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的小垃圾’终于黑雾凝成了实体,从白旬阳身上爬了起来。
白旬阳的身体在黑雾脱离后迅速的变灰变冷,不一会儿竟然化作飞粉,从墓园里消散了。
崇尧终于恢复了实体,乍一看他穿着黑底红纹的魔族长袍,身型高大,耳朵尖尖的,眼角泛着红光……
白翎阳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魔族,但他莫名得知道,这是魔族的魔尊。
崇尧现如今只是个灵体,失去了白旬阳的□□后无法在这里维持多久,必然散去。
他冷冷开口对白翎阳道:“没想到你竟能在低级世界也修炼了法术,算我失算。”
“小垃圾。”天森昂着下巴,丝毫没有矮人一身得自卑。
“你们也就在低等世界逍遥造次,等回去了六界,你还敢对着他们造次?”
“呵。”崇尧漫不经心地笑笑,“我这回就将你们这几片碎裂的神魂打碎吞了,回去六界谁还能记得住?”
白翎阳看那个鬼天上飘得嚣张,手腕翻上一番,一甩手将灵力压缩成一触即发的灵力炸|弹丢向崇尧。
可不知为什么,那团金色竟然从崇尧身影之中传了过去,崇尧毫发无伤。
而那团金光轰炸到墓园的喷泉之中,‘砰’得一声将喷泉炸了个粉碎!
石子,砖瓦炸了漫天,水管全部破裂,流水在灵力火的灼烧之下腾腾蒸发,不一会儿竟然水全都消失了。
徒留地上一个大坑。
白翎阳皱了皱眉转身看傅川泽,没想到他面无表情,似乎对这小说中玄妙的情景习以为常。
莫非是恢复记忆了?
“泽渊?”白翎阳尝试着开口,但傅川泽没看她,反而冷然地望着天上的崇尧。
傅川泽语气平淡,给白翎阳一个‘你等着瞧’的眼神:“你叫谁呢?”
着实没想到,傅川泽会说出这四个字,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空吃醋,白翎阳差点笑出声。
崇尧并不买账,眼角里都是阴森,说:“嘁,这么多年过去了堂堂黑暗神还是被勾得七荤八素,我真替你不值。”
嘴上虽然这么说,白翎阳却似乎在崇尧的脸上看到一丝惧意与退缩。
白翎阳灵光一闪,没一秒就想到了缘由。
这崇尧惧怕泽渊!
从傅川泽出现的那一刻起,崇尧就再也没有什么嚣张的德行!
还有他喊出泽渊的时候的时候,崇尧居然都退了一步!
白翎阳瞬间冷静了下来,淡然地勾起了嘴角,他悠然刚想开口,却突然从地底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崇尧哈哈大笑,身影渐渐淡去:“剩下的让天骏那小蛇去做吧,哈哈哈哈,割魂妖阵的滋味翎阳神尊你可是尝试过?听说那感觉,会让你生、不、如、死……”
撂下这句话,那身着黑底红纹长衫的身影从空气之中消失了。
留下了在地动山摇的墓园之中,剩下的两个人。
白翎阳低声喝了一声,双手五指张开按到地上。
他能感受到从这地底传来深不可测邪恶的力量,如果让这番邪气冲上来,帝都或许就要毁了!
傅川泽眉头紧皱,拉起来半跪在地上的白翎阳低声道:“还不快走!”
天森却在一旁拧眉闭眼感受着周围的气息,童声纯真,脆生生的说:“这哪里走得掉?这是一方小世界,被那条小破九头蛇给独立了出来,这下还用上了割魂妖阵,怕是要凉啊。”
白翎阳被那阵阵妖气给熏得冷汗都下来了,看扇子还在一旁说风凉话,道:“你还不赶紧出出主意!”
“主意是有。”天森无奈,端着小手耸耸肩,“打死天骏?”
从几人身后传来一声有些熟悉的声音,白翎阳在前几个世界里似乎听过不止一次!
天骏长笑一声,背着手从天边远处踱步而来。
他嘴角紧紧勾着,手中拿着一柄长刀,长刀刀刃处有一页妖符,上面有血写着的‘魂’字。
那魂字上不知被什么东西给覆盖着,现如今竟然是个四分五裂的形状。
天骏勾勾手指,那□□自动漂浮了起来。
他邪声道:“这次你还不死?死了,我好打开你的神魂碎片看看,你到底是凭什么有天道的宠爱。”
白翎阳懒得理他,不多废话又是一个灵力球直接怼到他脸上。
可惜那□□毫不费力地破开他的金色光团,同时地面的震动愈发剧烈,甚至有了地动山摇的架势。
□□直面而来,白翎阳心念一动,心中喝了声:扇子!
