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御书房暖阁内的昭文帝和水泽两人之间,虽说不免透着虚假却也确实存在的脉脉温情。凤仪宫~内,可谓是清冷而剑拔弩张的到了极点。
凤仪宫乃是尧朝皇后的居所,其间一丝一毫的摆设都无比奢华和尊贵。世间难求的羊脂玉在凤仪宫中简直就像是随处可见的沙砾一般,随意的摆放着。更不必说那些用黄金珠宝堆叠而成的盆栽了,几乎是代替了大量的鲜花摆放在了凤仪宫的角落里。凤仪宫~内燃着千金难求的伽罗香,配着殷~红色和黄金色的纱幔,到真是有几分红罗千丈、香气萦绕的奢靡感。
凤仪宫的大宫女秋穗抿着唇,也不看明显心情不好皱着眉倚在软榻上的皇后李氏,只是低着头十指温柔用力的按~揉着皇后的腿部,一丝一毫不敢逾越,生怕惹得皇后大动干戈。皇后最近总觉得自己的腿部不怎么舒服,于是水涵便从太医院找了一个擅长按摩的医女来充当自己的大宫女。
皇后乃是尧朝世家李氏的嫡女,自幼出生高贵,曾有人批命:此女定会凤仪天下!故而在昭文帝自己真正掌握天下后立马聘其为妻。皇后比昭文帝小大约十来个年头,此时已经到了男子的不惑之时,容貌自然比不得当年盛极时期的秀美,但却因年月而带了些许的风韵,因地位带着无上的尊贵。
“母后当真是好悠闲啊!就是不知被您耽误的江南人氏,十分也会如此悠闲?”太子:水涵看着皇后压着心中的怒火说到,声音不免有些大,而他原本英俊无双的眉眼此时也不免变得有些狰狞,但却极其慑人,就像是伺机而动的毒蛇一般。此时的水涵就像是一只困在陷阱的孤狼,孤独而无助。
皇后眸色中略带谴责的看了一眼水涵,不动声色的端起一旁小几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后说:“涵儿,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嘛?你这么大声万一吵到渝儿怎么办?哪有这么当哥哥的!真是的不过是一些小事,涵儿何必这般生气!”
皇后口中的渝儿乃是昭文帝的十六子:水渝已经封了安惠王。水渝同太子水涵是一母同胞且皆是皇后所出。水渝今年不过区区稚子但却极为得皇后的喜欢,皇后真是恨不得把自己最好的都捧到水渝的手上。
水涵看着皇后,脸上一片的寒冰,眼眸深邃的问到:“母后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不是您能够承受的吗?您真的知道吗?”水涵的面容英俊的极具锋利感,此时沉着脸看起来十分有压迫感。
皇后看着几乎和昭文帝如出一撤威严的水涵,心中是汹涌而来的怒火和恨意,于是眉目锋利的瞪着水涵说到:“那太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威胁母后吗?”
“儿臣自然知道,但恐怕母后忘了吧!”水涵看着皇后的双眸,语气分外认真的说到,“母后不要以为你私底下动的手脚,儿臣不知道。儿臣还是再劝您一句,如果不想水渝早早没了命,您就最好安安分分的当您的皇后,少管闲事。”水涵这些话说的十分平淡,好似再说今日会下雨一般。
但皇后绝对不会怀疑,水涵话中的真实性。毕竟当年刚从昭文帝身边的水涵就给皇后好好上了一说到做到的课。水涵乃是昭文帝三子自幼养在昭文帝身边接受教导,在宫中~出了熙贵妃这一传奇人物后才回到了皇后身边,故而两人并不亲厚。且水涵被昭文帝教导的和昭文帝十分相像,每每看见都能让皇后心中不愉。谁让当年不管皇后如何,都比不上熙贵妃的一根头发丝呢?
皇后挥退了秋穗,直起身子恶狠狠的瞪着水涵,冷声说到:“真不愧是太子殿下!今日便容不得胞弟,看来以后也不会容得了本宫了。”皇后这话不可不谓诛心,这是在明着指责水涵不孝啊!
