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四次退婚现场【修改】(1 / 1)

午后的阳光慵懒而温暖,连带着屋内的木质地板也一并染上惬意。

飘窗边,素色衣衫的青年正半倚在那里侍弄着摆在手边的昙花。翠色的枝叶驯服的缠绕在他纤长的指上,衬得他肤色白皙。

几只颜色不同的猫咪蹲坐在他身侧,着迷的看着他的动作,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朝他凑去。

青年笑着把几只凑过来的毛球往旁边推推,继续摆弄着手中的昙花幼苗。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奇特的法术,不过一会功夫,那株幼苗便茎繁叶茂,结出花苞。

青年抚弄着纤细的花枝,神色极为专注。

见他这样忽略,他脚下几只毛球不干了。其中一只白色的长毛奶猫扒着他的裤脚伸出爪子勾了勾他垂落至膝的墨色长发。等了半晌不见他回应,干脆气恼的糊了那昙花一把。

只可惜,腿长有限,竟一头栽进花盆,沾了一身泥土。

“笨死了。”青年双眼弯成极为温润的弧度,可在那抹温润间,却有戏谑的宠溺丝丝缕缕的弥漫开来。

“喵咪呜……”似乎有些委屈,奶猫睁大眼看着他发出爱娇的呢喃。

“好好好,抱着你。”听懂了他的抱怨,青年笑着把他从花盆中抱出,拍掉弄脏毛发的泥土。

“广寒宫诞出的月下美人,三千年才开这么一次。乖,陪我一起看。”安抚的揉了揉白色奶猫的头,他盘膝坐在地上,把它抱在怀里。

而这时,周围其他的猫们也立刻凑过来赖在他的身上,撒娇弄痴,使尽手段想要博得他的注意力。

雪色的花苞缓缓绽开。琼服执素,盈香焕彩,恰似瑶池仙品。

可青年的脸色却陡然一变,而后他便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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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时间可以倒流,曲径定然不会在缘着好奇催生那株勾起仙雷的昙花。

他并非真正的人类,而是修炼万年的草木花妖猫薄荷。因此,在异像来临的瞬间,就知道自己必定身死魂灭。

然而意料之中的痛楚却并未降临,反而有一种玄妙的牵引力带着他的灵魂穿过黑暗,到了一个空无一物的地方。

似乎灵魂没有消失?

曲径眨了眨眼,而后大量的信息接踵而来,让他看见一个新奇又光怪陆离的世界。

这是一个兽人世界,雄性拥有变幻莫测的异能,可以化作兽形。雌性掌控精神力的奥义,本体为植物,能够触碰到生命的真谛。

帝国等级制度严明,老牌贵族世家地位超然。然而并不绝对,由于骨子里的兽人血脉,无上的实力依旧最被人推崇。若真有天赋绝伦之辈,纵使出身寒门,也亦能一步登天,荣华享尽。

“身为曲家子,竟是体质、精神力双废,连被驱逐恶谷的罪人生出的畸形怪物都尚且不如,曲家没有流放,也是心慈。”似乎有谁在指着他谩骂。

“呵,光是废物还好,这血统也……曲家嫡系天才辈出,翻遍族谱恐怕也唯有他一个这般不堪。”而另一个人紧接着跟上,用满是嘲弄的语气说着和事实大相径庭的流言。

最恶意的揣度,最轻贱的侮辱,陌生的记忆强行灌入脑海,毫无缘由的绝望在曲径的心里无限滋生。

“这是我的人生。”怯懦的声音自虚无中传来:“对不起,但是我没有恶意。”

“我活不下去,又不甘心。”

“我知道你需要一具身体,我把我的给你。”

“求……求你……”

随着声音断断续续的诉说,越来越多的情景在曲径的脑海中浮现。

声音的主人和他同名,也叫曲径,是帝国第一权贵世家曲家嫡系三代中唯一的雌性。

活了17年,却像是一场笑话。

生母早逝,资质废材。父不慈,继母不仁,族内诸人更是对他视而不见。订婚四次,被退婚三次,遇见的都是人渣。

替身,影子,垫脚石……所有数的出来的操蛋事情他通通都亲身经历过一遍。至于所谓婚约亦不过是利益的交换,却偏要喊着真爱做筹码。

而这个傻孩子,每次都是倾尽全力、付出所有,可结果终究镜花水月、被玩弄一场。

眼下这四次婚约也即将不保,婚约对象同样是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若不是帝国规定,未成年雌性不能与雄性发生亲密关系,这孩子恐怕活不到现在就被玩坏。

