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花香不香君怀芝不清楚,他只清楚自己似乎上了艘贼船。
看着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关系好到能勾肩搭背的两人。
“……”
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少年僵着身体一脸深沉。
时间来到不久前。
深夜,阮卿双手背于脑后躺在床上,盯着头顶帘布的花纹发呆。没一会,眼睛便酸涩起来,她才有一搭没一搭打起哈欠,泪水顺着眼角滚入秀发,明明疲惫至极,可她却没有半丝睡意。
一想到接下来几天内既要完美解决宁府问题,又要保下老朋友,某人就觉得头痛起来。
将人摘出去不难,难得是让个被摘出去的人心甘情愿。
谁的右护法谁了解,表面是菟丝花的娇软可人,内里却是一朵吃人不吐骨头的霸王花,被盯上,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执拗又偏执,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对方明摆着一心让宁家陪葬,能听劝收敛才是不可思议。
而且,有些东西外人是没有资格评论的。想起前世偶然得知的零散过往,阮卿叹了口气,颇为心烦一把撩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披上外衣,径直向窗边走去。
微风拂面,树影斑驳,枝叶婆娑,在一室朦胧的银灰色月光中,沙沙作响,略微抬头,就是满目星光,在周围的漆黑寂静中,极为不同。
整座宁府除了偶尔响起几声蝉鸣,再无丝毫响动,似乎从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开始,这里便陷入沉寂,被浓郁的死亡气息笼罩,府内的绝大多数人,都静静待在门窗被钉死的房间中,双目无神,静静等待着未知命运的到来,他们谁也逃不了,也逃不出去。
不知道,下一个死的又是谁。
即使些看起来很温柔善良,跟本地高高在上一点都不同的,据说是天元宗来的几位仙长私下询问,下人也不敢多言,祸不及家人,有些后果,只要他们自己来承担就可以了,想起个人眼底的阴冷与无声威胁,谁都不敢在轻举妄动。
但也因此,阮卿如猫一般,悄无声息穿梭在黑暗里,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也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她看着脚下没有被触碰到的阵法,眸里满是狡黠。
她成功在师兄师姐被惊醒前,扣响了应长生和君怀芝两人的窗,仅是三言两语,出府的人便由一人变为三人。
前者如预料中一般积极,光是出府的字眼,就足以让对方瞬间眼睛发亮,欢呼阵阵。后者看似难搞,但对于胜负总有一种莫名的执念,在少女答应回来和他比试后,便也松口答应。
更何况,“你难道不想找出宁府的真相吗?”
“你知道?”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的宁安宁家主,来来回回总共有四位夫人呢,很惊讶对不对?毕竟师兄他们知道的可是只有三位。”
“这被抹去的一位,君师弟,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
!!!!!
似是看出少年眼底的惊讶,阮卿唇角的笑意愈深,也愈发琢磨不透。
她穿着白色莲纹织锦长袍,袖口的金线和手中镶着一层金边的折扇相得益彰,精致漂亮的下巴微微抬起,瞳孔深处是如同传说中会蛊惑人心的妖孽一般,将人心神都要摄了去。
短暂的沉默后
她如愿以偿听到了回答,“我去。”
就这样,君怀芝被骗出了大门,不仅违背师兄命令,在违反宗规的边缘跃跃欲试,还站在烟花之地门口,无处可去。
他脚底像灌了铅,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笑得一脸荡漾,一口一个小美人唤得亲昵,心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的某位翩翩“公子”,僵硬开口,“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不然呢?”
