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茗大早起来就被引到了膳厅,裕王坐在桌前,桌上是各式各样的早点,见了她,裕王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便让厨房里各地的早点都做了些,看你喜欢什么,以后让厨子做。”
周茗看得直咽口水,发现食物好像比美男更加引人注意,为了保持人设,她连连推辞,直到裕王伸手把她拽过去,才局促不安地坐了。
然后周茗发现裕王不止美得让人心动,当他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时,简直像会读心术一样,每当她瞥过一道菜,眼神哪怕停留多一秒,裕王就会十分恰到好处地把碟子端到面前,而周茗,在这种情况下,就会乖乖地把端到跟前的如意卷、红豆卷、水晶虾饺、银耳红枣羹、蜜果糯米粥……全部吃掉。
虽然一大部分都只有小小一碟,如虾饺,只要两只而已,但经不住种类多,周茗顺其自然地吃撑了。
投食完毕的裕王心情很愉悦,笑道:“我还要公务要忙,后院里有花园,可以散步赏花,花园里的湖里还养了些锦鲤,你若是有兴致,便让翡翠带着到处走走,累了也可以在书房里看书打发时间,一会儿,我回来陪你用膳。”
他说着话,立在一边的丫鬟适时地行了个福礼,周茗这才注意到她。
答应了一声,周茗目送裕王离开,心中满满的欣喜才渐渐退去,招呼着翡翠去逛园子。在发现裕王没有美食吸引她注意力后,周茗觉得自己对这种魅力的抵抗力还是蛮强的,所以她反倒不怎么担心了。
裕王府的花园很大,花木种类很多,还有人造的假山,小桥流水,堪称一步一景,顺着流水走了半刻钟,看到了一个刻着映月湖的石块,后面的湖中有个小凉亭,九曲桥通向凉亭,附近栽了荷花,此时荷花尚未到花期,翠绿的荷叶拥着小小一个凉亭,别有一番风味。
倚栏而坐,清澈的湖底有各色锦鲤游来游去,时不时游入荷叶之下,时不时簇成一堆,看得蛮有意趣。翡翠见状,从凉亭中的石桌下拿出鱼食,递给周茗,周茗接过,洒了一把,逗得各色锦鲤争抢不休,状似无意地问道:“王府里可还有其他姐姐。”
精神力全方位地注意下,周茗发现翡翠撇了下嘴角,很是不屑,只是她低垂着眼,动作很小,并不能令人直观地看到,温声回答道:“王爷一般都在前院,很少来后院,身边都是长随小厮跟着,奴婢之前是花园里侍候花草的,除了姑娘这样被裕王真心以待的,还真没听到后院里进了什么别的主子。”
周茗微微低头,害羞地嗔道:“我……我哪里是问这个!”
“是,怪奴婢多嘴了,奴婢头回见了像小姐这样美的人,嘴上就忍不住心里话,姑娘莫恼了奴婢!”翡翠顺势给了台阶,让一个被说中心思的小姑娘不至于太过羞赧,可以说得上,完美。
说到花木,翡翠可以说得上是博古通今,问到吃食,翡翠也能对答如流,即使是锦鲤的种类,她也能分出好几个品种,什么好养活,什么很娇贵,更难能可贵的是,她还能在交谈时动不动就夸人……
还是那种理所当然的样子!
简直是一个拥有百科大全的马屁高手。
聊了大半个时辰,纵使是自认脸皮厚的周茗也被她夸得不好意思了,起身回了主院。
主院旁边的耳房是内书房,让翡翠去自由活动后,周茗就看起书来。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裕王果如早上说的来陪她用膳了,丫鬟们一个个的把菜端上来,虽然没有早点种类多,却大部分是周茗喜欢的口味。
“我见你吃早点时偏爱鲜一些,便让人采卖了各色河鲜,这道清蒸鲈鱼,浇的汤汁是独家配方,鲜香无比,你尝尝看……”裕王挟了块鱼肉放在周茗碗中,还满目期待地望过来。
周茗顺从地吃了鱼肉,在现代世界尝过各色美食的她,觉得这鱼做的虽然鲜,还真没到好吃到吞掉舌头的地步,不过她依然做出高兴满足的样子。
又是一顿投食,周茗有好感度的话,估计都要被刷到七十分了。
这并不是单单体贴之下而有感而发,代入一下,一个刚从青楼被赎买出来的姑娘,见识到了花楼内各色姐妹迎来送往,自身又被迫接客,突然碰到了一个像裕王这样的男子,他俊美得不似真人,又温柔细心无微不至,并且能够想你所想,简直满足了一个倍受欺凌之后女子所有的幻想……
可以说是为原主量身订制的“良人”。
之后的相处,两人虽然没有表白,但莫名其妙就陷入了甜甜蜜蜜的氛围之中,裕王会邀她一起出门赏景,会与她相携踏青,一起做画,在周茗偶尔一抬眸,他的眼睛总是在她的身上。
那种盈满心头的幸福感让人沉醉,不舍得放手。
从未恋爱的周茗都感觉到了裕王对她浓烈的感情!
