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马车来到了位于大理寺旁的别苑处。
李云深拎起秦云柔的包袱,拉着她从车辕上下来。
过了影壁,进了垂花门便到了正屋。
秦云柔站在屋子外头,李云深已经踏进去,见秦云柔没有跟进来,便扭过身看她:“进来啊!杵在门口做什么?”
秦云柔迟疑着问:“这……这不是正房吗?”
“当然是正房了!”李云深被她这副明知故问的样子给逗笑了,走回来伸手拉住秦云柔纤细的手腕,把她往屋子里扯:“你是我的通房丫鬟,既到了别苑便同我宿在一处好了,难不成……你还想宿在别处?”
秦云柔被李云深扯着,酿跄着往前跨了几步,她抬起右手按在李云深拉扯她左手的宽厚手背上:“大人,别苑还有没有别的空置房间?”
李云深皱起眉来,用下颚睨着她道:“别苑没有国公府大,只是个四进的院子,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秦云柔有点不相信,她来别苑虽然来的不多,可这四进的院子至少应该有十个以上的丫鬟房,但秦云柔见过的丫鬟除了倚翠,就是四个三等丫鬟和两个粗使婆子了,应该……是会有空房间的罢。
秦云柔虽然心中质疑,可她毕竟对别苑不熟,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又见李云深语气笃定,便只能改口道:“大人,奴婢可不可以同倚翠挤一挤?”
“倚翠房里没有多余的床。”李云深面无表情地回她。
秦云柔慢慢拧起秀眉,软糯的声音问道:“大人如何知道倚翠房里有几张床的?大人莫不是拿话诓奴婢罢!”
李云深被揭穿,也不恼怒,而是干脆把秦云柔一把抱起,托着她的两边腋下把她往八仙桌上一放,然后双手撑在秦云柔的两侧,俯身压下来。
他温热的鼻息喷到秦云柔的脸上。
“小丫头,我就是要你同我睡一个屋子,不管你心里头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我都不许你逃避和拒绝!”
说罢,李云深便低头吻了上来。
秦云柔本能的往后退,八仙桌上放着一套茶具,白色的茶壶和五个白色的茶杯,就在秦云柔的背脊快要撞上茶壶盖子的时候,李云深的大掌穿过她的腰身,稳稳按在了她的背脊处,避免她的背脊受伤。
“不许退,小丫头。”李云深一手压着她的背脊,一手捏着她白皙小巧的下颚,对准她粉嫩的红唇,准确无误的吻了上去。
秦云柔甚至来不及出声,就已经被李云深撬开雪白的贝齿,钻了进去。
李云深抬手捏住秦云柔的双颊,让她的嘴唇微微张开,这样他便有足够的空间可以用舌头去品尝她馨香软嫩的口腔。
秦云柔从来没有被吻得这么深过,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李云深给吸进嘴巴里一样,磨人的绵长的深吻,带着轻轻的撕咬,让她忍不住的身体轻颤起来。
李云深尽情的吻她,以此发泄被她抗拒而产生的不满情绪,待到自己情绪平稳之后,他才终于缓缓放开了秦云柔的小嘴,银色的丝线在两人分开的唇齿中扯出。
李云深用额头抵着秦云柔的,喘息着瞧她脸红的模样。
而秦云柔则双手无力的攀附在李云深厚实的肩头,清亮的眼眸表面泛起一层光泽的水汽,红唇微肿,清丽出尘的小脸满是红霞。
她的胸口因轻喘而上下起伏,视线微垂。
李云深虽然情动,但他今日还有公务要处理,也没时间在别苑久待,便等秦云柔彻底平息下来,轻而易举拎起她的胳膊把她放下了桌面,又把包袱塞进她的手里。
“现在把包袱放我床上,等夜里回来再行整理,现下我们要去殓房查看死者许思的尸体,你若是想参与此案,便同我即刻出发。”李云深道。
秦云柔一听要去查看尸体,便立刻来了兴趣,她抱着包袱走到床边,把包袱往床上叠好的锦被上一搁,又立刻折身返回李云深的身边,虽然方才被吻的双脚绵软无力,可秦云柔还是用了最快的速度。
李云深用下颚睨她一眼,心道,一具尸体都比他重要,这个养不熟的臭丫头!
