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场热闹的大戏之后,君千羽等人即将踏上归途。
君千玺斜斜的靠在院子里的那棵树上,嘴里叼着一片树叶儿,两条腿伸出老远,双臂环抱。
他看着一个方向,时不时嘴角儿浮出冷冷的笑意,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阴冷。
“明日我们就要出发了,你,好像还未归置行囊。”君千羽走了过来,皱了皱眉。
他可没有千柔那么省心。
君千玺一抬眸,漫不经心的问道:“我,能先不回去吗?”
“你留下来做什么?”君千羽疑惑的问。
这几日君千玺的行为是有些怪异,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有时候一天都不主动开口说一句话。
“出来一趟不容易,就想着四处看看。”君千玺随口敷衍着。
“大家都会离开,你单独留下终归不好,我们明日启程。”君千羽看了看这皇家驿馆。
他们滞留的时间不短了。
君千玺一指另外一所院子:“他不是也不走的吗?”
那正是花倾城的住处。
君千羽脸色一沉:“你怎么能够跟安宁侯相比?”
君千玺姜黄的脸上,有了一丝恼意。
在他的眼里,自己是一无是处的吗?
“我这个王爷还没有一个侯爷尊贵?”他嗤笑出声儿,有了一些挑衅的意思。
君千羽看着那个院子,只淡淡的说道:“北漠的臣民曾经想拥立他为新君,他却一口回绝了。试问天下,有几人能够做到?”
权利是最容易让人迷失方向的东西,多少人为了坐上那个位置,父子反目、兄弟成仇。
能把大好的江山拱手相让,这不是常人拥有的胸襟和气度。
君千玺深邃的眼睛看向了地面,那就是个傻子!
他让了江山,那花倾颜给了他什么?
男人啊,有了万里江山,还怕没有如花美眷?
君千玺再抬起头的时候,笑容晦暗不明。
换了他,会拒绝吗?
答案是一定的:不会。
“皇兄,你会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相让吗?”君千玺直直的盯着君千羽。
君千羽警惕的看着他,冷冷的抛下一句:“少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属于你的,拿在手里也不安生。”
他已经知道君千玺去过归云山庄了,也知道宁珊珊表明态度了。
即使没有他的出现,宁珊珊也不会喜欢君千玺。
这是让他最高兴的地方。
有些人,注定是命里无缘的。
看着君千羽的背影儿,君千玺笑了起来。
说的那么动听,还以为真是尧舜禹汤一样的圣人呢,一旦触及了自己的利益,还不是翻脸比谁都快?
花倾城缓缓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君千玺忽的一笑,他觉得自己跟花倾城有很多相似之处。
尤其是他当街拦下花轿的壮举,据说让无数围观的姑娘,动了芳心。
若是换了自己,不知道有没有这份胆量?
“花侯爷。”他主动招呼一声。
花倾城咧嘴一笑,信步走了过来。
我
他知道这是东陵的庆王,不过这个人来到天启之后,似乎很忙碌,很少看到他的身影儿。
“花侯爷真乃奇男子、大丈夫。”
君千玺赞叹了一句。
花倾城“嗤嗤”的笑,他的事迹已经广为流传了。
“在侯爷的心中,江山与美人儿孰重孰轻?”君千玺很感兴趣的问。
花倾城邪魅狂狷的一笑:“我要那江山做什么?谁耐烦整日坐在那里,被一群人吵得头大?”
君千玺叹息一声:“可惜,终究不能抱得美人归。”
花倾城修长的手指遮住了眉,半侧了脸儿,“其实我拦花轿没想过要带她走,就是想让她知道,我来送她一程。我看不到她最美的时候,会遗憾。我若是不来,她会伤心。”
君千玺不禁动容,他迟疑了片刻还是问道:“她,不喜欢你的吗?”
花倾城大笑:“怎么可能不喜欢?芊芊跟我好的不得了,我的身体里至今还流着她的血呢!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嫁给我。”
君千玺诧异的望着他,这是什么感情?
彼此喜欢,离爱情似乎却有着一步之遥。
就是这一步之遥,咫尺变成了天涯。
“老天大概也看不下去了,才让我们做了兄妹。”花倾城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可是,笑着笑着,眼睛还是一阵酸涩。
“若是换了本王,就在她出嫁前,带走她。”君千玺说道。
怜香惜玉,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
难怪花倾城是单枪匹马的出现了。
花倾城摇摇头:“不,我不能让她为难。”
他若是用了强迫的手段,两个人想心平气和的说话都是不可能的了。
君千玺笑了起来:“安宁侯倒是个情种儿,宁愿苦着自己,也不舍得难为心上人。”
花倾城一侧目:“若是舍得难为,那也就不是你的心上人了。”
君千玺不以为然的说道:“女人嘛,只要你得到了她的人,还怕她会不死心塌地的跟你过下去?”
花倾城好看的桃花眼眼角儿一挑,这个,他做不来。
又不是去青楼挑姑娘,仗着有钱,就为所欲为。
“安宁侯,本王看所有的人只有你颇为入眼。大概,我们都是为爱痴狂的人。”君千玺很自觉的把自己跟花倾城归为一类人。
花倾城退后了两步,君千玺相貌是那种有几分狂野的美,也狂妄嚣张。
但是花倾城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极不舒服。
“庆王错了,本侯爷是痴,而你,是狂。”他淡淡的说道。
他不会看懂自己的心,而自己也瞧不上他的做派。
君千玺放声狂笑,这话说到他心底去了。
“花侯爷,你对那泼天的富贵真的不在乎吗?男人,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还有什么是求而不得的?”
他问。
花倾城摇摇头,这天下还真有名利换不来的东西。
否则,皇上为什么是孤家寡人呢?
你看到了他们的风光,却不知道他们经历了怎样的沧桑和哀伤。
花倾颜的江山,是用他心爱的女子的生命作为代价换来的。
想必,如果有可能,他宁愿那个人安然无恙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