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散养的小黄狗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跑到傅屿脚边蹭了蹭,滴溜着一双狗狗眼和他对视。
傅屿眨了下眼,低头问:“你也支持爬窗吗?”
小黄狗不明所以地“汪”了一声。
傅屿中指抵住唇,嘘了一下:“安静,别把人吵醒了。”
小黄狗甩了甩尾巴,咬住他的裤脚往楼上的方向扯,傅屿忙阻止:“错了错了,要往大门口走。”
他想了想,脚尖支起,点了点小狗圆乎乎的肚子,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算了,我要做个得体的alpha,你也做个得体的小狗狗吧,我们不能这样对先生。”
小黄狗焉巴巴地垂下头,不去楼上玩吗,那你们半夜把我吵起来干嘛?
傅屿示意小黄狗回到窝继续睡觉,自己则走回房间。
沈予安眠浅,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醒过来,如果稍不注意,他就会醒过来。如果不小心被发现,也不知道他是会惊慌失措,亦或是冷冷地呵斥。
今天他睡得晚,还是下次吧。
得体的alpha不应该让omega睡眠不足。
翌日。
沈予安到餐厅用餐的时候,却看到傅屿打扮得一身整齐,见到他立刻弯起眼睛问好,只是面上带着几分倦容,看起来昨晚没睡好。
昨晚同样没睡好的沈予安在他对面坐下,虽然疑惑alpha在他特批的休假日一大早起来吃早餐,但沈予安也没多问。
易感期的alpha有很强的领地意识,讨厌非自己omega以外的人出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沈予安提前吩咐佣人注意出现的时间,现在这栋别墅只有他们两个人。
沈予安用过餐,离开的时候发现傅屿也跟了上来,他回头看傅屿,问道:“你有什么事?”
傅屿答:“上班。”
沈予安正在摆弄花纹繁复的金属袖扣,闻言皱了下眉,没注意扣子掉到了地上,滚了几滚,在傅屿的脚边停下。
傅屿先他一步弯腰捡起这个小东西,他捏着袖扣,问:“需要我帮忙吗?”
沈予安拒绝了,他接过袖扣,没继续动作,打量着身上散发着浓郁alpha信息素的傅屿,说:“我给你放了三天假。”
“是的,感谢您的慷慨,但我想跟着您。”他迎着沈予安审视的目光说,“闻着您的信息素我会舒服一些。”
沈予安昨晚了解alpha易感期的相关知识告诉他,这简直是胡言乱语。对于易感期的alpha,待在气味混杂的人群当中简直是一场灾难,远不如一个人独处来得好。
而且,傅屿的信息素强度很高,如果他就这样到公司,其他员工也会被影响,尤其是在总裁办一水的omega和beta的情况下,更是不好。
他冷道:“驳回请求,在家里好好待着。”
傅屿是真的很想跟着沈予安,比起见不到omega,声色嘈杂的环境也显得可以忍受,但现在,沈予安说让他待在“家”里,一个人独处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点点头,乖顺道:“好,那我等您回来。”
司机在门口按了一声喇叭,沈予安不再多言,傅屿目送他离去,看着车尾巴消失在门口,笑容渐渐散了,眼底漫上一丝疯狂。
先生,您一定要准时回来啊,要不然......
站在门口的alpha褪去温和有礼的伪装,温暖的阳光笼在他身上,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温度,他周身的空气似乎都要凝结成一团,压得人喘不过气。
趴在一旁的小黄狗突然往旁边跑了几步,压低身体,警觉地看着傅屿。
怎...怎么回事?
傅屿侧过脸,俊美的容颜顿时隐在阴影里,他朝小黄狗轻轻嘘了一声,微笑道:“保密。”
他又在门口站了一会,片刻,那种可怖的威压才从他身上消失。
他闭了下眼,揉了揉额角,将这突兀地黑暗情绪甩去。
易感期啊......
.
要说对于傅屿的易感期,最有感悟的就是景照了。
别的alpha在易感期的时候要么一个人窝在家里,要么和伴侣和谐地度过一个假期,只有傅屿,特别地与众不同。
他毫无异样地在公司处理公务,只是脾气特别吓人,但凡谁那天犯错,绝对是卷铺盖走人的下场,毫不留情。
景照一开始还不懂什么情况,直到凑近发现对方身上几乎要沸腾的信息素,才知道这人易感期还来上班,而且还将信息素收得好好的,没辐射整个办公室。
简直神人。
当然,他猜想这里面或许有什么异常,但他不敢问,只敢鹌鹑一样缩着不说话,以免大佬注意到他。
总之,在傅屿易感期的时候,少说话,多办事,能不出现在他面前就不出现。
景照神色悠闲地坐在沈氏的办公室,突兀地想到,最近这段时间好像就是傅大佬一年一度的alpha易感期。
不过,现在好了,傅大佬有了伴侣,他再也不用遭受信息素压制的痛苦。
虽然,这段时间,傅氏公司没了总裁坐镇,导致他的工作时间爆发式拉长,但是没有一个可怕的上司从心理上真是轻松不少。
但景照觉得自己或许有受虐倾向,一段时间不见人还怪想的。
所以这段时间有事没事就找着借口往沈氏跑,今天一得空就又来沈氏的会客室喝茶了,甚至和沈予安办公室里的几个秘书混了个脸熟,看到他就很默契地往会客室一请,示意沈总正在开会,请稍作等待。
他今天是十一点来的,主要是想随便扯两句,然后借着合作人的名义顺便吃个饭,围观一下在沈予安面前装得温顺的傅屿。
虽然云迟多次劝他不要作死,但景照还是毅然决然地来了,堂而皇之地将公务交给云迟处理。
他等了一会儿,大概十一点半的时候沈予安才从会议室里出来,他领头在前面走,不时交待一两句,后面跟着一水儿员工,不停地点头。
沈予安专注工作时的模样非常地吸引人,侧耳倾听下属时偶尔皱起的眉头,景照恨不得上去替他抚平眉头。
太漂亮了,漂亮得不似凡间造物,和他俊美无双的傅总简直是天生一对。
活该结婚。
等到跟着他的员工散了,景照起身收拾了下自己才走出去。他和沈予安打了个招呼,表明自己的来意,沈予安便将他请到了办公室。
景照在办公室里的沙发坐下,扫视一圈,疑道:“今天傅助理怎么不在?”
