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完特写,拍摄继续。
石安导演非常满意如此高效率的拍摄：“你们俩先对对下一条，十分钟后拍。”
阳光从四面八方照进玻璃花房，让里面的温度上升了不少。现在是12月底，这里又是北方,暖融融的。
工作人员再里面忙活,萧靳跟景秋实便去了化妆间。
下一条是点题的戏——墨晟搬回了一盆未开花的天堂鸟花,宝贝一样放进了他的花房里。
满心欢喜地盼着它开花。
化妆间是临时搭的,没供暖,前后左右摆了四个小太阳。
景秋实裹着棉衣，半张脸埋进白色毛领里,缓缓道：“他死后,天堂鸟花也落了。”
语气中带着股难言的哀伤。
电影里有一个镜头是墨晟饮弹死去后,天堂鸟花突然惨败的镜头。
入戏、不入戏,都是一件麻烦事。
不入戏,则拍不好戏。
入戏了,则容易被戏中的人物牵动，走不出来。
“果子。”萧靳轻声叫了他一下,“别想那么多，先对戏。”
景秋实抬头看着萧靳,乖乖地“嗯”一声：“做人一定要真诚,尤其不能欺骗真心对你好的人。”
还是在为墨晟抱不平。
萧靳吐出口气,合上剧本：“果子对我真诚吗？”
话题突然由剧本引导现实的人身上。
想起自己批马甲的事，景秋实心虚地眨了眨眼睛。
没等他说话,萧靳像是讲故事一样接着道：“蒋哥前几天警告我，说是他手底下带的一个艺人不好好工作，整天想着搞对象。”
景秋实顿觉不妙。
“跟我说当红明星！”萧靳模仿着蒋慷的语气，声音提高了几分,“千万要以事业为重！有喜欢的人也要尽量克制。”
景秋实：“……”
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能成为反面例子。
还尼玛当着另一位当事人的面。
当场社死。
“也不知道是谁，”萧靳发挥对得起影帝奖杯的演技，“这么可爱。”
景秋实指着不停转着“脑袋”认真工作小太阳：“它真可爱。”
萧靳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颧骨当场升天。
萧靳的表情向来都非常“矜持，”像一位害羞的小姑娘。
这还是头一回景秋实见他笑的这么明显，看呆之余，恼羞成怒地将剧本卷成筒状，敲了下他的手臂：“笑什么笑！赶……赶紧对戏！”
萧靳立刻翻开剧本，一本正经：“来吧。”
不能把人逼急了，得慢慢来。
十分钟后，拍摄继续。
天堂鸟花既是电影名字，又贯穿全剧，特写不少，镜头更多。剧组买了一盆真的，还没开花。
景秋实轻轻碰了碰它的叶片。
石安导演从身后道：“等它开花了，就换成假的。”
“不用。”景秋实转过身，连连摇头，“其实没那么夸张，只要不凑近闻，就没事的。”
多了景秋实不敢保证，一盆还是没问题的。
石安顿了顿：“到时候再说，先拍吧。”
-
“快快快！”墨晟怀里抱着一个白瓷花盆，里面是一株植物，呼唤身边的顾之裴，“帮我开下门！密码1010。”
顾之裴连忙输密码。
墨晟把花放到架子上，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放到名为[爱妃]的相册里。
然后扭头对顾之裴道：“传说，天堂鸟花会带着善良的灵魂去往天堂。”
“像本少爷这么优秀、善良的，肯定会去天堂。你说是吧！”
墨晟胸前挂着一个银质十字架，用细银链穿着，说完就拿起来放到额头上贴了贴。
顾之裴没吭声，看着墨晟的眼神里，深藏内疚与挣扎。
打击黑暗不能以伤害无辜为代价。
关于墨晟底无辜还是不无辜，没遇见时，顾之裴觉得他不无辜。等认识了，觉得他也是受到伤害的人。
有些身份，生来自带原罪。
比如：私生子、罪犯之子……
可是承接这些身份的人，何其无辜。
顾之裴看着认真摆弄花的人，移开了目光。
摆弄了一会，墨晟走到顾之裴身边：“你是第二个知道我花房密码的人，以后我要是赶不及，你就替我照顾一下它们。”
“第一个是谁？”
“我啊。”
顾之裴顿了顿，轻轻说：“好。”
“别照顾死啊！”墨晟认真警告，“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嗯。”
-
第二条顺利拍完，石安全程没喊停，也没说过。
他搓了一把脸，看着萧靳和景秋实，玩笑道：“照这个速度，我觉得用不了四个月就能拍完。”
听这话是过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不仅是这条，一整天的拍摄都非常顺利。当然再顺利ng还是要吃一吃的。
