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1 / 1)

“诶!你这鸡蛋怎么卖啊?”

有人看中了黄队长挑来的鸡蛋。

黄队长有些不乐意,回道:“两毛五一斤。”

“别人才卖2毛一斤,你这怎么这么贵呀?”

哪你上别地儿买去啊!黄队长心想,但嘴上还是说道:“我这蛋不一样,我的鸡都是拿山上的草药喂养的,有营养着呢。”

“哼!难不成吃了你的蛋能多长出一只脚来?算了,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这么贵谁买呀!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

那人嘟囔了几句就走了,黄队长赶忙拿稻草把鸡蛋盖上。

“叔,你怎么不卖呀?”林察问道,

“你就瞧好吧,我能让这鸡蛋卖出六毛钱的价来。”黄队长神神秘秘道。

进市场卖菜是要交摊位费的,按地段不同,价位也不同,林察他们这儿位置偏,一个摊一毛钱,黄队长和收费员是旧识,只推说林察是他准儿媳妇,是一家的,便只给了一毛。那人临走前还不住地往两人身上看,只把黄呈和林察看得有些微红着脸。

“呈呈,过来!”黄队长把儿子叫过来,从一把零钞和硬币里捡出一个一毛和一个五分一个一分的硬币放到他手心里:“你到门口那个小卖部买两支奶油雪糕,给你和林丫头一人一支。”

黄呈接过钱数了数:“爸,您不吃吗?”

“爹牙口不好,吃不了那玩意儿。快去吧!”

我看您牙口比牲口还好呢!不就是心疼钱嘛!

这年代卖冰棍不是用冰柜,而是拿泡沫箱子改装的保温箱,底上铺几层湿毛巾,两边放上冰块,中间放冰棍、雪糕,然后再盖一层湿毛巾,一个简易的冰棍专用箱就做好了。

普通的冰棍四分钱一支,奶油雪糕八分钱一支。黄呈买了一支雪糕两支冰棍,雪糕给他爸,剩下的他和林察一人一支。

黄队长嘴上说他不爱吃这个,可脸上却乐开了花,直叹他家宝贝儿子终于长大了,知道心疼他爹了,没有像别家小子那样有了媳妇就忘了爹。

林察心里也很高兴,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比黄呈把雪糕给她吃还高兴,大概有点老话常说的夫妻本是一体的那种意思吧!虽然现在两人还没成亲。

三个人把冰棍含在嘴里,细细吮慢慢品,虽然没幼稚到像小孩子那样比谁吃得慢剩的多的份上,但堆砌在眼角嘴畔的甜蜜一点不比那些天真烂漫的小孩子少,这样简简单单的甜蜜味道已经足够让几人心中欢喜。

到六七点,他们带来的菜都卖的差不多了,黄队长又带着两人挑着鸡蛋到县机关家属大院外面的十字路口去卖,机关大院对面就是矿区职工家属区。这两个单位在这个年代是非常吃香的两个单位,机关大院不用说,都是政府公职人员,吃的是公家饭;而矿工虽然辛苦又危险,但却是工人阶级里面工资水平最高的工种,城镇职工月工资一般也就三四十块,一个矿工要是下井勤快些,一个月能挣一百多。

最关键的是,这两个单位发的粮票也多,多的粮票吃不完就拿来换鸡蛋。一斤鸡蛋换三斤粮票,一斤粮票在黑市卖两毛钱,农村人拿粮票没什么用,黄队长一毛七分进的蛋倒个手就能净赚四毛三,一个月来卖上两回,再算上自家产的蛋,纯利润能到七八十,比一般城镇职工的工资还高。

“那人家怎么不自己去黑市倒换呢?”黄呈傻傻的问道。

“住这里的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这两类人最看重的就是面子,要是被人发现在倒卖粮票,那可就丢人了,而且黑市换粮票那是属于投机倒把,国家是严厉打击的,要是被逮到了可能会影响工作,所以大家宁愿拿来换鸡蛋,安全又方便。我说的对吗?叔!”林察道。

“就是这个话,俗话说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这么多年我能一个人把黄呈拉扯大靠的就是这个。”黄队长把烟锅往路牙子上一磕,清了清里面的烟灰。

“那叔您在这慢慢卖,我带黄呈卖药去。”

“你打算上哪儿卖去?”黄队长奇道。

“卖药嘛当然是上医院卖呀!”林察眨眨眼。

作为庆丰县唯一的医院,县医院的大门可谓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这年月穷的连吃饭都成问题,一般有个小痛小病的随便上卫生所抓个几分钱的药就算了,农村的连那几分钱都舍不得,只在山林边扯几个草药熬来喝一喝就完了,所以能住的起医院的家里至少是不缺钱的。