短兵相接,出了清脆的‘铮’得一声碰击声。
扇子嗡鸣两声,较着劲把□□击退。
两把武器打得难分上下,但白翎阳灵力亏空,知道扇子也支持不了多久。
这天上飘的另一个‘蛇’通体青绿,饶是人形,可还有一条巨蟒似的尾巴。
看上去恶心至极。
天骏邪邪喝了一声,双手摆弄了几番,地面的碎石莫名腾空而起,全部砸向了白翎阳与傅川泽。
而白翎阳却在全神贯注地给扇子传递着灵力,傅川泽立马搂过他,身型敏捷而灵巧地躲着漫天石雨。
突然白翎阳闷哼一声,从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翎阳!”傅川泽瞬间变了脸色,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呕血?
“没事。”白翎阳咬牙道,坚持给扇子隔空传输着灵力,“就是刚才中了点小伎俩而已。”
“小伎俩?”天骏嚣张大笑,“上古蛇毒,你几条命都不够用,等我把你的神魂割碎,看你还能笑得出来!”
天骏周身煞气漫天,冲天的绿光从地底直冲黑压压的天空而去。
绿光几番交缠在空中形成了一个繁复的图案,突然那纹章似的图案不由分说便从白翎阳的头顶上盖了下来。
将白翎阳严丝合缝地扣在了里面!
天森急冲冲道:“翎阳出来!!!”
“出个屁!”白翎阳尝试着挣扎几下,那浓雾锁的他浑身酸痛,幸好最开始的痛苦已经被治愈,不过这新的所谓割魂阵又让他动弹不得,“我怎么出!”
天森一边和崇尧的长刀打架一边恨铁不成钢道:“就这还出不来,真笨!用力啊!”
“你当我在蹲马桶吗用力!”
白翎阳真不知该怎么出去。
那纹章时刻在缩小,不一会儿,竟然都要贴到了白翎阳的眉心。
纹章越发逼近,白翎阳竟然觉得大脑中传来针刺一样的感觉。
火烧火燎,好像是什么嫉妒锋利的东西刀具在一片一片割着自己的皮肤——
那最脆弱,最敏感,最怕攻击的地方。
傅川泽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但这绝非好物!
他顿时气急,伸出手去想将人从纹章罩内拉出来。
没想到手刚身上去,竟然被割得骨肉分离,血肉模糊。
白翎阳看到这一幕,比自己受伤还要着急。
他不顾自己已经七窍流血,眼睛甚至被割魂妖阵弄的血肉模糊看不太清楚。
手指颤抖地将最后一丝灵力凝结在了阵外,紧接着用力将傅川泽推离开了这里!
“傅川泽。”白翎阳用尽力气,“泽渊。”
绿光大盛,照耀的天空都变了颜色。
然而从这浓烈的绿色之中,突然冒出来了一丝丝最凝实的黑暗之力。
那黑暗的力量一点点扩大,先是占据了一角,又扩大到了一部分。
甚至侵染了天骏所在的天空。
那黑暗蔓延得强势又悄无声息,然而一旦沾上,生物迅速腐败溃烂化为灰烬,只能留得下一片虚无。
那人浑身气息凛冽,即使是压缩了千亿倍的也远不是常人所能承受威压引起了整个空间的极速震动。
然而空间内却绝对寂静。
让人毛骨悚然,恐怕下一秒就要神魂覆灭。
泽渊神尊的真魂,苏醒了。
天骏双眸一缩,急冲冲地撇开浓重的黑暗,可是却怎么也摆脱不开。
甚至他收回了长刀,想要毁掉屏蔽天机的阵法同时赶紧溜出这番小世界。
可是泽渊只冷哼一声,手都不抬,天骏竟然再也动弹不得,四肢僵硬地被禁锢在了黑幕上,竟然不敢再造次。
泽渊双眸漆黑深不见底,身着一丝不苟的西装,然而短发却瞬间变长。
长发无风自动,一道黑影从黑暗之中破空而出。
他手指轻点,毫不费力地破开那罩子似的割魂妖阵,又俯下身体将七窍流血的白翎阳缓缓抱进怀里。
泽渊动作轻缓,仿佛在拥抱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阳阳。”
泽渊低沉的语气中满满的心痛,“怎么每次都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好心疼。”泽渊贴着他的耳根道,“你怎么舍得这样对自己?”
白翎阳浑身上下都是血,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只从喉咙之中传出了几声轻声的嘟囔。
“别说话。”泽渊周身寒冷如冰窖,只有他怀里那一小块是温暖的,“你不想让我受伤,我知道。”
“但我更看不得别人伤害你。”
泽渊冷冷起身,将白翎阳毫不保留地圈在自己的领域内。
然后抬起手,指尖轻轻地点在白翎阳的眉心,瞬间一股清凉的气息从白翎阳的眉间闯入,随着经脉滋润着五脏六腑。
顿时因蛇毒而引起的灼烧与腐蚀感渐渐地消失不见,他漂亮的眉眼也渐渐舒展开来。
泽渊又将根手指并拢形成一柄剑的形状,向虚空之中比了个手势。
“墨羽。”他语气平淡,“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