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意乱的同时又带着一些莫名的雀跃,贺南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兽人有这样的感觉,明明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即使他长着一张自己喜欢的脸,但他很明白这不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可是就是这样的男人,让他的心跳直线飙升,尤其是那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有一种溺水的感觉,呼吸都有点窒息。
贺南与假装镇定地移开视线,他现在也不确定自己的心意到底是什么,说喜欢的话,太轻浮了。
说不喜欢的话,却又想阿弟陪在他身边。
他有点贪心了。
见他移开视线不答话,男人便已知晓答案。
他再没咄咄逼人,只是道:“吃点东西休息吧,有我在,这里很安全。”
不会有兽人会在他所在的地盘来找死,即使是食人鸟也不行。
贺南与见他起身了,有点担忧地问:“你的伤好了么?”
男人顿了一下,大长腿迈开,齐膝盖的兽皮裙侧边是开的。
他将长腿伸到贺南与眼前,扬了扬下巴:“自己看。”
贺南与:“……”
上次他只是太着急了才揭了他的兽皮裙,这次必然是不会再这样鲁莽了。
贺南与敛下眼里的情绪,轻声道:“好了就行,没好就要继续上药。”
男人俯身一把抓住他的手,往自己的兽皮裙里塞:“让你看你就看,别扭扭捏捏。”
贺南与:“……”
他索性也不矫情,看就看。
只见之前受过伤的地方已经结痂了,虽然伤口好了,但是很大一个疤痕看起来吓人得很。
贺南与将他的兽皮裙扯好,抬眼看他:“结疤了,但是好了。”
无意间借着光剑的亮度,瞥见了兽皮裙下的风光。
贺南与假装没看见,但是显然脸色已经出卖了他。
男人盯着他的脸看,他看到贺南与的耳根红了。
男人唇角一挑,问:“你害羞什么?上次你也是这么看的。”
贺南与支支吾吾:“上次不是故意的……”
男人恶趣味地问:“那这次是故意的?”
贺南与:“……”
他懒得跟他说话,显得谁没有似的。
“都是男人,又不是没有,我干嘛故意看你的。”
男人信心十足道:“因为,你的没我的大。”
贺南与:“……”
在这样夜深人静的夜里,孤男寡男共处一个洞窟,说这么敏锐的话题,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贺南与觉得阿弟不对劲。
他索性不说了。
本来想出去的男人,竟然转眼坐在了他的旁边,他将身上的兽皮脱了披在贺南与身上。
贺南与没说话。
男人光着膀子靠着他,问他:“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你就不怕我丢下你走了?”
贺南与想了想,回答他:“我也不知道对你是什么感觉,但是你能陪着我,我很开心。”
即使不说喜欢,只说这样的话,男人也觉得安心多了。
他又问:“是不是随便谁陪你,你都会觉得开心?”
贺南与摇头,看向他:“但是你陪我,我可能会更开心。”
男人哈哈大笑:“小骗子,你喜欢我,还不承认。”
贺南与没答话。
或许吧,因为一张脸,喜欢阿弟也不是不可能。
他再什么话都没说。
男人势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让你怀孕的那个兽人,你们没结果了吧?”
贺南与想了想,点头:“应该是吧,反正我是没打算找他,这个孩子如果生下来,我会自己抚养。”
男人看了看他的肚子,伸手去摸,把贺南与吓一跳。
贺南与捂住肚子,惊恐地看着他。
男人神色复杂:“我就摸一下,又不干什么。”
贺南与抿唇,放开手,男人的手顺着兽皮进去,钻进他的衣摆。
他感觉到了他大手的温度,他轻轻地触碰。
贺南与神经都紧绷了,男人有些惋惜道:“这孩子要是我的该多好?”
贺南与没答话。
男人看向贺南与的眼睛:“贺南与,你给我生一个吧,一个就行。”
贺南与蹙眉:“这种事不应该两情相悦才行么?哪是说生就生的……”
男人的眼神明亮:“我喜欢你啊,你给我生好不好?你给我生一个,加上这个,两个孩子,我都当亲生的。”
贺南与没答话。
男人也知道这种事强求不来,语气落寞:“说实在的,有很多兽人想给我生孩子,可我不想要。”
贺南与问:“为什么不想?”
男人说:“因为基因不纯,生下来也不是纯种,那不如不生。”
贺南与问:“我生的就纯了?”
男人摇头:“就是想,没有为什么,也不是因为你生的纯,就是看你给别人生,我心里嫉妒。”
贺南与:“……”这是什么幼稚心理?
贺南与是拒绝的。
男人磨了贺南与半夜,贺南与欲拒还迎,只说这个生下来再说。
贺南与没答应也没拒绝,男人就觉得自己有戏。
他决定待在贺南与身边,等他生完这个,再想办法让他给自己生。
有男人在身边,贺南与确实睡得很安心。
天寒地冻的冬日,没有食物是活不下去的。
好在恐龙部落的物资是森林里最充足的,养活贺南与不是问题。
男人准备带贺南与去距离自己族群比较近的地方,先把他安置了,让他顺利地生下孩子再说。
贺南与大着肚子行动不便,明明一天就能到的,他们俩个走了三天。
他害怕贺南与对他起疑心,还特意告诉他,自己和族群是分开住的,因为族群里有很多排斥他的兽人,会对贺南与造成影响。
贺南与深感他的不易,也就没怀疑。
他又说起自己住在恐龙族群附近,因为蜥蜴和恐龙是近邻。
问贺南与对恐龙有什么看法,贺南与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恐龙种类很多,族群很大,又霸占森林的各种资源,让其他兽人走投无路,我觉得他们很可恶。”
男人闻言,顿时拧眉:“可是强者就是这样,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这不能怪他们吧?”
