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舟还在咬着吸管喝奶茶,闻言有些疑惑地看向这边。
自己就低头插个管的功夫,就结束了?
周晟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郁舟,语气有些颓然:“已经有些思路了,后面的我自己再算。打扰了。”
郁舟:???
不是,你会了就会了,你看我干啥?
这个表情,难不成嫌弃我刚才讲的不如傅闻策好?
郁舟有点懵逼地看着周晟离开,傅闻策则敲了敲桌子,拉回了郁舟的注意力。
“今天上课的内容会了吗?”
郁舟瞬时就萎靡下来,“别提了,能看懂题目都是好的。”
闻言,傅闻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过来,我再给你讲一遍。”
“好嘞!”
郁舟立马开始收拾桌上的书,挪到了傅闻策旁边。
坐下之后,傅闻策直接把课本放到郁舟桌前,开始讲课。
连喝口奶茶的功夫都不给。
郁舟心里有点诧异,这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啊。
以前好像没这么着急开始讲课,都是先聊几句再开始,虽然说的话也没什么实际意义就是了。
可能今天他赶时间?
傅闻策已经开始在草稿纸上列知识点,郁舟摇摇头甩掉心里那丝怪异的感觉,集中注意力开始听课。
而另一边,傅闻策虽然手下的笔飞快在动,草稿纸上字迹越来越多,但是他心里那股烦躁感却怎么也无法消失。
他知道郁舟有多吸引眼球,也不是没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况发生。
但是当真正看到的时候,心里那股烦躁和随之产生的暴戾冲动却没办法轻易被消除。
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那个人,坐在他身旁,带着欣赏和爱慕看向他。
两个人坐得很近。
气氛暧昧。
那个人甚至把手搭在他椅背上,低头侧耳仔细聆听。
两个人之间看起来是那么融洽——
“嘶——”
尖锐的笔头重重划过纸张,发出刺耳的撕拉声,草稿纸上留下一道醒目的划痕。
郁舟一脸诧异地看向傅闻策。
傅闻策神情如常,嘴边依旧带着笑意,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手劲有点大了。”
郁舟挠了挠头:“没事,换一张吧。”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郁舟心里那股违和感却越来越重了。
但是细细看过去,对方和平时好像又没什么区别。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与此同时,傅闻策心里非常态的情绪开始积累。
血液流速加快,体表温度开始上升,心脏在胸腔里鼓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呼出的气体甚至能让鼻翼感觉到灼热。
傅闻策很清楚自己身体的变化。
这不正常。
脑海里不由自主出现了,上星期做检测时医生说的话。
“按照你体内现在的信息素浓度和以往的数据来看,易感期应该会在一个月之后到来。在这期间,请务必保持心情愉悦,最好不要出现任何暴戾、破坏的想法。”
然而,应该在一个月之后到来的易感期,提前出现了。
傅闻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剧烈,身体开始进入应激状态,体表开始出汗散热。
这是身体报警的信号。
而当事人却并没有做任何其他措施。
哪怕在这样的极端情况下,他依旧温声讲着题。
仿佛无事发生。
做题讨论思路的时候,两个人难免会有一些肢体接触。
郁舟手肘在碰到傅闻策胳膊的时候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这么烫?
明明现在图书馆里开着空调,对方也不是刚从外面进来。
身上温度应该不会这么高才对。
郁舟停下笔,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傅闻策看到他停下笔,有些疑惑:“怎么了?”
郁舟再次抬手摸了摸它的手臂。
真的不对劲,太烫了!
要不是傅闻策现在还思路清晰,他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发烧了。
等等……
不是发烧那可能就是……易感期!
郁舟眉头狠狠皱起,“你现在状态不对,身体很烫,是不是易感期到了?”
处在易感期里的alpha情绪会及其不稳定,出现什么状况都有可能。
而且在这样情绪极端的情况下,身体状况也会变得极端。
每一个alpha都是人群里的佼佼者,各个方面都是,身体素质、五感、体力、耐力……
但是在易感期里,他们的身体指标会大幅下降。
郁舟着实没见过在这种时候,还能表情如常给自己讲题目的alpha。
傅闻策听到郁舟的问话,并不言语,只是看着眼前的人。
眼神开始变得有些危险。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现在正处于什么样的状态中,也很明白在这种状态下该做什么。
注射20ml药液,接着等待三十分钟,确认没有更多的应激反应之后,睡一觉。
醒来身体就会和往常一样。
这和试卷上的题目一样,他知道标准答案。
但他这次不想做题。
或许是占有欲作祟,也或许是情绪变化让人变得固执不理智。
他不想一个人度过易感期。
他目光里的情绪郁舟看不懂。
但是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回答就代表着默认,傅闻策现在,真的进入了易感期。
郁舟心里叹了口气,总算是知道之前的反常是怎么回事了。
上辈子自己都还没经历过易感期呢,这辈子倒好,还得照顾别人度过易感期。
不过好在,上辈子学的生理课知识还没忘记。
现在傅闻策应该听不进他说话,所以郁舟放弃了劝导。
他直接拽着傅闻策的手腕离开了座位,连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
首先,进入易感期的alpha要尽量远离人群,因为其他人的气味和言语举动会对alpha产生很大影响。
所以,郁舟直接拽着傅闻策走了楼梯。
他们在十二楼,不停电的情况下,基本没有学生会选择走楼梯。
所以,楼梯里静悄悄,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楼梯间里也没有照明灯,只有安全通道指示牌亮着微弱的绿色。
走过了两层楼后,傅闻策的脚步逐渐慢下来,脚步声开始变得凌乱,呼吸声逐渐变大。
这不是好的征兆。
郁舟想加快脚步带他离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又走了一阶楼梯后,傅闻策直接倚靠在墙上,身体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郁舟下意识想松开手去扶他,但是反手却又被傅闻策握紧了。
他干脆直接维持着这个姿势用另一只手去探傅闻策的额头。
很烫,比刚才更烫。
黑暗里,郁舟只能靠感知,所以他看不到傅闻策眼里明显的红血丝,也看不到对方眼里极度的占有欲。
他只感受到,傅闻策握着自己的手,好像越来越紧了。
但这只被他当成易感期的正常应激反应。
越来越严重了,这样下去不行。
他有点急躁地抓了抓头发,现在怎么办?
傅闻策感受着手里真实的触感,脑海里充斥着的不安躁动得到了些微的缓解。
但这远远不够。
表层的不安躁动下,充斥着那些不能诉诸于口的欲念和占有。
但是现在还不能。
他借着交握的手的力道,把身体倚在对方身上。
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感知着对方为自己担忧的情绪,翻涌的情绪和念头逐渐平息。
他在靠着这个拥抱的藉慰,努力克制。
郁舟感受着对方呼出的气体喷洒在自己后颈,突然灵光一闪。
自己现在就是个omega啊!
现成的急救剂!
这么想着,他直接拉开了自己衣服的领子,把细嫩白皙的后颈递到傅闻策眼前。
“要不,你直接咬我一口?”
瞬间,傅闻策眼神骤变,那些努力克制的阴暗念头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