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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伸头瞧见小小一只的姑娘扯着袖子站在项栾城旁,眨巴着眼睛强装镇定,一字一句认真说道:“我和他一起回来的。”

“而且他腿上有伤,走路都走不稳,就是平常也打不过身强体壮的赵婶婶,更别说现在了。”

不少被他打过的小孩忍不住要出来反驳,别看他瘦得像根竹竿,劲可大了,打人的时候老疼了。

他们中间最重量级的夏小军都打不过他,平常扬威耀武的,在他面前也只能乖乖听话。

刚想开口就被项栾城恶狠狠的眼神吓退了,要是没有父母的保护,他背地里打起人来可是不要命的。

不过平时只要不招惹他,他也不会主动欺负到自己头上,也作罢了。

大人们不知道这些,只是垫着脚张望到瘦高少年站姿的怪异,脏到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裤子上多一滩黑乎乎的粘稠水渍。

估摸着像血,黑色上看不出红,也就是个猜测。

“而且我和十七接近十一点半才到家,闹到现在也不过只过去了四十来分钟,婶婶却说这中间十七还打晕了你,这时间有点太赶了啊。”

赵寡妇一听心硌嗒慌了起来,那时候只顾着解决这事,见他一回来,就让人去叫了村里人。

这下时间对不上了。

有人出面作证,让这场本就荒诞的闹剧显得更加可笑。

不少妇人拎着赵寡妇之前干的那些个破事就开始讽刺,不守妇道勾三搭四云云,也不许自家男人开口,不然就认作和她有一腿,回去不好好闹一闹,这家里地位可就要翻天了。

小个子中年男人在底下急的抓嘴挠腮,没想到这事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几个跟着跟着来的壮汉也缩着脑袋不啃声,不想再搅和这破事。

一开始他俩商量只要找几个汉子在一旁附和一下,态度强硬些,不怕那穷小子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压着也要填认下这门亲事。

可转念一想反正都是要公布出去,人多好煽动,不如直接叫一个村子过来,百口莫辩还不费力。

毕竟这件事要早早办好,不然到了月份,她这肚子大得遮不住了,可就不好瞒了。

赵寡妇一个人坐在椅子看事情发展成了这样,可那个死男人却没有一点要出来帮她的样子,心慌的眼眶都红了。

死鬼尽出些馊主意,现在赖不掉了,这肚子突然多出来的孩子可怎么办啊。

总不能说是赵刚的亡灵在梦里和她幽会,怕她老无所依赐给她的吧。

她没辙,只能认下,但输人不输架势,她睁大了眼睛看向一个一个以前和她有过关系的男人,却没一个敢替她出头,垂下头避开这目光。

可能是过于激动,她突然恶心上头,控制不住地扒着嗓子眼就开始吐,一声声撕心裂肺的。

这场面看得底下沸沸扬扬。

这肯定是怀孕了,怪不得急着脱手呢,丈夫死了十几年,现在突然怀孕,这面子里子都说不过去。

项栾城一副看笑话的模样,勾着唇角冷笑:“屎盆子扣到一个十几岁的人身上,亏想的出来呢。”

空隙中赵寡妇抬眼就看向中年男人,他却低着头不敢看她眼睛。

受了刺激的女人在终于好受一些后张牙舞爪扑向男人,揪着他的脸就扇,不短的指甲划破皮肤,拉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淋淋的。

“你个娘生狗养的东西,不是说没意外吗,这孩子怎么办,你说怎么办,你认不认,我们母子怎么这么可怜啊。”

发了疯的女人极不好控制,众人避着他俩退散开,生怕伤及无辜。

被打急了对男人也不再躲闪,拽住寡妇的长发往后扯:“你个浪蹄子,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不是我种呢,你就乱叫,这主意又不是我一个人想的,有本事你自己养他啊。”

“哈,忒。”

他一口唾沫吐在她脸上,骂了晦气才松手扔了一把。

赵寡妇没想到平常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男人发起火来会是这样,瘫软在地上,立马转变脸色,可怜巴巴拽着男人裤脚,希望他不要再生气。

一番胡闹后,原本梳好哒辫子被拽散,凌乱的搭在肩头,半披着的外袄因为拉扯露出来白花花的肌肤。

她管会撒娇,知道男人对她什么样最受不了,眼眶盈着泪哭嘁嘁一声声喊着:“建业,建业……”

一下比一下软,滴着水的勾人。

在场的不少妇人忍不住破口大骂,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男人却一脚踹开了她,睡可以,这负责当然要找其他人,如今这脸皮撕开来,他只要死不认账,凭着他的人脉关系不信还能有人能拿他怎么着。

