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蓝更囧了,竟然还没那个狗男人考得好!
不过虽然是倒数第一,好歹也算通过了第一场,也就相当于有了参加第二场的资格,接下来才是见真章的时候。
李橘白也看到了那排列在一起的名字,她看着面露尴尬的人,语气平静道:“你做得很好。”
和别人不一样,一般人都是最基础的经义若没考好,后面基本上就危险了。
但木蓝刚好相反,她是经义最悬,后面反而更有把握。
所以李橘白对她的那一丝期望还在,甚至还多了一些。
这时,前面有人看到她们,一个不屑的冷哼响起,是邵旺族。
“沾上这个不详的女人,第一场是倒数第一名就不错了,有些人下一场还是别参与了,免得白白浪费功夫。”
周围的人听见邵旺族的话,要么摇头表示可惜,要么点头表示同情,经义倒数第一,下一场肯定榜上无名,可不是白白浪费功夫吗。
木蓝脸色不囧了,她笑了笑道:“我这个倒数第一是浪费功夫,哪能和邵大少爷您的倒数第二比呢。”
取笑我是吧,你也跑不掉。
果然周围的人又是摇头又是叹息,一个倒数第二还有闲工夫挤兑倒数第一,这二位半斤八两啊,都是浪费功夫。
邵旺族听着别人取笑的声音,脸色一阵扭曲,他红着脸瞪了她们一眼快步走开了。
木蓝看向李橘白,鬼使神差地道:“夫子放心,下一场我一定考得比他好。”
李橘白一怔:“嗯”,随后她身形一顿,又补了一句“你无需跟他比。”
这种人无需理会。
木蓝却莫名有了好胜心:“我一定比他考得好。”
李橘白点头认可,两人缓缓往回走,握着的手都忘了放开,直到进了院子才悄无声息的各自抽回,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木蓝坐在书桌前看着自己的手,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为什么方才放手的时候有点不舍呢?
难道是太想娘亲了?
看来还是要早点进京啊,不然自己都变奇怪了。
另一间房里,李橘白也在端详自己的手。
她是不是对这个学生太纵容了,不过这次好像是自己主动去牵手的。
看来果真是对女子容易心软啊。
她轻叹一声,非常时刻,就当是让对方寥慰相思之苦,待府试结束后再保持距离吧。
第二场,木蓝就放松了许多,最担心的经义已经考过,接下来就是自己擅长的了。
放榜的时候她信心满满地从头往下看,第二十五名,进步了不是一点半点。
至于邵旺族,她们才不关心。
不远处一道怨毒的视线盯了木蓝一会,最后灰溜溜地走了。
回去的路上经过赌坊,门口吆喝着在招揽赌客押注,原来第一场过后就开始有人以此次科举结果开赌了,规则很简单,那就是谁会夺得下一场的头名。
之前大多数人都压了第一场获得前五的人,而第二场的头名也果然是出自这五人之中,这一次押的是第三场。
木蓝突然发现暴富的机会来了:“夫子对我有信心吗?”
李橘白看来她一眼:“十赌九输。”
木蓝眨了眨眼,熟练地扯住了她的衣袖:“夫子带银票了吗?回去我给你写欠条。”
若是这次的主考官不是户部的人,她虽然对策问也有信心,却没有多少夺得头名的把握。
可现在不一样,主考官是于侍郎于叔叔啊。
木蓝在尚书府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他和爹爹的对话,又岂会不知道他的喜好,简直就跟知道标准答案一样好吗?
李橘白默了默,拿出十两银子。
木蓝没有去接,小声道:“五十两。”
她的钱袋比脸都干净,只有几枚铜钱,难得有暴富的机会怎会放过。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可你要知道大赌都是从小赌开始的。”李橘白没有动,淡淡地看着她。
“我知道,夫子不信我吗?”木蓝抓着衣袖的手扯了扯,语气里带着一丝可怜巴巴的味道。
她是真穷啊,想当年身为尚书府大小姐,什么时候担心过银子的事。
现在倒好,穷得恨不得把几枚铜钱掰成两半也不舍得花,所以只能装可怜了。
李橘白微微凝眉,衣袖又被小幅度地扯了一下,她心里一软,叹气。
而后把十两银子收起来,拿出一张银票来:“只此一次。”
“夫子最好了。”
木蓝眼睛一亮,利索地接过银票,然后轻轻抱了一下李橘白才往赌坊门口走去。
李橘白身子一顿,浅浅的拥抱一触即离。
她看着脚步欢快的人,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露出一个谁也没看到的笑容,像幽谷中的紫荆花,静悄悄地绽放了一下便消逝无踪,快到连主人自己都没发觉。
木蓝站在赌坊外观察了一番,第二场的前五名的赔率是从1:2到1:6,再往后数到第二十名,赔率最大是1:21。
如果是二十名以后,赔率全部都按1:30来算。
她看了一下几乎所有人都在押在了前十名上,二十名往后一个没有。
“我押第二场第二十五名,竹县生员木蓝,五十两。”声音清亮,带着满满的坚定落在众人耳中。
众人惊呼一声,都看了过来,只见一个面貌姣好的女子拿着一张银票拍在桌上。
“姑娘确定吗,买定离手,可容不得反悔了。”庄家愣了一下就回过神来。
“确定,五十两全押竹县生员木蓝。”木蓝念着自己的名字面不改色地下注。
五十两赔率是1:30,那是多少,一千五百两啊,她终于又是那个出门就有银票傍身的尚书府大小姐了。
众人一脸震惊,随后都看傻子似的盯着她,第二场二十名开外的听都没听过的人,怎么可能在第三场考中头名。
木蓝收好票据淡定地离开,脸上的表情充满势在必得。
心里更是众人皆醉我独醒,哎,自己太优秀了,没有人懂啊。
最后一场策问,木蓝看着题目露出一道胸有成竹的笑容,户部的考题,有关饷银的拨用,她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一般人只会考虑到物尽其用,可木蓝却知道站在户部的立场上,他们更希望底下的人能开源节流,为朝廷减少财政支出。
毕竟爹爹和于叔叔经常讨论啊。
待到放榜那天,红榜一贴出来,挤在前面的人就嚷嚷开了。
“第一名木蓝。”
“解元是木蓝。”
“木蓝是谁,怎么没听过这号人。”
“我知道,第一场的倒数第一,是个女的。”
“我的个天,木蓝?押木蓝的那个小娘子神了。”
押了木蓝的小娘子正拿着票据喜滋滋的在赌坊兑银子,偷偷发大财,深藏功与名。
“夫子,这四百两是你拿给木家的,这五十两是我借从你那借的,午饭我们去状元楼吧,我请客。”
木蓝把银票分了分,还剩一千零五十两。
她摸着自己的钱袋,里面除了几个铜钱终于塞满了银票。
“好。”李橘白没有推辞,看着木蓝春风得意的表情,她也由衷地感到开心。
木蓝点了几个菜,细细品尝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大好的缘故,她觉得今天的饭菜异常美味。
李橘白也慢慢吃着,胃口也比平时好了许多。
饭后,木蓝牵着她的手随意逛着:“这根钗子上的兰花真好看,夫子戴一下试试。”
李橘白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忽略了自己准备府试后就保持的距离的决定,任由木蓝为自己戴好发钗。
木蓝又给自己挑了个清透的玉镯子戴在左手腕上,她习惯思考的时候转动手腕上的玉镯,这些日子每每摸到空荡荡的手腕都不习惯,眼下总算是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