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之余,秦桑开始担心。
尤其是晏锦言迈开长腿,向她走来时。
秦桑的一颗心始终提在嗓子眼,小心翼翼呼吸着,眼也不敢眨,视线始终紧随着晏锦言的身影,就怕他会摔倒。
西装革履的男人就在秦桑注目下,步伐稳健地来到了她身前。
晏锦言一米八,九的个子,足以让秦桑抬眸看他。
两人视线相接,秦桑眼里是惊愕与担忧,晏锦言却是噙了满满的笑意与温柔。
他此刻直勾勾的看着她,眼里是她,心里亦是她。
如此含情脉脉,让旁边的秦宵河极其有种自己不该存在的错觉。
最终,还是秦宵河低低的一声轻咳,拉回了晏锦言的目光。
男人看向他的眼神淡淡的,却是在催促秦宵河赶紧发言,然后完成交接。
因为接下来的路,秦桑要挽着晏锦言的臂弯,两个人一起走完。
秦宵河也没耽误,赶紧把自己作为老父亲的一些感想简单说了一下,便打算把秦桑的手交给晏锦言了。
直至此刻,秦宵河才终于意识到,女儿大了,此番放手,她便是别人的妻子了。
一时间,秦宵河有些舍不得。
自秦桑出生起,他就对她诸多亏欠。
这几年也不过补偿了两三分,还没捧在手心里焐热呢,就要嫁人了……
想到这些,秦宵河红了眼眶。
他在早已准备好的发言词之外,哽咽地补充道:“锦言,我就桑桑这么一个女儿。”
“我将她许给你,是要你疼她爱她宠她一辈子的,你可千万千万不能欺负她……明白吗?”
“若是欺负了……我绝不会放过你小子!”
话说到最后,秦宵河已经泪目了。
晏锦言愣了几秒,看了眼旁边眼眶微红的秦桑。
她此刻正看着父亲秦宵河,娇艳的唇轻抿着,极力忍着泪。
见状,晏锦言垂了眼帘。
下一秒,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下向着秦桑单膝跪下。
他抬起了那双修若梅骨的手,颀长的脖颈微仰,双眸虔诚地看着洁白婚纱的秦桑,男音磁性低沉,如高山流水一样沉静悠扬:“放心吧,爸。”
话是对秦宵河说的,但晏锦言的视线却向着秦桑,满目映着她。
“我舍不得她哭的。”
晏锦言不会说好听的情话,虽然他在飞机上抱着情话大全一直在看。
原本也想学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们,说几句浪漫有情调的,可酝酿到最后,万千话语却只汇成了这么一句。
男人话落后,全场寂静了几秒。
众人眼里盛满诧异。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秦桑。
她忍了半天的眼泪,就因为晏锦言这么一句话……全都从眼眶里滚出来了。
一颗颗晶莹剔透,她一边落泪,一边翘起唇角,又哭又笑,还得分心自己会不会弄花了妆容。
秦桑一哭,倒是弄得晏锦言手足无措起来。
他诚挚地摊着双手,静等着秦宵河把秦桑的手交给他。
而且刚刚才说舍不得秦桑哭的,结果秦桑立马就哭了……晏锦言慌了,不知怎么办才好。
最终还是秦宵河替秦桑擦了眼泪,然后慈蔼笑着,将秦桑的手交到了晏锦言手心里。
秦宵河道:“看在你小子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把女儿交给你了。”
不远处和秦舟站在一起的晏辞最先想起来鼓掌,一边拍手,一边凑到秦舟耳边闲话:“讲真,我还是第一次见新郎单膝下跪后,双手去接新娘的手欸。”
“我哥这也太虔诚了吧!”
同样拍着手的秦舟笑了笑,点头,“我也是。”
所以他更加坚信,晏锦言是很爱秦桑的。
交接仪式结束后,婚礼仪式继续。
秦桑的手挽在了晏锦言的臂弯处,身后有花童紧随着,帮她拎着婚纱的拖尾。
一对新人在众人的瞩目下,终于来到了牧师跟前。
仪式很庄严,秦桑和晏锦言只需回答一句“我愿意”,仪式便算完成了。
最后,牧师笑吟吟地对晏锦言道:“新郎,你现在可以拥吻你的新娘了。”
不远处的晏辞第一个吹响了口哨,暧昧的唏嘘声四起。
作为当事人的秦桑立马绷紧了神经,眼也不眨的盯着跟前高她许多的男人,呼吸有些紧。
她还记得那纸结婚协议,协议里写了,结婚前两年里,她和晏锦言只做形式上的夫妻。
所以接吻这种事情……算是违背协议的吧。
以晏锦言克己守礼的性子,他应该不会……嗯?
嗯?!!
