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皇子相争,京城人心不稳,其实谁都有自己的赌注,不少人家巴不得把自己的姑娘送过去,这样说不准将来就能带着一大家子飞黄腾达了呢!
胡莺莺可不想,莫说诸位之争太过残忍,就是糕糕真能成为太子正妃,将来贵为皇后,那又真的能幸福?
糕糕这么个闲散的性子,斗得过谁呐?
这样想着,胡莺莺心里就着急了,她是希望肖正言可以早些来提亲得,但肖正言孤家寡人一个,也没个长辈,她自然不好沟通。
还好,肖正言自己个儿也有主意,胡莺莺派人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肖正言也在准备提亲的事儿了,只是囊中羞涩,还有些拘谨。
胡莺莺思虑一番,着人喊了肖正言来。
其实肖正言早就知道,糕糕的母亲是位非常善良的女人。
年轻漂亮,但却丝毫不张狂,总是温温柔柔的。
数年前自己被胡莺莺搭救之时,肖正言就觉得她很好很好。
“拜见刘夫人。”肖正言拱手。
胡莺莺轻笑,抬手让他坐:“我今日找你来,不是为了那些虚的,我也实话与你说了,你跟糕糕的事情我是非常支持的。”
肖正言眼睛亮亮的,心中一热:“多谢刘夫人,正言定当......”
胡莺莺打断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些话你刘伯父不知道对我说过多少回了,如今他也算是做到了。其实你比他年轻的时候还更难些,他有父母疼爱,我嫁给他之后也能照顾些他,你如今孤家寡人,也中了举人,实属不易。正言,我知道你想要来向糕糕提亲,有些地方顾及不得,怕糕糕失了面子,这样吧,这些银子我来出。”
肖正言一愣,自古以来男婚女嫁,男方都是要出彩礼的,哪里有女方替男方出彩礼的?
他想了想:“您的意思要我入赘?”
入赘这个词实在不好听,一个男人入赘了,传出去不知道外人该怎么看。
胡莺莺可没这样想,但她没说话,肖正言略微想了想答道:“若是糕糕希望这样,正言可以考虑。”
他原本就不配娶糕糕为妻,若是想在一起,抛弃那些外在的我名声又如何呢?
见肖正言如此,胡莺莺赞许抵点头:“你不愧是我看上的女婿。我岂会容许旁人看轻你?不需要你入赘,你与糕糕成亲之后便是新的家庭,当然那也是两三年之后了,如今你们且先订婚,一应需要的东西我都着人办好给你送去,回头你再拿来。”
肖正言感激涕零,知道这是胡莺莺在照顾他的体面,跪下便要磕头。
胡莺莺拦住他:“如今磕头还太早了,你是个好孩子,心里都懂得。”
她嫣然一笑,带了些慈爱,肖正言立即道:“正言一定拿命待糕糕好!”
没等其他人上刘家的门,肖正言就去了。
他自己原本就准备了些东西,加上胡莺莺暗地里给他安排的,排场不小。
糕糕欢天喜地,胡莺莺与刘二成也是高兴的。
只是夏氏与刘德忠上了年纪,终究觉得这事儿冲动了,毕竟按照刘家如今地位,糕糕完全可以嫁更好的人家。
定亲一办完,这事儿也就没什么大的变化了,两人见面也更方便了许多。
糕糕心情好,日日都带着笑。
反观梦姐儿,嫁了宣平侯府的遗孤,那人待她也不错,可梦姐儿过去了却挑挑拣拣,总觉得对付家世不够优渥。
胡莺莺作为舅母,也只能尽力劝着点。
这一日肖正言又来了,送了些在街上买的莲蓬。
“这都是新鲜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趁着新鲜吃着也好。”
糕糕喜欢的很:“正言哥哥你要忙着参加会试,就不必日日想着我了,来来回回地耽误了读书的时间。”
肖正言揉揉她脑袋:“不耽误,你正言哥哥聪明着呢。”
他说着带给糕糕一只锦囊,糕糕会心一笑赶紧塞到袖子里。
这是属于他们两个的小秘密,不能相见的日子里便互相写些情诗留着给对方。
肖正言没逗留多久便走了,糕糕拿着莲蓬回去,恰好梦姐儿与娇娇今日都在。
如今他们大了,碍于脸面也时常聚在一起,说些小话。
梦姐儿与娇娇互相吐苦水,梦姐儿说起来自己夫婿如何不中用,只知道练武,娇娇便提起来沈家人如何刻薄,家风残暴,姐妹之间斗得厉害,两人都觉得自己可怜极了。
糕糕坐一旁吃莲子,但觉清香可口。
梦姐儿撇嘴:“糕糕,我若是有你的身份,必然看不上这一把莲子,你说说你,怎的这般傻?那么多好男儿你不选,非得选了肖正言啊?”