“你可别忘了,本宫这么做可是在帮你!”皇后站起身直视着水涵的眼眸,冷着声一字一顿的说到。
水涵静静的看着皇后,并不接话直视声音冷淡的说到:“母后您知道儿臣说的是什么意思。愿您好自为之。儿臣还有政事就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等皇后同意,便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一旁皇后的心腹枫桦赶忙走到皇后的身边,扶着皇后坐下之后伸手呈给皇后一杯茶后说到:“娘娘您别生气,太子还是关心您的。”枫桦的语调温柔,带着浓浓的安抚意味在其中。枫桦是当初跟着皇后一同入宫的李氏仆人,自幼伺候的皇后的身边,未曾出嫁。
“关心?本宫可真是消受不了他的关心!”皇后砸下手中的茶杯,勃然大怒到,“他到底知不知道,本宫这是在帮他!帮他!帮他!若不是有本宫,他早就死在熙贵妃的手下,而今呢!本宫的好儿子就知道听他父皇的,他也不想想当初熙贵妃受宠的时候,他和本宫过的是什么日子?……”
枫桦静静的听着,不置一词只是在皇后说到激动的时候,恰到好处的伸手进行安慰。
待到皇后心情平复了一些后,枫桦才开口温柔的说到:“娘娘别气了,太子还是孝顺的,您看之前可不是从来了好多灵芝和人参来给娘娘补身子。再说太子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每一回安惠王被皇上责罚了,不都是太子去担的责任吗?”
“哼!”皇后故作不在意的冷哼了一声后,想了想说,“枫桦你今天就给家里说,停下手头的事情。”
“是!枫桦知道了。娘娘今个天气这么好,您不如召了太子妃来出门走一走?”枫桦温温柔柔的提议道,眉目之中满是温和。
皇后想了想后说:“也好,把太子妃召来。听说最近涵儿最近身子不太舒服。”
母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甚至皇后和水涵这还没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又亲厚如初了。在这皇宫里,若是母子之间都不再亲厚,皇后这一曾经的娇娇大小姐可未必能够撑得过来啊!
京城荣国府内,薛蟠领着自家一大班人马气势汹汹的进了正门,告别了去见贾母的薛母和妹妹后,薛蟠在赖大的殷勤引领下去见贾政和贾赦。
一路上,薛蟠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要看不过来了。荣国府真是极其的富贵啊!薛蟠看着一路上的重楼叠嶂、亭台楼阁和其间穿红戴绿的俊秀丫环、小厮后在心中赞到,别说这里的小~美人儿可真是多啊!
不提薛蟠在贾政和贾赦面前,忍着之前被勾的毛毛痒的心竭尽全力做优秀状,还是说说女眷这边吧!
林黛玉只第一眼看见了圆润妩媚的薛宝钗就觉得此人可亲,自然心中也会生出隐隐的敌意。而薛宝钗竟也一样,只看了柔弱清高的林黛玉一眼便也觉得此人可亲和应当好生的注意。一个柔弱清高,一个圆润妩媚若是之间没了贾宝玉这一混世魔王,恐怕两人真的会成为很好的闺中密友,毕竟两人其实一样的才华横溢和高傲自卑。
林黛玉的高傲表现在待人接物上,总是冷冷清清不在意的模样,而她的小性子自是她有些自卑的体现,毕竟谁让她总觉得自己是在寄人篱下呢?哪怕给了荣国府银钱也依旧这般的觉得。而薛宝钗外表看起来分外的端庄和有礼,其实内心是高傲的不愿意和旁人一般见识,自卑自然是因为她商家女的出生了,不然她为何那般的想要选秀和巴拉上荣国府这一将倾的大厦呢?
