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怔愣在傅闻策看来就是犹豫。
傅闻策给他倒了杯温水,接着说:“我不是心血来潮,这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你现在还在分化期,结合热发作时间很不稳定,发作强度也不稳定,有一个绑定alpha显然更方便安心。”
郁舟不由自主跟着他的思路走,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傅闻策眼里笑意明显,“我前段时间也去做了体检,医生告诉我,我过段时间可能会进入易感期,对我来说,有一个绑定omega也会好很多。”
郁舟被他这个理由哄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问系统:“统,他真的快进入易感期了吗?”
他之前看剧情的时候,没看到说傅闻策有易感期啊。
系统也不知道,【原剧情里没说,不过没说不代表没有。因为只要他没把这件事和原主扯上关系,不让原主知道的话,剧情里是不会有相关记录的。】
【而在原剧情里,攻被原主用自杀相威胁,就算真的即将进入易感期,他也肯定不会和原主说的,更不会寻求帮助。】
郁舟一想,也是,都被那样设计了,怎么可能还心无芥蒂呢。
这么说的话,傅闻策应该是真的即将进入易感期,而自己这个时候没有和对方交恶,所以他自然而然就会和自己提起这件事。
傅闻策继续游说:“这个建议对我们来说是互惠互利,所以你也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郁舟听到“心理负担”四个字就是一怔,再想到刚才从系统那里知道的消息,心情复杂。
自己想绑定是因为剧情需要,但是跳出剧情来看,原文里傅闻策是可以自己度过易感期的。
而他这时候说出来,可能不只是为了让自己帮忙,更多的其实是想让自己接受他的帮助,但是却又没有心理负担吧。
“而且就刚才的信息素检测报告来看,我们的匹配率非常之高,一般ao结合会有的反应症我们都没有,很安全。”
郁舟没想到他连这个都考虑进去了。
ao绑定的时候确实会有适应症,匹配率越高适应症越轻。
说到这里,傅闻策直视郁舟,眼神清澈温和,“所以,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眼前放大的温和双眸,直视的时候总让人感受到安抚。
郁舟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目光,语气坚定,“不用考虑了。”
傅闻策一怔,是自己逼得太紧了吗,还是他还没完全接受两人的匹配率。
“你可以慢慢想想,想清楚之后再做决定。”
郁舟摇头,“不需要再考虑了,我愿意和你绑定。”
本来就是要说这件事情,所以根本不需要犹豫。
更何况,对方言语里都是为自己考虑。
傅闻策得到肯定回答,眼里细碎的笑意加深。
“那么,今后你要去哪里,也记得要和我说一声,万一出意外的话我也能及时赶到。”
郁舟点点头,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绑定的双方要知道对方的行踪,这很正常。
解决了这件事,郁舟想重新拿起手机开始玩消消乐。
而傅闻策则意味深长看了床上堆在一起的被子,站起来走到床边,问他:“之前拿给你的高数书,看了吗?”
听到这话,郁舟僵住了,但很快恢复正常。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没开始看呢。”
傅闻策顺势坐到床上,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是吗?”
郁舟有点紧张,那本书可就在傅闻策身后的被子下面!
“是、是啊。那个,床上有点乱,要不你坐沙发这来吧。”
傅闻策轻笑一声:“还好,有个位置坐就行。”
他顺手推了推乱成一团的被子:“那你想起来把它放哪了吗?”
郁舟看着他的动作,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掀开了被子,紧张得咽了咽口水,“不、不记得了。”
傅闻策状似无意,“你这被子有点乱啊,我帮你整理一下?”
郁舟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用的,不用的,等会我自己弄就行了,不用……”
但是已经晚了。
傅闻策直接掀开了被子,拿出了高数书,“这不是高数书吗?怎么在这啊?”
“……”卧槽!老子藏那么深,他怎么一下子就翻到了。
这不科学!
但是面上还是得顺着对方的话圆谎,“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塞到那的了。”
说完“呵呵”尬笑两声。
傅闻策径直打开书,看到了第一节里的笔记,但是课后习题却全是空白。
“为什么不顺便把课后习题做了呢?”
郁舟不想再撒谎了,这可不是什么东西放哪的问题,他只要问自己一道题自己就会露馅。
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因为不会……”
要是会的话,自己也不用整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又是藏书又是撒谎。
他不敢直视傅闻策,那种学霸,应该最看不起我这种学渣吧。
傅闻策看出他的不自在,干脆拿着书走到了他旁边,坐下打开书。
郁舟不知道他要干嘛,愣愣看着对方。
傅闻策打开课后习题那一页,看着依然站着不动的郁舟,语气有些无奈:“不是说不会吗?过来。”
郁舟坐到他旁边,心脏跳得很快。
他这意思该不会是要教自己吧……
傅闻策拿着书,从第一题开始说,“这题是求定义域,虽然式子看起来很复杂,但是可以直接通过两个部分的……”
郁舟只是之前没学,网课也都是根据学生已经掌握了以前知识的前提来上课,对这方面讲得很浅显,所以他只能听个大概,但是不会做题。
但是傅闻策讲得很细致,几乎把所有的基础掰开揉碎了给他说。
郁舟听得懂,也能理解。
很快就会了,开始自己做题。
傅闻策一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他。
窗外,太阳还留着最后一点余晖,微弱的光线从外照进来,郁舟的脸仿佛介于虚实两侧,边缘被光线柔化,但从这个角度看,下巴却线条分明。
他低头做题,神情专注,嘴巴小幅度地一张一合,喃喃自语说着解题步骤。
傅闻策看着他嘴角张合的弧度,手指不停在桌上轻点,仿佛按捺不住想做些什么。
这题是基础题,不难,但是对郁舟来说,能做出来就是很大的进步了。
他看着旁边草稿上自己动手做出来的答案,成就感爆棚,“原来一点都不难啊!”
傅闻策轻点桌面的指尖终于顺从心意抚上了对方的发尾。
触感很软,毛茸茸的,仿佛带有魔力,让人不愿把指尖移开。
傅闻策看着草稿上写的凌乱但勉强能看出步骤的解题思路,对他鼓励一笑:“其实数学一点都不难,原理定律公式是解题工具,有了工具,看到题目,再想想用什么工具,怎么用,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
郁舟听完瞬间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不就是数学题吗?
老子当年在球场摔了那么多次,受伤、骨折,哪怕失败,都没丧气过。
凭什么要在数学上丧气?
他的眼神斗志昂扬,满是信心。
他转过头,刚想和傅闻策说说自己的想法,却发现对方的手似乎搭在自己头上。
这时候,他才感觉到了头上若有若无的抚摸,因为动作太轻,之前一直没注意到。
郁舟脸颊“唰”地就红了。
见状傅闻策只得遗憾地放下手,主动和郁舟说起了别的题目,转移注意力。
而收回的手垂在膝前,指尖不停地摩挲,回忆着刚才的触感。
两人在病房里一派和谐,而窗外的祁远宁见到了这一幕,惊讶得下巴都快合不上了。
他哥这回还真是豁出去了啊。
平时见到数学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躲都来不及。
现在居然主动凑上去看数学!
而且还是在傅闻策面前,他就不怕公开处刑?
他哥的黑化程度难道又加深了?
无差别攻击,自我折磨的同时顺便折腾傅闻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