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莺莺拍的那一下极其轻微,她如何舍得伤害自己的孩子,可下一刻却清楚地觉得一阵疼痛起来。
“二成我......”胡莺莺皱着眉头一把抓住他的手。
刘二成慌了:“怎的了?你不会是要生了吧?”
胡莺莺忍着痛:“扶我回屋!去喊娘!”
刘二成虽然设想了无数遍,但真到了这个时候也是手忙脚乱帮,一边扶着胡莺莺回屋,一边大喊:“娘!娘!”
夏氏近来都睡的不沉,且都是和衣而睡,就怕莺莺随时要生。
这会儿她猛地睁开眼,从床上直接翻下来发现迅速喊道:“老头子起来了!”
胡莺莺疼的很快,这会儿已经快哭了,极力忍着可还是觉得那疼痛让人难以忍受。
虽然说夏氏也曾帮人接生过许多次,真到了胡莺莺这里她心里还是打鼓,好在年纪在那,果决地吩咐下去。
“他爹,去请稳婆和大夫!二成,你去烧热水,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娘来守着莺莺!”
刘二成正要起身,胡莺莺抓紧他的手,泪眼盈盈:“不要走......”
他哪里还走得动,还好豆子也起来了,赶紧地帮着去烧热水。
夏氏心想胡莺莺是初产,定然要疼上至少一夜才能生下来,她这会子赶紧去把人参汤给炖上好了。
那边刘德忠跑的极快,不过小半个时辰便把稳婆跟大夫请来了。
刘二成给夏氏打下手,一会端水一会拿毛巾,瞧见稳婆来了夏氏赶紧过去先把银子塞了:“我这儿媳怕疼,可千万仔细着些!”
那大夫在后头跟着,心里倒是纳闷,这户人家一个丫鬟都没,瞧着也不气派,怎的儿媳妇生个孩子这么大动干戈?
稳婆拿了银子自然办事积极,可她才进去还没站稳呢就惊叫一声:“呀!生了!怎么这么快!”
胡莺莺也觉得震惊,她方才只觉得疼的都喊不出来了,一股子想要下坠的感觉,便憋住气往下一使劲儿,可谁知道竟然生了!
她下意识地觉得她生孩子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
稳婆利落地拎起来孩子脐带剪断清洗一番,笑眯眯的:“是个千金!”
夏氏喜欢的很,赶紧接过来:“我瞧瞧,这模样儿跟她娘很是像,双眼皮尖下巴!哎哟我的乖孙女!奶奶可算盼到你了!”
胡莺莺躺在那里,往外看了看,习俗生孩子男人不能瞧,但她还是好希望刘二成能在自己身边。
这会儿刘二成在外头徘徊,手都在无意识地抖,他向来不是个容易紧张的人,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会子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夏氏看了眼胡莺莺,似乎有所感应,赶紧地把孩子放到,给胡莺莺清洗一番,把稳婆送出去,让刘二成进去了。
刘二成心急如焚,进去瞧见胡莺莺似乎还挺精神的,这才放松下来。
“莺莺,疼的厉害吗?”
胡莺莺是真的觉得好神奇:“这会子觉得似乎也没那么疼......我好好的,你不要担心了。你瞧瞧咱们的女儿,好不好看?你给起个名字?”
刘二成这才去看襁褓里的小孩,这会儿在睡觉,小小的一团瞧着真是可爱,他伸出手很轻地碰了下。
“叫刘宜安吧,你觉得如何?”
这名字大大方方,规规矩矩,胡莺莺也没意见。
外头稳婆一边吃茶一边感叹:“这生孩子每个女人的反应都不一样,可你这儿媳也太幸运了,生个孩子这般容易,瞧着根本没吃苦呀!”
夏氏连连点头,心里也庆幸的很,莺莺不吃苦,全家都幸福!
稳婆与大夫都被送走,这一日晚上原本夏氏是让刘二成去跟他爹睡的,她打算跟胡莺莺睡一起,方便照顾莺莺与孩子。
可刘二成站那里不走。
“娘,我没几日便要走了,让我也照顾糕糕两日吧。”
夏氏犹豫了:“你如何会照顾这么小的孩子”
想当初她生几个孩子的时候刘德忠那厮可一点没管过,夜里孩子哭人家都跟听不到似的。
在带孩子这方面,夏氏可从未听说过哪个男人参与过的。
“儿子,你心疼你媳妇我知道,但你放心,娘会照顾好莺莺的。”
可惜刘二成依旧不听劝,非要打了个地铺在旁边守着,夜里糕糕醒了他也立即就起身,帮着胡莺莺倒水,给糕糕换新的尿布。
他原本就是很仔细的人,不过是瞧见了夏氏换了两次便学会了,练习了几次便十分熟稔了。
瞧着刘二成换尿布,抱孩子,拍嗝都十分熟练的样子,胡莺莺心中是说不出的熨贴。
莫说是如今,就是在发展到几千年后,也有大把的男人不肯带孩子,他们的黄金名言便是“我不会”“我真听不到孩子哭”。
可刘二成却说“我不会的可以学”“我是孩子爹这是我该做的”。
夏氏都忍不住了:“想不到你爹那个糊涂蛋还能生出你这样的好男人!”
