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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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老师林戎最讨厌的课无疑是上午第二节跟第四节。
第二节下课铃连带着眼保健操;第四节得放兔崽子们去吃饭。
拖不了堂的数学课完全失去了灵魂。
“第三套眼保健操:揉按太阳穴……”
同学们胡乱的揉着眼睛,值周生拎着扣分小本本路过门口,注意力全在乔卿久侧边的位子上。
停留半天也没能看到盖着校服的萧恕有抬头迹象,惺惺不乐被同伴拉走了。
阮惜在值周生离开后猛然睁开眼睛,她挪开桌面上的数学书,露出几行写好的字迹,低头继续写了下去。
若是此刻直男同桌高飞偏头,应该可以看见信上首行。
to:我喜欢的萧恕同学
“久宝,防晒喷雾给我用下。”应长乐站在乔卿久身后,伸手捏了下她的肩膀。
学生待在教室里的时间久,东西越放越多,大到午睡抱枕,小到咖啡冲剂,尽可能的搬家到学校里来。
桌洞吞吐量也就能放下教科书跟辅导,不少人在桌子侧面装挂钩掉个袋子放东西,还有买收纳箱放在自己跟同桌座位之间储物用的。
女孩子交情好,有些东西共用,乔卿久从前一人占两个位子,地方大,所以应长乐的统统放在她这边。
取用不过伸个手的事情,方便。
乔卿久迟疑了下,轻声问,“用防晒霜行吗?”
喷雾她放在了萧恕现在坐的桌洞里面,萧恕人盖着校服,醒睡不明。
反正不太好拿。
应长乐不太喜欢防晒霜的粘腻感,反正晒太阳的机会不多,往往靠喷雾度日。
“唉,只听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啊。”应长乐摇头叹气的假装幽怨的念。
从乔卿久手里接过防晒霜。
“你要是这么讲,那我必须得证明给你看,你永远是新人了。”乔卿久经不住应长乐这顿激,当即扬手敲了对面的桌子,低声试探性的喊,“萧恕?”
广播操音乐夹杂着人声、脚步声,外界嘈杂纷扰,萧恕压根儿没睡,可他偏不作答。
应长乐依着墙面,挤了防晒霜开始往脸上涂抹。
“……”乔卿久咬咬牙,轻拍萧恕的背,“萧恕?”
仍旧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睡眠质量真绝,乔卿久自己作死蒙的校服,自然看不见萧恕隐在校服下,满载笑意的眼睛。
此路不通,另换它途。
乔卿久扭过头看向应长乐,狐疑道,“你涂防晒干嘛?出去买东西?”
一中有两家小超市,一家是跟她们同楼层的二楼,在休息茶水区,由学生会组织开的,开门时间不固定,食品种类平平,参考书倒是进的有模有样。
另一家在操场,开了个出不去人的小窗口,阿姨从窗口探头递东西,应有尽有,没有的你跟阿姨说一声,加点儿跑腿费,回头去拿就可以。
“我涂匀了没?”应长乐搓着脸问。
乔卿久仰头眯眼睛,伸出手,帮她把下巴上一点儿白抹开,“现在匀了。”
“行。”应长乐拍了拍手,“今天日头好,我想出去晒个太阳,要带东西吗,我回来帮你带。”
“你再说一次?”乔卿久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四个字。
她跟应长乐都不喜欢晒太阳,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若非必要,能不晒则不晒。
防晒霜跟喷雾备得齐全证明了到底多怕晒太阳这件事。
“我要出去晒太阳了。”应长乐重复讲,摸了下乔卿久的马尾,把发圈上的小樱桃正过来。
桃花眼微眯,叮嘱说,“你要是不想被围观的话,千万别跟我出来。”
打死乔卿久,她都不可能去操场跳广播操的,倒不是因为双马尾怕被围观。
反正丢人已经丢了两节课,她不在乎多丢上半个点。
发型跟衣衫一样,主要分人看脸,只要身材好、颜值高,就是披麻袋,人家都以为是模特走秀。
乔卿久没什么可害怕的。
她不去的原因很简单,跟应长乐单纯的在操场上随手比划糊弄事不一样,乔卿久如果去上广播操,一定会被体育老师抓着在主席台上领跳。
本身今天话题度就够高了,还生怕别人看不见自己双马尾?
