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听秋斐说他儿子是什么,聂琰搬了张小板凳,和白瞳一起排排坐着听。
秋斐：“……你也用不着这样正式吧？”
“用得着的。”聂琰点点头,更加笃定未来一定没有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了。
如果未来他出现了意外，秋斐还笑得出来？
……不对，说不定这个家伙还真的笑得出来,毕竟秋斐这人不能用常理度之。
“我去了三年后,三年后的我确实不在那里，于是我就找到了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抱着一个孩子……”秋斐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圈,两条手臂抡了一圈。
就在聂琰猜想自己的儿子怎么长这样大的时候，他一转攻势,张开手指比划一个篮球大小的圆。
“……我想打人了啊。”
“别急啊，其实我是没有想好要怎么和你说。你儿子既不普通，但是也不特殊,而且现在也很健康。”
秋斐毕竟没有上过几年学，他在科学文明高度发展的时代中,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网络上面了,而后的近两百年又基本上没和别人交流，语言表达能力有些退化。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一个类似的东西：“大概是黑洞吧？”
“……黑洞？”
“也不是黑洞，只不过是和黑洞差不多，什么都能吞噬,如果吃多了就会长大,吃得少就维持原样。”
聂琰站起来,“你有看见他长什么样子吗？”
“长得挺正常的，就和银长得差不多，是一个健康的小猫。还有，说他是黑洞的明明就是三年后的你，是你让我这样转达的。”
“我自己转达的？”
“孩子大概半年后会出生，这之前你不用做什么，他自己会出来，当然，如果能够给他喂点元素的话，他会很高兴的。”
秋斐一口气将全部信息说完，坐在地上喘气：“你都不知道，那天你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害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一问完我就立刻回来了，连口水都没有喝。”
也是他不敢喝，就怕喝了之后引发了蝴蝶效应，改变了某些东西回不来了。
现在的他去了未来，如果正常来说的话，他能够永生不死，所以未来的时间轴内都有他，未来的那个自己能够去的地方，就只有过去。而他在未来待越久，未来的那个他就会在过去待更久，改变世界的可能性就越大。
秋斐暗示得相当明显，但最后还是银给他送来了甘甜的山泉水，聂琰别别扭扭的，没有任何表示。
“哼。”秋斐喝完水，轻哼一声。
他知道聂琰一向挺讨厌自己的，但是这一次还得自己出马才帮了他，心里一时间难以接受这种落差。
但是神就是神，不会因为你讨厌他，他就消失的，聂琰要讨厌就让他讨厌去。
秋斐留在远山部落这边陪银玩了好几天，这才由聂琰送回到兽王部落去。
走之前，银抱着秋斐的腿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仿佛银不带他走，他就哭死在这里了。
“兽王部落里的孩子们出生的时候都需要送到兽神殿接受洗礼，而愿意留下来的孩子都可以留下来，在兽神殿成长。小银和小黑小时候都是我带的，毕竟带了那么多孩子，也没有想过会出现特殊情况。”
秋斐本身就不喜欢亚兽人这种外形是个男人，实际上却可以生孩子的人，更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喝醉而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
小黑的事情他就更加冤枉了，他甚至都不知道小黑也喜欢自己。
但是错了就是错了，聂琰认为他作为一个父亲不合格就不合格吧，他其实也没有奢求他和白瞳能够原谅自己的作为。
只是希望聂琰能够稍微再照顾银的情绪一点。
“银现在就是一个无垢之子，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跟转世投胎没什么两样。如果你能保证把他当亲生孩子对待，我现在就可以让他再变小一些，让他变成婴儿，这样连我的存在都会忘记。”
银现在虽然小，但是他很聪明，能听懂并且理解秋斐的话。
他眼眶里转悠的泪花被他生生地给逼了回去，打了几个哭嗝，声音嘶哑：“我不要变成婴儿，也不要忘记兽神大人。我再也不哭了，我再也不哭了，不要让我忘记兽神大人。”
他说着不哭，但是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流。
“我不哭……”他抬起小手拼命地擦着眼泪，不断地重复着，“我不哭了，我真的不哭了。”
聂琰站在山坡上面，无言地凝视着下面这一幕。
说实话，他看着银哭成这样心里挺难受的。
如果他没有见过之前那个强大且俊美的兽王，或许现在只会觉得是个娇弱的小屁孩在那里闹情绪。
但现在看见这一幕，只会让他心里堵得发慌，好像他好心帮别人还被人骂了一样。
银喜欢秋斐，是因为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刻在种族里的基因就是喜欢兽神，崇敬兽神的，这不是他的错。
即使他变成婴儿了，只要再一次见到秋斐，也还是会喜欢上吧。
“啪！”聂琰掏出一把小刀，精准地刺进银前面的泥土中。
银哭得快要断气了，被他吓了一跳，猛地打了几个饱嗝，倒是真的不哭了，而是睁大双眼看着聂琰。
“我没有这么蠢的儿子。”
“那是爹爹。”白瞳在后面小声地说了一句。
“……”聂琰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继续说，“如果你想要继续追随兽神，可以。但是我要你靠着自己的双手双脚，靠着爪子和牙齿，亲自杀回兽王部落，将王座上那人给拉下来，为自己赢得站在兽神身边的资格。”
“你做得到吗？”
银琥珀色的眼瞳里倒影着聂琰的身影，男人高大的身躯给他说不出的压迫感，他脸上的嘲讽让他感到一阵心慌。
“如果你说做不到，那就乖乖闭上嘴巴，让兽神赐予你最后的温柔，变成小婴儿重新来过……”
“我做得到！”
聂琰还没有说完，就被银打断了。
银急急忙忙地又喊了一句：“我做得到，我绝对会做给你们看的！”
这才对嘛……
聂琰在心里默默地点头，他真的不想让白瞳觉得，他是由两个软蛋男生下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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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觉得聂琰挺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