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茗经历了一次第一视角的记忆接受,现在又回到旁观者的视角还有有儿不太习惯,首先的原因就是,原主真的……啥都不知道,周茗猜到了冥婚、夺舍两种情况。
但是她看过的小说上一大半都有逻辑可寻的,从基本逻辑上说,婚姻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别说冯绮岚是早早订婚了,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单就是拜过皇天后土,冥婚在这个前提下那就是笑话。
再说了,祖父让孙子回去结冥婚,脑子有毛病才会这么干吧!除非他不是个正常祖父……
嗯,好像还真挺不正常的。
第二个就是被夺舍了,一个人再怎么模仿,总会有小细节不同以往,枕边人换了芯子,韦民杰会不知道吗?
这个韦民杰肯定有问题!
然后就是……原主出不了韦府,求助无门。
好,结合所有不合理后,这个韦家连带韦民杰还有他祖父都有问题!但是……所有的问题都是周茗知识的盲区,她也不知道原主究竟是怎么把自己丢的,现在不是科技发达的现代,想知道点什么网上一搜索就知道个大概。
如果冯绮岚想要离婚倒还简单点,想要弄清楚前因后果她还得照着原主的路走走看。
想来想去,周茗想到自己斥巨资买的修炼功法,试了一下,都能用,脑中构建出的图更加清楚,修炼了一个周天,她明显地感觉到整副图亮了一下,是个十八个奇怪的符文组成的圆形图,或许是有了身体,修炼三个周天后,难以凝神的状态才出现了。
有身体和没身体真的是差距好大!
又试了一下《养身决》,同样需要静心凝神,修炼起来却完全不同,感知在心决的辅助下好像无限细化了,她感觉到了弱有似无的灵气,每次想把灵气纳入身体,就会醒来,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就消失了。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被门栓栓上的房门传来敲击声,周茗醒过神,发现腿都坐麻了,忍着针扎般的痛,开了门,便见小蝶疑惑地问道:“小姐,你关在房间里坐什么?”
“歇了一会。”腿实在是麻得受不了,周茗找了张椅子坐下。
小蝶道:“早膳已经备好了,我这就让人端上来。”
“好。”
周茗答应了一声,边缓解腿上的酸麻感边打量这屋子。
这房子是厅和房间连着的格局,中堂是亲近的客人来了一起说话的地,左右两个房间一个是书房,中间拿博古架隔开,另一个就是周茗刚刚待着的卧房,卧房与客厅中间设了一个小膳厅,显得很私密,一看就是夫妻二人的小习惯。
令她在意的是博古架上的摆设,许多是雕功精堪的木雕,还有小巧的貔貅玉雕,一只薄胎青瓷的碗,古拙大气的双耳细颈壶也有……明明很奇怪的搭配,摆上之后却顺眼了很多。
周茗在古代世界呆的时间不长,但上一个时间跟着郑文煜倒也接触过古董,去过几次拍卖会,这博古架上的东西明显不是一个时代的,韦家倒底是做什么的?
她沉思着,小蝶已经让人摆上了饭菜,熬得软糯的莲子百合粥清香宜人,两蝶小菜,还有蒸蛋、蒸饺、黄油面包、一杯牛乳……
这顿早餐也好丰富,用了早餐,她去书房里找到原主的字迹临摹了半天,上一世她找了很多各种各样的字贴,勉强把毛笔字写得能看,冯绮岚虽然是用钢笔,但是每个人的笔迹都不相同,练了一个上午,周茗自认为应该有四、五分相似了。
刚好小蝶来禀,姑爷回来了,周茗想了想,把自己写的好几张纸扔进水盆里,收拾一下就出了门。
刚到院中,迎面就看见了韦民杰,他穿一身石青色长衫显得有些肃穆,整个人风尘扑扑的,一见周茗,二话不说上前就把她揽入怀中。
周茗浑身一僵,韦民杰略带哽咽地道:“小岚,祖父他,他去世了……”
滚烫的泪落在脖颈里,周茗从来没跟人这么亲近过,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起来,与此同时,她觉得背后凉嗖嗖的,像有两把杀气凛凛的尖刀对着她的背心,根本顾不上推开韦民杰。
忍住回头的欲.望,周茗一直等韦民杰平复心情后才推开他,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这么的大的你怎么也没寄信来让我回老宅一趟,还有公公,要不要商量下怎么办老人的后事……”