“你可别瞎说,和你有关系的男人可不止我一个,别看我老实就把这祸害朝我头上扔,我有儿有女。”男人把事情撇的一干二净,矛头指向了村里半数的汉子。

赵寡妇这才算是认清了他,无望地垂下了眼眸,像是认命一般不再发疯,耷拉着脑门轻轻抚过自己的肚子。

她清楚村里要是有一个能娶她的,今天也不至于找上这小孩。

这里有妻有子的男人占多数,还没娶亲的勾搭不上,项家这小子是最后也是最坏的选择。

小是小了点,挂的住就行。

原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却在这小子和小丫头身上栽了跟头。

小个子男人家里有个出了名的悍妇,所以他才是不是就跑出来偷吃,今天闹这一出,肯定马上就要跑他媳妇耳朵里。

男人马不停蹄地往外跑,争取在流言传到家之前和她认错,不然往后这日子可没法过了。

不愿意负责的人跑了,留下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吵吵闹闹了半天,看得笑话够聊到今天过年了。

女拖男,大带小,嚷嚷着离开了。

项栾城倒是没再开口,扶着墙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宋浅亦步亦趋跟上,停在门口站定,保持着说不着的距离,少年不再管她,自顾收拾起东西。

衣服鞋子没几件,不是破了好几个洞就是小了一截,但他还是裹了起来。

手不停,心里想着明后天什么时候湖面解冻把欠的鱼给补了。

就是不知道能捕到几条了,这样的寒冬,鱼都不肯动了。

心思拐着弯地思索着接下来要干的事,一件件弄完了,才算是结束了。

宋浅摸了摸口袋里裹着的馍馍,小步上前递到他眼前:“喏,吃吗?”

项栾城对于食物向来不客气,拿过就往嘴里塞,大口地嚼,没两下就咽下去,也没有噎不噎着的说法,有的吃就不错了。

他吃完一摸嘴角,卷着碎屑含进嘴里吃下,一点不浪费。

一瞬间的温润在吃完后又恢复戾气,他又变成了往常的项栾城。

她把手帕折两叠,放进口袋,四下犹豫半响才说:“你,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他黑黝黝的眼眸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收回目光:“关你屁事?”

不回应惯了,突然的一句话让宋浅不知所措。

原文里,项栾城被张家硬撵出门,瑟瑟寒冬找不到住宿,东家一堆又一家的狗窝的抢地方睡。

最近终于有好心人把自家建在坟地不远处的小草屋借给他,因为阴森森的怕闹鬼,一直空在那儿,要是愿意住就住吧,出了什么事可要自己负责。

宋浅知道那个地,也见过那户人家,是个好说话的主,想着如果现在去求人家,说不定收拾收拾明后晚就能住下了。

回来的路上见到过那小屋子,茂密树林里独有的一件小平房,是那家老人以前住的地方,说要陪自己老伴,不顾阻拦硬要盖,后来人不在了,一直没人再去过。

这草屋虽然也破旧,但最起码里面床被一应俱全,比睡在外面暖和多了。

项栾城倒是一点不在意睡哪儿,大不了支个棚子就睡到田里都行。

他挪着步子走下,掀起单薄的一层裤子,露出的双腿伤痕累累,留下的疤痕一层层覆盖再添加,丑陋而狰狞。

膝盖出更是血肉模糊,看不见一点皮肉,他面无表情的碰了一下,还有直觉,那就死不了,就不再管。

宋浅却看的触目惊心,绕着屋子找了一圈才翻到小半瓶白酒,像是路上谁喝剩捡回来的,问问味道还没有异味。

她半蹲在他腿边:“十七,裤脚卷上去,我给你消毒。”

项栾城神色不动,直勾勾盯着她看,心里没接受。

他一个人这么久,还没听说过这点伤要消毒。

宋浅见他没阻拦,一点点掀起裤子,卷到膝盖的地方停下,近距离下,这伤口更加残忍。

眼眶一阵酸。

她小心翼翼用自己的手帕沾湿点点擦去干涸的血渍,久不活动的双腿带着麻木的凉,直到她处理完才被放下。

到了傍晚,项栾城也没再和他说过话,一个人静静躺在屋子发呆,半阖着眼地想事情,面色一如既往的苍白。

宋浅什么也干不了,就坐在他身边看她,规划着以后。

日暮渐沉,黄灿灿的晚霞西垂,收起燃烧了一整天的光芒,浮光中宋浅猜测出时间快到了。

不多逗留,她对他说:“我明天来找你,给你带早饭,再去找住的地方,你好好睡一觉。”

只有她的声音在屋子里四处乱传,他维持着原来的动作没睁开眼。

宋浅放慢脚步轻轻带上门,一瞬间屋子恢复往日的死气,泛着腐烂的味道争先恐后钻入他的呼吸里,沿着四肢百骸侵入神经。

许久,他睁开狭长的双眼,在黑暗中泛着荧亮的光芒,手里还攥着她遗留下来带血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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