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瑜僵住了两秒,然后迅速拍掉了自己身上的雪,犹豫了一下,还是步伐如常地朝盛决走了过去。
他笑得灿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唯有眼神里透着一丝心虚:“你怎么回来了?”
盛决显然不准备让他蒙混过关,挑了挑眉,问道:“解释解释?”
“呃,”季怀瑜试探着说,“我为了不让别人看破你的禽兽行径,故意忍痛打雪仗?”
盛决目光如炬地看着他,看来是一个字也不信。
“好吧,”季怀瑜看着没办法,又离他走近了些,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我错了,我承认,腰痛是假的。”
盛决的脸色立刻沉了几分,他想季怀瑜这个人果然如此,他是对他有什么误解么?只有他一个人因为这件事后悔内疚了一整天,也考虑了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推翻了自己原本的规划。
而季怀瑜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洋洋得意地在旁边看着他上当,仅仅把这些当作一场无关痛痒的恶作剧。
季怀瑜眼看着盛决脸色越来越黑,赶紧接着说道:“我们昨天晚上确实没做到最后一步。”
他这个说法就很巧妙,盛决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后面还有什么话。
季怀瑜看他来了兴趣,勾起了一抹坏笑,凑近他的耳朵,声音暧昧,挑动着人的心弦:“但是长夜漫漫,别的事,我们可做了不少,我先给你讲讲我脖子上这草莓印是哪来的?”
盛决听到这三个字,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很不想听他在这里说下去。
但是季怀瑜偏偏就喜欢他这个样子,接着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眼看着盛决的表情越来越僵硬,他眼睛弯了弯:“就是这样,你回去找找,说不定我被你拽掉的几颗扣子还掉在地毯上。”
盛决向旁边偏了偏头,躲开了他洒在自己耳朵上的气息,然后扭头就走,声音仍努力维持着镇静:“我回去开会。”
季怀瑜笑容扯得更大,几步追上他,仗着旁边的路人都听不懂中文,继续说道:“别走啊,盛总,我还没说完呢,我为了赎骗你的罪,必须跟你好好把当时的细节解释清楚,省得你再生我的气。刚才说到哪了,哦对你撕我衣服来着,然后我看你喝醉了,一个手摁着我,不太方便的样子,想着替你脱衣服,就把你捞上了床……”
盛决忽然转过头来,眼里的火光烧的通红,极力压抑着声音:“闭嘴。”
季怀瑜简直太喜欢盛决的反应了,让人忍不住想要调戏,他笑着和盛决并肩走着,语气俨然一个流氓:“那好吧,既然你不想让我在这说,那让我跟你回去,我再跟你讲。”
“不用了。”
季怀瑜无视了他的话,一路回到了酒店,盛决板着脸打开电脑准备会议的文件,而季怀瑜就在一边不停叨叨。
“然后,你就又在我脖子上留了个印,那叫一个疼……你有印象么?”
“那你还咬我喉结呢,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盛决简直想揍死他,思绪也没了方向,敲键盘的手也乱了节奏,压抑着怒火道:“你能不能先出去?”
“我就最后说一句。”
季怀瑜勾起了唇角,伸手把盛决坐着的椅子转了过来,准备放大招。
他手撑在椅子扶手上,一个膝盖挤进了椅子上盛决大腿边的空隙,强行与盛决拉近了距离,一边靠近对方的耳朵,一边说。
“昨天,我给你……”
最后几个字,隐没在对方耳畔的低语里,说完他便迅速撤离了一段距离。
盛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薄唇微颤着似乎要开口,但只是喉结滑动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季怀瑜忽然感觉脸有点发烫,心想着太丢人了,调戏人自己先脸红岂不是很尴尬,掩饰般地搓了搓脸颊,故意语气轻松地说:“看来你也一点不记得了,算了,忘了吧忘了吧,头一回,技术可能也不是很好。”
盛决仍然盯着他的眼睛,目光越来越深沉,让他看不懂。
季怀瑜感觉脸在他的注视下越来越烫,移开了视线,接着说:“你不要误会,我也只在影视作品里观摩过,我是绝对不会为了其他人做到这个程度的,所以,虽然我骗了你,但你也算赚了,看在我很真诚的份上,饶了我吧。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他飞快的说完,准备起身开溜,出去平复一下心情,却被盛决拦腰截了下来,他重心不稳往后一跌,所幸没有摔一跤。
季怀瑜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方位,他现在,这是坐在盛决的大腿上么?
