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公坛每年的对联都是由老太爷书写,今年老太爷患了病,无法书写对联了,这可咋办?
肖地长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这是给他出了个难题啊。
“我听说陈家村有个人也能写一手好字,要不请他来写吧?”一人提议。
但立刻就有人否决:“荒唐,这是我们肖家的师公坛,要是请他们陈家的人来书写对联,岂不是招人笑话?这绝对不行!”
这番话确实在理,得到大家的支持,师公坛的地位太重,在很多重要的节日,外姓人都是不允许进入师公坛的,更别说为师公坛书写对联了。
“要不去镇上请人用电脑临摹一副对联出来?”又有人出了个主意。
肖地长摇头:“对联必须在晚上十二点之前张贴起来,哪来得及,再说,这么晚了,镇上都关店了,找谁来临摹?”
这……
众人眉头紧锁,显然这是个大问题,也才觉得肖地长之前的话说的很对,是该多练练毛笔字了,老太爷迟早有一天会离开,总不能到时候把师公坛的规矩都改掉吧。
“不用担心,肖洛读过大学,什么都会,写毛笔字肯定也不在话下,让他代替老太爷书写一副对联不就行了?”肖秋冬大声的道。
他的目的很简单,把肖洛推出去丢人现眼,他就要告诉大家,读过大学算个屁,还什么都会?什么都懂?那根本就是瞎鸡丶巴扯淡。
是啊,怎么忘记了肖洛呢!
众人恍然大悟,全都朝肖洛望了过去,眼神里涌现期待。
肖地长有些半信半疑的问道:“小洛,你会写毛笔字吗?”
“地长叔,你这不是故意取笑肖洛吗,他可是本科大学生,我们村学历最高的家伙,如果连他都不会写,那还真没人会写了。”
肖秋冬故意把嗓门抬高,拍了拍肖洛的肩膀,“兄弟,这时候就别藏着捏着了,家族需要你啊。”
肖平咬了咬牙,他如何会不知道肖秋冬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大学生难道就该全能?大学生难道就应该什么都会?叫洛子站出去,不就是想让洛子在族人面前出丑吗?
他为肖洛找了个梯子下:“洛子,不会没关系,现在很少人会写毛笔字,这不是什么多丢人的事。”
肖秋冬立刻怒目而视,叱喝道:“肖平,你什么意思?觉得我在故意让肖洛难堪?”
“难道不是吗?”肖平忍气吞声的小声呢喃了一句。
肖秋冬怒极:“你这是什么态度,还想不想借钱了?”
“我……”
这句话直接碰触到肖平最脆弱的那根神经,抬起头,万分难受和憋屈的盯着肖秋冬。
“咳咳……秋冬,在师公坛这里别说这种话,大家都是一家人,师公在天有灵见了会很不开心。”肖泉任老人干咳了一声说道。
肖地长出声附和:“是啊,你们之间的私事在私底下解决,现在只说书写对联的事。”扭头看向肖洛,“小洛,你可以吗?”
“我试试吧。”
肖洛微笑着走了上去。
这时候肖秋冬则以嗤之以鼻的语气说道:“肖洛,你可别逞强啊,我刚才也就随口说说而已,你要真不会就算了,没人会觉取笑你,师公坛是我们肖氏家族的重地,对联一定得书写的很工整才行,要是写出来扭扭歪歪,像被狗啃过一样,那是绝对不能张贴上去的。”
他这话一出,大家看他的眼神就透着厌恶了,像是只苍蝇一样让人极其的讨厌。
肖洛完全把他视作空气,持起毛笔,开始沾墨。
就这个沾墨的姿势,便让肖秋冬好笑至极,实在是不太美观,老太爷写书法的时候,那都是有讲究的,得端的漂亮一些,这样才有搞艺术的风姿,然而肖洛这动作一看就是外行中的外行啊,就连拿毛笔的姿势都难看至极。
一旁的肖泉任老人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想:这小洛应该是逞强了!
“小洛,你真的可以吗?”肖地长半信半疑。
“我尽量写好。”
肖洛闭上眼,在想对联的词汇,同时,也花费了五百积分,换取了一份书法能力,刹那间,手里的毛笔像是变作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不再像刚刚那么生疏和陌生了,许许多多的词汇在脑海中浮现。
当然,他并不是为了打脸肖秋冬,这没有任何的意义,他只是想为师公坛贡献点事。
肖洛一落笔,一个“祖”字写出来了。
“咦,这是行书?不对,不是标准的行书,这是行楷?好像跟普通的行楷也不大一样啊。”肖泉任老人眼睛一亮,这个字不一般呐。
原本脸上持嘲笑神情的肖秋冬凝住,心中难以置信的道:这家伙居然真的会写毛笔字?
姬思颖有些激动,因为她觉得又该在自己的小笔记本上记上一条了。
肖洛神情专注,毛笔在他手里如龙走游蛇般写动,一开始那种外行的模样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书法大师的底蕴和内涵,一气呵成,没有一丝停顿。
上联是:祖德流芳辉日月;
下联是:宗功传世映山河。
写完,笔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让周围的洛村民众看得如痴如醉,他们不懂书法的含蕴,却能深深的体会到一种磅礴大气,一种艺术家的感染力。
肖泉任已经盯住了肖洛的脸,浑浊的老眼里满是炽热的光芒,喜露于形:“好字好对联,日月山河,这是何等的气势,还有这字,如行云流水,却又苍劲有力,年纪轻轻就有这么深的道行,不错,不错,不错,哈哈哈……”
他不仅是村里的神汉,还是秀才公,他的评价自然是具有权威的。
“小洛不愧是大学生,厉害!”
“写的字太好了。”
“儿子,你长大后也得像小洛叔叔一样考上本科大学,听见没?”
众人全都用赞赏的眼神看着肖洛,这真的太厉害了,能让老太爷给予这么高的评价,简直是神人啊。
肖秋冬的脸色则是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今年怎么处处被肖洛给压制,要知道,去年、前年、大前年,他都是把肖洛完完全全给比下去的啊。
“老太爷,这副对联可以张贴上去吗?”肖地长问道。
肖泉任如获至宝的打量着这两幅字,脸上的笑容无比的灿烂:“如果连这样的对联都没资格,那我以前写的对联就更加没有资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