以上都是后话,不必多提。总之今日一见,薛宝钗和林黛玉都对对方有亲近之意,于是之后理所应当的两人凑在一起说话,谈一些诗词书画和杂文广记。越谈两人便越发的投机,心里都不禁生出一种知音之感。
于是林黛玉和薛宝钗便撇下了三春开始独自交谈起来。
“宝姐姐若是早日来便好了!”林黛玉难得的眉眼之中不再忧愁,反而带着柔和的看着薛宝钗轻笑说到,话语之中满是真诚和亲昵之意。
“是啊!早来些便可以识得玉儿这般妙人了!”薛宝钗微笑着说到,眉目之中是不同于以往的假意温和,全是认真和温柔,看得旁人恨不得醉在其中永不出来。
于是那个看醉了的人便立马风风火火的凑到了薛宝钗的面前道了一句:“这个姐姐我见过!姐姐你你闺名是什么?有没有表字啊?”贾宝玉此时还穿着外出的衣衫,大红色长衫上百花穿蝶,外罩绯红色的香茜柔纱,颈上自然挂着用五色丝绦穿起来的通灵宝玉,腰间勾了一条镶满了琳琅玉石的白金色腰带,上面挂着绣工精美的香囊,足蹬青云锦缎靴,上面用珍珠作为装饰,头上戴着双龙戏珠的金抹额。
薛宝钗被突然凑到面前的贾宝玉吓了一跳,刚想要皱眉,便看见了贾宝玉~颈上挂着的通灵宝玉,立马压下心中的被冒犯感笑着到了句:“想必这就是宝二爷了!真是和传闻中一样好呢!”对于贾宝玉,薛宝钗可在来之前好好的做过了功课,知道此人是荣国府的凤凰蛋,知道在自己选秀失败后,这人是自己的首选。
薛宝钗的笑容让不同于林黛玉静若荷花的娴静美~感,反倒如同盛开的牡丹一眼艳光四射,让人心中惊艳。于是原本就有些醉了的贾宝玉此时是真的醉了痴了,于是神情有些恍惚的看着薛宝钗问道:“姐姐手中可是有玉?”同时拿手捧起了自己的通灵宝玉凑到薛宝钗面前,让其一看究竟。
薛宝钗看着凑上来的大如雀卵,灿如明霞,莹润如酥的通灵宝玉,想了想后说:“这玉我是没有的,不过我倒是有一项别的。”薛宝钗有一金锁,上面刻着“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刚好和贾宝玉通灵宝玉上刻着的“莫失莫忘,仙寿恒昌”相对应。
“哦!什么别的?好姐姐快拿出来给我瞧瞧可好!好姐姐!”贾宝玉原本听了薛宝钗说没有的话想动手摔玉,但是一听薛宝钗有别的立马就不想摔了,“好姐姐!好姐姐!……”贾宝玉一边说一边往薛宝钗身边凑。
一旁看着的迎春觉得贾宝玉这么做实在不好,但想了想后还是咬着唇站在一旁不说话。而探春和惜春,一个跃跃欲试一个不关己事。唯独林黛玉一人看着这一幕在用手绞着自己的帕子,明显不悦的模样。这是不知道这不悦到底是为了谁?贾宝玉,还是薛宝钗呢?
薛宝钗看着不停往自己身上凑得贾宝玉,无奈只好动手解了自己领口处的两个扣子掏出金锁给贾宝玉看。反正两个扣子解开也看不到什么,薛宝钗这么想于是动作做的无比的大方。薛宝钗的衣领扣子排列的十分紧密,两个扣子的解开也只能让金锁略带滞涩的从中抽~出罢了。
而不得不说贾宝玉的眼神好,竟然真的能从小小的缝隙中看见薛宝钗白若雪的肌肤。于是贾宝玉自然是更痴了,知道薛宝钗把扣子再次扣好,金锁放到他手中才回过神来。心中是无限的叹息,若是好姐姐能解开的大一些就好了。在贾宝玉的心中倒是没什么特别过分的淫~邪心思,只是觉得美景不在的可惜罢了。
“诶!你我后面的字是对应的,当真是有缘!”贾宝玉惊喜的说到,眉目之中星光灿灿。
“嗯!”薛宝钗矜持的笑着点了点头,之后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刚刚和自己聊的开心的林黛玉,眸中带着关心和温和。
而借此,贾宝玉才发现原来林黛玉也在,立马就如同小狗看见了肉骨头一般迎了上去,献宝一般的说到:“颦儿你看,莫失莫忘,仙寿恒昌。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当真是对的极其工整不是吗?”
