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1 / 1)

自打陆维来了雪山顶之后,镇玄就觉得养个凡人实在不容易,他向来平静简单的生活都被改变了许多。

比如说,陆维在洞窟外搭的那个简易厨房,每天都会按早中晚三顿饭传来煎煮烹炸的声音,以及食物的香气。

虽然那些食物的香气并不令人讨厌,却始终嫌其凡俗烟火太重,对修行无益。

比如说,陆维每天都要进些肉食,所以常常出门狩猎。

有时候天气不好,陆维连着两三天不能出门打猎、没有肉食库存的时候,他就会冒着风雪亲自到森林里,去抓一两只动物回来给陆维吃。

无情道几近天道,讲究的是存善念驱邪祟、视万物众生为平等。

他清楚地知道,陆维自己去狩猎动物食用也就罢了,只算得是这世间的自然生杀之道。

似他这般亲手去猎杀动物们的生命,换来陆维身体康健,其实已经将陆维视为,凌驾于万物众生之上的特殊存在,有违无情道的道义。

但是他一想到陆维不进肉食会胸闷气短、身体瘦弱无力,就完全不能做到袖手旁观。

接下来令镇玄又没想到的是,陆维居然把穆鸣,带到了两人共同居住生活的地方。

傍晚时分,伴随着落日淌蜜般的霞光,陆维背负着穆鸣的高大身影,出现在洞窟之外。

镇玄如往常这个时候一般,盘腿坐在寒冰床上,看见陆维在洞口处放下背上的穆鸣,然后小心搀扶着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穆鸣走了进来。

将穆鸣扶至铺了柔软大麾的竹床坐下后,陆维走到镇玄面前微微躬身:“道长,我家二郎受了伤,烦请借伤药一用。”

救死扶伤乃道义所在,镇玄并没有犹豫,自虚空中伸手一抓,就拿出个洁白的玉瓶递给陆维:“这是治跌打的伤药,每日涂抹于患处,按揉化开瘀伤,两、三日即可痊愈。”

陆维谢了镇玄,接过玉瓶,走到竹床旁坐下,开始替对面的穆鸣上药。

穆鸣受的伤不光是在脸上,四道人当时为了逼问出宝物的下落,将他殴打的很严重,全身上下尽皆是伤。

好在只是皮肉受损,骨头没有断裂,倒是万幸。

往穆鸣脸上擦过药后,因为洞窟里太冷,陆维怕穆鸣受冻着凉,将火鼠皮围在他的颈上,又要替他解衣宽带,用药涂抹推开身体上的瘀伤。

穆鸣见镇玄在一旁的寒玉床上端坐,很不好意思地推了推陆维,朝陆维使个眼色。

陆维看了一眼镇玄,微笑道:“那是道长,你害什么臊。”

自从觉醒以来,陆维一直都知道穆鸣喜欢他,他并不是没有办法阻止穆鸣的所作所为,之前却放纵了穆鸣,甘心被穆鸣所安排掌控。

在县城山林中遇到的邪道人曾经说过,穆鸣视陆维为囊中之物;其实相应的,以陆维的能力,如果陆维不愿意,穆鸣做不到这一切。

这么说吧,陆维之前又何尝不是,把穆鸣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呢?

谁是猎物谁是猎手,捕获与被捕获,驯服与被驯服,在情爱这场游戏中,从来就并非一成不变。

而在陆维的心里,镇玄其实算不上一个正常人类。

镇玄身具移山倒海、缩地成寸的非人之能,不食人间烟火,七情六欲淡薄到几近于无,就跟供奉在庙里的神佛一样,是拿来仰视、拿来拜的,却万万不可能对其产生亲近爱意。

陆维之所以选择跟镇玄在这雪山顶上共度一生,完全是为了任务。

供在庙里的神佛,皆为泥塑金身,并非**凡胎。

在这样泥塑的神佛面前宽衣解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再说天都快黑了,他们除了这洞窟之外,也没别的地方可去,纵是穆鸣害羞,也少不得将就些个。

穆鸣听了陆维的话,羞答答地道:“既如此……大哥轻着点儿。”

火鼠皮极其保暖,陆维也再不怕穆鸣着凉受冻,为了方便上药,于是三把两下,便将穆鸣在竹床上脱了个精光。

不看不知道,一看令人倒吸了口冷气。

穆鸣原本白皙光洁的身体上,布满了一块块大大小小青紫发黑、泛着血点子的瘀伤,望去十分惨烈可怖。

陆维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指腹带着一些干活留下的粗糙薄茧,蘸了镇玄所赠的药膏,首先握住穆鸣的小腿,有节奏地按揉着肿胀老高的脚踝,将药力推开。

“啊,大哥……”穆鸣“咝咝”地倒抽着冷气,泛白的唇瓣微微翕张,低吟至百转千回。

望向陆维的眸光之中,尽是掩也掩不住的缱绻柔情。

“有些疼吧,二郎忍着点儿。”陆维头也不抬地继续搓揉,“要不然这伤好不了。”

“嗯嗯,啊……”

穆鸣一边跌宕起伏的轻哼,一边点头,在心中暗忖,大哥似这般与自己肌肤相亲,是个不错的机会。

只可惜镇玄在旁边看着,不能施展出自己阅片无数的手段,勾搭大哥成就好事。

不过也不甚打紧,自己在这雪山顶上住下,将来与大哥同出同进的,还怕找不到机会么?