林察站在路边观察了一会儿,带着黄呈来到一个生意兴隆的水果摊旁边,跟人套近乎。

那摊主是个大约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眼睛深陷,黑白分明,嘴巴小小的红红的,倒是挺俊秀。

小伙名叫赵玉强,原是庆丰县城本地人,在这里摆摊好几年了,他卖水果从来明码实价,不缺两少秤,所以很多人进医院看望病人都在他这里买水果,来来往往的多了,人就熟络起来,哪些人是医院的常客、哪些人得的什么病,他都门儿清。

林察打算和他合作,放几颗药丸在他这里,让他帮忙推荐一下。

“我这药可不一般。”林察分别倒了十颗药给他,“左边这个是给男人吃的……这之类的病都可以吃,右边是给女人吃的……之类的病都能治,只要连吃七天,我保证药到病除。”

“姑娘,你这说的怎么跟那些江湖游医说的一模一样呢!你有医师执照吗?”赵玉强有些尴尬地说道,想要回绝林察的提议,毕竟医院工作人员和公安经常跟他们这些医院附近做生意的商贩宣扬过游医、假医的危害,有病要上正规医院的精神指示。

“那些游医有没有说过你家道中落,早年丧父,母亲病危……”

“还有中年娶妻,子嗣难衍对吧?”赵玉强抢过她的话,不耐烦地说道:“人家早说过了,我说你们这些江湖骗子,就不能换套说辞吗?这话我都听腻了,你上外面打听打听,这县城方圆几百里哪个不知道我赵玉强的家世的。”原来他之前见义勇为上过一次县报,那报纸上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给交代清楚了。

林察:“……”哪个不要脸的江湖骗子坏了她的好事。

没办法!只能自己上街头拉人了,黄呈找了块破木板,跟旁边小卖部的大妈借了支粉笔,写了个大大的“药”字立在一边,两只药葫芦拿绳子拴在一起,一边一个挂在脖子上。

察言观色、相面打卦是林察的拿手戏,哪个有病无病,她一看就知,只可惜她千算万算没算到人家政府和医院打击非法行医的宣传工作做得这么出色到位。人倒是都找对了,但是人家一看他俩的样子就压根儿不信他们的话,三言两语就把他们给赶走。

“林察,要不咱们降降价呗!十块钱也太多了,人家肯定嫌贵。”黄呈蹲在路边的花台上,有些垂头丧气。

林察不服气,终于明白以前古人那种壮志难酬、英雄无用武之地是什么感觉了,明明怀里就是能治病救人的灵丹妙药,可就是没人来买,连白送都没人要。

“诶,你不是能掐会算吗?要不给自己算算!”

“哪有算命的给自己算的!”林察回道,“你听说过关心则乱、旁观者清这两句话吗?一但涉及到自身就不容易站在一个客观公正的角度看问题,算出来的卦就准不了。”

正说着,忽然看见几个臂上戴着红袖章的人出现在街头,林察暗道不好,拉起黄呈就走。

“快走,城管来了!”

“城管是啥?”难得进一次城的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就是抓我们这些随街摆摊的。”林察随口解释道。

其实这些人现在还不叫城管,而是叫市容监察队、工商监察队……之类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名称,随便来个部门就能成立一个执法队伍。

那几人看见两人的动作,就吹着口哨跟着追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大喇叭喊:“前面两个卖假药的,我们接到群众举报……”

俩人对县城不熟,被城管追赶着慌慌张张跑进了一条死胡同。

“你在这儿躲着,我去引开他们。”黄呈把林察藏到一个破木桶后面,然后跑了出去。

“你小心点儿啊!”林察叮嘱道,她知道黄呈一个人反而跑得快一些,自己跟着他反而累赘。

一群城管跟在人后头前跑后撵,跑了好几条街才终于利用地形优势把人给截住,几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黄呈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跑得还挺快,你属兔子的吧!”那带头的城管叹道。

“这兔子是我朋友。”

背后冷不丁冒出一个清亮的声音来,秋公子风度翩翩的倚在墙边笑意盈盈地看着黄呈。

县长家的公子满县城里谁不认识,那队长谄笑道:“既然是秋公子的朋友,那你跑什么,跟我们打声招呼不就完了嘛!秋公子,那就不打扰您和朋友叙旧了,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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