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襄庭下定决心之际,有个小女孩摘了一朵花过来,短短的手指戳了戳任襄庭的肩膀。
任襄庭抬起脑袋,见是蔡多禾的侄女,有些疑惑:“?”
他没和这个小女孩说过话。
小女孩把小花花递到他面前,说:“鸡腿叔叔不要难过,花花送你。”
任襄庭迷茫:“我不是鸡腿叔叔,我也没难过。”
“刚刚,鸡腿叔叔蹲下来抱头痛哭了,”小女孩说:“我哭的时候也是这样,没有声音。很多村里人都说,鸡腿叔叔被一个人抛弃了,被迫取了一个很丑的哥儿去保全那个人的名声,还要装作很喜爱他的模样。
别难过,你送的鸡翅烧肉都特别好吃,好人一定会好报的。”
任襄庭说:“啊,承你吉言,我真的没有哭,我脸上也没有眼泪。
别人可能对他有偏见,只看到皮相,但是,在我心里他很美,人也很好,能娶到他,我特别高兴,也很快乐。
鸡翅烧肉是你多禾叔叔送的吧?我送他东西,是因为他做饭好吃,你像他这么厉害的话,肯定能经常吃到。
“哦。”
任襄庭说罢,护送小女孩回村里,就回家了。
回到家,任襄庭还记得要和师尊道歉的事情,放下两个浴桶,对抱着被子的师尊道:“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放纵自己,那事儿以后也不能干了。”
“嗯~~?”长长的尾调好像喝醉了酒一样,尾音撩人,任襄庭忍了一下。
贺昭慕甜甜地说:“对不起什么啊,你很好,又温柔,又粗犷又猛。你是我的好夫君~”
好夫君的音调带着缱绻,前几天听着没什么,可在经过昨天之后,同样的音调说不要停,任襄庭就——
任襄庭脉搏又变得飞快,接着转身就出去了。
不想在师尊面前落得一个沉迷于此的、控制不了自己的形象,昨天已经没控制好了。
贺昭慕又把他喊回来:“好夫君,回来,我累得起不来了,帮我穿衣服。”
任襄庭握了握拳头,强行冷静了一下,转身又回去。
贺昭慕躺在那,脖颈上都是粉色的吻痕,还要那种音调喊他,任襄庭又憋不住了。
他特想摁住贺昭慕的嘴儿。
听得特难受,有点难憋。
经过识海的交汇和肌肤的亲近以后,两个人距离近了,任襄庭有些大胆地小声问道:“你,你既然累了,可以用回以前的语气好好讲话吗。”
虽然这么说,任襄庭表现太过明显,可是他又硬生生的忍住,贺昭慕哪里看不出来?
在任襄庭替他找衣物的时候,贺昭慕生龙活虎地弹了起来,圆润的脚趾抓了抓任襄庭的裤腿,说:“其实我能起来,还可以练剑一千套你信不信。”
任襄庭:“?”
刚刚不是说累得起不来了?
贺昭慕笑:“你不是说,高兴又快乐?我也是,来吧。”
任襄庭有些羞耻。
被师尊听到了。
任襄庭自己成了凡人,但是猜想师尊没有,在他离开家的时候,师尊还关注他的言行,一定是要事事引导他。
应该不是师尊沉迷他。
可是,师尊也说,他也高兴又快乐。
这么一句,让任襄庭呼吸都絮乱了,快要爆炸的心情怎么都憋不住。
完事后,任襄庭小声提议:“过度沉溺是否有些不好,我们已经连续十几回了。”
贺昭慕拿小拳拳砸他:“你还不是过度沉溺于练剑?每天练剑几百遍,我天天在旁边泡冷水你都没理过。我们这是道侣修炼的功法,比练剑舒服,要多练。再有,你刚突破,要巩固境界。”
总是师尊有理。
任襄庭抓住贺昭慕的小拳拳,亲了一口,说:“你真好。”
明知他羞耻,总是迈不出那步,不敢太过放肆,放肆了也会反省自己。
师尊却能放下身段,表现出令人惊讶到了极点的极致沉溺,不让他停,让他放肆起来,其实是为了帮他突破和巩固境界。
原来这些并不是师尊成了他夫郎就变了,而是,师尊用心良苦。
于是任襄庭又亲了一下:“谢谢你。”
贺昭慕:“?”
道侣之间正常交流有什么好谢谢的。
……
婚宴过后,参加婚宴的村民们,都对任襄庭产生了感激之心!
不但能分到烧猪烧鸡河鲜等等的可以吃,任襄庭还给帮忙组织婚宴、筹备菜肴的乡亲们分了猪油,来的宾客也送了小部分的猪油。
这可是猪油!!
白花花的猪肉!!
猪油炒的菜真香啊!
就小任家可以猎猪了!
几百年没有沾过油腥的乡亲们都高兴极了,这天用猪油炒菜炒饭,炒出来的味儿特别特别香。
曾经嘴贱说贺昭慕丑的村民们,本来还可以安慰安慰自己,烧猪烧鸡只是婚宴那一顿请吃而已,仅仅一顿,不吃也没什么。
但是,现在,原来任襄庭还给婚宴的村民们都送了猪油!!
