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瑜观察着盛决那边的动向,一边偷笑,电话忽然响了。
简渊的夺命call可能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他避开了陶昔,躲进休息间接了起来。
“季怀瑜,你他妈是人吗?!”
季怀瑜低低地笑了两声:“小声点,等会儿你老婆听见了。”
“你知道啊!你一直都知道啊?就我被蒙在鼓里,还以为他找了个多优秀的实习,搞了半天是给你当秘书?”
“小简,我提醒你,你现在的语气很不对,请记住我现在是你老婆的顶头上司。再说,给我当秘书很差么?你看看整个h市哪个开的条件比我好。”
“是是是,季董,可是你不是玩票么?那你让他天天熬夜给你总结资料,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我可没让,你家陶昔太认真太可爱了。”
简渊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我警告你,你撩谁都可以,离我老婆远一点,不许在他旁边发射你的雄孔雀光波。”
“哈哈哈,”季怀瑜笑着往休息室的大沙发上一躺,美滋滋地说,“虽然我还真挺喜欢陶昔这个类型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有明确的目标,我昨天跟盛决表白啦。”
那边“啪嗒”地一声,然后稀里哗啦地一阵响。
“靠,你害得老子手机都掉了,”摔手机也不能阻挡简渊的震惊,他急促地问,“你说的盛决是我知道的那个么?你家公司的ceo,你前段时间还吐槽把你管的要跳楼那个?”
“是。”季怀瑜淡淡地承认道。
“你斯德哥尔摩么?再说了,你不是喜欢又乖又甜的那种么?盛决他也完全不搭界啊?”
“从现在开始,我喜欢的就是这个类型了。”季怀瑜语带笑意地说。
“我去,太酸了。不对,你之前跟我说要取经追人,就是追他?关键是,盛决这种人,他能看得上你?”
“那怎么不能,你等着看吧。对了,这事儿我就告诉了简大少你一个,郭星火我都没说,他嘴巴太大了。你先别告诉任何人,省的他们乱说,否则我就告诉你老婆你的真实身份。”
简渊心里想要分享的八卦之火被无情扑灭,浇了个透心凉,他咆哮道:“天哪,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独自承受这一切?”
季怀瑜狂笑了一阵,转而问起:“对了,我看你公司已经上市了,恭喜恭喜,你准备什么时候跟陶昔坦白啊,人孩子真的被骗得挺惨的。”
“很快,”简渊谈到这个,语气也沉了下来,“我这周末就回家,既然我现在已经兑现了我当初的承诺,我爸妈也不可以再干涉我的感情。”
“嗯,帮我给叔叔阿姨问个好。”
简渊又犹疑地说:“到时候我跟陶昔坦白的时候,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让他……给我留一口气。”
季怀瑜又幸灾乐祸起来:“我尽量,但自己的锅还是得自己扛。”
季怀瑜出来的时候,陶昔笑着问他:“怎么这么神秘,接女朋友的电话吗?”
“不是,”季怀瑜现在看着他的目光充满怜爱,“我问你个问题,如果你男朋友突然之间变豪门大少爷,你怎么想?”
“那绝对不可能,”陶昔笃定道,“如果那样的话,他妈会不会给我一千万让我离开他儿子,我肯定会坚定拒绝。”
季怀瑜看到如此爱钱的陶昔这样说,忍不住感慨爱情的伟大。
“至少得要一个亿吧。”陶昔补充道。
季怀瑜在心里默默为简渊捏了一把汗。
下班的时候,季怀瑜默默地在电梯门口等着盛决,盛决下班出来的时候,看见他低着头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听到盛决的脚步声顿住了,季怀瑜从手机屏幕中抬起头来,虽然昨天在黑暗里如此大胆,可在空荡的走廊里和盛决的目光对视上时,他的侧脸居然有点发烫,真是新奇的体验。
季怀瑜为了掩饰不好意思,又出口调戏了一下盛决:“今天的冰摩卡好喝么?”
看着盛决脸色迅速变黑,他才觉得好了一点。
“盛总去停车场吗?”他笑着问道,仿佛只是同事的搭讪。
“嗯,”盛决淡淡地回道,“你先下。”
季怀瑜心想,明明昨天还接了吻,今天却这么冷淡,不过他就喜欢盛决这种禁欲克制的劲儿,更让人有调戏的乐趣。
“这么大的电梯,难道还挤不下我们两个人么?还是说盛总在躲我,为什么?”
季怀瑜笑吟吟地明知故问着,他知道盛决这种脸皮薄的人,必然说不出类似“因为你昨天亲了我啊!”这种话,从而一定会选择跟他下去。
果不其然,盛决眉头微皱,走过来按下了电梯:“没有,走吧。”
季怀瑜藏不住笑地跟他进了电梯,经过昨天的亲密接触,他发现自己对盛决的气味更敏感了些。
与他并肩站着时,季怀瑜除了能闻到他身上出尘的檀香木味,还混杂着一种独特的泠冽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更接近。
这可能就是荷尔蒙的吸引?热度在狭小的电梯里迅速攀升,盛决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足以让季怀瑜快速伸手抓住了他的领带,倾身的同时也将他扯向自己,在他的薄唇上印下一个吻。
“叮——”
电梯突然停了,季怀瑜飞快地松开了盛决,恢复了并肩的站姿。
公司前台的女生看到他俩吓了一跳,畏畏缩缩地问:“季董,盛总,你们一起下班呀?我……能进来么?”