然而,在感性之余,理性下的周茗可以很清楚地分辩出,裕王所展现出来的感情给人一种不真实感,这种情况说出来也很难以理解,他就像一个让原主必须爱慕的人,秦念真会喜欢上他,是必然的,没有原由,即使是周茗,在某个时段都会产生出心动的错觉!
渐渐的,周茗能够在这种强大魅力下调节自己的情绪,高兴一点,开心一点,失落一点,或是害羞一点。
相应地,周茗发现她的情绪微有变化时,裕王的态度都会适时调整。
……原来他不止能够散发魅力,还能够感应到别人的情绪。
周茗开始理解为什么裕王能够把生意遍布各地了,他是一个即有魅力、又观察敏锐,而且还能够感应他人情绪的怪物……总之不是个正常人!
原主被裕王抽百八十鞭并且投入水牢的时间就在眼前,周茗也被允许出入裕王的前院书房,这日,裕王要出一趟门,留了周茗在书房里小憩,周茗半倚在榻上翻着书,突然一阵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
没有被镇纸压着的宣纸哗啦啦扬起,将搁在一旁的笔挂推倒,又将笔筒推倒,滚下来时,笔筒好巧不巧地扣在卷缸内的一幅画上。
周茗看着发生的一切,笑了一下,将书合上扔到一边,上前抽出被笔筒扣住的画,慢慢展开,那是一幅女子坐在秋千架上嬉戏的景像。
女子不过十六、七岁,模样却很是秀美,绘画之人于神态拿捏得恰到好处,将女子的笑意、眼中的满足画的栩栩如生……
仔细一看,周茗发现这画中女子,与自己目前这张脸有四五分相似。
“你在做什么!”一声厉喝让周茗回过头,就见裕王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目光落在她手上所拿的画上,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时机是这样恰到好处。
周茗适时惊慌地松了手,画像落地之前已经被裕王先一步抄入手中,他重新收好画卷,再望向周茗时,再没有了往昔所有的温柔,周茗不敢置信,却又倔强地问:“画中人是谁!”
“你不必知道。”
即使是早已经知道剧情,周茗还是产生了强烈的心理落差,她忍不住心中怒火,委屈地喊道:“你待我这样好,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与她有几分相似!?”
“呵……”裕王轻轻嗤笑一声:“你,配吗?”
卧了个槽!周茗的火一下就被点起来了,太气人了,他语气中轻蔑又不屑像是在火上浇油!这个裕王是个什么鬼,前后差别之大让人根本就理解不了,若说他是因为周茗亵渎了他的未婚妻,然而他的所做所为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迹象。
他就好像,已经完成了任务,对于周茗有一种高高在上的藐视感!
然而,因为他能影响别人情绪的能力还在,又让周茗怒火愈烧愈旺!
“来人!”裕王吩咐一声,便有两个侍卫进来领命,裕王道:“将她关入水牢!”
见剧情走到这一步,周茗也不管什么,将两个上前的侍卫一人一飞踹!侍卫哪里想过娇娇弱弱的周茗突然来这么一下,亳无防备地就被踹得飞出门直接昏了。
裕王被惊了一跳,倒退数步,看着周茗惊疑不定。
把手指关节捏得咔吧咔吧响,周茗边向裕王走近,边狞笑道:“要把我关入水牢,是不是还要抽我个百八十鞭呀!”
沉默了一会儿,裕王突然双眼发亮地盯着周茗,斩钉截铁的道:“你不是秦念真!你是谁!不……天剑山庄爆出的父子乱.伦丑闻就是因为你对不对!你是所有一切的轴心,为什么,为什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周茗有一瞬间的懵逼,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肯定是你的原因!我每一次改变都会重新开始,你改变后却没有,你才是所有的起点,不过为什么不一样,这一次不一样,为什么呢?是不是,你也发现了,这个世界无比虚幻,这是世界并非真实的,对吗?”裕王说着说着,紧盯着周茗的双眼狂热无比,一字一句道:“我们所在的世界,是虚幻的,你懂吗?在国土的边界是一片虚无,没有史书上说的南疆,也没有北戎……”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莫名其妙把裕王写得聪明绝顶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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