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猪队友(1 / 1)

丫鬟婆子们慌慌张张,急的不行,老夫人仍旧慢条斯理道,“可出人命了?”

“倒不曾出人命,但两位老爷身上挂了不少彩,老太爷也急的不行。”这婆子是惜花阁的,自然向着那一头。李家老爷瞧着老,可力气大的紧,一拳头就把大老爷给打倒在地上。她来求救的时候,大老爷已经扛不住了,正在那儿喊救命。

老夫人一眼就看出了婆子的心思,故而淡淡道,“没死人就行。”反正要死,那也是尹老大要死。

一旁的曾氏微微有些焦急,李瑜轻声道,“娘。不就是打架吗?往年地里抢水的时候,打的架还少吗?”

老夫人听了李瑜的话,笑道,“月娘,你放心,你家大山吃不了亏。他呀,也就在那两个睁眼瞎手上吃吃亏。”

若不然,跑来禀告的不会是惜花阁的婆子,而是她身边的黄婆子了。

老夫人甚有闲情的换了身衣裳,而后手拿龙头拐杖,慢吞吞的往惜花阁走。

相比较正屋的奢华大气,惜花阁就显得小巧精致了许多,众人刚一进去,就闻到了浓郁的香味,不似花香,反倒有股浓浓的脂粉味。曾氏闻不大习惯,一连打了两个震天响的喷嚏。

这下子,李山也不揍人了,直接起身走到曾氏身边,关心道,“孩他娘,怎么打喷嚏了?莫不是冻着了?”

“没事,就是这屋里太香了,鼻子一下子没适应。”曾氏揉了揉鼻子,略微有些不自在道。不过她见李山脸上没挂什么彩,也就放心了。

说来,老夫人也好久没来惜花阁了,见这儿又是红花又是软纱的,暗暗道,“如今花姨娘的品味是越发出奇了,自己住的屋子竟弄的跟外头的倚香楼似的,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花姨娘见了老夫人,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怂搭搭的跪在地上不敢发火。大夫人何氏因着娘家傍上了靠山,她也跟着抖了起来,此时见着老夫人也不知行礼,反倒扯着嗓子怒骂李山不知礼数,胡乱打人云云。

“怎么,见了婆婆不知行礼,这就是你们何家的礼数不成?”老夫人可没兴致搭理何氏,而是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尹老大脸上的伤痕,接着坐在主位上,淡淡问道,“说吧,什么样的仇恨竟让你做出殴打客人的举动来?”

尹老大被揍的不轻,嘴内侧都破了皮流了血,心里恨得不行,偏老夫人拉偏架,说的仿佛都是他的错一样,当即梗着脖子,失去理智道,“李山殴打主人,难道就对吗?他一个泥腿子,进了我尹家,理该恭恭敬敬,没想到蹬鼻子上脸,竟敢殴打主人?这样的客人,若不是看在老夫人的面上,早就被我打发滚了。打秋风也得摆个打秋风的态度出来。”

如今这窝窝囊囊的日子,真他娘的憋屈。

李山气红了脸,大声回道,“若不是你说话过分,我会揍你吗?”

“好了,说话就说话,吵什么?黄妈妈,你来说说是个什么情况?”老夫人半点不气,也不准李山粗着脖子与人吵架,直接问了亲信黄婆子。

黄婆子也不看老太爷等人的眼色,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原来那位尹大老爷喝醉了酒,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道老夫人不守妇道,拿着尹家的东西贴补娘家,说到此处,黄婆子舔了舔嘴,又补充道,“大老爷还说了,说轩少爷早逝是受老夫人牵连,是因果报应。”

比话一出,何大夫人也不敢嚎了,悄悄的掐了掐大老爷的胳膊,暗道这人一杯黄汤下肚就没了脑子,竟然编排起老夫人来了。

骤然听到轩少爷这个称呼,老夫人心下一颤,她原以为自己早已经看开了,可胸口的疼痛告诉她,她一分一秒也没忘记过她的孩子。

只是她早已练就了一身铠甲,藏起了所有软弱。

“看来你们不满我老婆子良久哇。既如此,我也不在这儿碍你们的眼。黄妈妈,备车,咱们即刻回京。你们尹家人嫌弃我,自有稀罕我的人。”老夫人不想拿着亡子的由头做筏子,直接让人收拾行囊离开这个污浊之地。

“不成器的东西,让你胡说八道,来人,给我狠狠地打。”老太爷不得不给老夫人一个交代,先是着人狠揍了一番大老爷,接着自己又舔着老脸说些哄人的话。只是老夫人原就看不上他这个老咸菜梆子,老太爷那些屁话并不起作用。最后还是正在办公的尹知府匆匆回来,拉着尹家众位主子一道磕头请罪,含泪涕零,方才求得老夫人稍稍改了心意。