季怀瑜冲她和煦地笑道:“当然可以了。”
前台小妹进了电梯,缩在一边,忽然提醒道:“诶,盛总,你领带歪了。”
她觉得很奇怪,明明盛总的衣服向来都是一丝不苟,怎么会连领带歪了都没有发现呢?难道是故意的,那她岂不是说错了话,会不会被穿小鞋。
盛决低头正了一下领带,冲她说:“谢谢。”
季怀瑜在一边看得憋着笑,被盛决严肃地瞪了一眼,回了他一个单纯无辜的眼神。
三个人一起走进地下停车场,季怀瑜到自己的车旁,还没站稳,就惊道:“靠,我车胎怎么被人扎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的法拉利道了个歉,许诺之后带它去做最豪华的保养。
前台小妹立即热心地跑过来,看了一眼:“天哪,真的诶,谁这么恶毒?董事长,你要不要先坐我的车?虽然破了点。”
季怀瑜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谢谢你,不过让美女送我回去我会不好意思,我还是坐盛总的车吧。”
然后他们看着盛决开着他的黑色宾利,在他们眼前停下,然后摇下车窗,面无表情地对季怀瑜说:“上车。”
“好嘞。”季怀瑜计划得逞,笑容灿烂地蹦了上去。
前台小妹看着车开走的背影,眨了眨眼睛,她怎么觉得盛总刚才那么霸道总裁呢?为什么觉得两个人中间弥漫着一丝粉红色的气息呢?一定是因为最近小说看多了吧。
盛决开着车驶上了路,季怀瑜手撑在车窗上,看着他专心开车的侧脸,打开了车里的音乐,优雅的钢琴曲流淌出来,环绕着两人。他觉得即使这样静静地呆着,好像也还不错。
反倒是盛决先开了口:“以后刚才的事情,你不要再做。”
季怀瑜笑了笑:“为什么?”
“没有意义。”
“我觉得有,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季怀瑜语气真挚地说,他看到盛决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了,心里暗暗一动,觉得盛决并不是没有丝毫心动。
“你是不是不能跟我谈恋爱?”他追问道,毕竟盛决这个人很龟毛,很别扭,他知道。
“嗯。”盛决墨黑的眸子盯着前方的路,淡淡地答道。
“那行啊,”季怀瑜靠在靠背上看着他,“如果你不能和我做恋人,我们也可以当炮友。”
盛决忽然轰了一脚油门,转头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我说,我和你当炮友也可以。”
盛决急促地靠路边停下了车,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一道刺耳的尖锐声音,季怀瑜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向前猛倾了一下,回头撞上了盛决怒意翻涌的眼神。
“下去。”盛决的声音冷得像冰。
季怀瑜识相地闭嘴了,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准备出去。
盛决盯着他:“季怀瑜,你是不是要把我逼疯才肯罢休?”
季怀瑜很少见到盛决如此浓烈地展现出一种情感,一时间愣住没说出话来。
直到盛决的车没影了,他才委屈地开始想:不能做男友,那不就只能做炮友。虽然他前任多了点,但都是正儿八经交往的,以他的魅力,他从来不屑于干约炮这种事。
他都愿意为了盛决放弃自己的底线了,盛决怎么还是不满意,还生起气来了。
就在他郁闷地在路边踢石子,伸着手等的士的时候,一辆灰扑扑的小普桑停在了他面前,陶昔从副驾的车窗里伸出一个脑袋。
“瑜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这里很不好打车的,我们把你送回去吧?”
季怀瑜往车里瞄了一眼,坐在驾驶位的果然是简渊,他假装为难地说:“那太麻烦你们了吧?”
“没事,”陶昔下车来给他拉开了车门,“快坐吧,我男朋友也很感谢你平时照顾我的!”
季怀瑜坐上后座,简渊在陶昔看不到的时候,给他递了一个惊恐万分的眼神。
有点意思,季怀瑜刚才被盛决半路抛下的郁闷感也一扫而空。
他嘴角勾起戏谑的笑,问陶昔:“这就是你一直提起的男朋友呀?”
“是啊,”陶昔点头,“介绍一下,他叫简渊。简渊,这个就是我老板,瑜哥。”
简渊在他期待的眼神下,面如死灰地喊了一声:“瑜哥,承蒙照顾。”
季怀瑜在心里笑疯了,表面上还端着领导架子,问道:“小简啊,多大啦?做什么工作的?”
简渊恨不得打死季怀瑜一万遍:“26,自己开公司。”
“父母是做什么的呀?”季怀瑜继续笑眯眯地问。
简渊想,打死季怀瑜后他要把他的坟刨了!
“农民。”
季怀瑜憋笑憋得肚子都痛了,看着简渊艰难而带着狠劲儿地给普桑换挡,开口道:“这车开得不习惯吧?要不我给你换一辆?”
陶昔忙说:“不用不用,他是有点不习惯,因为之前我们俩一般都是骑摩托。”
季怀瑜眼角抽了抽:“小简确实挺能吃苦耐劳,你俩感情这么好,什么时候见家长呀?”
说道这个,陶昔脸红了,一边又忍不住笑弯了眼:“简渊说下周就带我去见见他爸妈,我都不知道该拿些什么东西去,不过我可以帮他们种地。”
季怀瑜想,那要有一场好戏看了。
说着说着,陶昔又担忧起来:“可是他们能接受我么?毕竟我是……”
“肯定会的。”简渊坚定地说道,给他投去了一个温柔的笑。
季怀瑜在后排坐着,看他们腻腻歪歪,不由有点嫉妒。为什么简渊这个骗子就能抱得美人归,而他这么坦诚,盛决居然还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