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舒拿着手里的月牙，看了看小姑，有点歉疚地把饼递了过去：“姑……没有多少了……”
“盒子里还有一个。”昭四郎笑得春光灿烂，见云舒有点心痛的表情，愈发要逗她玩，“你是不是舍不得？”
云舒是有点舍不得，本来就只剩下两个天然饼了……但想了下，她还是从盒子里掏出一个给昭巧琳：“小姑，还有一个。”
昭四郎笑出一口大白牙，昭巧琳白了他一眼，把饼还给云舒：“姑姑吃这个就行了，这个你自己留着。”
说完拿起那可怜的月牙，慢慢吃掉了，只觉得唇齿留香，想想昭四郎吃猪食的吃法，还故意欺负云舒，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
昭四郎见状，急忙忍住笑意，对云舒道：“云舒，我们待会去你大姨家。”
“不想去。”云舒想起来个事情，皱眉道，“要是那什么姑外婆又在……肯定又要被说家里穷，不去。”
昭四郎哈哈大笑起来，昭东博则摇了摇头，问道：“谁说我们家穷？哪个姑外婆？”
云舒说的姑外婆是聂灵香的姑姑，聂家家境不错，聂灵香当初嫁到昭家来，主要是父亲和伯父都支持，几个姑姑反而很反对，看不起昭家穷。
“我上次听到了。”云舒哼了一声，“就是娘亲的二姑姑呀，皮肤白白的那个……还躲在厨房那说，我都听到了！”
哼，嫌弃我们家穷嘛，我也不稀罕去呢！
别看云舒人小，记忆力可是很不错的，何况那二姑外婆虽然躲在厨房和大姨嘀嘀咕咕，但是呢……聂家女人的嗓门一般都不小的……所以，尴尬了。
“咳咳，你那个姑外婆不在……”昭东博也觉得有些尴尬，聂家家底确实比较厚实，当初他和聂灵香在一起，也是过五关斩六将的，好在聂灵香立场坚定，而聂老爷子本身也有几分见识，并不以一点点小钱来论英雄。
但聂灵香的几个姑姑，尤其是这个二姑姑，可是很喜欢钱的，可以说是比较典型的财迷了……人家看不上自己，看不上昭家，只要没去你家里说，你还能怎么着？
昭东博心里当然也会憋着一口气，但也不会当着女儿的面说这些，没想到上次聂灵香带云舒来大姨家玩，这个二姑外婆也在，便让云舒听到了，气了好久。
“真不在吗？”云舒怀疑地问道，“我不太喜欢她哎……”
“真不在。”昭东博道，“就你大姨在，你大姨夫都不在家，去杭州那边了。”
“那行。”云舒想想大姨对自己还蛮好的，表哥虽然有点城里人的小傲气，但其实对她也不错，大姨夫就很喜欢逗她玩，对她也很大方。
那个姑外婆不在的话，还是可以去的！
昭东博被她逗笑了，小孩子的心思还真的是说变就变。
“那表哥在家吗？”云舒问道，“上次他说给我玩下他的新玩具的，对了，杭州又是哪里啊……”
云舒的大姨聂齐香只有一个儿子，叫做潘庆明，大云舒三岁，两人还算能一起玩，当然了，都是云舒跟在他屁股后面——小孩子都喜欢追着大孩子嘛。
“应该在家。”昭东博这点还真不太清楚，“杭州嘛，是一个很繁华的大城市，不比我们广陵差，沿着我们的京杭大运河坐船就能到。”
“那边也很好玩吗？”云舒问道，“我知道京杭大运河呢，看过。”
云舒去秦邮湖的时候，便会路过京杭大运河，河面宽广，来往的大型船只也很多，听说很多都是运粮运盐的船只，还有做各种生意的大船。
“好玩，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昭东博笑道，“苏州郡和杭州郡都是好地方，杭州的西湖也是极美的。”
“好像比广陵听起来还厉害一点呢。”
“哈哈哈。”昭东博笑道，“我们广陵是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的好地方，也是竹西佳处，淮左名都……各有风情啊。我们整个大周有太多好的地方了，等云舒大一点，便可以在江南一带先游玩游玩，金陵，苏州，杭州……甚至京都……”
云舒听得心旷神怡，旁边的昭四郎更是眼睛闪闪发光，和云舒不一样，他早就在私塾里接触和了解过这些城市，心中早有憧憬，而且他心中的憧憬更为远大，昭四郎对远航和南洋更有兴趣，尤其是看到那些经商冒险的故事，总能让他热血沸腾……
而那些地方，是大周政权没有绵延到的地方；也是昭四郎藏在内心深处无人可以言说的热血梦想。
云舒的大姨住的地方距离奎楼这一带不算很远，步行过去大概两盏茶的时间，几个人边聊边走，也不觉得无聊。
等到了聂齐香家院子附近，云舒突然高兴地喊了一声：“小姨！”
“云舒！”赶来接人的聂茉香笑容灿烂，“可把你们盼到啦！”
聂家三姐妹，大姐聂齐香是云舒的大姨，二妹聂灵香是云舒的母亲，而小妹聂茉香正是云舒的小姨，云舒的长相最像的不是娘亲，而是小姨。
聂茉香生的很好看，笑起来也甜，她早年是嫁到临县，这几年刚迁回来，夫君家境也不太好，但两个人感情很不错，而且小姨夫上进心很好，加上聂家其他人都对最小的妹妹尽量扶持，因此现在小日子也在好转。
“姐夫好。四郎，巧琳……好久不见。”聂茉香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把云舒抱起来亲了一口，“二姐在厨房帮忙，我先出来接你们。”
昭东博点点头，带着自家兄妹跟在聂茉香后面。
“小姨，你也在这里，真的太好了。”云舒被聂茉香抱在怀里，小声对她道，“早知道你在，我就早点来了。”
“怎么，你之前还不想来。”聂茉香捏捏她的小脸蛋，笑着道。
“是啊。”云舒皱眉道，“那个二姑外婆不是老遇到她嘛，我不太喜欢她……”
她忧愁的模样带着几分少年真诚的忧愁，当真叫人又是好笑，又觉得可爱，聂茉香笑道：“安啦，安啦，她不在哈哈……”
她也不是很喜欢这二姑姑……其实二姑姑人也不算坏，就是有点势力拜金，偏昭家是最没钱的，昭东博学富五车，学业也争气，但……对二姑姑这样的人来说，没钱就是个屁……说不通。
“那我可以找表哥玩会。”云舒开心了。
“你表哥和大姨夫一起去杭州啦。”聂茉香笑道，“恐怕你没得玩了。”
“真的？”云舒问道。
“嗯。”
云舒眼前一亮：“那岂不是说，表哥的玩具现在都是我可以玩的啦？”
聂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