“是啊!你们可真是般配!”林黛玉皮笑肉不笑的说到,之后之后转身便走,她不想再在这里再待着了。原本林黛玉心中有一大串的酸话想说,想说薛宝钗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就解开扣子,好没矜持,可是想着最后薛宝钗看过来的那一眼,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毕竟不管林黛玉如何使小性子,她都是知道好歹的。
薛宝钗看着林黛玉离开,脸上不免带着些许的难堪,特别是之后贾宝玉抛了手中的金锁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更是觉得难堪。但一想到之前看见林黛玉一脸难过和愤怒的绞着帕子,就觉得自己不应该生气。但是,心中总之是不免有些意难平。
“宝姐姐别气了!林姐姐她就是这么一个性子。”探春善解人意的说到,脸上带着秀美的笑容,语调分外的温和。在不经意间却流露出些许的讨好之意。
“是的,颦儿没坏心的。”迎春有些嘴拙的说到,眉眼之间满是真诚。而惜春却只是嘟了嘟嘴没说什么,对于冷心冷性的她而言,林黛玉负气而走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知道。”薛宝钗笑着说到,端庄而温婉。之后薛宝钗重新提了一个别的话题,气氛再次热络了起来。薛宝钗可以说的上是长袖善舞了,不动声色间几乎每个人都能照顾的到,就连冷心冷性的惜春都不得不说薛宝钗温柔可亲。
王夫人不经意间看见这一幕,心中是满满的满意。之后又发现林黛玉不见了,心中更是满意。她呀!总是看不得林黛玉好的。
于是,王夫人和薛母背着贾母的面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晚间,荣国府大宴宾客看起来好不热闹,期间觥筹交错,丝弦不断。此时的荣国府依旧繁盛,繁盛的令人心惊胆战。
宵禁之后的京城总是寂静的吓人,尤其是皇宫~内,更是透着一种难言的肃杀和寂寥。
水泽因为昭文帝的恩典,宿在了昭阳殿的偏殿内,这是昭文帝曾经给熙贵妃特意建造的宫殿,主人不在了却依旧保存完好,权当做保存昭文帝的想念。虽说是保存的完好,但是仍旧透出颓唐之意,毕竟常年无人居住,沾染不到人气。唯有偏殿,因为水泽的不时留宿还看得出来当年的盛景。
水泽推开主殿的大门,看着其间有些灰败的摆设,无奈而悲伤的笑了笑,缓缓的走了进去。修长的手指不时的滑过殿内的东西,指尖虽然没有灰尘,却不免举得涩然。
拂过黄花梨木的小几,水泽记得曾经母妃最喜欢在上面摆着汝窑的美人瓶再在里面插一支枝节独特的腊梅。拂过多宝架上足有一人手掌大温润的羊脂玉摆件,他记得曾经母妃并不喜欢,说是雕成白菜的样子太过俗气……昭阳殿内,每一样东西水泽都记得很清楚,因为曾经的他一个人在里面待了好几个晚上。
水泽叹了一口气,走出主殿,站在昭阳殿的院子内,看着一隅的那架秋千许久后终究没有走上前去,只是转身回偏殿休息去了。
水泽从来都不是喜欢怀念的人,但有时候却还是需要怀念来给他动力,毕竟那件事对于水泽而言实在是需要决心,决心把昭文帝和他的亲情暂且放下。
同样的时刻,贾环的小院子的门前挂着两个红色灯笼,透着暖色的光。而贾府内确实一片的黑暗,里面的人应该已经歇下了。
彩云一人躺在主卧旁边的暖阁内,有些失神的看着头顶天青色床帐。原本彩云是睡在主卧旁边的耳房的,但没过多久彩云就凭着贾环仅有的怜爱和对府内杂事的漠不关心搬到了暖阁,又加上之后又买了一些仆人,于是彩云就没有再次搬回去。
暖阁和耳房虽然都是主卧旁带的,不说两边的摆设不同,单说其间的的意味就分外不一样,毕竟在耳房住着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仆人,而在暖阁住着的则是有着无限的可能。谁让彩云一直都记得荣国府尊贵的宝二爷可是睡在贾母的暖阁内呢!