“他便是我眼中瞧得见的最好的男儿。”糕糕也不生气,笑嘻嘻答道。
梦姐儿撇嘴:“你就是被舅舅宠得太过了!等你真的成亲了就知道厉害了!”
娇娇也觉得可惜,沈家近来也在给她选夫家,但凡好一点的人家都被家里其他姐妹抢走了,哪里轮得到她?
她就在想,若是自己像糕糕一样,是二叔二婶唯一的女儿,也不至于如此了。
两个姑娘一致觉得糕糕是在浪费自己的身份。
糕糕吃了莲子拍拍手:“嫁人何必非要看门第呢?我爹娘两情相悦,如今过得不也很好?”
梦姐儿无奈:“舅舅与舅母的例子,一百个村子里又能挑拣出来几个呢?糕糕,你还是太单纯!”
糕糕没再争辩,倒是安慰她:“你夫君是个很不错的,如今虽然瞧着不大好,但听我爹说他将来肯定很不错。”
梦姐儿压根不认同,越想越气:“不过都是些排场话!他若真有能耐,还用等以后么?!”
这话实在是不好听,见她情绪激烈,糕糕也没再理会,只是私下跟她娘提起来说梦姐儿很不满意自己的亲事。
胡莺莺觉得这人野心也实在是太大了些,便道:“做人不能光看表面,梦姐儿也实在太蠢了些,咱们能帮她的只有这么多,她若是还不满足,也便没有其他法子了。”
糕糕点头:“娘您真好,与其他人一点都不同!”
她自小就喜欢她娘这种不看重门第与财富得精神,胡莺莺摸摸她脑袋:“糕糕将来也不能那般世俗。”
可谁知道,梦姐儿的亲事远比其他人料想的还要糟糕。
人家宣平侯府待她已经很是不错了,可梦姐儿却不知收敛,仗着自己舅舅刘大人的面子,在宣平侯府吆三喝四的不说,还被人抓住与人私通。
宣平侯府虽然清贫,但气节仍在,小侯爷扶着年迈的祖母,押着梦姐儿去了刘府。
胡莺莺真是又惊又怒,刘二成也觉得颜面尽失,他自己的侄女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夏氏气的差点背过气去,指着梦姐儿大骂:“当初你舅舅就不想管你,觉得你就不是个能正经过日子的,是我舔着老脸求你舅母给你周全,你竟然如此不要脸!”
梦姐儿干脆撕破脸皮了:“姥姥何必这样!您说是为了我好,实则把外孙女往火坑里推!宣平侯府空有一个壳子,吃食都可怜的很,我嫁过去还没有刘家的大丫鬟吃的好呢!”
宣平侯府的小侯爷双目赤红:“既然你嫌弃我宣平侯府,直言便可,我们和离!何必如此,没得丢了两家人的脸面!”
宣平侯府得老太太也是满面怒气,强行镇定下来,缓缓说道:“事已至此,咱们必须得解决了。当然,此事也不能全怪刘夫人,当初这亲事也是我答应了的。”
胡莺莺真是臊得脸都红了,只得赔礼道歉,最终梦姐儿与宣平侯府和离,此事才算了结。
京城不少人把这事儿当笑话,都说是刘大人欺压宣平侯府,把自己妹妹的女儿嫁过去,竟然给小侯爷戴了绿帽子,这不是活生生打脸吗?
欺负人家门庭凋敝,想必会有报应!
胡莺莺心里也一直愧疚得不行,更是梦见了宣平侯府的老太太没几日去世了,小侯爷对刘家恨之入骨,中了武状元之后坑害了刘二成好几次。
她醒来之后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心想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