于是,在万念俱灰之下,他以灵魂作为献祭,希望能够改变一切,然而却失败遭到反噬。若没有遇见曲径,恐怕便会真正死亡。

“我把身体给你,让你重生,只……只求你……”他的灵魂太过虚弱,后面的话无法说出,可铭刻进灵魂的遗憾与彻骨的恨意却足以让曲径明白他执念所想。

他想报复那些害他狼狈至此失去生命的人,尤其是那四个前未婚夫。他要让他们也同样尝到求而不得的绝望,明白真心被玩弄的痛楚。

“我答应。承了你的因,便定会偿还你的果。天道为证,誓不违背。”作为一个本体是猫薄荷的草木花妖,曲径对于猫科动物有着天然的喜爱。而这个兽人世界,恰巧所有雄性的兽形都是猫科,还有什么会比这更让他游刃有余?

随着曲径话语落下,四条对应着四个未婚夫的因果线牵引着他的灵魂进入少年的躯体。

“每惩罚一个,因果线便会断一条。四条线都断了,这个身体便会完全属于你,你的生命也能继续延续。”

心脏恢复跳动,血液变得温暖。

曲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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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恢复意识,曲径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阴暗的房间内,身上雪白的晨礼服在这黯淡的空间里格外刺眼。而露在外面的肌肤,更是比衣服还要苍白几分。

门外有明显的脚步声传来,凌乱而笨重。接着便是一个稚嫩却故作凶狠的声音:“曲径,傅家人已经来了半天,你的信物准备何时归还?”

房门洞开,一个比曲径略矮些的男孩随意的闯了进来,面容精致,头顶一双毛茸茸的猫耳。

缘着曲径的位置在房间的最深处,他并没有立刻找到他,反而环视了一圈才看见。可偏这一眼,就让他立即愣住,迷乱了心神。

黑暗中,沉静而立的少年昳丽而雅致,皎如明月,静似寒潭。

男孩眨眨眼,有些回不过神,而曲径看见他也忍不住笑了,原本清透的眸子瞬间染上潋滟之色。

“不过退个婚,倒拿腔作调起来。”昏暗中,曲径的双眼装着太多魅惑,让男孩心绪一震。可不过一瞬,他便立刻回神:“傅家来人了,你有功夫弄这些个没用的,不如找个地缝藏起来,免得让人看笑话。”

小孩语气恶劣,可一双碧色的猫儿眼却睁得极大,盈满了口不对心的担忧。

曲慕离,这个身体的堂弟,曲家三代中年纪最小的一个,长得精致可爱。然而实力却跟阅历成反比,用一句逆天来形容都尚不为过。行动之间干脆果决,自有一番雷霆之势。

和其他曲家人不同,曲慕离虽然同样是天子骄子,但却多了不少人情味。

曲径一眼便认出他的身份,可视线却全然被他头上的猫耳吸引。

雄性兽人未成年前,会保留着一些幼兽特征,例如兽耳和尾巴。曲径本就是个爱猫的,如今见着曲慕离这幅傲娇的小摸样自然忍不住伸手逗弄。

“怎么是你过来?下人都做什么去了?”温柔的手指带着好闻的香气,藏着笑意的嗓音更是恰到好处,熨帖的处处舒服。

“你到底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傅家退婚的人已经来了!”皱着眉将曲径的手拍开,见他依旧漫不经心,曲慕离语气中的嘲讽愈发明显。

“我知道,这不是正准备着?”丝毫不在意他的恶劣,曲径边应声,边脱掉身上的外套扔到一旁,而后打开衣柜门,好似细细翻找着什么。

单薄的衬衫随着他的动作,将他身体的线条勾勒的一清二楚。肩背尚存着稚嫩,可柔韧的腰线已经足够诱人,散落的黑发沿着领口垂落在颈侧的肌肤上,愈发让人在意那藏在衣内的是何等的细腻柔滑。

“你要干什么?”曲慕离皱起眉,只觉得今天的曲径十分陌生。然而下一秒他就诧异的睁大眼。

曲径竟然毫不避讳的背对着他宽衣解带。

“你疯了?我是雄性!”慌忙的转过身,曲慕离的声音满是气急败坏,可耳朵却不由自主的染上艳色。

太,太美了。

半褪的衣衫露出大半的后背,曲径的动作也是自然洒脱,丝毫不显淫丨糜。可偏他手边挑出替换的那件红衣又十分明艳,让这原本清明的气氛又凭添一份媚意。

曲慕离下意识的咬住下唇,感觉心脏的跳动有些失序。

曲径瞧着,却忍不住走到他身后,再次将手抬起,捏了捏他头顶的猫耳:“是雄性没错,可你要先成年。”

“放肆!”这人怎么总是动手动脚?曲慕离躲闪着曲径的手:“作为雌性,你规矩在哪里?”