秦桑愣住了。
就在刚才,她为拥吻这事纠结着、操着心……晏锦言却很是干脆地俯首……将他温热的唇印上了她的眼眸。
是眼眸没错……那一刹秦桑下意识的闭了眼,然后便感觉左眼有温热暖软的触感。
那一吻仿佛印在了她心下最柔软处,心脏战栗紧缩,下一秒血脉舒张,秦桑心跳如雷,俏生生的脸蛋涨得通红,一路蔓延到了耳根处。
男人的唇在她眼眸上明明只停留了几秒,秦桑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后来晏锦言退开了,她也没能缓过神来。仍旧闭紧眼,紧张得小鹿乱撞,呼吸都乱了。
虽然没有拥吻,但宾朋们还是起了哄。
人声鼎沸间,男人牵着秦桑的手,力道紧了紧。
他倾身,薄唇猝不及防的贴到了秦桑耳垂,嗓音低哑地唤她,“桑桑……”
男人的声音传到耳朵里,秦桑顿时有种触电的酥麻,刚降了些温度的脸又沸腾了。
秦桑屏着呼吸,只听晏锦言用小心翼翼的语气问她,“刚才那个吻……算违约行为吗?”
心里最后一根绷紧的弦……断掉了。
她偏头朝男人看去,差点与他鼻尖相碰。
秦桑的眼神慌乱不已,想要躲藏。
但她被男人的深眸紧锁着,根本无处可藏。
晏锦言紧盯着她,全神贯注只为等她的答案。
秦桑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她无法想象,若是给晏锦言肯定的回答,他会如何。
“不、不算。”女音极轻,语速很急。
若非晏锦言离得近,恐怕根本听不清她的回答。
秦桑答完便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和男人之间的距离,目光更是看向别处,难以安放。
好一会儿,她感觉握着她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力道又紧了些。
耳边又拂来一股温热气息,还是晏锦言磁性低沉的声音:“老婆英明。”
这声“老婆”,听得秦桑差点心脏爆炸。
她好热,浑身像火灼一样滚烫,想甩开晏锦言牵着她的那只手,却又没力气挣扎。
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秦桑都在心慌意乱中度过。
她甚至不知道婚宴是几时开始的,自己是如何从教堂离开的,天是什么时候变黑的。
……
夜幕落下后,海城华灯溢彩。
半月湾别墅区灯火零星,环境雅静。
秦桑和晏锦言进入家门时,正好晚上十点整。
宾客都送走了,陈叔将收到的礼金送进屋后也匆匆离开了。
双层别墅里就只剩下秦桑和晏锦言两人。
进门后,还穿着敬酒服的秦桑踢掉了脚上的跟鞋,赤足踩着地毯穿过玄关往客厅去。
眼下她只觉得疲惫,身子歪歪扭扭的,到了沙发区域,直接将自己重重摔在了长沙发上。
跟在她后面进门的晏锦言面色温沉,深眸扫了眼门口被秦桑随便踢掉的高跟鞋,他眸子里染了几分暖。
唇角微微提起,男人默不作声地进门,弯下腰,修若梅骨的指节勾住红色跟鞋的后跟,顺势将其放进了鞋柜里。
然后晏锦言才换掉自己的鞋,拎着一双女士拖鞋往客厅去。
看见直挺挺趴在长沙发上的秦桑,男人的眸色温柔了些,走过去,将女士拖鞋放在了沙发前。
男音低浅:“要泡澡吗?我去放水。”
晏锦言话落,沙发上的秦桑身子僵直了几秒,没抬头,脸埋在抱枕里,闷声闷气道:“不、不用。”
片刻后,秦桑爬起身,没看晏锦言一眼,低着脑袋就往楼上跑,“我自己去就好!”
男人的视线全程落在她赤着的双脚上,直到秦桑跑没了影,脚步声消失在楼道尽头,晏锦言才回神,颇为无奈的捡起地上的拖鞋,跟着上楼去。
……
秦桑不是第一次来这套别墅。
正如晏锦言所说,这里以后就是他们的家,所以秦桑出院后悄悄过来看过。
对于房子的装潢和布置,她还是挺满意的,没再添置什么。
上次过来就是把房间的格局了解了一下,所以她上楼后精准的找到了主卧。
主卧就在二楼长廊尽头,含卧室和单独的卫生间。
卫生间里设有浴缸,秦桑这会儿便坐在浴缸边上,盯着热气腾腾的出水口。
倦意临头,她差点栽进浴缸里。
还好晏锦言的声音及时响起,将秦桑的倦意惊退了几分。
“地板凉。”男人把鞋放下后便离开了。
如秦桑所想,晏锦言他确实是个克己守礼的男人。
婚礼上的那一记吻,他已经觉得自己冒犯了秦桑,事后心里忐忑不已,就怕秦桑会说他违背了结婚协议的条例。
但他当时真的无法把控自己的身体,理智支离破碎,身体最终顺从了心意,就那么堂而皇之地亲了过去。
亲的是秦桑的眼睛而不是唇,这便已经是晏锦言最后的理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哈,有事耽搁,更新晚了。轻点打吧(顶锅盖)感谢在2020-12-1416:45:08~2020-12-1523:41: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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