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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番外·鸾凤和鸣(1 / 1)

天蒙蒙亮,栖凤阁里红烛辉映,彩阁坐在铜镜前睡眼惺忪,昨晚没休息好,这会子吃饱了饭,再上妆的时候,难免呵欠连天。

侯夫人双指缠着丝线给她开脸,唇边吃痛,这才清醒了许多。

石榴儿在旁难免轻声抱怨:“小姐应该从王府里出嫁的,轿夫走几步便能到端王府,您便可以多睡会儿。”

她也想,然而皇帝那边没同意,说什么都是白搭。

晟帝以青唐翁主曾任朝堂女官为由,理应从皇宫里上花轿。再说了,她嫁的那位,也并非等闲之辈,两家府邸一墙之隔,总不能叫迎亲队伍,礼乐还未奏完,人便已经到门口了吧。

彩阁在唇间点上玫瑰胭脂,双唇微抿,红的诱人:“我怕是除了公主以外,头一个能从皇宫里嫁人的。”如此殊荣,她惆怅道,“外人眼里,威风的很。”

年前长公主便是这般,好歹人姓燕,能够光明正大地自皇宫出降。

石榴儿打趣道:“公主大婚,驸马不能在朝为官,咱家姑爷可与旁人不同。”

说笑归说笑,沐浴、更衣、开脸、绘妆方面,事事需精细,力求尽善尽美,不枉此生得以再次绽放。

长安也找不出第二个贤身贵体,有资格给彩阁开脸的人来,便让武安侯夫人代劳,虽为自家女儿,侯夫人也要叨唠两句:“今日过后就是大姑娘了,可不能再使小性子。誉儿那孩子,母亲实在打心眼里欢喜,你嫁过去后不用侍奉公婆,照顾好他一人应当不是难事,府邸中馈事宜,也不用你太过操心,横竖是享福的命。”

虽未大婚,燕廷誉却三天两头的在兰陵王府里蹭饭,更哄得两位老人家日日眉开眼笑,比季轩不知亲了多少倍,仿若他才是武安侯夫妇生的儿子。

彩阁难免吃味;“说的好像今日母亲不是嫁女儿,而是娶媳妇儿。”

说到娶媳妇,侯夫人不禁想数落季轩:“季轩都二十多了,怎就不知着急?若是以后有年轻的命妇们聚会,你帮母亲留意谁家府邸还有未出阁的小姐,待你二哥完婚,母亲也能安心享清福咯。”

想季轩老大不小的人了,身为兵部尚书,却总爱往东厂跑,同一群宦官有什么好相处的?也不担心叫人拿了短处。

彩阁从不知晓季轩中意的人是谁:“哥哥说他喜欢个子高的姑娘,倒是见过几个身量高挑的,他又嫌人家不漂亮。”个子高的女子,便没几个能长得好看的。

侯夫人撇了撇嘴:“高?要做晾衣杆么?姑娘家家的,端庄大方好生养便成,样貌好不好看的是次要,不能太过强求。”

外面有人敲门,彩阁说:“可见不能背后说人,定是二哥过来了。”

她出阁,季轩是背她上轿的不二人选,前两日还狮子大开口,说不给个几千上万两的背新娘喜钱,他就不放彩阁落轿。

燕廷誉大方表示——别说银票了,二舅子想搬空他的王府都可以。

彩阁对镜仔细检查妆容,看可有不妥之处,怎料昏黄的铜镜里,蓦然显现出一片明黄色的身影。

今日是她的好日子,于拜天地前,她双脚不能沾地,故而穿着翘头绣鞋的脚,搭在了贴有红双喜剪纸的篾条米筛里,一时间举手无措。

晟帝光那么站着,一言不发,其他人屏气凝神,全数退了出去,连侯夫人也不例外。

彩阁撑着妆台试图站起来,想着冲他行个礼也好。

入目的红色,千般万种的喜庆,过犹不及的刺眼。

他开口道:“你坐着吧。”

彩阁双腿并拢稍显拘谨。

晟帝站在她身后,端看铜镜里照出来的那个她——朱红嫁衣、珠钗凤冠、略施粉黛,红唇潋滟。如此看了好一会儿,方递给她一个鲁班盒:“贺你新婚之喜的礼物。”

“多谢。”彩阁稍微侧过身,依旧背对着他,用双手接过来。东西拿在手中,大抵猜到里面装有何物,应当是他重新誊抄的密诏——她曾经暗改的那份。既然是为密诏,想必有生之年,在他驾崩之前,她都不会将其打开。

两人安静无话,多说一句都觉不妥。

晟帝的指尖从周围一箱箱的聘礼上划过,触手皆是冰凉,随后停在椅背处的红盖头上,他问:“你准备好了么?”