“不用了,爷爷他……”韦民杰刚说到称呼,脸色有点晦暗不明,才道:“他老人家信什么阴阳命理,说是既然早改口了,就是无关的人,这次回去只是处理后事,以后的生死两祭,都不用上香。父亲也晓得此事了。”
周茗皱眉,道:“这怎么可以……”
“我累了!”韦民杰显然不想再谈这件事。
见事不可违,周茗只好道:“那我让人去烧水,厨上有温着的粥,你先吃点,再泡个热水澡去去乏,等下去歇息一会……”
“小岚……”韦民杰一把握住周茗的手,周茗忍住抽出上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的冲动,问道:“什么事?你说。”
韦民杰似乎有点儿难以启齿,半晌才道:“这段时间我打算先睡书房。”
周茗善解人意地道:“没事儿,遇到这事难免会有些不好,这也不是别的,是孝心,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书房我会让人收拾一下,多铺两床被子,你也别太难过。”
“委屈你了。”
目送着韦民杰吃饭去了,周茗让小蝶吩咐人去把书房布置了。
这个书房可不是夫妻两人屋里的那个书房,而是设于前院的书房,有盥洗室,饭厅和睡觉的独立屋子,是韦民杰未成亲前的住处,由于韦家并没有女主人,内院里的一切事物都是位内管家操持的,直到二人成亲,内院所有大事小情都由原主掌控。
即无婆母要侍候,也没有妯娌小姑子要相处,唯一的长辈韦父一个月有二十五天都没在家里,不是在办公就是在出差,原主在成亲第二天奉了一杯茶,到现在还没见到过。
刚刚两人抱着时,周茗感受到的恶意令她十分再意,她有点倾向于韦民杰回老家结了个冥婚之类的东西,所以现在她得查一下韦民杰的爷爷是什么来头。
次日一起月膳时,周茗提起了归宁,道:“你有急事出远门,回门这事这搁置下来了,致远上门还问过,我又不好详说,如今你回来了,又是这样的大事,要不要和爹娘说一说?”
韦民杰沉吟了一会道:“老爷子的遗嘱,暂时先遵守着,待过段时间爹回来了,再看看情况。回门也是大事,因为我的原因错过了,我会去信给岳父解释清楚,待到满月时,同你去向岳父母亲自告罪。”
“说的好像我爹娘会难为你似的。”周茗笑着打趣。
“对对对,是我说错了,娶了像你这样的妻子,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福气,不是告罪,是感激……”韦民杰轻轻点了她的鼻尖一下,眼神中满是爱意。
突如其来的寒意让周茗打了个冷颠,面对韦民杰的疑惑,她忍不住害羞地道:“肉麻……”
用完饭,韦民杰去了书房写信,周茗也去了内书房,随手抽出一本游记。她刚才只是小小的试探了一下,果然就感觉到了,但是看韦民杰的反应,他一点儿都没受影响……
如果是冥婚,韦民杰面对妻子,难道就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有吗?那个鬼东西也对冯绮岚有恶意,韦民杰丁点儿异常也没有,这是什么意思?杮子挑软的捏吗!
翻了两页,实在是看不下去,周茗再次开始炼她的养身决。
把身体练好点儿,免疫力也强些,不至于吹个风就感冒。原主就是因为生病之后才开始出问题的,反正也搞不清楚状况,周茗只能按照科学的方式来面对问题。
在家里窝了两天,周茗就决定出门逛逛街,这个时期对女子的约束并不大,想要出门其实很方便,周茗不想让韦民杰觉得自己第二天就能出门逛街那么没心没肺才在家是呆着的,忍了两天就受不了了。
这个世界没有电视、手机、电脑也就罢了,书房里的书一半是学术的,一半是游记,不是枯燥乏味,就是趣味性不足,连本打发时间的话本子也没有。
她逛街想买两本类似霸道军阀爱上我的话本,另一个,想看看会不会碰到个高人,要是一眼看出她有血光之灾最好了。
原主的衣柜里很多中式的衣裙,还有西式的衬衫马裤,流行的旗袍倒没几件,她也不太喜欢穿旗袍,感觉不方便,就挑了件灰绿色的对襟盘扣上衣,白色的裙子,头发随便挽在脑后,小蝶给她加了个发箍,轻轻爽爽地出门去了书局。
到书局看了要话本子,又找了一圈,没见着想要的书籍,付钱时周茗问老板道:“你们这儿怎么没有关于五行、八卦之类的道家典集?”
老板道:“那个东西都有专门的店子,做的是独门的生意,我们不吃那碗饭。”
周茗摸出几块大洋放在桌上,道:“麻烦老板给指个道。”
“好说,好说。”老板袖子一抹就收了大洋。
出了书局,周茗上了黄包车,道:“去麻雀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