“奴婢好了,大人,我们出发罢。”秦云柔仰着脖子,双眼发亮地看着李云深道。
李云深走到前头去:“殓房在城外,此时出发赶过去应该已经过了午时,等会就到外头随便吃一顿。”
“奴婢都听大人的!”秦云柔提起裙裾下摆,小碎步的追上去。
马车再次出发,先出了城门,然后又行出十里路,才在城外一片民用坟地距离三公里外的殓房门口停下。
出城门之前,李云深让周茂买了几个肉包子,这会儿两人刚啃完肉包子,便一道从马车内下来,听闻李云深要来,捕快萧鹤领着衙门验尸的仵作已经等在了殓房出入口。
见到李云深领着秦云柔走近,萧鹤便赶紧领着仵作上前作揖:“李大人。”
“嗯。”李云深略作颔首。
萧鹤递上两张用来掩住口鼻抵御尸臭的帕子。
李云深接过,先给秦云柔把帕子系上,在她耳边说道:“殓房污秽,容易染病,你系上这蒜姜捣碎混着醋的帕子,等会可抵御尸臭和疫病。”
秦云柔刚开始还不太能适应帕子刺鼻的气味,眼睛都给刺鼻的帕子熏的要流出泪来。
李云深抬手把自己那块帕子系上,转头见秦云柔已经被熏的双目泛红,泪眼盈盈。
“要不,你还是去外头马车里等着。”李云深于心不忍,于是提议道。
秦云柔收纳吐息,渐渐适应了帕子的气味,态度坚定道:“奴婢想亲眼看看尸体。”
实则,她甚至还想戴上手套,拿仵作验尸的工具亲自上手验明死因。
虽然这半月没有出府,可除了绣花打扫之外,她每日还抽出一个时辰把李云深之前给她的那本《彭公案》下部继续看着,里面有详细讲到仵作验尸的一些细节,精妙之处简直令秦云柔拍手叫绝。
秦云柔对古人的聪慧心中赞许之余,更生出诸多敬佩之感,而这份敬佩便令她愈发向往,她向往为活人平冤,让死人瞑目,而活人尚可以说话喊冤,但死人却不能,他们留给世间的唯有一具日渐腐败发臭的尸身,所以仵作验尸,实则是为死人说话啊!
进到殓房内。
木头架子上搁着一具尸体,上头已经盖上了白布。
仵作走上前去,把白布从上至下的揭开。
秦云柔就着殓房小窗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终于慢慢看清了尸体的全貌。
“已经死了最少三日以上,全身脓肿腐败,身上有三十六处被虐待的伤口,致命伤在脖颈,是被活活勒死的,下身有被侵.犯的痕迹。”萧鹤把仵作的验收单拿在手上,言简意赅地说完,便把验尸单递给了李云深。
李云深抬手接过,低头细看。
秦云柔怔怔地望着眼前不着寸缕,且已经腐败的只能依稀辨出大致容貌的尸体。
那个她几年前在百花宴上曾有过数面之缘的尚书家嫡女,甚至半月前的长公主生辰宴,她还见过她一次,那次她穿着藕色对襟长裙,坐在小郡主安夏的身边,说话的时候用丝帕捂着嘴唇。
活生生的一个少女,就这么死了?
上两次的凶案,头一个是七窍流血突然而亡的魏延,第二个是老宅杏树下挖出的两具尸体,但那两次的感受远没有这一次来的强烈。
许是这次的死者同她一般年纪,又有过几面之缘,便心中生出悲悯和惋惜来。
秦云柔暗自吐纳生息,调整情绪,让自己情绪彻底稳定和平复下来之后,才抬步准备上前,仔细看一看许思的尸体。
李云深正在看验尸单,眼角余光瞥到秦云柔往尸体走,赶紧抬手制止:“你做什么?”
“奴婢想走近一些,仔细瞧瞧。”秦云柔低声回道。
李云深把验收单摊在她眼前:“仵作验尸的结果都在这里了,尸体你远远看一眼就行,不需要走近。”
上回也是这般,李云深不许秦云柔走近那老宅下的两具尸体,只允她远远看一眼。
秦云柔咬了咬下唇,轻声回道:“那……好吧。”
李云深见她后退一步,这才放下心来。
把验尸单递给秦云柔后,李云深则走到木托旁,从里头取出一对验尸专用的手套戴上,然后拿了软尺开始测量死者脖颈的致死伤。
他需要亲自确认一下,死者脖颈处致死伤的长短和大小。
秦云柔从验尸单里抬起眸子,有些羡慕地看着李云深低下头去测量。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唉!
她想离着尸体近一些他都不许,自己却可以戴上手套查验,真是令她羡慕呢!
待到两人从殓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未时三刻了。
李云深替秦云柔把脸上的帕子摘了,同自己的那块一道递回给旁边的萧鹤,他对萧鹤道:“此案已经上交大理寺彻查,日后的走访工作本官会让刘浩接替。”
作者有话要说: 祝福各位考生金榜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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