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发现绿鸡仔的智商不低,就对绿鸡仔一直处于放养的状态。
绿鸡仔扑打着翅膀往柴房方向赶回去的时候,随着周边的树影掠过,他听到声响,也注意到有好几个高大的身影。他警惕地往他们高空上飞去,向下眺望,赫然发现是临风被他们按着欺负。
碧华嘴巴砸了下,觉得一股子热血往脑子里涌上来,开始想飞身冲下去,空气的阻力提示着他目前的身形,让他很快清醒了过来。
还没到时候,他现在麻雀般的大小,去了还不够别人一拳揍的,他得去搬救兵。
碧华回头深深的看了临风一眼,很快转头去寻找班景踪迹,他在这人生地不熟,认识的也只有班景了。
那些人对着临风开始拳打脚踢,他背后对着别人,全然无防备,也无从防御。
他只能下意识地护着头,身上不时传来痛意,一下一下的捶打在他身上,擦破皮的地方让人觉得烧灼一般火辣辣的痛意。
“把灵雪师姐的香包交出来!”林辉厉声喝道。
“不交!”临风咬着牙倔强地回道。
班景收到碧华带来的讯息就很快赶了过去,等他透过树影快要看到他们的时候,就听到那对话声。
他突然明白了香包的来处,心里滑过异样的滋味。但是看着那人被那么多围着欺负,他也管不得自己还有什么样的情绪,只是让自己更快些冲到现场。
“住手!”一声大喝破空而出,林辉几人闻声也停下了动作,看向声源。
只见那人身着一身夜行衣,蒙着面,只是这么简单的装束,却让人觉得精简干练。在月光的照拂下,他露出的双眼像是含霜一般,冷冽。只是那样注视着人,就让人觉得有什么冻住,震慑住了一般。
黑色与月光的白色将他包裹,光与影的对比,他冷若冰霜的眼神,仿佛是地狱的修罗一般。
林辉倒是胆子大,斜着脑袋用一种不屑的神情看着对方,“呵,穿着一身夜行衣,鬼鬼祟祟的,不怕我们把你抓了告诉管事吗?还好意思管我们的闲事。”
“真是心大。”说完,林辉对旁边的人示意下眼神,就双手往前指去,“都给我上,把他拿下,看是哪个人在这里作祟。”
班景跃空而起犹如飞鹰一般,一个飞脚踢把迎面冲上的三个人踢落到地上,后面的三个人紧跟着冲到班景面前,班景反应迅疾地斜过头避过冲来的拳头,动作电火光之间将其中两人的胳膊抓住,像是把那两人当作双手武器一般先是向内收拢,再向前一推把第三人撞倒,最后手上两人头对着一敲。
顿时几个人被击落在地上,还有人想冲上来,他直接一个侧身飞影脚,将对方绊倒在地。
他的速度之快,动作之精准,是那几个人远远达不到的。
他拍拍衣服上的灰,眼神清冷地看着趴在地上的人,“我什么身份还轮不到你们来过问。”
林辉一直躲在暗处看进展,没想到他带出来的人都被对方揍了个精光,心里还是不死心,就趁对方疏忽大意之际冲出去,准备用劲全力从背后将那人一拳击倒。
“小心!”临风忍着痛意全力冲到班景身后,“嘶!”他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其他那些他还可以当外伤,这一下实在是打的肋骨似乎都在作痛。
班景没想到那林辉的心思如此狡诈,紧拧着眉,直接将林辉一脚踹倒在地,他蹲下身看着林辉。
“你们这些小辈越来越没轻重了。要这么对同门。”班景眼里也多了一股狠意,直接将他手掌向上狠掰,听他作痛声,眼里还是清冷冰凉,仿佛没有感情一般。
他走向临风,蹲下身,动作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再干脆利落地打横抱,抱起。他看着他为他抵挡,为他受伤,心里的弦登时崩断了,又像是平静的海面上翻涌着波涛。
抱起的一瞬间他觉得脑子里又晃过相同的画面,好像,他之前也做过这样的事一般。
临风背后那用力一击,打的他够呛,只是紧闭着眉眼,咬着下唇,忍着痛意,半响没有吭声。
班景还是装作自己不知详情的样子,但是还是忍不住想问问他。“你怎么不交出香包,何苦挨一顿揍?”