彩云一直把此作为自己更贴近贾环的证明,可是今日午后的事情,却是真的让彩云明白了,明白对于贾环来说耳房和暖阁都是一样的存在。
今日的午后阳光正好,温暖却不刺眼。这么好的天气,彩云自然是乐意到院子里面走一走的,而这小小的宅院其实根本就没带什么院子,不过是在主卧对着的空地上种了一些花草勉强算作一个院子罢了。
但就是这样彩云还是兴致高昂的指挥着新买来的小丫头动手整理那些花草,不时的出声说着什么,好不神气的模样。而就在此时,处理了一些密探事宜的贾环回来了。
“爷!今日回来的好早啊!是有什么……”彩云赶忙迎上去,用着如同黄莺歌唱一般的声音笑着说到,眉目之中满是关切。
贾环就连应都没有应了一声,大步流星的走向宅院里的小书房,他还有事需要再安排一下,而在贾环身后则跟着一个灵巧的小厮,他也是最近被彩云“买”回来的。
彩云有些尬尴的张着嘴,口中那些话都变成了空白,嘴巴张开了半响后再次闭上。彩云无意识的瞟了一眼打理花草的小丫头,见那人依旧低着头在整理花草,但是心中总是觉得那个小丫头在笑自己。
“好了,你下去吧!”彩云看着那个小丫头有些烦躁的说到,之后回暖阁待着去了,她现在没心思看着那些颜色鲜艳的花草。不是彩云不想到书房去,只是她不敢去,因为贾环很明白的告诉了彩云,不得踏入书房,否则直接卖发,谁让当初王夫人把彩云的卖~身契当做分宗时的“礼物”给了贾环呢?
因此,不怪彩云对着贾环这些时日以来总是讨好而害怕的。
彩云在暖阁里面枯坐着,还不容易等到贾环从书房出来会主卧休息,里面就捧着点心和茶水迎了上去。
“爷今个可是累了?”彩云将味道正好的清茶递给贾环后小心翼翼的问道,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柔。
贾环抿了一口清茶后,看了一眼彩云声音清淡而温和的说到:“彩云,帮爷收拾个包袱来,带着轻便衣物和银两,之后你看着办便是。爷要回金陵一趟,参加秋闱。”
可爷不是应该在京城秋闱吗?府里面可是有恩典的啊!彩云刚想这么说,便想起贾环早已经和荣国府分宗,恩典和贾环没有丝毫的联系。
“那爷可需要彩云陪着吗?”彩云笑意盈盈的问道,一双美~目之中满是期待,心中却分外的忐忑。
“不必,你留在这里便是。”贾环也不看彩云满是期待的脸,拿起一块云片糕放入口中。自从贾环提过云片糕之后,彩云端上来的点心都是她自己做的云片糕,还是一样的莹润雪白的菱形方块上点缀着些许玫红色的花瓣,口感绵柔而清甜,令人食指大动,配上清茶最好不过。但吃了那么多次,实在是有些腻了。
“可彩云还要照顾爷的衣食啊!”彩云有些焦急但还是温和的说到,不敢在语气中流出丝毫的不愿意。
贾环看着明显焦急的彩云皱了皱眉后说:“彩云在这里好好待着便好,不必担心。”贾环的声音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清淡中带着些许的温和。
彩云看着贾环隐隐有些不愉的神色,之后低着头应道,不敢出一言来反驳。之后彩云几乎是恍惚的收拾了包袱,之后分外清晰的发现贾环今日只动了一块的云片糕。
他终究是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