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街距离校区约一公里,需要经过一个红绿灯路口,在等红路灯之际,乔一晨见林冬阳脑袋耷拉着,便伸手轻拖着他的脑袋让他重新坐好,免得低头久了脖子疼。
而后排靠着座椅睡的正香的李伟随着车子启动,也坐不稳的滑靠在朱文博的肩膀上,朱文博目不斜视的推了推眼镜,啪的一巴掌,粗鲁的把那碍事又沉重的脑袋拍开。
这就是有人爱和没人爱的区别,明明同个动作,相比之下简直是云泥之别,一个是清风细雨,一个是狂风暴雨。
车子靠六号宿舍楼停下,朱文博坐在后排最外面,待车子停稳后才打开车门拉着李伟的胳膊跟拖尸体一样拖出来,本来他是四人中最矮小的一位,此刻却命苦的窄肩扛重任。
他喊了几声胖子,奈何韩胖子跟死猪般一动都不动,嘴巴大张竟然开始扯呼。
朱文博:“......”他都不好意思看乔一晨了,看看人家挺拔的身姿、沉稳的气质,再看看室友俩一个挺尸一个扯呼,初次近距离接触就把脸都丢没了。
林冬阳不算其中,毕竟人家是小两口。
而乔一晨的注意力完全没在他们身上,他去过一次林冬阳的寝室,自然是知道几楼几号,他把林冬阳抱出来后便径直的往楼上走去,把另外三位忽略的彻底。
朱文博心里那叫一个苦!看着死猪般的韩胖子简直欲哭无泪,但扛一个醉酒的李伟就已经很吃力了,而且醉酒的李伟全身重量都会依附在他身上,再来一个韩胖子恐怕自己会被压成柿饼。最后无可奈何只能拖着李伟吭哧吭哧的一步步爬楼梯,打算安置好李伟后再想办法叫醒韩胖子。
就是叫醒,他是真的扛不住那近两百斤的体重,哪怕上拳脚泼冷水也得把韩胖子叫醒喽,让他自己滚上去。
乔一晨在403室前停下,然后往身后的楼梯口看去,发现他们竟然还没跟上来后便耐心的等片刻。怀里的人咛哼一声动了动,乔一晨以为他醒了便把他放下来。
他一只手搂着林冬阳的腰固定他摇晃不稳的身体,见这么久那三人还没上来,于是他伸出另只手摸向林冬阳裤兜找钥匙,右边没有就绕到左边摸索。
怀里的人扭了下腰躲避乱摸的手,含糊不清的咛哼道:“别乱摸,痒。”
林冬阳半磕着眸子,仿佛在与乔一晨对视,可那涣散的目光根本定格不了清晰的画面。
乔一晨听他喊痒果然停下手,但眼神却愈发加深,两人离得极近,呼吸都弥漫着撩人的酒气,那嘴角小小的伤口徒增了几分意乱.情迷。
他下午可是刚尝过这味道,而且现在不省人事的林冬阳与下午面红耳赤的林冬阳完全不同,现在的他就只能依附在自己怀里,离了搀扶便如软了骨头的小动物般。
他虽然很想压下去,但顾虑身后还有三个人可能随时会上来,便弃了这个难忍的念头。
啪的一声轻响,乔一晨的脸被一双手捧住,林冬阳半睁着不聚焦的眸子很认真的打量起乔一晨的脸,爪子不老实的摸摸他高挺的鼻梁又开始描绘着他的下巴,傻里傻气的梦呓着:“你真好看。”
乔一晨见他如此便引诱着说:“那你喜欢吗。”
没有自主意识的林冬阳吐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喜欢。”
乔一晨听到想听的答案,满意的笑了:“你喜欢就好。”
本想再借此机会问出点什么东西,结果他刚要张口时,林冬阳突然踮起脚亲了他一下。
林冬阳醉酒要么睡的天昏地暗雷打不动,要么就胆大妄为!把清醒时不敢说的不敢做的借着酒劲一股脑做出来,所谓的酒壮怂人胆就是指他了。
乔一晨固定着他腰的手猛地收紧,把怀中骨头都醉了的人儿锁在自己胸膛。他不是一个样貌堂堂的正人君子,更何况他本就忍着那点蠢蠢欲动,绝对没有推开之理。
感情也是沾了酒精的,一碰即醉。
当朱文博费尽千辛万苦踏上最后一阶楼梯时,正好看到这闪瞎狗眼的一幕,他脚下立马转了个弯,拖着李伟又匆匆下了楼梯去,走时比来时还快,嘴里不停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丧心病狂啊!楼道上竟然干这种要狗命的事,他好不容易才爬上四楼的!结果好死不死的看到不该看的,溜了溜了。
下到楼梯拐口处,朱文博就看到韩胖子如爬行动物般正在四肢并用一阶一阶往上爬,动作还不慢,仿佛他天生四肢就该这么用,接着直接越过朱文博往四楼爬去。
朱文博开口吆喝:“胖子!回来!回来啊!”