“可是……”
“没有可是啦,我的好师兄,人家姑娘都叫半天了,我们再在门口这样杵着,才是真的引人注目。”同行的另一人率先开口,长臂一挥,直接搂住对方,笑嘻嘻开口,看起来有几分迫不及待之意,脸上的兴奋更是肉眼可见。
君怀芝:“……”
“你们都来过这种地方?”他看着面前两人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迹象,终于失了所有的沉稳与震惊,抬高声音,不可置信愕然道。
应长生也就算了,平日里就不正经,对这种地方感兴趣也不奇怪,但阮卿······少年颇受打击后退几步,他无法想象自己从拜师后便视作对手和榜样的存在,居然会像个浪荡子弟一样,左拥右抱,没半点形象。
虽说他不是种古板迂腐,要求他人刻板守礼之人,但这会发生的事明显比之前手帕的事件还要对君怀芝这个纯情少年打击大。
在外漂泊许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离青楼这么近,而且,你不是土生土长的宗内弟子吗,怎么对这种事情这么熟练啊!!!!人都快跟老鸨贴上了。
君怀芝看着其他人游刃有余的模样,不禁陷入自我怀疑,是他落伍了吗?
被怀疑是常客的两人:嗯?
阮卿感受到对方的古怪目光,不自在轻咳了几下,这不是孰能生巧吗?她上辈子逃命的时候,可是经常躲在这些地方,后来当了魔尊,心烦时也会溜出来这点乐子,看美人总比对着魔界堆吵来吵去的下属讨喜的多。
她一边与老鸨打着太急,一边不动声色向二楼望去。
而且,她以人格担保,这次来这里是真的为了正事,是有计划在身,才不是,咳,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哪怕里面的酒再好喝,小美人再温柔,她都不会多停留一下,绝不。
至于应长生相较于其他两人心底的弯弯绕绕,则纯粹许多,他是真的好奇,以往维护世界大多都是现代,偶尔有古代的,还都在皇宫,身份特殊,出都出不去,对这种在影视中才能看到的地方,早就心生好奇。
现在来了修□□,居然还能将机会摆在眼前,傻子才不去呢,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的少年嘿嘿笑了起来,他搂着紧张的同伴,手在胸膛前大力拍了拍,“师兄莫慌,小场面,今天师弟请客。”
“我们今天去也只喝酒,看歌舞,都是正经事,正经事?”
君怀芝:“……”不好意思,想在这里喝酒看歌舞已经很出格了。
他敏锐抓住了对方话语中的漏洞,沉沉道,“你还干过不正经的?”
“我……”正滔滔不绝显示自己的少年突然语塞,两人大眼瞪小眼起来。
最后还是阮卿嗤笑一声,将满满一袋灵石递给老鸨,虽然没有银钱,但在有修士生活的地方,灵石永比零钱珍贵许多,对于烟花女子更甚,虽然无法修炼,但说不准就是保命的手段。
老鸨打开掂了掂,瞬间笑成了一朵花。这小公子不仅人长得好看,出手也大方,看看数量与成色,包她这的姑娘几月都够了。
估计是哪个大家族的小少爷带着朋友出来寻乐子,她看着对方身后还在拉扯的另两人,心领神会笑了笑,便将阮卿他们带到一个雅间。
雅间内,他们可以透过窗子清楚看到一楼大堂,但下方却由于视线的阻隔绝对看不到他们。
少女对这种安排很是满意,她极为骄矜扬起下巴,唰地一声打开扇子,从怀中又掏出一袋灵石扔过去,极为自然吩咐道,“带几个你们这最好看的过来,记住,我要声音好听的。”
“是,是,您稍等,我这就去叫人,包准几位满意。”老鸨谄媚笑道,抱着怀中的两袋灵石,语气腻地仿佛能滴出水。
“你还真的要叫人?”
