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开嗓,场下就沸腾了。那声音纯粹、干净,与清灵的笛音相得益彰,为观众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听觉享受。
黄玲玲的歌声或许不那么专业,技巧或许不那么纯熟,但音质却是得天独厚。若用原本的伴奏,这首歌或许还没有那么惊艳。但涂图的长笛,不仅技艺高超,而且附带了特殊的增益效果——尽管她自己觉得那是引人入魔的负面效果——配合着黄玲玲的歌声,瞬间将这场表演的层次拉高到了极致。
现场一片安静,只有笛音和歌声在礼堂中萦绕,如泉水般洗涤着众人的心灵。
黄玲玲投入了,观众们也沦陷了,当最后一声低吟落下,笛音婉转收尾,这场表演终告结束。
众人还在沉浸余韵中,足足过了数十秒,才有第一阵掌声响起,随即淅淅沥沥连成一片,最终汇聚成巨大的声浪。
“啊啊啊,太棒了!!!”
“简直是神仙嗓音,这也太好听了八!”
“吹笛的才是牛B,全程稳定输出,一气呵成。”
“我是跪着听的,都听哭了。”
“妈呀,今年的新生真是来势汹汹啊,声乐系的学长学姐们要小心了。”
声乐系:“……”
“我怎么记得之前报幕说她们是表演系的?”
表演系:“???”
歌曲演唱完毕,黄玲玲压抑着兴奋,朝幕布后的涂图伸出手,邀请她一起出来谢幕。
涂图也没矫情,大方地走出去,和黄玲玲手拉手,朝众人鞠了一躬。
观众见到涂图,纷纷吹起口哨声,再次给予了热烈的掌声。
黄玲玲双颊泛红,心情激荡,涂图倒是淡定自若,谢幕之后,便拉着晕乎乎的黄玲玲,在一片喝彩声中缓缓退下了舞台。
演出还在继续,但不少人还没有从刚才的歌声中抽离。属于黄玲玲的高光时刻,被不少人录下来,传送到了网上,狠狠赚了一波点击和人气。在她的光芒下,涂图倒是显得不那么起眼,只有专业人士,才清楚真正的高手应该是那名笛手。黄玲玲的演唱技巧其实有些业余,只是这种业余被她优美的嗓音以及笛声完美的配合掩盖了,这才让这场表演变得格外动人。
黄玲玲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星路将因为这场表演而改变。
回到后台,黄玲玲和涂图立刻被一群人包围起来,恭喜的,夸赞的,仰慕的,邀请加入社团的……应接不暇。若非晚会还没结束,她们估计一时半会都脱不了身。
这时几名工作人员走过来,跟黄玲玲解释了一下没有伴奏的问题,黄玲玲这才后知后觉地惊出了一身冷汗,反身抱住涂图,感激道:“涂图,幸亏有你,不然我这次就完蛋了,你简直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
涂图嫌弃地扒开她:我是为了你吗?你一个无法提供恶念值的傻白甜,也就只能用来做催化剂了。
如此想着,她下意识朝不远处的王可琴望去,果然,恶念值又增长了,真是喜闻乐见。
王可琴正懊恼着,突然对上涂图满怀深意的眼神,心里一哆嗦,暗道她难道发现什么了?
“可琴,我也要谢谢你。”黄玲玲也注意到王可琴,快步走过去抱住她,“要不是你把机会让给我,还鼓励我参加,我也不可能站在舞台上。”
王可琴:“……”好气啊,还得强颜欢笑。
“为了感谢你们的支持,今晚我请客,大排档走起,敞开了吃。”黄玲玲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涂图正要答应,却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方修择的信息:【我在礼堂外等你。】
“不好意思,我哥来找我了。”涂图收起手机,只能遗憾地拒绝。
“啊,没关系,下次有机会再请你。”黄玲玲虽然失望,但也没有坚持。
等涂图离开,原本准备拒绝的王可琴突然改变主意,答应了黄玲玲的邀请。
黄玲玲兴高采烈地拉着她去了学校附近的大排档。
王可琴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忍着不耐等她兴奋完,这才开口道:“你这次怎么这么大意?事先准备的U盘都弄丢了。”
黄玲玲也是一脸疑惑:“我交给工作人员了,应该是他们失误了吧。”
“我不认为是简单的失误。”王可琴意有所指道,“即使你的U盘不见了,他们的乐库里也应该有存档,不大可能找不到伴奏。”
“那是怎么回事?”黄玲玲满脸费解。
王可琴继续诱导:“你没有伴奏,谁帮你力挽狂澜?”
黄玲玲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江涂图?不不不。”她又立刻摇头,“她没有理由这么做。”
“你也太单纯了。”王可琴怜爱地看着她,“她在这次事件中,既展示了自己的吹笛技艺,狠狠出了一回风头,又得到了你的感谢和崇拜,可谓是一举多得。”
黄玲玲:“她若想出风头,完全可以自己报个节目啊。”
王可琴好笑道:“你以为只要报个节目就能上?笛子独奏可没什么竞争力,她又是初来乍到的新生,一时找不到表演搭档。正好我把上台的机会让给了你,借着你这股东风,她不就轻而易举的上位了吗?”