“好好好,是我没规矩。”曲径顺着他的意思没有反驳,手却攀爬到曲慕离的脑后,微微用力,将他搂在自己的怀里:“让我抱抱,一会儿楼下等着我的都是糟心事。”

曲径的声音压得很低,隐约还带着点抱怨的娇气。曲慕离看了他一会,嫌弃的转过头嘟囔道:“谁要安慰你。”可到底没有在挣扎,僵直这身体任由曲径的手在他头上揉弄。

毛茸茸的猫耳,软塌塌的贴在蓬松的头发上。而在他身后,长长的猫尾也因为不自在而下意识的左右摇晃。

“曲径少爷,时间差不多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房间内的温馨,穿着执事服的管家站在门口,看似态度恭敬,可在他看向曲径时,眼中不加掩饰的鄙夷足矣说明他的态度。

曲径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认出他的身份——伺候曲家家主、他名义上亲祖父的执事。然而,这不过是曲家养的一条狗,却可以对他如此轻谩,足以看出原身在曲家过的是何等的艰难。

“傅家已经来人,家主命我带你过去。”管家的语气不疾不徐,可蕴藏在话里的不容置喙却是显而易见,屋内的温度瞬间变得冷淡。

“知道了。”曲径对身边面色不虞曲慕离摇摇头:“别担心,我没事。”而后便整理了衣服跟着管家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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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曲家大厅十分热闹。

傅臻和陪同一起的嫡母已经坐定,曲家家主也坐上了主位。看似谈笑宴宴,实则暗藏锋芒。说出口的每一个字眼都离不开对原身的厌弃以及对曲家的打压。

至于订婚时,原身送给傅臻的信物,更是被随意扔在地上,就连端茶侍奉的下人都能恣意踩踏。

曲径站在楼梯口平静的看着眼前一幕,而在他的识海内,四条因果线中的一条也瞬间亮起,和傅臻有关的详细记忆接踵而来。

和其他三个不同,傅臻是唯一一个真正追求过原身的。

在原身最狼狈不堪之际,傅臻出现。

犹如拯救他逃脱炼狱的神祗,傅臻用最符合雌性幻想的姿态出现在原身的生命中。浪漫的情话,热切的渴求,一颦一笑,一盼一顾都足以让原身干涸的心迷醉、沉沦。甚至还天真的以为这个人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和自己共度一生。

美梦,总是最容易破碎,而真相,最能把心伤的鲜血淋漓。

傅臻是个私生子,接近原身的初衷不过是为了利用他接近曲家,从而得到稳固靠山。在得知原身并不受宠,甚至被曲家视作污点之后,他便果断的做出决定,舍弃原身,另谋他路。至于他的嫡母,更是乐的利用这个机会狠狠地将曲家脸面踩在脚下,毕竟傅家本就和曲家面和心不和。

曲径的眼底划过一丝不屑,然他身边的管家却并未注意到他神色间的微妙变化,反而用轻蔑刻板的说道:“家主有命,第一不得失态,第二,当着傅家人的面发誓断绝情爱,把退婚的过错全都推到傅臻身上。”

似乎想要欣赏到曲径更凄惨绝望的摸样,他裂开嘴,说出了更恶劣的话:“曲家可以白养着一个废物,但却不能收留一个被退婚四次的耻辱,该怎么做,你清楚。”

这便是最直接的讽刺了!

好似受不住一般,曲径低头不语,可半敛的眼中却满是无动于衷的冷漠。

“请家主放心,定会如他所愿。”曲径抬头看着管家,唇角徐徐勾起一抹微笑,映着身上的红衣有种说不出的动人味道。

傅臻,他的第一个惩罚对象。他会依照契约,教他懂得什么叫玩弄人心者终究被人心玩弄。

刻意压低的嗓音暧昧而低哑,而不知何时萦绕在楼梯间的暗香更是散发着令心脏都战栗的危险的旖旎。

管家原本轻蔑的眼不由自主的开始失神,等他将理智找回的时候,曲径已经走到了楼下,站在了大厅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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