君怀芝坐在椅子上,紧绷着身体,手抓着桌布下垂的流苏,眼神半点不敢乱瞟,只盯着自己面前的一亩三分地,似是想起上楼拐弯处未合掩房门里传来的声音,整张脸红得跟虾子似的,声音一听便知道在发颤。
“嘘。”阮卿弯了弯眉示意他安静,用扇子支着额头,对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懒洋洋道,“进。”
门被打开,几位妙龄女子袅袅婷婷走了进来,薄纱下是白皙诱人的肌肤,若隐若现,娇笑着围在三人身边,靠着阮卿的女子更是如无骨的鱼一般,缠绕在身上,呼气如兰。
一边劝酒,一边喂桌上的葡萄,纤纤素手配着晶莹果肉,好不赏心悦目。
这边惬意无比,边两人却对温柔乡的靡靡之景尴尬无比,手都不知道放拿,原本装得像模像样的应长生顿时也装不下去,红着脸,手足无措地将直往怀里靠的姑娘往外推。
他不是另一边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躲避,毕竟再露的又不是没看过,现代度假时短裤比基尼哪个不比这清爽。他就是,就是不擅长跟异性接触,没错,就是不擅长跟异性接触,少年颤颤巍巍直往没人处靠。
不过人可以躲,这酒……看着快送嘴边的酒和面前姑娘娇羞期待的神情,应长生咬了咬牙,准备接过来,但没想到在酒和嘴唇不到半指的亲密距离,就被白玉柄扇子半张拦了下来,抬头少女似笑非笑的神情尽收眼底。
她揽着怀中的姑娘,亲昵笑道,“好姐姐,我这朋友可都是第一次来,换点正常的酒如何?”
此话一出,便是傻子也知道酒里加了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应长生捂着脸低下头,耳尖红得滴血。
好丢人,他居然差点……嘤嘤嘤,都是二狗的错。
系统:淦
“几位公子可是不喜欢?”姑娘侧着头,香肩半露,娇滴滴笑道,美目流转,俱是万种风情,只可惜在座的客人两位木头少年,一位假风流,对眼前的香艳没有半分心猿意马。
阮卿依旧摇着扇子,就着嘴边的果肉慵懒向后一躺,将在腰间打圈的手轻轻握住,亲了一口,朝另一处快被浓郁怨气包围的地方抛了个媚眼,直看得她的君师弟恶寒不已,才慢悠悠,意有所指开口,“今天可是不行哦。”
“你叫什么名?”她继续笑眯眯道。
“田田。”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好名字,姐姐可是姓何?”阮卿扇子轻击掌心,诗句在齿间来回吟咏,带出几分莫名的缠绵。
“公子就会哄人,也不知嘴巴这么甜,哄了多少姐妹。”田田以袖掩嘴,假意嗔怒道,却比之前多了些真心的笑意。
“我的好田田,既然高兴了,就让其他姐姐出去吧,这里留你一个就好了。”粉面朱唇的俊俏下,眼角微挑,举手投足,皆是漫不经心的肆意与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洒脱。
看得身侧依偎的田田一阵晃神,柔荑攀着对方肩膀,冲屋内的姐妹们使了个眼色。
其他姑娘也只能柔柔弱弱起身,眉目含怨地嗔了一眼自己遇见的两个木头,收拾了一下衣裳准备离开,不过即使有不甘的,也在位最讨人喜欢的少年调笑中欢欢喜喜出门。
“我这两位朋友怕生,拂了姐姐们的好意,作为赔罪,这些东西让你们拿去买酒喝如何?”
妈妈说的没错,今日来的客人果真大方,就是可惜这么好看有趣的小公子不要自己陪。
好看、有趣又大方的某人在心安理得接受这份夸奖后,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啧,这种快乐绝对不能让师尊知道。
毕竟拿对方的钱,泡外边的姑娘,怎么听都会被吊起来打。
安静的房间只留下她和身侧姑娘的调笑,剩余两人余光扫去,则是正襟危坐,有了第一次的提醒后,对屋子里的东西是碰也不敢砰,直到阮卿喝起重新送上来的酒,气氛才逐渐放松。
几人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而楼下的热闹也真正开始。
透过窗户,乐师眉眼低垂,奏着咿咿呀呀的婉转曲子,舞女薄纱飞舞,玉足轻旋,一点地便是朵朵莲花。手腕处金铃摇晃,清脆的声音穿插在阵阵叫好与掌声中。
南地的柔婉与北地的豪情交织融汇,勾勒出一幅令人如痴如醉的画卷。
就在此时,人群突然出现一阵骚乱,伴随着幽幽笛音,一位碧衣女子突然怀抱琵琶出现在舞台中心,足尖轻点,一旋一转间,如同轻盈的蝴蝶。
娇美容颜透过面纱时隐时现,纵然只窥得一处,也可以想象女子的倾国倾城,一颦一笑,风情万千。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
她恍若最绮丽美好的梦,短暂停留之后,便施施然离去。徒留满室的茫然以及……反应过来后一阵高过一阵的惊雷欢呼。
“木兮姑娘!!!”