贺南与看了看他:“难道你没有族人死在他们手里?被他们当食物?”
男人咳嗽一声:“应、应该没有吧。”
贺南与点头:“那难怪了,这个问题要是换成棕熊回答,他们恨不得咬死恐龙。”
男人沉默不言。
贺南与吐出的气都是白的,他望了一眼白皑皑一片的森林,告诉男人:“虽然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但我还是希望有一日能回归文明,那时候兽人之间不再是捕猎与被捕猎的关系,他们可以和平共处,兽人们可以自己创造食物,制作衣服,自给自足,而不是现在这样。”
男人愣了一下,顿住脚步,看着贺南与:“你在说什么?”
贺南与知道他听不懂,他笑了笑道:“我说,你是个好兽人。”
男人闻言,无奈地笑了笑:“你是第一个说我好的。”
贺南与笃定道:“我觉得你是好兽人,真的,特别好。”
说完他就傻笑,兀自拄着棍子拨开积雪往前走去。
男人看着贺南与的背影,深邃的眼眸里柔情似水。
他不好,他只是对贺南与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贺南与被男人带回族群附近了,他把贺南与安排在了他养母和弟弟曾经住过的洞窟。
因为年少时候的他,养母和弟弟被排斥,所以住的地方距离巨椎龙族群比较远。
他知道贺南与不会发现他是谁。
他把贺南与安顿好就回去了一趟拿东西,但很巧,狼依又来了。
这三个月,狼依经常来,对他特别殷勤。
狼依模样长得好,但也是雄性,可能是对贺南与有不轨的心思,所以帝特总觉得狼依对他有非分之想。
虽然狼依从来不说,每次来都只和他说说话就离开。
今天狼依依旧来了,帝特回去时,他等在他的洞窟里,见他回来,瞬间笑地明艳动人。
帝特感觉有些不爽,告诉他:“不管你有什么心思,我都劝你打住,狼依,我把他带回来了。”
狼依一愣:“就你说你喜欢的那个兽人?”
帝特点头:“他怀孕了,我得照顾他,所以今后很少回来,你别再来了。”
狼依的心里一痛,他感觉有点想哭:“怀孕了?你的么?他是谁啊?叫什么?什么兽人?”
如果不是那个虫子,又是谁能这么快怀上帝特的种?
帝特想了想:“我不知道他是什么兽人,孩子也不是我的,但我很喜欢他,我不介意他这个孩子。”
狼依的心再次揪了一下:“你在说什么啊?你是霸王龙啊,你怎么能……能这么卑微?不是你的孩子,你也要?”
男人闻言,神色凝固,他看向狼依:“我看上的是他,不是他的孩子。”
狼依就觉得惊讶:“我能见见他么?我想看一下,能让你放弃原则的兽人,到底长什么样。”
帝特也甚是奇怪:“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事情?你对我有过恩惠,我一直记得,但你总是这样找我,是不是不妥?”
狼依喉头哽了哽,眼泪说来就来:“不喜欢我了么?”
他是初恋啊,帝特第一次喜欢的人就是他啊,为什么会变啊?
他要嫁给狼王的时候,帝特跟疯了似的去狼族领地抢亲,那个为他疯魔的帝特难道是假的么?
他现在站在他面前,他为何能如此镇定地说出自己喜欢别人的话?
还不介意他有个孩子?
到底是谁啊?
谁在跟他抢帝特啊?
狼依不甘心,他的胸膛不断起伏着,抹了眼泪道:“我就想知道,他是谁?你能带我去看看么?”
帝特看着他那个可怜样,拒绝地很干脆:“别试图找他,也别试图让我的族群知道他,他要是有危险,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狼依彻底懵住。
男人拿了东西就走了,走到门口又顿住脚步道:“以后要是再闯我的住处,我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他出去喊来看守洞窟的老奴巨椎龙兽人,叮嘱他:“要是谁再敢闯我的住处,你小心你的小命!”
那老奴惶恐不已:“领主放心!绝对没有兽人敢闯您的住处!”
帝特往里瞧了一眼,再没迟疑便走了。
狼依等他走远了,那老奴松懈了,才化成一匹狼跟上去。
只要不是那只虫子,他就还有机会。
如果是那只虫子,那他就得想办法除掉了。
*
贺南与安家了,男人跟他说了这个洞窟的来源。
只是编造了一些不实的故事,贺南与都信了。
就更加心疼男人。
冬日河里的水结冰了,他想洗个澡,就得烧热水,可是没有锅。
男人就去山上找能盛水的石器,找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外面下起了雪,男人披着一身风霜回来,给贺南与看自己找回来能烧水的石头。
虽然窝很浅,但是烧水是可以的。
贺南与感激地上去抱了一下男人,男人的身子瞬间僵住,贺南与生了火,要将石器架上去,男人又把脸凑到他跟前,声音低沉沙哑:“刚才,抱我干什么?”
贺南与一愣:“感谢你啊。”
男人抿了薄唇,咳嗽一声:“感谢我的话,今晚就让我抱着睡。”
贺南与:“……”
他保证道:“肯定不和你求偶,你肚子大着,我知道你不行。”
贺南与:“……”
贺南与想了想道:“那你也得洗澡。”
男人点头:“行。”
贺南与说:“还得刷牙。”
男人一愣:“刷牙?刷牙干什么?”
贺南与脸色微红:“你……和别的兽人亲过嘴么?”
男人:“???”
嘴不是用来吃东西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