陆维此刻心中却全无绮念,只一心替穆鸣推揉瘀伤。他虽对穆鸣有过意思,却也不是禽兽,怎么可能朝着这么一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发情。

镇玄坐在寒冰床上看了会儿,散着一头及腰乌发,赤足踩木屐从床上走了下来,走到竹床旁,顶着张皑皑玉山似的容颜,如往常般面无表情朝陆维道:“你走开,我来替他治伤。”

“这、这个……不敢劳烦道长。”穆鸣此时光溜溜地躺在毛皮上,脚踝被陆维握在手中,见镇玄站在旁边,连忙扯过自己放在床沿的内衣,遮住胯间私密,很是尴尬。

“看你刚入道门不久,已经辟谷,却不知道凡人是要一天吃三顿饭的吗?”镇玄一对水墨勾出似的眸子,冷冷淡淡地望向穆鸣,“往常这个时候,陆维已经在准备晚饭了。如果今天为了替你疗伤,陆维吃不上晚饭,变得胸闷气短、瘦弱无力该怎么办?”

穆鸣没有料到,镇玄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复,只能转头望向陆维。

这道长是个什么意思,他怎么就没听懂呢?

陆维收到穆鸣的目光,垂下眼帘,尴尬地咳了一声。

那些话本来是他无意中吃了镇玄救下的雪鸡之后,哄骗镇玄卖惨用的,没想到镇玄居然从此念念不忘、奉为圭臬。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他总不能对镇玄说——道长,我是骗你的,其实一两顿不吃肉,甚至不吃饭,对凡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

好在也不耽误什么,还能时不时收到镇玄带给他的猎物,就亦无不可的让这个误会延续下去。

“瞧瞧,道长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呢。”陆维短暂的尴尬之后,就连忙顺着镇玄的话,将手中药瓶塞给镇玄,“既如此,就由道长来替二郎上药吧,我先去做饭。”

说完,陆维就转过身,打算如往日里一样走出洞窟,去外面的厨房烧火做饭。

镇玄捏着手里的药瓶,却朝陆维道:“且慢。”

陆维闻言,稍缓了步伐,镇玄就绕到他面前,拿出一只冰底赤纹的玉钏,套在他的手臂上,打量了一番,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去吧。”

凡人脆弱,受不得热、挨不得冻。

就连御剑飞行时被天上的风吹一吹,都是成片的泌血擦伤。

陆维既已将火鼠皮给了穆鸣,他少不得从自己的芥子空间里,再取出个冷暖玉钏给陆维套上,以免陆维受了冻。

说起这冷暖玉,产出于被冰川环绕的火山之中,比火鼠皮的功效其实更胜一筹。

它不仅能御寒,还能抗暑,令佩带者冬暖夏凉。

陆维看看臂上的玉钏,感觉到那自那玉钏贴于肌肤的地方,一道道暖流淌过全身,渗入到四肢百骸之中去,遍体暖融融的。

知道镇玄又给了自己一个暖身之物,陆维向镇玄笑了笑,这才再度迈开长腿,走出了洞窟。

镇玄看着陆维的笑容,错愕了片刻。

镇玄向来视天地万物众生为平等,心中只分正邪,却没有喜恶。然而陆维这一笑,却令镇玄短暂的失了神,暗忖,怎地他笑得如此……令人心魂俱荡?

好在他定力尚足,只是片刻便回过神来,拿着药瓶朝穆鸣走过去,开始替穆鸣揉搓伤处。

他揉搓的力度恰到好处,也很认真,只是从头到尾那张冰砌玉雕般的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

穆鸣被陆维揉搓的时候,就算不怎么疼,还要放软了身子,百转千回、令人骨酥肉麻的哼上一哼,以博得心上人的怜爱;然而被镇玄揉搓的时候,就算是真的揉到痛处,也只能牢牢用内衣遮住胯间,面目扭曲、咬紧牙关的不发出半点声音。

等陆维吃完饭,镇玄正好替穆鸣上完药,又再度不发一言,面无表情的登上寒玉床,如往常般开始打坐入定。

陆维的竹床虽然不算小,毕竟是个单人床,不够两个成年男子敞开了睡。

陆维有心再替穆鸣做一张,这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不好再折腾,只有等明天。

好在陆维和穆鸣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挤在一处睡觉是常事,倒也不觉得如何。

陆维今天做了不少事,外加是第一次使用昊天环佩,体力和精神力都消耗了许多,后脑勺刚刚挨上火鼠皮,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倒是穆鸣,他这半月来都是以打坐入定代替睡眠,一时间难以入睡。

在竹床之上,他和陆维极其靠近,差不多是脸挨着脸。

离得这么近,近到能感觉到陆维的体温,听到陆维有力的心跳。

他的手置于陆维的光裸腰间,忍不住偷偷摸了把那如同缎子般光滑的肌肤。

借着洞壁的夜明珠,在若明若暗的光线里,他看着陆维那张半没于阴影之中、俊美无俦的脸,遐思顿生。

却因为是在镇玄的洞窟里,终究不敢造次,只轻轻地舔了舔陆维的唇瓣,便闭上了双眼,习惯性的,以睡眠的姿势入定。

他以为自己的小动作没有人能够发现,却不知道,一直在寒玉床上打座的镇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作者有话要说:穆鸣握拳:我要在这个修罗场中得到最后的胜利,胜利一定属于我!

镇玄道长愕然:谁能告诉我,什么是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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