胡莺莺捂嘴笑:“那说明相公是继承了娘的好性子。”
这话很受用,夏氏立即笑了。
糕糕乖得很,吃了睡睡了吃,照顾起来倒是也省心。
胡莺莺身子恢复的也很快,第二日便能下床随意走动了。
夏氏炖了母鸡汤,家里囤了好些子鸡蛋蔬菜猪肉等物,饮食格外仔细,她干活麻利,家里丝毫没有因为多了个孩子而带来麻烦。
这把刘二成也没有再耽搁的理由了,糕糕出生第三日便动身去赴试了。
临走之前胡莺莺把豆子叫到一旁嘱咐了好些句话才让他们走。
刘二成万分不舍,还是得赶紧上路。
糕糕着实可爱,张氏都忍不住隔一两日就趁着休息的空当来瞧外孙女,嘴里碎碎念:“同你小时候一样,还那么小就是双眼皮,眼睛大大的,这皮肤这时候发红,将来准是同你一样白!”
夏氏也笑:“就是!咱们糕糕将来肯定是个大美人儿!”
胡莺莺伸出一根手指,糕糕握住,发出嫩嫩的声音:“啊喔。”
太可爱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呢?怎么看都看不够!
胡莺莺摸摸她的小脑袋,忽然瞧见糕糕右脸颊靠近耳朵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块红色的痕迹,那痕迹有些像一朵小桃花,但这地方前几日都很光滑的,怎么忽然出现了这么个东西?
她赶紧把夏氏与张氏叫来,两人也都觉得奇怪,最后彼此安慰那或许只是压到了,再长长就会好的。
起初胡莺莺也觉得这小脸蛋上长了个胎记一样的东西不大好,胡莺莺翻来覆去地看,却渐渐释怀了。
这就算是个胎记,也不难看,一朵桃花一样的胎记,反倒很是别致呢!他们糕糕肯定是个特别漂亮的小姑娘!
胡莺莺疼爱糕糕,加上她原本就是很勤快的人,糕糕很听话,她自己身子恢复的也好,因此还没出月子便能独自把糕糕照顾的很好了。
家里不能缺银子,出了月子,夏氏与刘德忠每日便还是出去卖麻辣烫。
满月酒办的简单,毕竟他们在县城也没有多少亲戚,至于其他人平日虽也走动,但真要拿人家的份子钱,夏氏也是不愿意的。
徐老师与徐师娘也来了,因为徐老师待刘二成有知遇之恩,胡莺莺对他两口子便格外客气。
徐师娘还给糕糕送了一只银镯子,亲自抱着糕糕逗了好一会。
满月酒过后,张氏又去买了几条鲫鱼送来,夏氏便炖成奶白的鱼汤给胡莺莺喝,那鲫鱼汤下奶极好,糕糕上的白白胖胖的,瞧着真是喜人,就是那胎记也显得尤其可爱。
可这几日胡莺莺却觉得夏氏似乎不是很高兴,虽然没在胡莺莺跟前表现出来,可独自一个人的时候那眉头皱的厉害。
“娘,您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夏氏赶紧说道:“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担心二成,你莫要多想了!”
胡莺莺不信,刘二成的沉稳有一部分就是来自于夏氏,若非出了什么事情,夏氏不会这般皱眉。
她暗暗观察起来,就瞧见家里卖麻辣烫得生意似乎不大好了,夏氏每晚都会拉许多剩菜回来。
这便罢了,从前趋之若鹜找她买香料的人跟消失了似的,林氏解释说是大家可能是用腻了便都不想买了。
这个解释太苍白了,胡莺莺不信。
她与林氏关系不错,也看得出来林氏没有说实话。
“我知道的,我家里的事情......唉!算了!她们不买便不买吧,只能怪我自己倒霉。”
林氏慌了,怔了一下赶紧说道:“莺莺!她们那是蠢!我瞧着糕糕这胎记好看的很呢!你别信她们的!”
胡莺莺心里一跳,依然含糊下去:“可是...大家都那样说......”
林氏气愤地说道:“不知道是哪个嘴上长疮的人说糕糕的胎记是不祥之兆!甚至有人说谁沾了刘家的人就也跟着倒霉!害的你家生意一落千丈!我倒是觉得胎记就是胎记!有什么不祥的?都是些小人胡诌罢了!”
胡莺莺心里一冷:“还有什么?你只管都告诉我。”
林氏慌忙捂嘴:“你...你不知道啊?”
原本夏氏嘱咐她千万不可告诉胡莺莺的,没想到这下却都露馅了!
胡莺莺清澈的眼睛盯着她,林氏只得全盘托出:“外头的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糕糕出生的时辰不好,谁碰了克谁,面上那胎记就是传说中的煞花,会...克全家。”
胡莺莺攥紧拳头,她的糕糕那么可爱,怎么在旁人那里就这般不堪了?
林氏连忙安慰她:“我可从未这般觉得,糕糕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孩子!莺莺,你千万不能信那些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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