“木兮姑娘!!!!!”
这便是醉花阴或者说是名动整座凉城的花魁木兮。
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名是什么,也不知道来自何方,她如同凭空出现一般,就牢牢占据了风华绝代的首位,撩拨着无数人心弦。
果然没猜错,这只狐狸真的在这。
阮卿不知何时倚靠在窗边,端着酒杯,看着四周散落的花瓣,浅笑不语,仿佛有了醉意的双眸波光闪动,垂首之际,几丝幽光微微闪过。
她把玩了一会耳畔垂下的缕缕碎发,转身回到座位,冲着还想给自己倒酒的美人扬了扬眉,“田田,帮我个忙。”
“这张纸一定要亲手交到位木兮姑娘手中。”她一字一顿道。
“可是,木兮从来没有接过客。”
“她看了这张纸自然懂得。”
“可是……”对方还是迟疑不决。
“没有可是,我的好田田。”阮卿弯下腰,笑得眉眼弯弯,用一种只有她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柔声开口,与之前别无差别的缠绵在此刻却显得阴冷压迫,如毒蛇一般吐着芯子,听得人莫名哆嗦。
似是被“少年”身上突然爆发的威压吓到,田田捂着胸口,再不敢有丝毫推辞,慌张向外跑去。
“你吓她干什么?”
由于不是正面感受,只是听了几句话,以为是单纯言语威胁的君怀芝不由皱了皱眉,“还有,个木兮你怎么就确定她一定会见你?”
他没有问对方用意,有时候,心里的感觉真的很神奇,就像现在,他莫名觉得阮卿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有更深层次的用意,是揭开宁府迷雾,亦或是增加她自身谜团的关键一团。
对方身上的谜团似乎越来越多了,但这份没有在自己面前掩饰的“直白”却又使少年莫名有些高兴。
“因为”阮卿舔了舔唇角的酒渍,神色颇为蠢蠢欲动,她斜睨了禁闭的房门一眼,才拖长声音道,“归一宗陆……”远道君。
没等少女说完,门便被推开,碧衣美人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疾行到三人面前,艳丽和清纯在她的身上完美融合。
她看着屋内的场景,眼珠转了转,娇滴滴一笑,“我和这位公子有话要说,可否请其他两位公子先避一避。”
虽然没有直白说出,但凭着从进去就没有从某人身上移去的目光,大家都知道说的是谁。
阮卿微微点了点头,君怀芝便瞬间会意,“我们在外边守着。”他拉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应长生走了出去。
很快,屋内就只剩少女和碧衣美人两人。
“姑娘怎么来这种地方。”对方率先开口,眼波流转,意味不明勾起嘴角,“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大概是狐狸味太浓,我作为修道之人自然不能视而不见。”阮卿没有在乎对方眼底的森森寒意,而是毫不客气反击回去。
“您看我说的对吗?胡九公子。”她笑道。狐族的胡九胡尽欢,这可真是……有缘,她原本也只是碰碰运气的猜测,但没想到居然真的在这。
“哦,对了,我听说陆远道君可是一门心思要找到您呢。”
话音刚落,屋内空气便是一滞,一道幽光直冲少女面门而来,她微微偏头,几缕乌发飘落于地。
“下次可就没么好运了,小丫头。”
胡九眼见暴露,也就不再多言,他卸去所有伪装,娇软柔弱的声音顿时沙哑低沉起来,他咧嘴一笑,锋利的尖牙若隐若现,“这可不是你该来玩的地方。”
“该不该来,都已经在这里了。”阮卿拾起地上的头发,吹了吹放在怀中,眼中闪过几丝心疼,口中却仍是极为自然开口,仿佛对围绕在身边的杀气一无所知,“你已经得罪归一宗了,还想与我天元宗为敌不成?”