可韩胖子五识关闭,任凭朱文博怎么喊都听不见,朱文博跺脚唉声叹气,无可奈何又架着李伟拐头回去。
他低头看地,全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掏出钥匙打开房门,门口原本正腻歪的两人恢复一本正经,单从乔一晨脸上根本看不出丝毫破绽,要不是朱文博自己亲眼所见,都不敢信他这张仿佛生不出任何表情的脸还能那么深情的吻着别人。
朱文博把李伟扔到床上,卸了沉重包袱的他深呼吸几口气。
韩胖子简直是走哪躺哪,在朱文博开门之际,他又脸贴着墙闭着眼睡着了。
发生刚才那件事,乔一晨却没有丁点不自在,他知道林冬阳睡上铺,但他并没有如朱文博一般直接把人扔在床上不管了,他担心林冬阳半夜会被酒精烧的难受,会口渴想喝水,会踢被子着凉。
“咚”的一声,韩胖子刚想往床上躺却眼花看错了地方,直接擦着床边滚到地面上,可能摔的疼了,他哼哼唧唧爬起来拍了拍身上又往床上爬去。
这一幕让乔一晨更担心了,他担心林冬阳会从上铺掉下来......
上铺有床栏围着,虽然他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但还是放心不下,于是他皱眉思索片刻,毅然决然的抱着林冬阳往宿舍外走去。
朱文博见乔一晨往屋外走,不解的问:“你们干嘛去?”
乔一晨:“我不放心。”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徒留朱文博一个人风中凌乱。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心里默哀:干柴烈火,酒精助兴,阳子还能完璧归赵吗?!
车子驶进星光路的僻静小区,乔一晨甩了甩有些发酸的胳膊,再一次准备抱着林冬阳上电梯。
别看林冬阳人瘦,但身高骨架在那摆着,体重自然也轻不到哪里去。乔一晨从去找人开始直到现在带回自己的房间,一路都没让林冬阳走半步,他是舒服了,可乔一晨胳膊却酸的不行,仿佛一直举着百斤多的杠铃,饶是他有练过也吃不消。
白天李婶刚把房间里里外外打扫一遍,此刻茶几上沙发上一点积灰都没有,乔一晨先把林冬阳放躺在沙发上,自己则到卫生间把毛巾浸湿,再出来为他擦脸,把男朋友该做的事尽责尽力做到最好。
凉凉的湿毛巾触碰到被酒精烧的发烫的脸,林冬阳立马就抱住哼哼唧唧不愿撒手,让湿毛巾闷在脸上降温。乔一晨笑笑也没挣开,把毛巾贴在他的侧脸。
“我想喝水。”林冬阳闭着眼睛喃喃出声,嗓子有一丝沙哑。
“好。”虽然知道说不说都无所谓,林冬阳也听不进去,但乔一晨还是张口答应了一声。
他想起身去厨房倒水,可手臂却还被紧紧搂着,他轻声说:“松开,我去给你倒水。”
“我不……”林冬阳把脸往乔一晨手心蹭了蹭,实则是为了换个角度感受毛巾的凉意。
乔一晨坏心眼的把毛巾扔开,这下没了隔挡物,掌心的温热直接触碰到林冬阳滚烫的脸上。
他饶有兴致的捏了捏林冬阳的脸,像哄小孩子一样说道:“再不松开,就不给你倒水了。”
被捏脸的林冬阳十分不爽的皱着眉头,报复性的抓住乔一晨的手就咬。
醉酒之人下口没个轻重,这一口愣是把乔一晨咬的倒吸一口冷气,疼的他也顾不上什么温柔,用力捏着下巴迫使他松口,这才解救出自己的手指。
食指上一圈深深的牙印,特别是林冬阳还有两颗尖尖的虎牙,愣是差点扎破皮咬出血来。
“你真下的去口!”乔一晨甩着手死死盯着做坏事的林冬阳,最后愣是气不过,一只手捏着脸一只手就伸进嘴里去掰他的虎牙。
林冬阳“嗷”了一声。
“让你再咬。”小惩之后便松开,他也没舍得真的下重手。
林冬阳气鼓鼓的翻了个身面朝里躺着。
乔一晨闹也闹够了,这才起身走进厨房。厨房里还是老样子,比脸都干净,他也就休息天会往这里跑,根本不需要置备食材。
他清洗下水壶烧了开水,然后倒出一杯端到客厅茶几上。
酒精散发,林冬阳感觉浑身都很燥热,特别是嗓子干渴到沙哑很想喝水,他扯起身上的衣服就要脱。
乔一晨按住他的手,说:“会感冒的。”
林冬阳停下动作,转过身迷茫的看着他,半晌不确定的念出一个名字:“乔一晨。”
“在。”
“我渴。”
乔一晨看了眼茶几上还冒着热气的白开水,又看了眼醉醺醺的他,勾起嘴角说:“那你可以先尝尝我。”
只见乔一晨弯腰凑近,林冬阳昏沉的脑袋做不出及时的反应,便任由他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