黄玲玲不敢相信涂图的心机居然这么重。
“你还别不信,我也算半个娱乐圈的人了,像这种手段,已经见怪不怪了。”王可琴用前辈的口吻劝道,“江涂图看着出身不错,成绩也很好,她为什么要来电影学院?还不是为了出名?你平时也要多留几个心眼,不要别人对你稍微好点就推心置腹,什么话都往出说。”
听了这些话,黄玲玲有种三观震裂的感觉,本来就很残障的脑袋被王可琴给弄得更傻缺了。她完全没意识到王可琴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全凭臆测就把黑锅扣在涂图头上了。
好在黄玲玲生性善良,消化了几分钟后,缓缓回过味来,并没有完全相信王可琴,也没有当面否定她,只是给她递上烤串,大咧咧道:“算了,今天开心,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我们继续吃。”
王可琴眼中闪过一抹冷笑,肯定黄玲玲已经对江涂图产生了芥蒂,以后绝不可能真心交往。虽然她白白给了黄玲玲一个出风头的机会,但不代表她不能暗中给她们使绊子,让她们将从她这里得到的好处加倍还回来。
想到江涂图和黄玲玲未来可能发生的嫌隙,王可琴就忍不住期待起来。
另一边,还不知道自己背锅的涂图,被方修择接回了住处。明天是周末,涂图可以在家休息。
“这个给你。”方修择突然递给涂图一个文件袋。
“这是什么?”涂图好奇地打开,发现是一份产权合同,翻阅片刻,她惊讶地抬头,“你把虎海珊的地全都买下了?”
“不是我,是你。”
方修择现在是涂图的财产委托人兼投资人,负责帮她打理名下的资产。
自从涂图逐渐淡出娱乐圈后,她的收入便大幅度缩水了,但她并没有放弃搞事,打算趁着学习的空档,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产业。
首先被她锁定的就是当年买下的那栋烂尾楼,为了更好地实现自己的目标,她在一两年间,又陆续收购周边的楼房,边贷款边买,不知不觉间,竟然把那条街都买下了。虽然江家完全有钱支援她,但她并不打算让任何“好人”参与她的事业,坚持选择了自己贷款。
拥有了这么一块地盘,自然就要大展拳脚了。先从最简单的开始,棋牌室先来几家,然后网吧再来几家,按摩剪发地摊烧烤依次安排上……
没错,涂图想要打造的是纸醉金迷、藏污纳垢娱乐一条街。
尽管因为当地人口不多,收入和消费水平也不高,她的商铺全用来服务中老年人了,一直处于亏损状态,但这并没有打击她创业的热情。
正当她意气风发地准备向KTV、酒吧、高级娱乐会所下手时,上面下达了征收的文件。
涂图所在的县城三分之一的土地都被划入了征收范围,她购买的那条街更是第一批被征收的。
这几年,各地房价飞涨,即使是穷困的珞城,也是一年一个变化。更可喜的是,珞城由于地理位置优越,并引来数十个优秀的投资商,被上面定为扶持开发基地,预计将其打造为一座具有地方特色的新型城市。
这个文件一发,珞城的身价立马水涨船高。涂图买下的那条街,价值飙升了将近七倍。原本还欠着大笔贷款的涂图,一跃成为珞城首富。
虽然这个“首富”连二三线城市的普通富人都比不上,但她掌握的流动资金却非常可观。
周围的亲朋好友纷纷对她表示庆贺,为她感到高兴,但她自己一点都不高兴!!!
她赋予厚望的辣么邪恶的娱乐一条街,原本规划得好好的,上面说收就收了!如今各地都在征收土地,一般人都不会再随便出售自己的地产和房产。到手的区区十几亿,她上哪去再买同样大小的一条街以及可以任由她搞事的房屋和商铺?
啊啊啊,想想就心痛!
涂图的悲伤无人可以理解,相熟的人还以为她是因为无法给老人、孤儿提供廉价住房和休闲场所而感到失落,心里对她更加怜爱。
见她心情始终抑郁,方修择主动提出帮她打理资产。
涂图当时正处于失去人生目标的迷茫期,听到方修择的提议,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方修择是谁?他是天生自带邪恶的神奇存在,有他帮忙打理资产,还怕自己的事业不够邪恶吗?
于是,方修择就成为了涂图的委托人兼经理人。
一晃又是几年过去,涂图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资产。
“你怎么又买了地?”涂图疑惑地看向他。
“觉得有投资价格就买了。”当初那条街被征收了,涂图那么难过,方修择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一定很喜欢买地。尽管她不善经营——她以前经营的商铺全都用来做善事了(涂图:大误!),但他总有办法帮她圆梦。
为了投其所好,方修择每次只要投资赚了一笔,就会用来买房买地,开发商业楼盘以及娱乐产业,几年捣鼓下来,回报率可谓是非常惊人。
“花了二十多亿?你贷了多少款?”
“没贷款。”方修择淡淡道,“你的资产运作,我一般不贷款。”
涂图惊讶:“这二十多亿都是我的?你两三年就帮我赚了十来亿?”
方修择给了她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你都不查一下自己的资产吗?”
“有什么可查的?”除了定期给福利院送物资,持续用金钱腐蚀小屁孩,她目前需要用钱的地方并不多。在她认知中,几十亿其实干不了什么大事,至少想研发什么黑科技或者精神药物都做不到。
“算了。”方修择用平平无奇又带着几分宠溺的语气道,“不查就不查吧,也没多少。”
也就和华国第一女首富差不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