彩阁微怔,深吸一口气:“嗯,就等二哥过来了。”

晟帝拿起红盖头,缠金线的流苏在彩阁眼前一晃,几乎不容她有时间反应,视线便被遮得满满当当。

——这辈子不能做掀你红盖头的人,替你遮上这方红绸,此生也算圆满。

外头鞭炮声响起,听得许多人推门而入。

季轩似是领头,嬉笑道:“今日在喜钱上,非要让新郎官好好肉疼一回。”然而看见站立在旁的晟帝,难免气势减半,欲跪还休地说了句,“参见陛下。”

晟帝“嗯”了一声:“你们忙你们的,不用在意朕。”

季轩小心翼翼地走到新娘子身边,试探了句:“小五?”

彩阁说:“我在。”

季轩松了口气,还以为某人临时反悔,打算过来换了新娘子呢。

又许是寻了个声音差不多的,季轩想挑开红盖头的一角再探真假,彩阁难免叫出声:“讨打么?”

季轩笑道:“端王的银子我是讨定了,你可不许心疼。”

彩阁嘁了下:“谁稀罕似的。”

季轩背对着彩阁蹲下来:“这几日可有清减?若是未到皇宫门口我便累趴下了,喜钱要翻倍啊。”

彩阁踩着米筛慢慢转过身来:“德性!倘若你敢喘一口大气儿,我都瞧不起你武榜眼的身份。”

果真是如假包换的彩阁本人。

忽闻有什么东西落到地上,发出奇怪的摩擦声响。

彩阁问:“怎么了?”

便听季轩在前面勉为其难地说:“没什么,我……背你出阁。”声音怎都听出一股子鼻音。原先只听闻寻常人家新娘子出阁时候,女孩儿要哭轿的,莫不是做小舅子的也要故作挽留一番?

稍刻,方趴到前面人的肩背上,彩阁便发现端倪,及笄后,她虽没让季轩背过,但知晓身下此人并非季轩,身量要单薄许多,能这般行事的还能是谁?可想而知。

宫人们早已看见,大气都不敢出地跪了一地,恨不得什么都没看到。

凤首云纹花轿没有按原先计划停于下马桥前,而是在蔺尚谦的安排下,赶紧往栖凤阁这边疾步过来,与彩阁这厢会合,总不能累着那个人。

彩阁如约坐进花轿,紧紧攥着鲁班盒的手稍微放松了些许,终是松了一口气。

在喧闹的喜乐声中,她乘着十六人抬的奢华花轿,顺利出了皇宫。

晟帝如释重负,弯腰抚膝深深呼吸,气喘吁吁地说:“看那丫头……胳膊没几两肉的,没成想背起来……这么重!”

蔺尚谦强忍着笑意,从旁出言宽慰:“就青唐那身绣着凤穿牡丹的吉服,少说掺了八斤金线,凤冠还是臣盯着打造的,十足分量的黄金加龙眼大小的东珠,差不多有十六斤,只多不少,额外的大小金钗十多支,我都怕她那小脑袋顶不住。”他又多提了一句,好撇清关系,“全是郁督公的意思,怎么奢华怎么来。”

晟帝缓和许多,目光也温柔许多:“你去王府观礼吧,我回宣政殿看折子了。”

蔺尚谦轻声示意:“怕是过一会儿迎亲送亲的队伍,会去趟玄武殿。”

燕廷誉要带彩阁在那处拜祭祖先。

晟帝好似叹了口气:“我不过去了。”

蔺尚谦别无他话,唯有拱手恭送。

端王府邸门前鞭炮红纸铺了一地,季轩原本想背彩阁下轿,却被燕廷誉抢先,将她打横抱起,换乘到一边的朱轮华盖车舆中,他们还要再折回皇宫,择吉时给祖宗排位磕头,到了傍晚才能行交拜礼。

一日下来,彩阁只在午后吃了两个苹果,早已饥肠辘辘、疲倦不堪,夫妻对拜时,因冠饰太重,她险些栽出去,幸亏燕廷誉在对面挡着,而后搀扶她去到王府后院正房。

彩阁刚挨上床榻,便催促燕廷誉赶紧拿喜秤过来:“你且快些。”

屋里伺候的下人无不掩面窃喜,以为新娘子等不及了,燕廷誉自是喜上眉梢,让众人去表姑娘那边领赏钱。

挑去红盖头,于燕廷誉眼里,她美得不可方物。

彩阁耷眉,有气无力地说:“好像只剩半条命了,”说完往身后一倒,头上硌得慌,她胡乱去拔发间的钗,“我是既困又饿。”