老夫人小闹了一下,尹府上下是身心俱疲,尤其是尹知府,一连砸了两件瓷瓶才微微消气。

“他是个蠢蛋吗?这种话也敢说出口。轩弟是怎么死的,他难道不清楚吗?”尹知府一拍桌子,又气的牙痒痒。

此时此刻,尹知府有些后悔跟大房合作了,好在大房乖觉,送了好些银两给他,并且委屈的解释道,“我不过抱怨两句,谁晓得李家人都跟疯了一样。而且我原话也不是那个意思,都是黄婆子个老货曲解我的意思。”

尹知府仍是沉着脸,还是何氏讨好道,“二弟,那下蛋的金鸡就要到手了,你再忍忍。”

“当真?”尹知府心下一动,不由露出几分急迫的笑意来。

“自是真的,我家早已派人去处理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有好消息传来。”何氏颇为自信道。

因着利益纠葛,尹家大房二房的关系总算缓和了过来。可就在众人觉得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一把年纪的花姨娘竟然被老夫人给卖了。

对此,老夫人神色淡淡,只道,“不过是个奴才。我想卖便卖了,你们若是不同意,那与她一同离府就是。”

因着个花姨娘,尹家又变得乱糟糟起来。

“瑜儿,你就安心的温书吧。有花姨娘这件事情烦恼着他们,如今这一时半会儿怕是没有功夫寻你的麻烦。”那帮人的龌龊心思,老夫人猜也能猜的到。瑜儿此次前来是参加考试的,可不是为了掺和尹家这一屋子狗屁倒灶。

有了姑奶奶这么一出,李瑜着实清净了不少,一直到府试也没再遇到什么幺蛾子。

府试只需考两场,且温度适宜,此县试舒服多了。不过此次李瑜运气不好,位子临近厕所,原生态的味道实在难闻。好在李瑜本身就是个专注度极高的人,若不然怕是要被各种声音味道给影响。

相比较县试,府试的题目更加有深度,对于《四书》《五经》也需要有自己的深度见解,若只懂个皮毛,很容易就会暴露出来。

李瑜执笔之时,就听见隔壁考生轻轻的哀嚎声。考完之后,哀嚎声就连成了一片,有人甚至哭了出来。

十年寒窗苦读,多少人梦碎考场。而李瑜这个才学了两年不到的小童,竟然一下子过了府试,怎能不让落榜学子产生联想。

也不知是受了谁的鼓动,竟有人说李瑜与尹知府乃亲眷关系,他能考的这般好,皆是因为提前知道了考卷,做足了功课。更有人振振有词道,此次府试早已定好了通过名额,落榜考生都是陪跑的,再怎么努力也敌不过暗箱操作云云。

就这般,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府城都炸裂了。

尹知府听了头疼脑裂,忙问心腹道,“可有查到煽动之人?”

心腹一言难尽,正准备组织语言说说清楚,就见尹大老爷一脸得意的从外头走了进来,他摇了摇扇,得意道,“老二,你听到外头的消息了吧?”

心腹顺势退到一旁,尹知府心下一咯噔,目瞪口呆道,“那些学子,不会是你煽动的吧?”

“是极是极,正是在下。”尹大老爷好不骄傲,深觉自己报复了回来。

尹知府一脸看傻子的模样道,“大哥,你可知道,事情闹大了,我这个知府也会受牵连。”

“二弟,你这就想错了,此事不仅不会牵连你,还会让你更上一层楼。”尹老大摇了摇头,深觉老二虽为知府,但胆小怕事,难怪这么些年来都升不上去了。

尹知府都要被气笑了,不管最后结局如何,学子们闹事,都说明他这个知府管理不到位,若此事被有心人添油加醋的传到圣上耳里,圣上岂不得质疑他的能力,道他连那么些学子都压制不住,又如何有能力管理一府?

尹老大可不知他的想法,只得意道,“二弟,你只需大义灭亲,到时候那些学子不得夸你公正清廉?如此,你既得了好名声,又给了李家人一个教训,一石二鸟,多好。”

“好什么好?你以为老夫人是吃素的?你以为李瑜那个小崽子跟你一样是个草包?你以为那些学子真的能为你所用?你以为你做的事情都无迹可寻?你以为我是个吃闷亏的,心里一点算计都没有?”尹知府实在憋不住了,一连几个疑问将尹老大骂的狗血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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