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蔡建,胡莺莺等人便要启程继续,可蔡建却喊住了他们,他从床上爬下来,艰难地跪下,磕头说道:“刘大人,刘夫人,救命之恩,小的无以为报,西北天气变化多端,这会子天气炎热,您二位注意切勿上火,此外,小的祝您二位一帆风顺,万事大吉。”
胡莺莺与刘二成也点点头:“你照顾好自己。”
说完,一行人便走了,翁帆赶紧跟上去:“大人,夫人,再往前走,风沙会小一些,但天气会转凉,您二位记得随时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他贴心地递上一壶水:“小的方才嘱咐人烧的。”
刘二成接过来,点头说道:“翁侍卫,一路以来你也辛苦了,等到了西北也要好生歇息。”
翁帆一笑,赶紧退下。
胡莺莺扶着刘二成的手上了马车,刚一坐下,就盯着他手里的水壶瞧。
“你在看什么?”他觉得胡莺莺目光异样。
“蔡建的话你可觉得哪里不对?”
刘二成回想了一番:“他说,天气炎热,小心勿要上火,祝我们一帆风顺,万事大吉。”
胡莺莺点头,两人对望一眼,疑虑丛生。
刘二成摇头:“翁帆乃皇上的替身一等一侍卫,此番我们去西北,皇上也是很不舍地才放他来护送我们,应当不会有问题,否则这么多年来,他不会那么忠心于皇上。另外,他对孙大人尤其厌恶,时常而言相对,皇上倒是因此斥责了他几次。”
可胡莺莺却依旧觉得怀疑:“越是这样,越是可疑。翁帆一路上对我们照顾有加,贴心程度甚至不亚于女人,我就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的职责是送我们去西北,但却完全不像是一个单纯的护卫。”
听她说完,刘二成倒是也有所怀疑了,但终究没有证据,此事只得暂且放下。
那壶热水,他们两个没动,豆哥儿非要喝,便喝了一碗,竟然没多大会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胡莺莺摸摸豆哥儿的脑袋,心里有些奇怪,刘二成说道:“这孩子在家时就贪睡,这几日总是睡得多。”
旁边景瑜却说道:“哥哥每次下车休息,都与翁护卫说话,练习拳脚,每次回来都很困的。”
胡莺莺心里咯噔一下,决定往后让豆哥儿莫要再去跟翁帆走得太近了。
看着豆哥儿与景瑜,胡莺莺就难免想到了糕糕。
原本从小疼到大的女孩儿,却没想到会有一日,越来越远,直到音信全无。
不知道糕糕这些日子怎么样了?会不会哭?
胡莺莺心里一酸,眼泪也快掉了,但怕旁人瞧见,赶紧把脑袋别开,假装去看外头的风景。
还好,刘二成知道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等我们到驿站之后,就托人送信回去报个平安。”
他们在担心糕糕,糕糕当然也在担心他们。
这些日子,糕糕虽然有皇上宠爱,但终究失落的很,时常发呆,宫女都要喊上好几遍,她才回过神来。
皇上愈发地心疼,白日里忙着政事,晚上便忍着困意去哄她高兴,只是,糕糕倒是比先前成熟了许多。
她轻声说:“皇上您睡吧,您白日里有精力处理政事,朝廷安定了,臣妾才能早些见到爹娘。”
这话让皇上心里难受,他搂着她:“糕糕,朕答应你,一定会把他们接回来。”
糕糕努力在撑着,她开始学习处理宫务,每日去太后那里请安,太后对她不算特别热络,但该有的规矩都是有的。
只是这一日,太后还是与糕糕起了冲突,她提到西北,便说道刘家肯去西北也算是出了力,若是真的能因此大胜仗,往后就给糕糕的爹封个西北侯,刘家一辈子镇守西北便是。
糕糕一时不慎,就打翻了桌上的茶,赶紧起来认错,太后也还是冷了脸色。
“皇后不守规矩,就在外头的杏花树下站上一刻钟吧。”
其实也就一刻钟,今日虽然是阴天,但也不算冷,可糕糕忧思过度,回去便有些头疼,到了晚上就起热了。
皇上急的要命,放言糕糕哪里都不再去,也不许任何人来打扰糕糕。
太后听到这话,也是愤怒了起来,甚至直接杀到了皇上的勤政殿,可谁知道皇上人在宝坤宫,太后又辗转宝坤宫,皇上只冷冷地说:“母后若是看不惯她,便是看不惯朕,不如把她连朕一起废黜了吧!这般国丈也没必要举家去往西北了!”
太后被气得站都站不稳,回去大病了一场。
糕糕的病倒是两三日便好了,皇上安慰她:“朕知道你思念家人,便着人快马加鞭,在每一处驿站都送了信件,不论他们到了哪个驿站,都能收到,他们安心,你也就安心了。”
这下子,糕糕扑到怀里,没忍住就哭了:“臣妾多谢皇上。”
皇上低声亲亲她额头:“糕糕,我叫乾煜。”
半晌,糕糕才红着脸,低声喊:“乾煜。”
皇上会心一笑,把她搂进了怀里。
因为皇上着人快马加鞭,那速度是比胡莺莺他们要快上许多的,等胡莺莺他们到了其中一个驿站,便立即就收到了糕糕的一封密信,里头说她在宫中一切都安好,信的末尾还提及夏氏的腿是不是还会疼。
夏氏的腿疼不大对外人说,连胡莺莺都不知道呢,见孙女这么一问,夏氏都哭了:“糕糕竟然还记挂着我的腿。”
既然如此,那这信便是真的了,一家子都放心起来。
胡莺莺站起来,瞧着大家都疲惫不堪,关切地说道:“咱们在驿站也就只能休息一日,我去看着能不能做些热汤大家吃吃。”
她才打开门,就瞧见翁帆带人来了,着急忙慌地说:“大人!夫人!来信了来信了!”
胡莺莺一怔:“什么信?”
翁帆抹一把脸上的汗:“宫里头来信,说是……皇后得了重病,只怕没有多少时日了!”
夏氏一急,扶着桌子站起来,茶碗哐啷一声掉了下去,砸了个粉碎:“怎么会!”
翁帆着急地看着刘二成:“大人,咱们还继续往前走吗?”
景瑜跟豆哥儿差点就哭了:“姐姐真的得了重病吗?什么重病?”
只有刘二成跟胡莺莺还算冷静,半晌,胡莺莺闻到:“什么急症?她好端端地才入宫没多久,怎么会得重症?”
翁帆差点也哭了:“说是,说是皇后与太后起了冲突,太后罚了皇后,不慎染上了咳疾,一不小心就成了肺痨,病得太重,已经没多少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