这画面太美了,乔卿久死也不会去的。
“是不是姐妹了啊应长乐?”乔卿久眼疾手快的扯住应长乐的校服下摆,理直气壮地问,“你一个人晒太阳抛下我在教室?”
应长乐无情的把校服扯回来,单手叉腰冷冷清清地讲,“姐妹什么姐妹?我几时那你当过姐妹?现在顶多算个前任。”
陈毅刚上完卫生间,风风火火从后门闪进来拿篮球,正巧撞见这一幕,惊的篮球滚落在地。
口里念叨着,“不是...我进来的不是时候,我什么都没听见。”
乔卿久捂着脸摆手,往右一指,“看见门了没,抓紧出去。”
应长乐头也不回的走了。
乔卿久非常没骨气的追上去挽住她的手。
迟辰等两人走远,才进班里把篮球捡起来,抵在指尖转球,耍帅无果,又掉一次,暗戳戳的问,“乔卿久和应长乐分手了,我是不是就有出路了。”
陈毅大力拍他的后背,拍的迟辰一个踉跄,“做什么美梦呢。”
虽然跟着一同出门,乔卿久却不能陪着应长乐真去操场跳广播操。
所以她在卫生间多墨迹了一会儿,等到传来第一节广播体操的提示音,确定教室里人走干净,才慢悠悠的晃荡回教室。
本应该雷打不动趴着睡觉的哪位莫名其妙的醒了,正仗着自己腿长,没个正型的坐在课桌上玩手机,面对着后门,光明正大。
“被义庄抓到会没收手机,写三万字检讨哦。”乔卿久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威胁。
明明这个时间段,义庄固定在操场巡视。
“是吗?”萧恕抬眸,直勾勾的看着她。
教室里除了他们以外今天没留其他人,乔卿久不必装,她没好气地问,“你瞅啥?”
“瞅你咋地?咬我啊?”萧恕指了下她的右手,虚虚打着哈欠装困,“三万字检讨啊?一起吗久宝?”
乔卿久低头,发现自己的手机还握在手里。
她默然拉开椅子坐下,红白校服已经被萧恕叠好放在了自己的桌上,乔卿久拿起来垫到座位后,顺带着抖出一封粉红色信封。
她从座位上捡起信封,正面写着三个半字。
萧恕收,半个字是个红笔涂画出的心形。
……现在的女孩子送情书这么不走心吗?转交不打招呼,直接往对方同桌桌上招呼了啊。
“给你。”乔卿久递过去。
萧恕怔愣片刻,瞅着粉红的小信封,薄唇绽出抹笑,“久宝给哥哥写情书?”
“那你可真是误会我了。”乔卿久软声怼他,“我这人能动口的事,从来不动手的。”
萧恕已然伸出手,才将将触碰到信封一角。
乔卿久徒然抽回手来,杏眼微凛,眸色稍暗,幽幽问,“你刚刚喊我叫什么?”
母亲周音喊自己为久久,迟辰跟陈毅这种比较熟络的男生喊全名,或者聊天时喊阿久。
唯有应长乐跟自家表姐宋知非以及老师王怀雪会久宝、久宝的这样喊。
萧恕来教室以后,应长乐只喊过她一次,就在刚刚。
乔卿久连喊了萧恕两次,萧恕全无反应,睡得特别酣甜。
“久宝是吧?”乔卿久笑盈盈的问。
“是啊。”萧恕颔首,破罐破摔答,“怎么了?”