油香四飘,让曾经嘴贱说贺昭慕丑的村民们,都更加后悔!
特别是,比如蔡多禾这种出力烧肉的大厨,得了半箱猪油,又和家里的哥哥关系不好,没分出去。所以他的猪油多得不行,不但能用来炒菜,还能用来炸面筋!!
猪油多得吃不完,没处用,只好用来炸面筋,全村都羡慕。
还分给村里的小孩子吃,小孩子们都爱死他了。
任襄庭哪儿也收到了一份炸面筋,蔡多禾又感谢他:“今天侄女回来跟我说,愿意学厨艺了,说是鸡腿叔叔教的,谢谢你啊。她一直被我哥和嫂子念叨得以为她自己长得很丑,嫁不出去没用了,要不是你给的鸡腿鸡翅,我好难扭转她的想法。”
任襄庭收了,回道:“那也得你厨艺好,以身作则。”
蔡多禾笑嘻嘻的离开,准备带侄女到城里去,一起在酒楼厨房里做事。反正在他哥哪里,小侄女长得丑,天天骂,从小都不给多吃。
蔡多禾哥哥的娘子对赔钱货的被带走当童工没有什么不舍,她还能有心情去窜门,问有猪油的人家:“你们家今天中午炒的菜真香,究竟任哥的婚宴送了多少猪油给你们。”
“省着来炒的话,能炒半年吧。”
蔡哥哥的娘子吞了吞口沫,又问:“可以分一点给我们尝尝吗?”
“哎!不能啊!”
蔡娘子不乐意了:“这么绝,不是吧?平时我们拔了鸡毛,都会分一点给你们当鸡毛掸子。”
邻居说:“你是不知道,小任家还要驯养野猪呢!
好几十头小野猪在那,小任家要请参加婚宴的乡亲们一起养,到时候一起分肉吃。村长也高兴了,说小任家他们很好。
我家男人要去当帮工,等猪养大了,我们就能分肉吃。
重要的是,这次小任也发话了,凡是骂过他夫郎丑的,他都拒绝来往,不会请过来碍他夫郎的眼。
要是我给你分了猪油吃,被小任知道了,骂过他夫郎丑的人竟然有猪油吃,那他一查,生气了,不让我家男人去养猪怎么办!”
蔡娘子:“………………”
几次嘴贱而已,用得着这样吗???
要是早知道任襄庭这么爱护贺昭慕,又打那么多猪,她才不会说贺昭慕丑。
蔡娘子连油水都没得分,就更生气了:“那小任眼瞎了吧,那么丑的都说不丑。”
邻居连忙把蔡娘子赶出去,说:“小任耳朵特别灵,你别在我家骂人。而且人家两口子的事,人家高兴不就行了你说这些干嘛呢,对你也没好处。”
蔡娘子不高兴了:“他那么多猪肉猪油,还有猪养,也不给我家分一点。”
邻居笑了:“人家辛辛苦苦抓的野猪,爱怎么分就怎么分,你男人怎么不去打呢?你们家得罪过他夫郎,难道还要他亲自上门送肉给你们吃吗?”
蔡娘子听了又很气,等蔡多禾的哥哥回家,马上捏他耳朵,骂他“都怪你没用,野猪都不会打,全村都有猪油吃,我们家就只能闻闻味儿。”
蔡多禾的哥哥懵了:“野猪一冲能撞死十几个人!让我去抓野猪,你疯了。”
……
蔡家夫妇一肚子气,贺母也是一肚子气。
她被坑钱转乘别的马车,终于辛辛苦苦去到县令家门口,那气派的、每届县令都被赐住的府邸,府邸前守着的威风凛凛的家丁,都令人望而生畏。
然后,马车都转过去小巷里。
贺母连忙问:“刚刚那不是县令家的门口吗?”
马车夫回道:“对,是大门,但是你家哥儿是去当妾的,当然要从小门进去,我同伴都吩咐过了。”
贺母:“!!”
连大门都不许进,要从小门进?
他最美的哥儿啊,怎么受得了这等委屈。
贺家老二在一旁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的确是有这种规矩,娘,我们看了哥哥进去,就回去吧。”
贺母却说:“我想再见一见他在县令家里会住哪儿,我才安心。”
贺家老二懂老母亲的心情,但他也实在不想进去:“娘,那我去书店,一个时辰后我回来这边,在对面等,我不进去了。读书人不能没脸,我不想被人知道,我有一个背叛婚约、未婚先孕还当了妾的哥哥。”
贺母被说得胸膛起伏,皱眉小声骂道:“你考秀才不要县令推荐吗?你哥辛辛苦苦嫁进去,到时候让你哥说一把,你还要嫌弃他。”
“娘,现在是县令家的嫌弃我们,他们从来没把我们家当正经亲家看。”
贺家老二说完就下了马车,贺母也暂时不想理他了,和贺朝云一起走到侧门的门口。
侧门也是有家丁看守着的,马车夫引荐了人拿了银子就离开了,家丁对马车夫送了两个人过来有点奇怪,问贺母:“你是他的仆人吗?”
贺母:“???”
家丁奇怪:“总不见得是亲娘吧?妾的父母不算正经亲家,而且又没有拜帖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