临风靠在他怀里,心里莫名地觉得安心了许多,他这个人向来都在压抑情绪。
那些害怕的情绪,他都会压制住,他明白怕是没有用的,能做的只能是面对。
他能做的就是面对风雨来临的时候,自己的颤抖少一些,自己对自己的信心更大一些,冷静下情绪,才能做的更好些。
那些欣喜开心的情绪,他有时也是忍不住压制住,他不想别人知道,也没必要让对方知晓,更怕别人看出。
那种被人看穿情绪,再引导出的结果,他不想再得到了。
他低垂着眼帘,神情像那弯刀月色一般,带着丝丝清冷,丝丝落寞。面对着黑师傅的一番问话,却不知道从何答起。“黑师傅,你不介意我多说几句吧?”
见对方没什么反对的情绪,他就自顾自的说起来。“其实我是帮睿明送的情书,帮灵雪师姐送的香包,香包已经交给对方了。那些人以为我送了情书还得到回礼,所以才这般不放过我。”
“那你怎么不说呢,这样他们不至于追着你打。”
临风抬头看着黑师傅的眉眼,眼神坚毅道:“我总不能让朋友去挨揍吧,我答应别人的事,我能做好点就做好点。”
“黑锅好背不?”那人突然冒出一句。
临风愣了一下,反应了一会才会晤到对方的意思。他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不好背啊。”
“不好背还去背。”那人的语气还是依旧清冷的不带人情,临风却听出一丝埋怨的语气。像是怪责孩子一般,虽然怪责,却又心疼孩子受罪。
“没事。收到香包的人,是个对我而言……”话语正准备说出,他很快刹车及时反应到,如果黑师傅知道那人,他这样一个男的喜欢男的,这样并不好。
貌似这里并不是那么接受,而且他也不想黑师傅觉得他是个怪人。
“对你而言是?”察觉到怀中人的迟疑,他也忍不住追问道。
好半天临风才磕巴地说了句,“很重要的人。”后面又像是要肯定什么一样的多加了一句话,“替他挨打我觉得没什么,只要他安然无恙,那就好。”
感受到眼前那人的叹息,却不知道对方在叹息什么,或者是为了什么叹息。
“黑师傅?”
“没事。”
班景抱着怀里的人,步履轻缓的走着。他这人对感情从没有过多的想法,他明白自己的人生迟早会被安排。
面对怀里这个人,似乎总是打破他的坚持,打破他的原则。怀里人的体温传递到他心底,莫名的觉得这样也挺好。
去了他之前备用的屋子里,动作轻缓地将人放下。“我要帮你视察伤势。”对方的声音变得温柔许多。
临风还陷在痛意里,听到对方的话,也只是点点头。他修长的手指触到他腰上,解去了腰带。将身侧的系带一一解开,逐渐露出光滑的背脊。背上有个拳掌大的紫红印,周边也有一些红印,他微凉的指尖抚过那些伤口,指尖的微凉与伤口伤痛带来的灼热感形成对比,临风不由一颤,“嘶……”
临风平常里脱了衣服也没什么感觉,面对着眼前这人,却莫名的带上一种局促感,不禁脸庞泛了些红晕。
班景神色还是如常很快取来了伤药给他一一擦上,伤药很有效果,暂时解了伤口上的灼痛感,缓解了不少。
他注意到他脸色变化,在他耳边轻声道,“怎么了。”
临风一怔,耳根子不由跟着红起来,神色尴尬地笑笑,“没事。”
他看他这反应,蒙面下的嘴角不由扬起一个笑意。
他微凉的手掌在那紫红处停留了下,收回手,双手蓄力成掌贴上他背脊,想替他疏通淤血。
“噗。”登时临风对着床边吐了口血。那人还是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拿来了布巾给他擦去嘴边的血迹。
给他穿戴好衣服,腿上的伤敷好药,就将他扶着躺下床。
铺平了被子,他捋开他额头上的发丝,意外的语调温柔。“早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