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医生蹲下去给死人诊断,半响皱眉,“这孩子中毒很深,莫约五六年了……”
此话一出,众人先是一愣,再后惊讶,“什么?五六年了?那不是刚才那个女人下的毒了?”
“不可能!”甄氏哭吼着,“我孩子一直都好好的,别说五六年,自他出生后就没怎么生过病,接触的陌生人只有那个毒妇!柳医生,您好好看一看,我没有骗人!”
柳老医生眉头紧皱,“世间毒物千千万万,有些隐藏在身体里要十年半载才会发作,这非人所能控制啊……且我看他舌苔发黄,凝血异臭,近来可吃过什么催发毒性的东西?”
徐老妇一拍腿,“那个女人,白矜矜,给小溪喂过一把茶叶!但她手上还有其他药物!”
“那就是白矜矜引发的毒了?”
“小溪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柳老医生摸摸胡子,“小溪中的毒我曾在一本医学残卷上看见过,若要查清楚,请给老夫几天时间。”
甄家人不依不饶,柳妙清和柳月城赶紧把爷爷护在身后,纪寻站出来,“柳医生说了,此事还待查,我会协助柳医生一起查清小溪的死因,在此之前,白矜矜不能受到任何伤害。”
白矜矜一直跑一直跑,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又跑到了哪个地方。
她只觉得五脏六肺都火烧火燎的疼。
跑不动了,她蹲下身,把头埋在膝盖上,静默了很久突然放声大哭。
像是要把这几天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似的。
她背靠在山道石壁下,极目远望是炊烟袅袅的人间烟火,乌青的天幕像是被浸湿的油纸,草植湿漉漉的滴滴答答坠下银链。
她活了十八年,头一次体会到这种滋味,被所有人误会,辱骂,推搡,甚至侵犯,与她曾经公主般的生活天差地别,她已经忍了身体上的不适,可直击心灵的却让她避无可避。
到底是她做错了么……
白矜矜低垂着脑袋。
曾经尊贵又受人瞩目的骄矜公主如今失魂落魄只敢像丧家犬一样躲着,酸涩的滋味不时涌上心头,直到泪水流干,她才呆滞地抬起头,有些出神。
忽然,几声凄厉的狗叫让她鸡皮疙瘩爬满全身。
前方似乎有动静。
心情还来不及收拾,现实总是每分每秒都在向前。
白矜矜站起来,才黄昏时分,林子里就出现了幽蓝色的冥火,她皱眉,忽然听见了很多人声。
就在她决定离开这儿时,一股似要荡平周围一切的气刃从林子里横扫出来,她敏锐地躲开,就见参天树木倒地,视线开阔,面前的一幅场景让她终生难忘……
数只体格庞大的长毛怪物在攻击一群身着僧衣的法师,它们似饿了几百年的恶鬼,一旦捉住了人就咧开血盆大口生生撕裂。
当看见它们的脸时,白矜矜腿猛地一软,它们……它们……她曾见过!
就在前几夜,她推开窗户,那恐怖的像蜘蛛一样吊下来的鬼面,黄的黑的灰的红的杂糅在一起,那恶心的蛆虫和血液,足足让她反胃了好久!
那些玩意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法师老道们哀鸣求救声不止,他们四散逃亡,但很快就被一个接一个的怪物抓住,根本不需要费劲,就跟折断一根草茎般轻松,不过换在他们身上就是躯干。
“天呐……”白矜矜颤抖着缓缓后退,她想逃,她也必须逃,然而一双如鬼火般的兽眼射向了她,刹那间她就知道自己被当成了目标。
白矜矜奔跑,身后似有狂风骤雨急啸而来,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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