他觉得这个姿势过于羞耻,只想快点撤退。可是盛决维持着刚才拦他的姿势,按着他的腰,没有丝毫要放他走的意思。
紧接着,盛决的手扳上了他的下巴,用了几分力气,他有点吃痛地被迫望着对方。
盛决幽黑的眼底仿佛有火在烧,声音也低沉的要命:“季怀瑜,你是不是非要真的腰痛,才肯善罢甘休?”
季怀瑜愣住了,仿佛陷入了他炽热的眼神中,再也无法自拔,无法思考,只有心脏在剧烈地狂跳着。
同时他绝望地发现,虽然他自认为力气不小了,被盛决这样紧锢着的时候,他真的很难挣脱,更别提把主导权夺到自己手上了。
他的心里天人交战,他知道这个时候只要自己松一下口,盛决就是属于他的了。
忽然,盛决摆在桌上的电脑响了,视频会议的请求弹了出来,轻快而急促的音乐响起,画面上还有其他几个中年男人等待的脸。
“咳咳,”季怀瑜轻咳了几声,差点忘记盛决还有会议,忽然有一种死刑改为死缓的感觉,顺势从他腿上跳下来道,“你……你先开会,我出去了。”
盛决看了一眼他的神情,然后眼前就只有飞速甩上的门,他深呼吸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屏幕中的人开始向他汇报工作进展,他目光又恢复了沉静,面无波澜地听着,不时点头和开口指导。
但在说话的空隙中,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想到季怀瑜刚才说的话,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画面却仿佛他想象过无数次一样,鲜活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让他心神不宁,思绪发烫。盛决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让自己恢复全神贯注在会议上。
一墙之隔,季怀瑜躺倒在沙发上,脸还在发着热。
他的脑子里乱七八糟,就算是初恋的时候,也没这么多纠结盘绕的想法。他想盛决这个人,看起来是绝对不会在下面了,那他……
季怀瑜默默地拿出了手机,打开百度搜索。
没办法,第一次做gay,没有什么经验。
众所周知,百度看病,没病也会觉得自己哪都有病,搜索如何做0同理。
看了一会儿,季怀瑜心惊胆战地关上了,在心中为陶昔献上了一支蜡烛,太伟大了,太决绝了,太不容易了。
他觉得自己还需要进行一些心理建设,于是接下来从瑞士回国的几天里,他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和盛决的角色调了个头。
以前在公司里都是他天天死皮赖脸地缠着盛决,而现在盛决认真地说要跟他谈谈,他反而怂了,不停找理由推脱,每天按时上完课,然后就像火烧火燎一般急着冲回家。
几天以后,季怀瑜看着盛决扫过他的眼神越来越冷,觉得这样下去也不行,决定请求一下外援。
他想肯定不能找陶昔问,简渊会打死他,那就问简渊吧。
他给简渊发了一条消息【你们第一次的时候是怎么做的心理建设?】
过了许久,简渊一连发来几条消息。
【???】
【靠,我们在度蜜月啊!为什么要为你解答这种问题?】
【你决定做0就静静地做,请不要让你的朋友知道这种事情!】
【算了,既然你的朋友已经知道了,只能告诉你,有什么可建设的,顺其自然啊。】
季怀瑜抓了抓头发,回道【你们要准备麻药么?送急诊了么?】
屏幕那头正在度蜜月的简渊一脸迷惑,他想,他要宽容。季怀瑜不像他,上高中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是弯的,同性x教育非常缺失。
于是他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季怀瑜心想,什么人啊这是,亏得他当时帮他瞒天过海,不然他现在能渡得了蜜月么?
就在他在床上躺得快要睡着的时候,他手机又响了,打开一看是简渊发的邮件,附件里是一个豪华的科普大礼包。
从科普文章、纪录片、再到教学视频,丰富多彩,应有尽有。
季怀瑜飞速下载。
就在他准备关上邮箱时,突然看到拦截邮件里多了一封信,他鬼使神差地打开,是用俄语写的。
季怀瑜快速从上到下地浏览了一遍,越看呼吸越急促。
他又仔细地看了一遍,发件人自称是他母亲生前的朋友,他印象里他母亲没有任何朋友,去世的时候也没有人来悼念。
如果能联系上她的朋友,对于之前他的一些猜疑,可能会有线索,他的指尖都在无意识地发抖。
盛决晚上正在例行加班,忽然手机响起,他看到屏幕上季怀瑜的名字,抿了下唇接起来。
对方已经躲他躲了有快一个星期了。
“盛决,我妈她……我收到一封邮件,说是她朋友……”
冷静而让人安心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别急,你慢慢说。”
季怀瑜深呼吸了一下,开口道:“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俄罗斯?”
作者有话要说: 腰痛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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