沈秋眠十分干脆地道，“可以，你想借多少？”
然而，说完后，沈秋眠却只在听筒里听见了浅浅的呼吸声。
沈秋眠并没有催促对方，而是耐心地等着。
“我……我也不知道……”
沈秋眠：……
下一瞬，沈秋眠的手机被孟深闻拿去，“赵青？”
半分钟后，赵青似乎是才反应过来，“孟哥？”
“嗯。是我。”
“你想制作专辑？”
“对！”
“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条件。”孟深闻沉声道，“影视编曲你能做到吗？”
手机的另一端，赵青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可……可以！”
然而，孟深闻的下一句话，却像是一盆凉水浇到了赵青的头上。
“什么风格的都能做吗？”
赵青犹豫了一会儿，其实他很想说自己确实是什么都能做，但……他觉得自己不能撒谎，“我……我有自己的风格，但……但我喜欢尝试，我愿意尝试各种新的风格。”
孟深闻轻轻点头，在沈秋眠有些期待的目光下，缓缓点了点头，“我会让曹夕和你谈之后的问题，而你要做的，是将样曲发到曹夕的邮箱。”
“谢……谢谢！”
***
挂断电话后，沈秋眠神情严肃地看着孟深闻，“孟哥。”
“嗯？”
“原来你之前说要投资拍电视剧，是来真的。”
孟深闻忍不住捏了捏沈秋眠的耳朵，“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假的？”
“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沈秋眠歪了歪脑袋，“而且，不是去找其他人合作，反而是把人一个个地往工作室里塞，你就不担心把工作室里的其他人都吓到吗？”
“赵青吗？”孟深闻想起了最开会见到这个黄毛小哥的时候，“他就算真的见到了，估计也是要反应好久才能反应过来的。等他反应过来，那股恐惧的劲儿，估计早就泄了。”
“这……倒也是。”沈秋眠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对了，接下来你还想去找谁？”沈秋眠数了数自己来到这里后，所遇到的那些妖族，“我记得在书法展会上，还有一个砚台成精的。”
“还有那只杂毛狐狸！”
除此之外，沈秋眠好像就没怎么见到其他的妖精了，而郁欢和郁寻兄弟，沈秋眠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划分。
“这样看来，妖精确实很少啊。”
“眠眠。”孟深闻忽然抚上了沈秋眠的脸颊。
“嗯？”沈秋眠疑惑，
“等《心疾》拍完，要和我一起去妖口管理处转一转吗？”
沈秋眠微微睁大了眼睛，“孟哥，我不是妖。”
而魔，则几乎是人、妖、仙的公敌。
“孟哥。”沈秋眠搂住了孟深闻的脖子，“你的这个提议我很心动，但是我不能答应。”
若是自己真的和孟深闻去了妖口管理处的总部，那么，孟深闻身为妖口管理的处长，日后又该如何自处呢？
这样就好。
外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自然不会对孟深闻产生威胁。
“眠眠……”孟深闻叹息一声，“有的时候，真想让你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这并不是为自己考虑的简单问题。”沈秋眠将孟深闻拉下，呢喃道，“有些事情，挑到明面上，对谁都不好。”
有的时候，为了某些事情，人总是不得不做出妥协。
前一世的沈秋眠和孟深闻不可妥协，最终……
而这一世，沈秋眠只想和孟深闻安安稳稳地生活在一起，其他的事情，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底线，沈秋眠也不想再去争什么。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彼此都当对方不存在的状态，对于沈秋眠而言，是最好的。
但若是对方执意挑衅，沈秋眠摸了摸孟深闻脑后有些粗硬的发茬，他也不会忍气吞声。
“只希望那时候，孟哥，你能不要怪我。”沈秋眠轻声喃喃。
“不会的。”孟深闻握住了沈秋眠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永远都不会的。”
“骗人！”沈秋眠不满地道，“前一世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的，但你还是在怪我！”
但下一瞬，沈秋眠的语气却忽然软了下来，“轮回百世，孟哥。当年，你又是如何过来的呢？”
听到这里，孟深闻身体一僵，“想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1823:55:34~2020-09-1923:52: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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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