乔卿久摸出颗柠檬糖,拆开塞进嘴里,用后槽牙咬碎,嘎嘣作响,
她瞪着眼睛讲,“哥哥最好告诉我,你因为天赋异禀,睡觉时候也能听到外界说话。”
“那不一定。”萧恕顿顿,“分人吧,和你说话的我肯定能听见。”
“我还得谢谢你对我这么关心是不是啊。”乔卿久质问道。
萧恕挑眉,轻佻回,“倒也不必,做哥哥的理应如此。”
他倾身,借着自己坐在课桌上的高度差,掌心托团住乔卿久的一侧马尾,向上攒。
直到整团都归在自己掌心里,还拿指尖调整了下发圈小樱桃的位置,把它正过来。
发丝细软柔顺,从指缝间划漏出来,蹭着手心微扬。
乔卿久拍开萧恕的手,“别玩我了。”
“……”萧恕的手忘了收,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乔卿久迅速意识到话说的哪里不对,忙不迭地更正,“我的意思是你再别玩我头发了。”
她的左边马尾全被萧恕全然握起,整个耳朵都暴露在外。
白净圆润的耳垂泛出绯红,又害羞了。
萧恕没放手,乔卿久忘了拍落他的手。
清风把帘布鼓皱,光从缝隙里透进来,水生绿萝摇晃,模糊不清的广播操音乐切成了《快乐崇拜》。
时间恍若静止下来,两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对方身上,乔卿久背后没长眼,萧恕更没空抬头去窥探走廊里有什么人。
这一幕被眼保健操没能见到萧恕,查完教室复返的值周生用手机定格下来。
清晨还在感慨今天什么好日子,终于窥得萧恕真容,磕到百合发糖。
当下少女心久碎了一地,值周生决意连带着贴吧里磕cp的一起惨一惨。
“你们有事?”温柔的女声从后背传来,正在偷拍的值周生手颤,回头看见了二班班主任李念。
值周生疯狂摇头,慌乱地把手机塞到裤兜里,“没有没有没有,老师好。”
“那别站在我们班门口了吧。”李念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知道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对转校生的热衷,委婉地下了逐客。
“老师再见!”值周生立马脚底抹油灰溜溜的上了楼。
李念没多说什么,她目送值周生上楼。
自己走到后门门口,冲萧恕招招手,“萧恕,你出来下,我有事跟你说。”
乔卿久被唤回神,把着椅背看向李念,“念姐。”
“嗯哼。”李念点头,关切问,“萧恕刚刚欺负你了?”
乔卿久晃头,眉眼弯弯,乖巧推诿答,“没有呀,我俩在玩游戏,谁输了扯对方头发。”
萧恕挑眉,李念则被逗乐了,她抱臂看热闹似的说,“那你俩再玩一局,老师等你赢回来。”
真的不知道今天石头为什么非要跟乔卿久过不去,此次砸落在她脚上。
乔卿久面带微笑跟萧恕石头剪刀布,三局两胜。
输到第三轮,遑论乔卿久,连围观的李念都绷不住了。
李念叹气讲,“萧恕啊,你就让让你同桌不行吗?”
“行。”萧恕干脆答,“那我全出剪刀吧。”
听听,侮辱谁呢,说谁非酋呢?
非酋就没有尊严了吗!
乔卿久不客气的出了三局石头,成功“赢”游戏了。
萧恕反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又配合的移动到椅子上坐着,在乔卿久面前把自己身体压的很低,让她坐着也能摸到自己的头。
赢得出乎常理,乔卿久是头回摸男孩子的头发。
没有女孩子的细软,发丝偏硬,她的指尖插|进萧恕的发间,轻触,宛若触电般收了回来。
杏眼闪过丝慌乱,马上被她的灿烂的笑意掩盖掉了。
“好了?”萧恕沉声问。
乔卿久轻“嗯”,表示已经可以了。
萧恕跟李念离开教室,乔卿久不经意的扭过头。
两侧皆是教室,白日里除开把头窗户处有亮光外。
走廊昏暗之至,少年笔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视线盲区里。
乔卿久摊开摸到萧恕脑袋的手掌,举到面前用力嗅了下,海盐薄荷味洗发露,特清新的味道。
她去拿自己放在桌上水杯,想要喝口水平复心情。
触到瓶壁的时候皱起眉。
水是温的,温度适中正好入口,乔卿久早上接过水,但接的全是凉水。
有人为她重新接过了水,能且只能是刚才离开的萧恕。
作者有话要说: 萧恕的日常欺负(疼爱)久宝,久宝每天怼回去,但每次被问到是不是被欺负了,都非常乖巧的回答:才没有被欺负。
心甘情愿的,怎么算欺负!
于是萧恕变本加厉,什么地方都敢欺负。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可惜久宝心软qwq,不做反抗,由着他这样那样【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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