他没在工位上看到人,本以为去开会了,结果现在散会也没见到人。
沈予安将这两天的成果资料摆到他面前,虽然景照对于一个助理的关心有点不正常,但他们这段时间交往比较多,景照随口关心一句也不奇怪。
沈予安答:“请假了。”
“请假了?”景照很惊讶,连文件也不看了,接着就是一连串问,“傅助理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景照表现得过于热切,沈予安突兀地想起喻言说过景照对傅屿有兴趣,不由地皱了下眉头,心中升起一丝不悦,仿佛自己的东西被窥伺了,很不舒服。
他淡淡道:“没什么事,休假。”
景照心想,休假,骗鬼呢。
傅屿这人扛着高烧都能来上班,在自己公司时全年无修,怎么到了别人公司还休起假来,他根本不信。
但他的身份并不适合追问,要是说多不小心暴露的傅屿,怕是会被灭口,景照便说起文件的事情,他本来是过来随口问问,结果沈予安给他这个投资人说的很认真,景照便也认真起来,一来二去就到了饭点。
景照看了眼时间,邀请道:“沈总,不如一起吃个午餐?”
沈予安没有异议,刚才还有点事没说完,趁着吃饭的时间可以说。
因为景照是客人,所以沈予安带他去附近一家比较高档的餐厅用餐,以免拥挤。
餐厅上菜的速度很快,恰好在他们说完公事的时候上了菜,避免了两人无话可谈的尴尬。
突然,餐厅的左侧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碗筷碎裂的声音,侍者慌乱地往那边跑,就餐的人也都疑惑地往那边看。
没一会儿,狂躁的alpha信息素在空气中漫开,接着就看到侍者们架着一个脸上青筋暴起的alpha往外走,那alpha的手被割破了,鲜血直往下流。
随着他们的离开,气味消失,餐厅也安静下来。
景照看着这场骚动,摇头道:“易感期的alpha啊。”
沈予安蹙了下眉,问:“易感期的alpha会这样?”
景照点头:“这事极端情况,但大部分alpha在易感期都挺难熬的,会暴躁易怒,富有攻击性。”他指了下自己,说道,“你别看我平常这么斯文有礼,但好几次易感期的时候难受得要撞墙,有一次还去医院缝了针。”
沈予安点点头。
他查到的信息也是这么说,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情况。
景照透过桌子的玻璃窗看到楼下的场景,那alpha被塞进车里,嘴里一直在喊着什么,看样子是要被送往医院。
他转回头,说:“这个alpha这么严重,应该是因为和omega有过信息素交换行为,而且他和伴侣的匹配度应该很高。”
沈予安也跟着收回视线,问:“什么意思?”
景照答:“虽然有伴侣的alpha比单身alpha更容易度过易感期,但如果伴侣不愿意陪伴,那简直是一场灾难,匹配值越高,alpha就越难熬。”
景照见沈予安感兴趣,就又说了许多,大意就是,如果一个alpha经常和omega交换信息素,即接吻之类的行为,其实就相当于存在伴侣关系,这种alpha在易感期非常需要omega的陪伴。
沈予安的公司虽然是生物科技领域,但产品主打抑制剂和遮蔽剂等,对alpha的易感期了解不是很多,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又问:“如果alpha表现得很平静,甚至和平时都没什么大区别呢?”
景照笑笑:“这种alpha要么信息素弱到几乎没有,要么就是......”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想到什么,卡了壳。
迅速地扫了一眼对面皱着眉的omega,沈予安今天对他的态度尤其友善,平时和他都没怎么说话,但今天就alpha的易感期聊了好几句,景照心想,难道傅屿是因为易感期所以才没来上班?
不是吧,老大,这也太惨了吧?
被伴侣丢在家里独自度过易感期,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就是什么?”
是变态。
但景照没敢说。
他换了一个说辞:“就是特别能忍,有的alpha在伴侣面前想要维持形象,所以忍着憋着,但这样对身心很不好,alpha同时也会感受到极大的痛苦,建议伴侣好好安抚一下,多亲亲抱抱,以免alpha出现自残的行为。”
傅总,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沈予安听了这话,依然很冷淡:“哦。”
景照:???
难道他猜错了,沈予安只是单纯地对alpha的易感期感兴趣?
又或者,傅总的omega就是这么地无情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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