不用折磨心态，石安心情非常好，结果就是早早收工。
景秋实去酒店对面的饭馆点了碗混沌，对舍不得下手赵羊跟白烽道：“随便点，别客气。我不吃是因为要减肥，你俩别学我，往饱了吃。我请客。”
赵羊捏着菜单，试探地说：“我想吃铁锅炖大鹅。据说是东北的特色菜。可以吗秋实哥？”
景秋实倒了一杯热茶：“想吃就点。”
除了铁锅炖大鹅外，还有酸菜炖豆腐，小鸡炖蘑菇、白菜猪肉炖粉条。
景秋实听完两人商量着点的菜，对服务员道：“再加一个乱炖。”
白烽估摸了下自己肚子：“景哥，我俩吃不完。点这么多也浪费。”
景秋实一笑：“谁说就你们俩了。”
在一个比一个懵逼的表情中，萧靳推开了包厢的门，身后跟着郑影和司机。
“小哥哥。”景秋实冲他招手，“坐我旁边。”
萧靳从善如流地走过去。
郑影跟司机则坐在了白烽右边。
景秋实很大方：“我刚刚点了些菜，你们看看还想吃什么。我请。”
郑影歪头瞄了眼服务员手里的小本本：“再要一份锅包肉。”
二十分钟后，菜全部上齐。
景秋实和萧靳摘下帽子口罩，开始吃饭。
“果子怎么只吃混沌？”郑影纳闷地问。
“减肥。”景秋实喝了口混沌汤，假装自己吃的很好。
郑影见过偶像为了角色疯狂减肥的场景，点头表示理解。
景秋实低头，夹起碗里最后一个素馅混沌，极其不舍地放进嘴里。
一块鹅肉放到旁边的餐碟里。
萧靳收回筷子：“吃一块没事。”
而且鹅肉只有一小口，是从腿肉上拆下来的。
景秋实成功被说服，夹起来吃了。
第二块鹅肉出现。
萧靳：“鹅肉里的油全部熬进汤里了，吃不胖。”
景秋实觉得十分有理，夹起来：“我想蘸辣椒面。”
萧靳立刻将装辣椒面的碟子放到他面前。
第三块、第四块。
吃完第四块的景秋实很节制地放下筷子，理智拒绝：“不能再吃了。”
一分钟后。
萧靳又夹了一块蘑菇：“服务员说这蘑菇是在林子里捡的，味道很好，尝尝。”
一块蘑菇而已，吃了又不会长胖。
景秋实毫无压力吃掉。
萧靳：“冻豆腐汤汁吸得很足，比普通的豆腐更有味道，尝尝看。”
景秋实：三块豆腐下肚。
“锅包肉非常正宗，不能不吃。”
两块锅包肉下肚。
“白菜热量很低，减肥正好能吃。”
三口大白菜下肚。
挨个投喂了一遍后，景秋实成功……饱了。
景秋实：“……”
哪里不对的样子。
他不是减肥么？
萧靳还觉得不满意：“吃点水果助消化。”
景秋实冲他呲牙：“不吃了！一口也不吃了！”
墨晟有一段时间暴瘦，他现在就得努力往那边靠拢。
混沌白吃了！
气死！
萧靳低头掩笑：“那就不吃了。”
郑影挖着大米饭，笑得像个傻子。
“你怎么了？”司机一头雾水地问。
郑影瞥了他一眼，深藏功与名：“你不懂。”
他俩要不是真的，我就是假的！
同人文里，表白可以安排上了。
穿一条马路就是剧组的酒店，连消食都做不到。
景秋实双手插兜，在冷风中像一只没脖子鸡。露出丁点皮肤对他来说都是致命打击。
“这里真冷啊。”郑影也努力缩成一团，“还是偶像聪明，知道戴围巾。只是颜色很少见。”
不是红色很少见。
而是鲜艳的颜色在萧靳身上很少见。
萧靳抬手摸了下围巾。
景秋实扭头正好看见他这个动作，四目相对，只听萧靳缓缓道：“很重要的人送的。”
景秋实迅速把头扭回去，脸颊蹿上一股热度。
郑影想当然地问：“挺好看的，很贵吧。”
“买一送一。”萧靳盯着某人的后脑勺，“我这条是送一。”
郑影笑出声。
景秋实：“……”
还记着呢。
小气鬼！
“不过我很喜欢。会一直戴着。”
景秋实终于想到反击的话，向后扭着头：“一直戴着？那不得包了浆。”
“duang~”
景秋实走路不看路，成功碰瓷路灯杆子，被弹的后退了好几步。
景秋实：“……”
其他人：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
“没磕着吧？”萧靳笑够了，假仁假义地关心。
接着，他歪头，瞄了眼路灯杆子：“上面有个坑。”
喷着白漆的路灯杆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浅坑，高度跟景秋实差不多。
这么一看，非常像景秋实撞出来的。
就尼玛离谱！
景秋实瞪了萧靳一眼，又瞪了瞪路灯杆子，抬脚走了。
目睹全过程的郑影无奈摇头：长这么帅还单身，不是没理由的。
回到酒店，景秋实收到了方加楠的电话。
依旧是熟悉的调调：“果子，有没有想伦家~”
景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