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玲匆匆向外走去，不愿跟琉璃多费口舌，虽然是一处长大的，但是她们绝对不是一路人。
宋莹儿走了过来，看着这一对儿母子问道：“看什么呢？咱们王府什么没有，还眼巴巴的瞧着外面？”
唉，眼巴巴的那个人是她才对，到现在也没能生出一个儿子来。
“秋玲最近出去的次数很频繁啊，喏，这不又走了。”琉璃都忘记了，自己是多久没离开楚王府一步了。
“不过是一个丫头，你留意她的去向做什么？啊，你不要多心，她如今怎么跟你比呢？王妃的丫头，再体面，也是个下人。”宋莹儿嘴里虽然貌似在抬举琉璃，但是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轻视。
她们主仆虽然不合已久，但是肚皮都是一样的争气，膝下都有承继香火的人。尤其是伟华，长得酷似楚王，因此琉璃虽然出身低贱，却也在王府里站稳了脚跟儿。
可惜，这种事情不是争强好胜就能得偿所愿的，她的运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她一口一个“丫头”的，叫的琉璃无名火起。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她这是故意的吗？
“宋姐姐，她都要出府了，还往外跑的这么频繁，我只是有些奇怪。可是仔细这么一想，她是王妃最信任的人，连夫人都托付给她父母了，也许啊，这几天就明里暗里多赏了她东西，秋玲也许是怕露富，才分批带走的。”
琉璃可是听说了，齐王妃翡翠的嫁妆，竟然是一座宅子。
洛紫烟虽然比不得她富有，但是想来也不会亏待秋玲的。
宋莹儿闻言就是一皱眉，她娘家可是没少贴补楚王府。而洛紫烟执掌中馈，不会假公济私，拿了她们家的真金白银做人情吧？
“她要做一个体恤下人的主子我双手赞成，可是若是动了不该动的东西，我可就不依了。”宋莹儿冷哼一声。
琉璃笑了笑，做这种事情洛紫烟驾轻就熟，之前在洛家的时候，要不是三姨娘，南宫夫人的嫁妆大部分就要落到她们母女的手里了。
这件事儿传的沸沸扬扬，都成为京城里的笑谈了。
她这么一笑，宋莹儿忽然就生了几分戒心，她不会是猜着了吧？
不行，她的东西给了王爷，王爷还念她一声好儿，可是若是白白便宜了秋玲，那一对儿主仆大概会得了便宜还卖乖，在背后骂她“傻”呢！
她得多留个心眼儿。
秋玲可不知道，就因为琉璃的几句话，宋莹儿也开始留意起她的行踪来。
琉璃不过是叨咕几句，宋莹儿却不一样，她们家生意做得大，可以为她所用的人多着呢，盯梢儿这种事情，也花费不了几个钱。
秋玲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没办法，找张斌看病的人络绎不绝，想悄悄跟他说几句话都是不可能的。
直到太阳偏西，屋子里才恢复了安静，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迟疑着坐在了椅子上。
“伸出手来。”张斌的声音里略带着一丝疲倦，把脉枕往她这边推了推。
“张大夫，是我。”秋玲缩回了手，轻声说道。
张斌一抬头，愣怔了一下。秋玲虽然是个丫环，但是颇得洛紫烟信任，吃穿用度跟富家小姐也没有太多区别，都是穿金戴银，看着很气派。
“这位小姐，您……”张斌觉得她有些眼熟，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了。
他的病人虽然多，但大多是乡下的农夫农妇，像秋玲这样的，还真不多。
秋玲看着他，缓缓的说道：“张大夫，我家夫人在您这里看过病，是为了……求子，您还记得吗？”
转弯抹角最后还是要绕到正题上来，不如索性挑明了。
张斌瞪着眼睛看着秋玲，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
他记得那个美若天仙的富家少奶奶，但是对这个年轻的女子没有多少印象了。
“你是？”他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我是她的丫环，我家夫人想见见您。”秋玲很直接的提出要求，反正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她，是哪家的夫人？”张斌看了秋玲一眼。
她们一直在欺骗他，害得他以为自己是大发善心，做了一件好事儿。
谁成想自己差点儿连命都保不住了。
“这个你不要多问，明日午时，城外聚丰楼见。”秋玲安排了时间、地点。
那地方地势稍微偏远，在京城和镇子的中间，客人大多是过往的客商，不会被人注意到的，相对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