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丞相做着白日梦。
他心里或许隐隐知道，之前做的事情，很难让陆凝回心转意。
但偏偏不愿接受，也不能接受这种局面。
陆丞相有野心，有能力。
凭着他能坐到如今的位置就能看出来。
只是陛下不如先帝那般。
先帝对他颇为信任，而陛下则相反。
自陛下继位以来，他在朝中位置虽然没变，可权势却大不如从前了。
陆丞相面上沉稳，心中却接受不了落差，
如今……他的外孙很可能坐上皇位！
陆丞相怎么也平静不了。
在陆凝知道，陛下打算封桃桃为皇太女，日后让她继承皇位时，她手中的杯子摔落下去。
“娘亲。”
桃桃哒哒的跑过去，仰着头看她。
“娘亲，有没有烫到。”桃桃踮起脚想给她呼呼。
陆凝蹲下来，“娘亲没事。”
“娘亲是个大人，不能像小孩子一样喔。”
桃桃板着脸，学着大人的模样。
她或许是和陛下待久了，也学着陛下一些说话的语气，看着挺唬人的。
陆凝捏了捏她的脸，“好。”
她刚才只是太过震惊了。
她没想到，陛下居然有这样的想法。
陆凝作为桃桃的母亲，她是极为喜悦的，同时也非常不解。
从古至今，都没有女子当上皇帝的先例。
陛下做下这样的决定，仅仅是喜欢桃桃吗？喜爱这个女儿，所以让她日后继承皇位？
陆凝只是想想，就否决了。
不可能。
陆凝想到陛下如今的年龄。
陛下如今三十，后宫没有任何妃子不说，也没有皇嗣，只有桃桃。
这些串起来，答案呼之欲出。
陛下很可能有隐疾。
陆凝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
“阿挽。”
陆夫人心疼摸着女儿的头发，眼泪忍不住往下掉，她憔悴了很多，带着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美丽。
“母亲！”
陆挽哭到哽咽，“女儿如今怎么办？”
她是真的不知道了。
从小她就一帆风顺，说不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但也是一直平安如意了。
哪怕惹出什么事情来，也有母亲替她摆平。
陆夫人摸着她的脸，给她抹眼泪，她声音坚定：“无事，阿挽，大夫也只是说可能不能生育，没有说一定不能。”
她安慰着女儿：“娘亲之前跟你说过的，你和娘亲一样，都是容易怀孕的体质，不要自己吓自己，这世上庸医一大把，娘亲认识一人，是一个云游的神医。”
“他和娘亲有些许交情。”
“娘亲说的是真的吗？”陆挽紧紧抓着她的衣服。
“当然，若是日后怀不上，娘亲可以寄书信，求他帮你诊治。”
不得不说，陆夫人这么一番话下来，陆挽的情绪好上很多，心中的大石松了不少。
可一想到如今府上的情况，她又难受起来。
“梁王这月纳了四个妾室。”
她声音哽咽。
陆夫人望着长不大的女儿，心中隐隐后悔，她不该把陆挽保护的太好。
以至于她胸无城府，说好听点是天真单纯，说难听些就是没有头脑。
“阿挽，他纳再多妾室也没有关系，你才是梁王的正妻。”
陆夫人握紧她的手安抚她，“哪怕日后有妾室生下男孩，你也可以抱到你的身边，去母留子。”
“可……”
“没有什么可是。”陆夫人板着脸，“阿挽你担心什么，只要你父亲是丞相一天，你就永远是梁王妃，他有再多女人也是妾室。”
陆挽依然抽泣着，心中稍稍好受许多。
“梁王如今纳了这几个妾室，肚子有没有动静。”
陆挽摇头，“没有，自从大夫断言我日后不能生育之后，他一个月只来我这里一次，其余二十几天都在妾室屋子里。”
说起这个，陆挽又难受了，恨陆凝恨的要死。
“那这些妾室，一个都没有怀孕？”
陆夫人有些奇怪。
说起这个陆挽也是心中疑惑，她原本很担心，这些妾室怀了庶子，日后骑到她的头上，结果心惊胆战这些天，没有一个怀上的。
“会不会再瞒着你。”
“不可能！”
陆挽摇头，“府中妾室，嬷嬷都帮我看着呢，有娘亲培养的嬷嬷，后院中没有什么能瞒着女儿的。”
“那有些不寻常了。”陆夫人拧起眉头，“梁王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陆挽低着头，仔细思索。
“好像没有，又好像有。”
陆挽神色纠结。
“昨日王爷在书房动静很大，似乎在摔东西，我原是去给他送汤的，结果听到里面踢桌子的声音。”
“王爷似乎……”
“似乎什么？”
陆夫人习惯对所有事情了然于心，所以每次梁王府中，有什么变故，她都会事无巨细的问陆挽，怕陆挽犯蠢。
“王爷似乎要对那个野种动手。”
她模糊听见梁王说要让陛下也断子绝孙。
“你可听清楚了？”
“我也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