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御宴,场面恢弘气氛热烈,大殿里处处是欢乐的笑声,一张张笑脸也格外的灿烂。
东陵皇上大婚,自然是要五国同贺的。
君千柔嫁到了南昭,靖王墨言前来道贺,就是公私兼顾了。
君千羽与百里逸辰那是生死之交,齐王不仅代表了自己,也代表了天启。
因为南宫珊珊的关系,君千羽跟北漠花家也成了姻亲,甚至跟西滨也是转折亲了。
但是冷子涵却没有到场,西滨派了一位皇室出身的侯爷,携带重礼前来道贺。
都说西滨帝后任性,这位太子也颇有其父之风,自从送了冷子晴出嫁,在回西滨的路上,冷太子稍稍拐了一个弯儿,就不知所踪了。
刚有人说在南山见过他,北海又有了他的踪迹。寻找他的人被折腾得筋疲力尽,还是没能请他还朝。
君千羽也不往心里去,冷子涵逍遥快活近两年了,看来还没有收心的打算。
墨言忍不住问那位侯爷:“怎么,你们还没找到我表弟?”
那侯爷无奈的笑:“是,我们太子也不是玩心儿太重的人啊,这怎么就一去不回了呢?”
墨言微微一笑:“我姑父如日中天,治理西滨游刃有余。他又没有个兄弟,再不怕失了宠。换了我,也是乐不思蜀。”
想来这几年,他打理朝政兢兢业业,大概是疲倦了,学着姑父的样子四处游玩儿去了。
那侯爷如同醍醐灌顶,“哦哦,多谢靖王提醒。本侯爷回去就把这话对陛下说。”
生个兄弟怕是来不及了,但是可以传出一些让太子殿下不安的消息出去。
他们这里说得甚是热闹,百里逸辰和花倾城等人也是开怀畅饮,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只有君千玺喝下去的酒差点儿都从眼睛里涌出来,心里嘴里眼里,都是酸酸涩涩的。
君千羽是皇上,大婚之日穿的也是明黄的服饰,他就特意换了一身红色的衣衫。
暗红的底色,银色的花纹,不很张扬,却又看着喜庆。没有人知道,一件看似平常的衣衫,他却是费尽了心思。
可是,这有什么用?自己又不能替他洞房。
他害怕别人知道他喜欢南宫珊珊,又害怕南宫珊珊误以为他已经放下了。
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在他嘴里味同嚼蜡,醇厚浓香的美酒也都是青梅的味道。那一声声祝福听在他的耳朵里,怎么都融不入其中。
他与这里格格不入了。
不,不能这样。他是来贺喜的,是要替皇兄高兴的。
虽然祝愿他们“白头到老”的话,他是打死都不肯说的。但是不管谁敬的酒,他都来者不拒了。
觥筹交错之间,不知道有多少壶美酒见了底儿,别人最多是醉意微醺,君千玺却喝了个天昏地暗。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可是他连相思的资格都没有。
那是皇上的中宫,那是他大哥的女人,他不能起不该起的心思。
可是,若是深情可控,要痴心做什么?要是痴心能改,要梦做什么?
君千玺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皇兄不许的事情,他就不做了吗?
他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向外走去,这里太喧闹了。相比之下,椒房殿就安静多了。
这样的夜晚,适合赏月,适合赏花,更适合闲谈。就是,不宜嫁娶。
这钦天监一个个都是吃闲饭的,这么点儿小事都没他看得明白呢!
夜晚的风颇为凉爽,吹在脸上、身上都十分的柔和。
月色也好,悬挂树梢,洒下一地的清辉。
君千玺漫无目的的只向前走去,不知不觉的抬头看时,额头上就沁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
他从小是在深宫内院长大的,对整座皇宫都熟悉的很。
这,这不是椒房殿吗?
他怎么稀里糊涂走到这里来了?他转身刚想走,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椒房殿红灯高挂,亮如白昼,只是跟前面比起来,就安静多了。
院子里的宫女和嬷嬷静静的站在殿门两侧,不远处有警醒的侍卫不时的小心巡查。
其实,只要他愿意,是能支开这些闲人,顺利的见到南宫珊珊的。
君千玺忽然孩子似的兴奋起来,随即眼神儿再度黯淡下来。
相见不如不见,多情遇见无情。他纵然贸然闯了进去,也是徒增烦恼。她不喜欢他,而他也缺乏能够让她臣服的资本。
在他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利的时候,他的痴情不过是自作多情,他的真心也会被无情的践踏。
所以,他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来日方长,他得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他不能在羽翼尚未丰满的时候,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