“正好,我就喜欢热闹一点,为敌为一双,让大家谁都过不了安生日子。”
“即使我师尊是云尧道君?”
“即使你师尊是……”胡九毫不在意接道,然后……艹,你师尊是云尧道君?他看着小姑娘从头到尾都没有跟畏惧这类东西沾惹上的表现以及对方身后的某人。
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别说他本来就不是种喜欢沾惹鲜血的人,就算是,谁都不想去招惹如今修真界剑道第一人,剑修都是疯子,他已经被一个仇杀了,实在不想再跟更可怕的扯上关系。
思及此处,长相精致阴柔的男人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决定……先保全自己。
“你要我干什么?先说好,有危险性的事情别找我。”
tm的,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谁曾想他一个修炼几百年也算颇有名望的妖精,如今竟被奶才断没多久的黄毛丫头威胁,说出去估计要让人笑掉大牙。
名望?阮卿嗤笑一声,听着耳边嘟嘟囔囔一连串的话语,即使不懂,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凭着她跟这只狐狸上辈子打得交道,还能猜不到一些事情?
对方作为一只狐妖,真的是将传说中花心又滥情的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大奸大恶没做过,就是喜欢欺骗玩弄感情,不骗身,骗才,只骗心,美名其曰帮世人磨炼心智。被骗的男男女女到最后只能捧着颗破碎的真心,无处哭诉。
但常年在河边走的妖哪能不湿鞋,胡九在自己游戏人间的第五百年,不仅湿了鞋,还翻了船,他招惹了归一宗的陆远道君。
时道君还是个金丹巅峰的纯情青年,第一次下山就遇见男扮女装,说无家可归的狡诈狐妖,结果被撩乱了心神,单方面日久生情,送法宝,送灵石,想将人带回宗内一生一世,结果……真相大白一天。
陆远道君心神震荡,当场呕血,闭关十年,元婴第一天就放下狠话,“即使是个男的,就算爬,你也得给我爬着嫁进归一宗。”
此言一出,天下俱惊,某只狐狸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玩脱了,开始此后无数年的逃窜,作为一只公狐狸,他当然不可能嫁,而且看对方的狠厉程度,还嫁?估计踏入归一宗境内,他就要被抽皮剥筋,做成狐狸围脖。
大多数人以为陆远道君只是一时气话,时间能抚平一切伤痛,但他们显然低估了剑修的执着与坚韧,只有重生来过的阮卿清楚,这场追杀持续了几百年,一直到另一个人掺和进来,风波才逐渐平息。
是用鲜血铸就的平息。骗人者最终被人骗啊。
少女轻叹一声,未再多言。
毕竟这都是题外话,现在最主要的还是,
“宁小玉”,她望向对方,目光灼灼,“杜鹃花到最后可是要滴血的。”
胡九:“……”
青年原本还想要挣扎一下,但看着少女用手指沾酒在桌上绘出的突然,终于自暴自弃认栽,“这个”,他挠着脸颊,面上闪现出几分难色,“凡事有先来后到,我已经答应对方……”
“故事之后再讲,我今天来只要一样东西。”
“什么?”
“啼血蛊的子蛊。”
杜鹃啼血,乃是花妖创造的一种蛊,沾上后精神错乱,鲜血流尽而亡,死前五脏六腑溃烂,不聚灵魂,并且,持有母蛊的人可以利用浓郁的杜鹃花香,吸引恶灵,从扎根于白骨与鲜血中的枝蔓汲取营养。
半响后,阮卿心满意足拿着东西带着两个小伙伴离开。
然后……就在□□时候与某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白衣胜雪,孤傲冷清的面容四目相对。
风一吹,人彻底酒醒了。
“呜qaq”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君怀芝:我很高兴她没想隐瞒我。
日后的君怀芝:求你了,别再说了,让我从贼船上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