燕廷誉屈膝跪着上了床榻,给她拆头饰,又脱去她华丽的外裙:“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肚子不争气的乱叫,燕廷誉拿了些软糯的糕点让她果腹,她甚至没多余的力气接手,全靠他喂食,吃的太急,她忍不住打嗝,他又用果酒给她顺食,眼见壶底要空,燕廷誉抬手阻止:“给我留两口。”合卺酒总不能被新娘子一人独占。

两人交杯,囫囵喝完合卺酒,彩阁抿了下唇,模样动人:“容我先睡会儿。”她不忘将手里的东西给他,“仔细收好了,上轿前圣上给的贺礼。”言罢,复躺回床榻上,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燕廷誉并未上心,随手把鲁班盒放在枕边,不曾关注里面有什么其他东西。他蹲下身来,脱去她的鞋袜,将她身子摆正,又仔细盖上鸳鸯被,他眼里满满的爱意,凝视她,哪哪都觉得顺眼,忍不住轻抚她细长的眉,更顺势低下头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和丰盈的双唇,一股子花香脂粉味道,令他爱不释手。

前厅全是宾客,他该出去会客吃酒了。

来夜方长。

***

第三日回门,燕廷誉与彩阁出了王府大门,投石之地就能回娘家。

当晚还没在兰陵王府用膳,燕廷誉就被某种风俗给打败了——回门时候,他们不能同床共寝,他怎能如意?

于是他连蒙带骗,说要带彩阁去个好玩的地方,在侍从们往老丈人家抬礼品的时候,他们两个“偷偷”回了家,车舆是现成的,他早想带彩阁去一次凤鸣山,奈何一直不得机会,眼下虽然已经开春,但长安的积雪尚未融尽,便还能当是冬日。

一路往南,走走停停,流连风景,抵达青川城的时候,桃花都开了。

燕廷誉指着头顶上方的那块石刻,自豪道:“这就是我为你拿下的城池。”

彩阁看着“青川城”三个字忍俊不禁,却也不忘嗔他两句:“我当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你怎不直接把城砖给挖下来,叫人运回长安给我看。”

燕廷誉将她揽入怀中说,鼻尖全是她好闻的味道:“以后咱们就在这里住下了,可好?”

这里虽不及长安繁华,眼见城中人来人往,民风淳朴,彩阁说好:“往后,你去哪我便去哪。”再不分离。

燕廷誉暗自窃喜:“就住八个月左右,倘若你不习惯,我们再回长安。”

燕廷誉身处青川城,俨然城主般的存在,这里再次成为大黎领土,居民皆是他原先的部下——那些想与家人远离世俗,奔着养老而来的普通百姓。

春去秋来,枫叶绿了又黄。

待第一场雪洒落青川城的时候,燕廷誉迫不及待的带彩阁继续往南边去。

几日便到了他最想带她来的地方,凤鸣山这里依旧山清水秀,寻着记忆里的那条山路,燕廷誉牵着彩阁的手,顺着石阶步行往上。

快到目的地时,他打哑谜般,让彩阁闭上双眼,郑重其事地说:“带你去个好地方。”

彩阁乖乖顺从,然后攀着他的胳膊:“什么啊?这般神秘。”

通往九天洞的路,早已被他安排人修建好,为的就是这一天。

刚踏入不足丈宽的顽石洞口,便觉里面的温度忽而高于山间许多,彩阁差点儿忍不住睁开眼。

燕廷誉低头呢喃一声:“不许偷看。”

热气拂面,彩阁耳根都红了:“知道啦。”越渐往里慢慢行走,只觉石块硌脚,“到了么?”

燕廷誉没有说话,甚至抽离了胳膊。

彩阁茫然地停在原地:“你不说话,我睁眼了哦。”

没人回答,四周回音倒是挺大的。

她歪着头,悄悄睁开一只眼,入目景色近乎夜幕一般,稍微适应后,她又抬头望向上方,不禁瞠目结舌,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漫天的萤火虫,如同在盛夏月夜里,翩翩起舞,那样远,这般近,仿若触手可及,衬着洞中微亮的晶石,梦幻又瑰丽。

燕廷誉捧着的双手走到她面前打开,点点荧光在她眼前摇曳,惊艳了所有的过往。

他问:“喜欢么?”

彩阁应是太过感动,竟有想哭的冲动,于是踮起脚尖去亲他——喜欢的不得了。

他揽着她的腰肢,轻轻回吻着,无比沁甜。

答应她的事,他都想要完成,甚至想给她最好的一切——尽他所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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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每个小天使,都能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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